《咒术师吉良也想过平静生活》黑糖波波小狗

71、第六十八章

　　星浆体任务，第一日。
　　13:30，天内理子收到来自黑井美里的手机发来的短信，确认黑井美里被绑架。
　　21:00，绑架犯发来消息，指定要在冲绳进行用天内理子交换黑井美里的交易。

　　吉良吉影合上手中用于记录此次任务细节的笔记本，低下头，沉默地看着刚刚被她抱到床上，此刻正乖巧地缩在被子里熟睡的黑发少女。

　　下午，面对绑匪的要求，露出了那样坚毅的眼神、主动提出要参与救援行动的天内理子在回到房间后，终究是没能抵御住内心的不安，扑到了住在同一个房间保护她的吉良吉影怀中，大哭了一场。又因为哭累了，不久后，她就趴在了吉良吉影的腿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果然，诅咒师不会放过黑井美里这么一个如此明显的破绽，用她来威胁天内理子了。
　　只是，进行交易的地点，为什么会定在冲绳？
　　那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而且，今天的她，在面对黑井美里时，也的确过于冲动了。
　　不仅差一点就暴露了杀手皇后的存在，更是没能及时清理掉被她威胁过的黑井美里。

　　明早，他们一行人将乘坐飞机前往冲绳。
　　最迟在明天中午以前，他们就能营救出身陷敌营的黑井美里。

　　到那时，她曾经试图杀掉黑井美里的行为就会暴露。
　　她该怎么办？
　　要趁着明天营救行动的时候再次动手吗？

　　先不说吉良吉影能不能做到在夏油杰的面前动手杀人，她要怎么做，才能在五条悟的面前成功地杀掉黑井美里？

　　吉良吉影开始有些焦虑地啃咬起自己的手指，她的目光逐渐移向沉睡着的天内理子。

　　……要用那个吗？
　　不，还不是时候。

　　现在还没到可以放弃的时候。
　　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一下，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一定……

　　吉良吉影原本的计划，是参与这次的星浆体任务，确保天元与星浆体顺利同化，避免天元转化为咒灵。
　　而此刻，因为天内理子身上那股奇妙的既视感，她感到了犹豫。

　　筹划着什么阴谋、根本不顾自己的计划会破坏整个社会的稳定秩序的羂索固然是个人渣。可是，每隔五百年就要与一名无辜的星浆体同化的天元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在成为星浆体之前，天内理子也只是个没有咒力、看不见咒灵的普通人罢了。
　　就像当时的她一样。

　　自有记忆以来，天内理子就在不停地被灌输成为星浆体与天元同化、为咒术界做出贡献的思想。
　　在那些人眼中，牺牲一个非术师的生命，就能获取咒术界五百年的稳定，一定是一件再划算不过的事情了吧。

　　至于星浆体本人、天内理子的真实想法，又有谁会在意呢？

　　真是令人作呕。
　　在羂索和天元的眼中，杀死吉良吉影和天内理子，或许就和随手碾死一只路边的蚂蚁没什么区别。
　　谁会在意那只被自己碾死的蚂蚁的想法呢？

　　只是啊。
　　他们就如此确信，自己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一只普通的蚂蚁杀死吗？

　　虽然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天内理子的眼中，始终闪烁着求生的光芒。
　　也许是某种代偿心理，吉良吉影想要救下她。

　　就好像，这样就能救下当时的自己一样。

　　放弃同化，对于吉良吉影来说，并不是什么很难做出的选择。
　　解决自己的问题后，吉良吉影也不打算继续做咒术师。天元变成什么样子，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即使没能与星浆体同化，根据十年后的情形来看，变化后的天元也并没有失去控制、产生什么威胁。那些以天元的咒力作为基础的结界术也仍然在好好地运行。

　　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保证夏油杰的生命安全和杀死羂索才是更重要的事。

　　心中，天平的一端悄然下落。

　　天内理子本人似乎还未下定决心。
　　不过，这并不影响吉良吉影提前为此做好准备。

　　无论是选择接受同化，还是选择逃跑、开启崭新的人生，首先，都要先将天内理子与黑井美里暂时隔离开来。
　　将她们分开，对于现在的两人来说，才是更加安全的选择。

　　吉良吉影伸出手，轻柔地握住沉睡中的天内理子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柔软而温暖的细腻触感很好地抚平了她内心的焦躁。
　　冷静下来了。

　　仔细想一想，当时的杀手皇后根本就没有完全显现。别说是有一定距离的夏油杰，即使是当时直面了杀手皇后的咒力波动的黑井美里也未必能察觉到这一点。
　　又不是人人都像五条悟一样，有着一双能够看穿不同的咒力波动的眼睛。

　　至于给她带来了短暂的危机感的黑井美里，也并不难解决。
　　没错，即使到了现在，整件事情也依然存在着转机。

　　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吉良吉影的思绪。
　　是夏油杰。

　　门外，夏油杰目光沉静，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吉影，我们能谈谈吗？”

　　“好啊。”已经完全放松下来的吉良吉影微笑着回应道，“不过，天内理子已经休息了，声音要小一点。”
　　“好。”

　　为了保证天内理子的安全，吉良吉影并没有关上房门，而是站在门外，确保天内理子能够始终处于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看着她谨慎的举动，夏油杰不禁失笑：“不用那么紧张。不只是我们，隔壁的悟也有在注意这边的动向。”

　　“警惕一点总是没错的。”吉良吉影隔着一扇门的距离与夏油杰对视，先发制人，“杰来找我，是想问我和黑井小姐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当时，我警告了黑井小姐，建议她退出这次任务。”

　　她轻微地扬了扬下巴：“考虑到天内理子与黑井美里的关系，我认为，后者很容易被袭击、被利用成为可以威胁前者的人质。”
　　事实也的确如此。

　　夏油杰叹了口气，苦笑起来：“是我大意了。当时，我只想着要去保护任务目标，忽略了这一点。”
　　他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吉良吉影微微皱眉：“你挡到我了。”
　　“那暂时不重要。”夏油杰按住了吉良吉影的肩膀，微微俯身，望进了她的双眼，“仅仅如此吗？”

　　“……你想说什么？”
　　“你当时的动作，已经远远超出了‘警告’的范畴了吧？”

　　吉良吉影平静地回望他：“黑井小姐并不愿意听从我的警告。情急之下，我必须采取一些措施。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

　　“我没有想要质问你的意思，吉影。”夏油杰放缓了声调。他凑近了吉良吉影，与她额头贴着额头，“我的确很想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那是因为我很担心你，吉影。”
　　“当时，我离得很近，近到足够看清你针对黑井小姐的咒力波动……”他的声音很轻，艰难的开头后，后面的话就很轻易地脱口而出，“你当时，是想要杀了黑井小姐的，对吗？”

　　像是一声惊雷在心中轰然响起，吉良吉影猛地后退了一步，挣脱了夏油杰的手，也躲开了夏油杰亲昵的贴贴。

　　一瞬间的距离拉远让夏油杰有些失落，却也让他得以看清吉良吉影在那一瞬间紧缩的瞳孔。
　　她蹙起眉，嘴唇也紧紧地抿着，一时之间没有作声。

　　夏油杰能够感觉到吉良吉影正在观察着他。此刻的她，放弃了以往所有的伪装，像是一头捕猎中的野兽一样，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凌厉的目光让人背后不自觉地泛起一阵冷意。

　　好半晌，吉良吉影才收回了冰冷的视线，直截了当地询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油杰抬起手，轻轻圈住了吉良吉影的手腕。她没有拒绝，这令他心下稍安。

　　“是一开始，吉影。”夏油杰低声说，“早在我第一次向你搭话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
　　“之前？”吉良吉影眯起眼睛，露出了危险的表情。

　　几秒钟之后，这种表情又转化成了一种了然的微笑：“哦，我知道了。那个时候，原来你也在啊。”
　　“真可怕。”

　　夏油杰没有回答。

　　他注视着安静下来的吉良吉影，那双灰蓝色的瞳孔里，此刻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他认真地、一字一句地开口：“我知道，你有很多需要隐瞒的事。也知道，因为这些事，我对你的了解可能存在一些偏差。”

　　“但是没关系。从一开始，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

　　“我对你的印象，不会因为那些事而改变分毫。所以……”与他脸上还带着的期盼的神情不同，他的手指有些强硬地穿过吉良吉影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可以告诉我吗？那些隐瞒着的事。”

　　吉良吉影的视线缓慢地扫过他的面庞。思考了几秒后，她冷静地开口回答：“不。”

　　又是拒绝。
　　即使是夏油杰，在面对一次次的拒绝后，也很难继续保持冷静。

　　他的表情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失落，言辞却逐渐激烈起来：“你都能对着七海说那么多剖析自我的话了，现在却连我的一个问题都要拒绝吗？”

　　吉良吉影沉默以对。
　　正因为她现在面对的是夏油杰，才要表现得格外谨慎。

　　夏油杰偏过头，不再注视吉良吉影的眼睛。他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怒气，语气有些冷淡地抱怨道：“真过分啊，吉影。”

　　“……”

　　吉良吉影在这样的气氛下妥协了。

　　“一个问题。”她平静地说，“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我会尽力回答的。”

　　夏油杰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还是算了吧。”他松开吉良吉影的手，有些自嘲地勾起唇角，“就算我问了，你也不一定会回答不是吗？”
　　“要是我问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次任务，你会回答我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可以告诉你。”
　　“看吧，我就知道……嗯？”夏油杰有些意外地转头看她。

　　“是因为你。”
　　望着夏油杰微微睁大的眼睛，吉良吉影抓住他的衣领，踮起脚靠近他的耳边，郑重地重复：“我是因为你才决定参与星浆体的任务的，夏油杰。”

　　……

　　星浆体任务，第二日。

　　9:00，乘坐飞机抵达冲绳。
　　行动开始。

　　11:00，成功救出黑井美里，捕获绑架犯。
　　行动结束。

　　吉良吉影收刀入鞘，心中却没有一点放松。
　　这次的救援行动，实在是顺利得有些过分了。

　　在明知道任务会失败的前提下，这样的顺利，只会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今天已经是任务的第二天了。
　　那个会导致天内理子死亡的事件，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实话说，直到现在，吉良吉影都不认为自己的参与会给这个任务带来多大的变数。
　　也就是说，阴云仍然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

　　吉良吉影本想参与后续的审问工作，却被夏油杰拦住了前进的步伐。

　　“审问结束后，我们会杀掉那些诅咒师。”因为昨晚的事，夏油杰别扭地偏着头，神情还有些不自然，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拦住吉良吉影的那条一动不动的手臂。

　　吉良吉影挑起眉毛：“所以？”

　　“所以，这种事，交给我和悟就好了。”夏油杰看了她一眼，沉稳地开口，“毕竟，吉影以后不打算继续做咒术师了不是吗？那还是少动手杀人为好。”
　　吉良吉影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睛，语调变得意味深长：“你果然听到了我和七海的谈话啊。”

　　提及此处，夏油杰有些委屈地瞪了她一眼，握住她的肩膀，推着吉良吉影转向另一个方向：“我等你的解释。”

　　那个方向上的不远处，天内理子正有些好奇地看向这边。
　　偷听被抓包，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吉良姐姐，我不是有意要听你们说话的……”

　　吉良吉影微笑着摇摇头：“没关系。”

　　天内理子放下心来。想到自己刚刚听到的内容，她又有些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小声地八卦道：“所以，吉良姐姐以后真的不打算做咒术师了吗？”

　　“是啊。”吉良吉影故意表现出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总觉得，咒术师这份工作似乎不太适合我。”
　　“对吧，我也这么觉得！”天内理子握着拳，严肃地点头赞同道，“咒术师都是一群怪人啦。像是五条和夏油他们两个那样，就是标准的咒术师吧！”
　　“吉良姐姐又漂亮又稳重，感觉很适合做那种像是商业精英一样的工作呢！啊，或者在电视台工作也很不错哇！”

　　“理子大人……”一旁的黑井美里有些无奈地扶住额头，小声叹息。
　　你完全被表象蒙蔽了啊，理子大人！眼前的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家伙，要谨言慎行才行啊！

　　天内理子完全没有领会到黑井美里的意思，笑着吐了吐舌头。

　　吉良吉影笑意盈盈地转向黑井美里，很关切地询问道：“你的身体还好吗，黑井小姐？有没有受伤？”
　　黑井美里面色如常，不卑不亢地回应道：“托您的福，还不错。”

　　四目相对间，火花四起。

　　“对了，吉良大人。我有话想要对您说，还请您和我过来一下。”黑井美里伸出一只手，向着一旁示意。
　　“诶？什么话呀？我能知道吗？”天内理子有些好奇地探头。

　　“……理子大人。”黑井美里向她投以不赞同的目光。
　　“好吧。”天内理子鼓起脸，跑到了一边。她动作很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在原地默默蹲下，整个人缩成了一团蘑菇。

　　天内理子离开后，吉良吉影与黑井美里单独相处的这片空间，气氛虽然称不上是剑拔弩张，却也已经不复几分钟之前的和谐。

　　吉良吉影抱起手臂：“黑井小姐找我，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吗？”
　　黑井美里看着她，有些不自在地皱起了眉头：“真没想到，您还会主动出现在我面前啊。就不怕我把您之前的所作所为说出去吗？”

　　“严格来说，我并没有对黑井小姐做出什么实质上的损害行为，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害怕。”吉良吉影轻笑，“况且，黑井小姐也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黑井美里很不爽地啧了一声。

　　没错，黑井美里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她选择了沉默。

　　并不是因为所谓的“弱小”。

　　就像吉良吉影说的那样，她除了下巴当时被捏得很痛意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特意指出这件事，反倒显得大惊小怪。
　　而且，尽管很有可能不是出自于自己的意愿，但吉良吉影还是来到了这里，参与了对于黑井美里的救援。从这个角度来说，她更加不能恩将仇报了。
　　之前的事，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翻篇吧。

　　毕竟……
　　“我只希望理子大人能够获得幸福罢了。既然您对她没有恶意，我自然会对您保持尊敬的态度，不会多说什么。”黑发的女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地陈述着这个事实。

　　她并没有得到回应。

　　黑井美里抬起头，顺着吉良吉影的目光，一同看向了不远处的天内理子。

　　她似乎是等得有些无聊了，此刻正跑到那些已经被审讯完、被丢出来打晕的诅咒师旁，像是要帮被绑架的黑井美里出气似的，恶狠狠地给了他们几脚。黑色的麻花辫随着她的动作在脑后晃来晃去，快要被她自己弄散架了。

　　理子大人啊。

　　黑井美里笑着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身旁的金发少女。吉良吉影正认真地看着天内理子暴打绑架犯（虽然并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伤害），明明是没有什么温度的眼神，却莫名地让人觉得她异常专注。

　　刚刚救下黑井美里时，看着像是一只小狗一样猛地冲进她怀里的天内理子时，吉良吉影似乎也露出了同样的眼神。
　　那副像是在探究着什么一样的眼神。

　　真是奇妙啊。
　　明明这两个人的年龄似乎也没有相差几岁，行为习惯上却是天差地别。

　　还是说，女孩子升上高中以后就会变得成熟了？

　　14岁的星浆体，没有升上高中的机会了。

　　有时，黑井美里会想。
　　要是理子大人，不是星浆体就好了。

　　尽管这样一来，黑井美里也会失去和天内理子之间的羁绊，失去自己重要的家人。
　　但是天内理子可以无忧无虑地活下去，这就已经足够了。

　　如果有一个天内理子能够活下去的机会，黑井美里想，她愿意为了这个机会而付出一切。

　　就像是看透了她的所思所想，突然间，吉良吉影开口了。
　　“那么，你想让她活下去吗？”她轻声询问。

　　“你说什么？！”

　　……

　　黑井美里站在客船的甲板上，与岸上送别的众人道别。她即将离开这片国度，直到同化的时间结束。

　　“理子大人就拜托给各位照顾了。”就像是初见时一样，黑井美里对着高专的三位郑重地鞠躬，“真的万分感谢。”

　　“我说，也没有必要一定要走吧。我才不想照顾小鬼呢。”五条悟抱着手臂，有些不高兴地嚷嚷，“我们这么强，肯定能保护好你们两个的啊！”

　　“谢谢您的关怀，但是不必了。”黑井美里摇摇头，微笑着回复道，“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轮船即将驶离港口。

　　天内理子用力擦干脸上的泪水，将双手拢成了喇叭状：“黑井——我最喜欢你了！”

　　“我也是，理子大人。”黑井美里朝着她挥挥手，眉眼柔和，“有一句话，我想对您说很久了。”

　　“理子，很荣幸能成为你的家人。”

　　天内理子睁大眼，挥了挥高高举起的手臂，大声回应：“我也是！”

　　轮船发动的声音淹没了一切的对话声。

　　黑井美里握住轮船的栏杆，不舍地望着岸边的方向，正好撞上吉良吉影望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间，隐约有什么正在流转。

　　吉良吉影对着她微微点头。
　　于是黑井美里温柔地笑了起来，也朝着吉良吉影说了声再见。

　　不久前。

　　“你似乎总是喜欢让我重复自己的话。这样真的很没有效率。”吉良吉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平静地说道。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黑井美里下意识地高声反驳道。

　　不远处的天内理子有些好奇地望向了这边，于是黑井美里赶紧对着她摆了摆手，再开口时，刻意压低了音量：“您的意思是，拒绝同化吗？”
　　吉良吉影点点头：“没错。”

　　黑井美里目瞪口呆：“可、可您就是高专派来保护理子大人进行同化的呀！”
　　“那又有什么关系。”吉良吉影歪着头，理直气壮地回答，“既然是任务，就总要接受有失败的可能。”

　　“再说……如果理子大人拒绝同化的话，天元大人又该怎么办呢？”黑井美里攥紧了自己的裙子，紧张地发问。

　　吉良吉影似乎是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天元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诶？”

　　“既然是天元的事，交给天元自己去烦恼不就好了吗。”吉良吉影抱着手臂，不屑地扬起眉毛，“为什么要天内理子为了她牺牲呢？难道，天元的命要比天内理子的命更加珍贵吗？”

　　“再说了，都已经是一个活了几千岁的老人家了，要是离开一个小姑娘的牺牲就活不下去，那才是不像话吧。”

　　黑井美里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吉良吉影朝着她的方向伸出手：“所以，要和我定下束缚吗？”

　　“之后，我会询问天内理子的意见。如果她告诉我，她想要活下去，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帮助她逃走。”

　　“而作为这场任务的妨碍的你，要尽快离开这里，最好是躲到国外去。”
　　“如何？很公平吧？”

　　望着吉良吉影伸出的手，黑井美里义无反顾地握了上去。

　　咒力的细线将两人连接。
　　束缚达成。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靠在栏杆上的黑井美里远远地眺望着远方岸上的几个小点，这样想到。
　　她只希望，自己没有押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