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章 ...
-
站在讲台上的吉良吉影此刻其实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她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就进入咒术高专的。按照她的计划，首先要不动声色地维持现状，直到高二的某一天，在那个熟悉的小巷打羂索一个措手不及。等到没有后顾之忧后，她才会去碰瓷某个倒霉的辅助监督，解决夏油杰这边的问题。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在她一时上头清理家附近的咒灵时，吉良吉影被路过的夏油杰抓了个现行。
那个时候夏油杰脸上的表情精彩得让她毕生难忘。
原本的夏油杰在那个时间是绝对不会出现在那里的。在上一个10月23日，夏油杰在赏枫结束后就回到了学校，还给她发了消息。
这次她没有和夏油杰一起去赏枫，夏油杰的行动自然也就发生了改变。
时间的魅力就在于此，它有时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有时又好像拥有魔法。
问题不在于时间，而在于地点。
吉良吉影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行动轨迹，才能让夏油杰在大晚上路过她家附近的公园。
总不能是夏油杰被她白天的邀请所打动，于是决定晚上要路过她家来纪念一下吧？这也太离谱了。
……她记得自己没有告诉过夏油杰自己家的地址，要是他真的找上门来她绝对会报警的，绝对。
难道说，这真的是命运的安排吗？
那个所谓的命运知道了自己关于羂索的计划，并决定站在他那边，用暴露她“看得见”的事实来阻止她对羂索的埋伏？
预定好的计划被打破的不快感让吉良吉影感到有些烦躁。但与咒术师打交道这么长时间，她也差不多快习惯了。
风险和机遇向来是并存的，这场命运的角力还在继续。而吉良吉影要做的，就是在机会来临的那一刻伸出手，然后抓住它。
不过在此之前，吉良吉影要再一次入学东京咒术高专并在一年级就读。
好烦，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读高中一年级了。要是再有第四次的话她可能会像米○达一样当场疯掉。
加入一个崭新的集体后，第一个极为重要的环节，就是自我介绍。
根据真希所说，第一次见面时她的自我介绍让真希觉得极为不爽。可那是基于他们知道吉良吉影的身上寄宿着一只实力接近特级的咒灵的情况下，才会对她表现出的反差感产生那么大的反应。
吉良吉影坚定地认为自己的自我介绍没有任何问题。
普通对于她来说就是最完美的。而且这一次，她所展露出来的就是一个突然了解咒术界的普通人形象，还有什么能比普通的自我介绍更加契合她的人设呢！
“我是吉良吉影，请多指教。”吉良吉影站在讲台上，平静地开口。
沉默。
“啊，好普通。”她听到台下的五条悟懒洋洋地开口，语气中暗含着几分挑衅。
又失败了吗。
台下，夏油杰毫不客气地给了五条悟的椅子一脚。
教室里的气氛短暂地陷入了僵持。夜蛾正道不得不开口解围：“吉良，你先去座位上吧。”
吉良吉影点头。
就在刚才，台下的同学们用或好奇或惊喜的眼神注视着新同学的同时，吉良吉影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
事实上，这间教室里除了她以外的四个人对她来说都并不陌生。除了半途转行去做诅咒师兼盘星教教主的夏油杰，其他三人都是她十年后见到过的在东京咒术高专任教的老师。
将她带进教室，戴着墨镜一脸严肃的班主任夜蛾老师在她上学时已经成为了校长，不过她更熟悉的还是他的另一重身份——熊猫的父亲。熊猫是一只友善待人又风趣幽默的熊猫，吉良吉影对养育出这样优秀的孩子的夜蛾正道充满了敬意。
台下正用手支着下巴，一脸好奇地望向她的是十年后的校医，家入硝子老师。这个时候的她有着稚嫩的面庞和轻快的表情，与十年后见到的那种疲惫的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
吉良吉影在十年后与这位老师并没有太多接触，因为家入老师似乎一直忙于救助受了重伤的咒术师，几乎不怎么踏出医务室。没有人能在看到家入老师脸上那像是半永久烟熏妆似的黑眼圈后，不骂一句垃圾的黑心资本家，咒术界迟早要完。
说到忙碌的程度，此刻坐在台下、翘着腿玩着自己手中的墨镜的五条悟在十年后的工作量也不遑多让。十年后的五条悟不常出现在学校，身为整个咒术界唯一能出任务的特级，他总是很忙。忙着祓除咒灵、忙着拯救普通人、还要忙着为他们这群不怎么省心的学生和高层讨价还价。
五条老师总是表现得务必轻浮又游刃有余，但因为他强大的实力，反而给人一种无比令人安心的感觉。现在的他，脸上是独属于少年人的肆意张扬和意气风发，是吉良吉影完全不熟悉的模样。
吉良吉影更加熟悉的是他们十年后的样子。时间的错乱带给了她一种割裂感。
可明明现在才是她正确的时间线。
吉良吉影的目光转向了始终仰着头、温柔地注视着她的夏油杰。和其他人不同，吉良吉影更加熟悉的是现在的夏油杰。目光相遇的一瞬间，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也不自觉地勾勒出笑意，和十年后那副冷冰冰又不高兴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样就很好，吉良吉影想。
他还活着，还能发自内心地露出这样轻松而又愉快的笑，这样就很好。
于是她从讲台上走下，像是将她的过去，他们的未来都抛在了身后。
夏油杰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对于吉良吉影的重要性。他是她在这个时间唯一的锚点。
……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过去。在听到夜蛾正道的“下课”时，吉良吉影轻轻叹了口气。
咒术高专的小班式教学就是这点不好，如果是在普通高中，即使对新同学感到好奇也不会存在全班同学都一起围上去的场面。
已经经历过一次入学的她可太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上一次的这个时候，她不仅被迫脱掉了自己的校服外套，还被禅院真希拉到训练场上暴打了一顿。
果然，夜蛾正道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她的课桌上就落下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她抬起头，阴影的主人，看起来非常不好惹的白毛男同学站在了她的课桌前。他抬起自己鼻梁上的墨镜，用自己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俯视着她，笑得嚣张：“喂，新生。那群老家伙给你的咒术师评级是几级？”
现在的吉良吉影，已经不是那个会把评级错当成年级的新人了。她抬起了手，竖起三根手指。
“竟然只有三级吗？”夏油杰惊讶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他站在了吉良吉影的侧后方，投下来的阴影几乎要将她包裹在其中。
好黑，而且好拥挤。吉良吉影一点也不想抬头看人，她感觉自己身边的这片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咒力总量看上去还可以，是因为没有术式吧。”五条悟食指的指节抵着下巴，说出了“六眼”的观察结果，“不过还是好弱啊。”
夏油杰皱眉，不赞同地摇头：“悟。”
他有些担心地低头看向吉良吉影。吉良同学一定不喜欢被这么评价。
吉良吉影倒是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失落，毕竟在无敌的五条老师面前，大家都是一样的弱嘛。
相反，她现在十分满意：果然，五条悟没有发现杀手皇后的存在。
她曾经仔细地询问过十年后的五条老师有关杀手皇后的问题。她想要知道在“六眼”看来她和杀手皇后的咒力到底呈现出什么样的状态。
“你们的咒力没有区别哦。”当时，被白色绷带绑住眼睛的五条悟弯起嘴角，笑眯眯地回答她。
“诶？但当时五条老师明明说我的咒力波动看起来有点不正常吧？”吉良吉影不满地询问道。
“那是在你把杀手皇后叫出来之后的事啦。”五条悟强调。
“你咒力的来源就是杀手皇后吧，那样你们的咒力波动自然不会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你把杀手皇后从体内叫出来的话，即使是‘六眼’，也是找不出什么破绽的。这点还真是和忧太他们完全不一样呢。”
五条悟摊开双手，如此总结道：“是你见到我就怕得要死，然后不打自招了啊，吉良吉影同学。”
“才没有怕得要死呢。”吉良吉影下意识地反驳道，心里却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咒术师评级那种东西在吉良吉影看来根本不重要，一级或是三级在她心里根本没有区别。
重要的是，如果五条悟的“六眼”都发现不了杀手皇后的存在，就没有人会知道，平平无奇的三级咒术师吉良吉影体内，藏着一只特级咒灵。
计划被打乱，提前加入咒术高专也没有关系。只要隐藏好自己身上最大的杀手锏，她就仍然能在和羂索的战斗中占据优势。
笼罩在她上方的阴影突然消失不见，夏油杰拉着五条悟出去“交流感情”了。吉良吉影抬头，与桌前剩下的唯一一名同学家入硝子四目相对。
短发的少女向她伸出了手：“我是家入硝子。刚刚夜蛾老师说，下午一年级要集体出任务。一起加油吧。”
吉良吉影握上了家入硝子的手，手指相触间她感受到了少女手上长时间握手术刀留下来的茧。
她笑了笑，回复道：“我还是第一次出任务呢，真的好期待啊。”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