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四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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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过后，就是长达十天的新年假期了。放假前一天，高专没有任务的学生们都在收拾行李准备各回各家。
“啊——不想回去！”宿舍一楼的沙发上，五条悟像是一条被人丢到岸上的鱼，奋力扑腾了一下后，就变成了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要穿无趣的衣服、主持无趣的祭祖仪式、参加无趣得要死的宴会……谁会想回那种地方啊，烦都要烦死了！”
“杰！我想去你家过新年！”他哀嚎道。
“啊，做客倒是没有问题。不过一起过新年还是算了吧。”夏油杰耸了耸肩膀。想也知道他口中的那些无聊活动在御三家的眼里肯定很重要，他可不想在新年的时候还要看到五条家跑到他家来抓人的场景。
他自己倒是没所谓啦，但他的父母都是普通人，要是因为这种事情受到惊吓或者被邻居议论可就得不偿失了。
“太无情了吧！”
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的家入硝子只是冷淡地将手中的医学书籍又翻过一页。对她来说，觉醒反转术式就意味着要斩断过往的亲缘关系，她今后的人生只能归属于咒术界。因为没有人陪同，即使是新年假期她也依旧要待在高专。因为，“没有什么地方比高专更安全了”。
只不过，她到底也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看着朝夕相处的同学们都能够和家人们团聚，就算努力地想要表现出不在乎的模样，也还是会产生羡慕和孤单的感觉。
像是看穿了她内心的落寞，站在她坐着的单人沙发后面，手肘撑着沙发靠背的吉良吉影俯下身，凑近她耳边：“我家就在东京。要是假期觉得无聊了的话，可以来我家找我。”
她的声音其实并不大，只不过对面的两位dk都有着绝佳的听力，听到这话，齐齐向她们这边望来。
“为什么只邀请硝子，我和杰呢？”五条悟瞪大眼睛，有些不满地大叫起来。
夏油杰也有些惊讶，他本来以为这次放假可以和吉良吉影一起回家的：“吉影，你新年不打算回岩手县了吗？”
吉良吉影选择性地无视了五条悟，回答道：“嗯，不回去了。那边的房子都已经卖掉了，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啊，这样吗……”夏油杰收回了思索的表情，露出了有些遗憾的微笑，“我还以为，今年能和吉影一起去新年参拜呢。”
“……抱歉。”吉良吉影有些不自然地躲开了夏油杰失落的眼神。像是在逃避一样，她站直了身体，拎起自己的包，朝着宿舍的大门走去。
临出门前，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她对着家入硝子补充道：“除了新年当天，其余的时间我都有空。如果要过来的话，提前告诉我一声就好。”
“我先回去了，新年快乐。”
宿舍的大门在她的身后合上，发出“吱呀”的声响。
……
新年当天。
这一天是御三家一年之中最为繁忙的一天。那些大人物们会在这一天早早起床，认真地梳洗打扮，并在上午开始祭祖。在那之后，御三家的大人们就会聚集在一起，开一场大型的宴会，在宴会上争奇斗艳，互相攀比和攻讦。
总之，在这样忙碌的一天，没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在被视为禅院家的耻辱的、没有咒力的她身上。更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年仅四岁的小女孩会有这份体力和勇气，翻越禅院家高高的围墙。
翻过围墙并不是什么难事，禅院家的结界对她来说也形同虚设。真正困难的，是要哄住站在围墙下瘪着嘴抬头看她、眼泪汪汪的妹妹。
“嘘！你别哭啊……”害怕妹妹的哭声引来守卫，禅院真希有些头疼地竖起食指，挡在唇前。
禅院真依很乖地没有大哭，只是哽咽着问：“你不要我了吗，真希？”
她其实不在乎真希为什么会想逃走，因为即使年幼，她也是能感觉到禅院家其他人的恶意的；她也不想问真希走掉之后会去哪里，因为在她心中，最厉害的姐姐总是会有办法解决一切难题的；她唯一在乎的，就只是：为什么要一个人走掉呢？为什么不带上她呢？
禅院真希趴在墙头上，认真地注视着妹妹的眼睛：“我不会不要你的，真依。”
想了想，她又说：“我没有要离开家。今天出门只是为了见一个朋友，晚上就回来。”
“真的吗？”禅院真依立刻止住了泪意，“不骗我？”
禅院真希点了点头，诱哄道：“真的，不骗你。别告诉别人我出门了，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禅院真依对她的话向来是无条件信任的，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里面满是期待的光芒：“知道了，我会保密的！你要早点回来哦！”
“知道啦。”禅院真希朝着妹妹挥了挥手，在妹妹紧张的眼神中跳下了墙头。
她像只敏捷的豹子一样，轻巧地落在地面上。下一秒，她就微微拽起和服的下摆，飞快地奔跑了起来。
她即将要去赴一位故人的约。
……
吉良吉影撑着下巴坐在快餐店里，手中的纸片随着她灵活的手指上下翻飞。
那张伴随着圣诞礼物一同寄过来的贺卡上，只写了短短的一行字，从那圆滚滚的属于孩童的字迹中还能隐约窥见几分她熟悉的模样。
而贺卡上的内容，是真希约她见面的时间与地点。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在新年的一大早就乘着新干线前往京都，还出现在了这间她平时根本不会踏入的快餐店。
……所以说，为什么是快餐店啊？
正疑惑着，不远处，一个留着墨绿色妹妹头、穿着和服的小女孩推开快餐店的玻璃门。还不等吉良吉影抬手打招呼，那双上挑的棕色眼瞳就敏锐地隔着人群望了过来，明亮得一如昨日。
吉良吉影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几乎是下一秒，她就已经蹲下身，顺着女孩冲过来的力道，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好久不见，真希。”
“所以说，你到底要捏到什么时候啊。”禅院真希咬着手中的鸡块，脸颊鼓鼓。
“因为小时候的真希是真的很可爱嘛。”吉良吉影有些好奇地捏了捏禅院真希小小的、软乎乎的手，又摸了摸她柔顺光滑的短发，“小小的一只，好奇妙哦。”
要知道，十年后的真希可是要比她高的。
这种反差感让吉良吉影更好地体会到了揉捏人类幼崽的快乐。
“那是因为现在的我有着16岁的人类灵魂。”躲开吉良吉影的手，禅院真希又喝了一口可乐，“要是你看到现在的真依就不会这么想了。”
“？你什么时候点的可乐？小孩子可以喝这个吗？”吉良吉影眨了眨眼，伸手想要拿走禅院真希面前的可乐，却被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手。
“不要试图转移话题。”禅院真希敲了敲桌子，“老实交代吧，你跑出去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体缩小了，但气势还是一如以往。吉良吉影看着眼前板起脸故作严肃、可还是显得很可爱的禅院真希，坦白了一切。
她差点被羂索杀了两次的事、现在其实才是她真正的时间线的事、在羂索的压迫下杀手皇后觉醒了新能力倒退了时间的事……她都对禅院真希说了。
好神奇。在十年后那段她们还是同学的时间里，她一直都有所保留，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把这一切都对禅院真希和盘托出。而对着幼崽状态的禅院真希坦白了一切的当下，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而接收了巨大的信息量的禅院真希：“哇。”
“竟然真的是因为你而产生的时间倒退啊……我还以为是我一觉醒来穿越了呢。”禅院真希有些苦恼地皱起了眉头，“早知道，那个时候就不应该放任你跑出去的。知不知道你那样做会让人担心啊，笨蛋。”
只是，下一秒，禅院真希就有些笨拙地学着吉良吉影以前的样子，试图温柔地握住她的手：“不管怎么说，你没事就好。”
吉良吉影回握住禅院真希白白嫩嫩的手，垂下了眼眸：“是啊，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她真的很开心。还有一个人像她一样，记得十年后发生过的一切，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能理解她的所有情绪，不管是激动与喜悦，还是不安与担忧。
真希是天与咒缚，真是太好了。
记得的人是真希，真是太好了。
“交流会的时候，我从禅院直哉那里听说了一点事情。”她平静地看向禅院真希的眼睛，就好像那时把禅院直哉的脸砸进地里的那个人不是她似的。
“真希，你想离开禅院家吗？”她轻声问道。
“我听说了，你把禅院直哉打哭的那件事。”禅院真希畅快地笑了起来，“谢啦。在那之后，禅院直哉根本就没工夫找我们的麻烦了。”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听懂了吉良吉影的言外之意，也认真地回应道，“毕竟你现在还在高专上学呢，再怎么也要等到你毕业了成为自由术师的时候吧？”
“好吧。”吉良吉影也不强求，直接把自己的背包递了过去，“里面有新的手机、儿童款的咒具眼镜还有匕首。”
“不至于吧，禅院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禅院真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毕竟我们以后是要一起生活的嘛，你就当我是在向要收养的孩子展示自己的经济实力？”吉良吉影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倒不用，毕竟一级术师的工资水平也不低。”说着，禅院真希突然反应过来，“但是我没有听过最近有出现携带特级咒灵的一级术师啊？”
吉良吉影平静地回复道：“我现在的评级是二级，在入学时我隐瞒了Killer Queen的存在。毕竟现在可没有护着我们的五条老师了。”
现在只有在日常生活中异常吵闹的五条同学。
“而且，多一张底牌，面对羂索时我就能多一分胜算。”
想到吉良吉影口中的那个能够更换身体并使用身体原主人术式、甚至还控制了咒术总监部的诅咒师，禅院真希不禁感到担忧：“你要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我才不会输呢。”吉良吉影自信地眨了下单边的眼睛。
她一拍手掌，转移话题道：“对了，一会儿给真依打包一点薯条带回去怎么样？”
毕竟，没有小孩子能拒绝快餐嘛。
……
五条悟逃掉了御三家无聊的聚餐，跑到了大街上闲逛。
新年的大街上人来人往。隔着人群，他突然看见了自己的同期，吉良吉影，正牵着一个穿着和服的小女孩儿走在街上，手里还拎了许多快餐袋子。
咦，吉良怎么跑到京都来了？
他本来想着上前打个招呼，却又在看清那个小女孩儿身上腰带的花纹时停下了脚步。
他有些不信邪地摘下墨镜，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才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不是吧，那个腰带的样式……是禅院家的？”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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