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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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少年们仿佛永无止境的争吵打闹间、就在少女陷入黑甜的梦乡时，夜晚已经悄无声息地来临了。
吉良吉影从睡梦中醒来。她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去摸床头的手机。
已经傍晚了啊。
还真是多亏了好心的夏油同学，她已经很久没有拥有过如此高质量的、令人感觉到无比幸福的睡眠了。
可是仔细想一想，在最开始，造成她近一个月都一直在失眠、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的人，究竟是谁呢？
哦，原来是那个宣称要“杀掉所有猴子，建立美好的新世界”的伟大的夏油教主啊，那没事了。
吉良吉影还隐隐约约记得，因为那令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的安心感，她主动和夏油杰约好了下一次的赏枫时间。
但她并不打算在下个周末赴约。
或许是在迁怒，又或许是在逃避，总之她暂时还没有做好与夏油杰在现实中真正见面的准备。
在面对使用着夏油杰身体的羂索时，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表现出自己的爱恨。
但她或许永远都无法在真正的夏油杰面前坦率地做自己。
在单方面地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她不知道，现在应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这个一无所知的夏油杰才算公平。
吉良吉影没打算把十年后的夏油杰做出的种种恶劣行为算到现在的他头上，但她也不打算委屈自己。
先冷处理吧，她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等到她做好了见面的准备，再装作是在路上不小心看到了“帐”，去碰瓷哪个辅助监督好了。
没错，吉良吉影打算再次入学东京咒术高专。她真的很好奇，在高专就读的那三年，夏油杰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使得他毅然决然地离开咒术高专成为诅咒师，又变成之后的那副偏激样子。
任何会威胁到她平静生活的潜在因素，都会被她毫不留情地铲除。
即使是夏油杰也不例外。
妄想着要杀死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普通人，只留下一群疯子一样的咒术师。这是吉良吉影绝对不能接受的事，这也是她和十年后的夏油杰本质上的矛盾。
然而，夏油杰会产生这种极端的理念本身就是一件充满了违和感的事。她还记得国中时期的夏油杰，那个时候的他对于使用自己的能力保护别人显得紧张而又期待。
很天真，但也没有什么不好。
而这样的他，却在未来的某一天对所有普通人欲除之而后快？
这也太奇怪了吧。
在与羂索的战斗中，吉良吉影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那个活了很多年、像是蛇一样会蜕皮的老怪物，很早就在图谋夏油杰的身体了。而根据羂索的话推断，咒术界的整个总监部都被他所掌控。
她才不相信那个老妖怪没有趁着夏油杰在高专上学的机会动过什么手脚。
吉良吉影意识到，杀掉羂索这件事可能比她原本想象的要困难许多。
现在回想起来，吉良吉影甚至觉得，可能早在十年后她被五条悟发现、加入咒术高专之前，羂索就已经发现她还活着的事实了。
“带来了不少乐趣”啊……还真是令人无比火大的说法。
不过没关系。现在占据了信息上天然的优势的，是她吉良吉影。
在现在这个时间点，没有人知道吉良吉影有着名为杀手皇后的替身。
而这样的信息差，会成为她杀死羂索的最好的杀手锏。
腹中传来的饥饿感打断了吉良吉影的思考。吉良吉影打开冰箱，不出意料地没有发现什么可用的食材。
还是出门吃吧。就当是为败者食尘的成果庆祝了。
在出门前，吉良吉影的目光瞟到了门口竖立着的那柄黑色长伞。
鬼使神差的，她拿上了它。
……
等到吉良吉影走出商业街时，天已经完全地黑了下去。天空上明月高悬，几颗星星影影绰绰地点缀在其侧，一副平静祥和的景象。
然而吉良吉影却窥见了平静之下潜在的危机。她向着不远处那个传来咒力波动的角落看去。
咒灵圆溜溜的眼睛不详地转动，又凝固在与吉良吉影对上视线的那一刻。
咒灵对人类的视线很敏感，这是吉良吉影在进入高专的第一天就听五条老师讲过的知识点。
“一般来说，和咒灵对上视线，就意味着会被对方锁定为目标。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咒术师都会采用各种方法挡住自己的眼睛。”
吉良吉影举手，求知欲十分旺盛地问道：“那么，五条老师遮住眼睛，也是为了不和咒灵对上视线吗？”
一旁的禅院真希看透了她乖巧表象下的恶劣，忍不住偏过头去笑出了声。
“当然不是啦。”五条老师笑眯眯地回应道，“毕竟，‘六眼’很特别嘛。”
时间回到现在。见到咒灵紧紧盯住了自己的“猎物”，吉良吉影满意地转了转手中的伞柄。
上钩了。那么接下来就把它带到人少一点的地方，再杀掉吧。
毕竟是自己居住的地方，环境还是要好好维护的。不如一会儿就在附近走一走，把见到的咒灵都祓除掉吧？
吃得很饱睡得也很饱的吉良吉影现在神清气爽，精力十分充足。
“就当是饭后散步吧。”
……
夏油杰拎着五条悟购买的一堆甜品，走到了一处公园里。
在买完甜品后，五条悟又对着路过的游戏厅大呼小叫起来。
难得的休息日，没有人想早早回学校吧？
于是两人进了游戏厅，痛快地玩到了晚上。理所当然的，他们又在外面解决了晚饭。
直到快要回程，两人才想起，忘记给家入硝子买说好的烟了。
高专虽然有几个自动贩卖机，但里面的货品种类实在有限。五条悟嚷嚷着要去囤一点新出的零食和汽水走进了超市，拎着大包小包、不好进去的夏油杰就跑到公园里稍作休息，等着五条悟来和他汇合。
夜逐渐深了，这个时间的公园里已经没有什么人，空荡荡的。
夏油杰在长椅上坐下，手臂自然地搭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夜空中的月亮，思绪渐渐飘远。
说起来，吉良同学的家是不是在这附近啊？他只记得吉良吉影说过自己现在住在涉谷区，但是不知道具体的地址。
也不知道她现在睡醒了吗，有没有吃晚饭……那通电话之后，吉良同学还没有给他发过消息。
但要是问太多的话，会被认为成是啰嗦的男人或者变态，而被讨厌的吧？
要是能见面就好了……既然他们现在都在涉谷区，那也不是没有机会偶遇的吧？
夏油杰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啊。就算现在处在同一个区域，能和吉良吉影偶遇的概率也比哪天五条悟突然变得靠谱、跑去做人民教师的概率还要小吧。
但是他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小声说着：要是真能遇到的话，不就说明这是命运的邂逅吗。
突然，夏油杰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什么声音。接着，有隐隐约约的咒力波动从那个方向传来。
夏油杰一瞬间警惕了起来。难道是附近有咒灵在袭击普通人？
他把五条悟的甜品袋子都丢在长椅上，向着那个方向奔跑过去。
对他来说，大多数咒灵都只是生命中不值得一提的对手，甚至连小麻烦都算不上。
可是对普通人不一样，大多数人的生命都很脆弱，哪怕是在他看来弱得要死的咒灵也可能会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因此，他才会选择成为咒术师。就像是动物的族群一样，成年动物保护幼崽，强者保护弱者，这才是将社会延续下去的真理。
保护弱者是强者的使命。
他的能力，一定就是为了这份使命而诞生的吧。
随着距离的缩短，咒力的波动越来越强烈了。
夏油杰跑过一个转角，然后，他看见了——
金发的少女随意地握着手中黑色的长柄伞，神情漠然。那柄没有打开的黑色长伞就好像是少女身体的延伸，随着她的心意毫不留情地穿透了咒灵的身体。
咒灵发出了不甘地哀嚎，挣扎着想要将伤害自己的利器折断。
于是少女轻轻地眨了眨眼，眨动间金色的睫毛在她脸上落下自然的阴影，仿佛教堂中美丽的天使像，柔和而美丽。
与她宁静的面容截然相反，她手上的动作称得上是残忍。咒力顺着少女握住的伞柄，沿着金属的杆体一路通向了咒灵的躯体。她的手腕灵活地一转，那只咒灵就被上挑的尖锐伞尖撕裂成了两半。
紫红色的残秽在一瞬间爆发出来，飞溅到少女不慌不忙地撑开的伞上。碎裂的肉块和肮脏的液体顺着伞面留下，点点滴滴地落在地上。
夏油杰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那个少女原本是侧身对着夏油杰的，她脑后的金色长发被高高的束起，夏油杰只能看清她漂亮的脖颈和白皙的侧脸。但即使在黑暗中，不能完全看清她的面孔，夏油杰也清楚地知道那是谁。
“……吉良同学？”
少女转过身来，露出了那张姣好的面容。皎白的月光洒落到她的脸上，像一层朦胧的纱，柔和了她脸上冷漠的神情。
看到夏油杰，吉良吉影似乎是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危险感从猩红色的眼眸中褪去，她朝着夏油杰勾起了唇角。
“晚上好，夏油同学。”可那绯色的樱唇开合间，是夹杂着威胁的质问，“你，看见了吧？”
“那就没办法了呢。”
……
夏油杰猛地从床上坐起，发出了剧烈地喘息。清晨的阳光从没有完全拉上的窗帘的缝隙中照了进来，晃得他眼睛痛。
他撑着自己的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喜欢的吉良同学不仅当着他的面祓除了咒灵。在看见他后，还威胁着要将他灭口。
这个梦未免也太过于可怕了……夏油杰缓缓吐出一口气。
幸好，也只是梦罢了。
看了看时间，再不起床的话，他马上就要迟到了。于是他快速地收拾好自己，向着教学楼的方向跑去。
拉开教室的门，同期的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已经坐在教室里面了。
“好慢啊，杰——”几乎是看到他的一瞬间，五条悟就拖长了声音抱怨道。
一旁的家入硝子托着下巴，有些好奇地看向他：“夏油，听说你昨天新捡了个同学回来？”
五条悟生气地补充：“是啊，二话不说就拉着新同学走了，把我的甜品扔在了路边的长椅上，害得我找了好久！”
心上仿佛遭受了一记重锤，夏油杰不禁有些发愣。
难道……
纸门被用力地拉开。夜蛾正道走进了教室。
“夏油，马上要上课了。你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他奇怪地问道。
看着夏油杰连忙坐下，夜蛾正道才走上了讲台。他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你们也都知道了吧，今天会有一名新同学转学过来。”
“吉良，进来吧。”
哒，哒。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吸引了夏油杰的全部注意力。
就像是加了慢镜头一般，他看到金发的少女踏入教室，清晨的阳光从她背后的门外照进来，洒在她散落下来、随着走动的步伐轻轻飘起的灿金色的发丝上。
她在讲台上站定，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纤细的手腕微微用力，在黑板上落下了干净漂亮的字迹。
她转过身来，眼神轻飘飘地扫过他，又落在了其他两位同学身上。
似乎是因为定制的校服还没有做好，她现在身上穿着的是自己原来学校的西式制服。水色的衬衫扣子一颗不落地扣到领子的最高处，外面搭配着米色的马甲和白色的西服外套。米黄色的格子裙正好卡在膝盖的位置上，裙摆随着她转身的动作飞扬起来。
“我是吉良吉影，请多多指教。”她自我介绍道。
梦境，成真了——
夏油杰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在不断重复着：他和吉良同学，真的是命运的邂逅……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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