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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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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原来那样也可以活下来,人的生命力真是顽强。
叶小浅静静的蜷缩在地板上,眼睛空洞得没有焦距。
“属下幸不辱命。”一袭紫衣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很好,找个机会永除后患!”帅气的脸在夜色中格外阴沉。
“属下知道了,属下会立刻去办!属下告退!”紫影一闪,窗外的白纱微微摇曳。
入夜后的寒气阴冷彻骨。
沈王府外默默伫立着一形神憔悴的俊美男子,整个夜里,他竟如痴了般一动不动。还能盼望什么呢?还能祈求什么呢?过了今夜,也许就是马革裹尸还了吧。只是希望你会幸福!你一定要幸福!直到晨光微露,他才悄然离开。
秋天的清晨怎么会有这么浓烈的寒意呢?
清晨,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不少,却显得比其它时段冷清,清晨的空气冷冽而清新。
三天,仍是理不清。
心,仍是痛,却少了当时那般撕裂开来的尖锐。
三天前,失心落魄的自己,被完颜宗弼带回了沈王府,心下第一次对那个魔鬼少年心存感激,毕竟自己真的需要一些时间来想清楚一些事情。
拢了拢手臂,紧了紧领子,叶小浅轻轻的迈出沈王府。
走了多久?连自己都忘了,只知道机械的沿着路走。该去哪儿呢?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做什么都不是很清楚,顺其自然吧,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事呢?还有什么更大不了的事呢?
秋日的阳光就那么不经意的洒下,下意识的伸手去挡,耀眼的光芒逼得自己有些睁不开眼睛。这么灿烂的阳光,太过悲伤好象不适合!叶小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竟然有阳光的味道呢。呼吸吐纳,记得有人说呼吸间就是一次轮回。从原点到原点,自己还是自己,快乐还是快乐,谁,也没收不了。
呵,是谁说过屋漏偏逢连雨夜呢,看着眼前慢慢逼近的数个黑衣人,叶小浅有片刻的怔仲。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好熟悉的台词呢,叶小浅勾起唇角淡淡一笑,“留下买路钱是吧?”看到劫匪惊愕的神情,叶小浅突然觉得很开心。
这女人是什么表情?太不正常了吧!群匪疑惑的将眼神转向一个年轻的男子,看来他是老大吧。
楚聿看着眼前这个一副憔悴得要死的女人居然笑得那么开心,她是不是有病啊?她是在被人打劫耶。
“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们的台词很有亲切感!”看着目瞪口呆的众劫匪,叶小浅努力的解释,自己这个样子好象有些挫败他们的积极性。
“死女人,把钱留下来!”楚聿有些恼怒,觉得这个死怏怏的女人好象在嘲笑自己。
“没有钱!”叶小浅摇了摇头。
“哼,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楚聿欺身上前,准备搜身。叶小浅眉头微皱,双手下意识的格开楚聿。
“死女人,敢阻拦本大爷。”楚聿黑着一张脸,这个死女人居然敢推开自己。
“没有就是没有。”叶小浅突然有些不耐烦,被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叫死女人,谁都会不爽。
“吓,敢顶撞本大爷。”楚聿狠狠的拎起叶小浅,皱了皱眉,这个女人一副死样子也就算了,身体居然这么轻!象鬼一样。
头好晕,几天几夜未进滴水的叶小浅本来就到了虚脱的边缘,现在被人这么用力的一拎,整个人顿时天旋地旋,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少主,这要怎么办?看来她确实没什么油水。”一个手下对着楚聿道。
“是啊,少主,她这种样子,看上去好象要死不活的。”另一个手下发表意见。
楚聿狠狠的瞪了躺在地上的叶小浅一眼,这个死女人,居然敢往自己的怀里晕倒,真是倒霉,用脚踢了踢她,没反应,看来是真的昏过去了。
“把她抬回寨子。”楚聿吩咐左右道。
“少主,这,”众人十分费解,这个女人看上去象鬼一样,而且从刚才的反应看,好象还有神经病,这样合适吗?
“恩?”楚聿挑挑眉,颇有几分威严。
“死女人,你醒啦?”一张煞气十足的脸在叶小浅眼前放大,翻了个白眼,叶小浅一把推开他,“不要靠这么近,我不是瞎子。”
“你!”楚聿抓狂,“死女人,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的状况,你惹恼本大爷,本大爷就把你卖到青楼去。”楚聿狠狠的威胁。
天,这个男人是苍蝇吗?一醒来就看见他在自己面前“嗡嗡嗡”的说不停。
“怎么不说话了?怕了吧!哈哈!”拜托,看上去也成年了吧,怎么表现得象个白痴。
“拜托你走开好不好?我头晕!”叶小浅索性又睡了下去,懒得看那一脸悲愤的男人。
又被拎起来了,自己真是倒霉,招谁惹谁了,真是!“死女人!你居然敢!”楚聿暴怒,“你还想睡,从现在起,你就是本大爷的丫环,你给我滚起来。”叶小浅被活生生的从床上拖了下来。
于是,就在楚聿狂怒的宣告后,叶小浅就开始了她非人的丫环生涯。
“来,给我倒杯茶!”叶小浅狂瞪着那个叫楚聿的据说是某个寨子的少主的凶残男人。
“你没有手啊,就在你旁边吧!”受不了,大清早叫自己起床看他表演穿衣秀也就算了,接着就象遛狗一样,带着自己满寨子的跑,好容易歇下来,又要自己给他倒茶,靠,茶就在他的左手边好不好,这个心灵残疾的败类男。
“你敢违抗本大爷的命令?快过来!”楚聿面带煞气。
靠,自己真TMD倒霉,自从来了古代,老是碰到一些心理不健全的变态男,先是那个四太子,现在又是这个号称本大爷的楚聿。
“您请用!”呛死你最好!叶小浅虚伪的恭顺。
“这样很好嘛,好了,本大爷要去巡视了,你跟过来!”晕,这个男人是不是身体太健康了,不运动就会死啊,才说要歇会儿,到现在也只有五分钟而已,而自己刚刚又去给他倒茶,从头到尾都没歇上一口气呢。
“来,给我把那本书拿过来。”
“给我垂下肩。”
“去,再去给我添杯茶。”
“去,把烛火给我调明点。”
“……”
拖着疲倦至极的身子,叶小浅忙得象陀螺。
好容易本大爷没有吩咐了,叶小浅就靠在一张椅子上自顾自的休息。眼睛就快合上了,一声暴喝害她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又是那张盛怒的脸“你居然敢睡,死女人,你给我滚起来!”
叶小浅这辈子最讨厌睡意朦胧的时候被人打扰,还是这种盛怒的方式,一天的新仇旧恨,简直是忍无可忍。一脚就狠狠的踩向本大爷,还用力的扭了扭。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你是残疾啊,有手有脚四肢健全,凭什么坐在那儿空喊啊,我又没欠你什么,为什么要被你呼来唤去,要吃要喝要拉要睡,你自己做,不要再来命令我。”
楚聿的脸色由白转青,眼睛居然还闪着熊熊怒火,“来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两个手下顿时走了进来。
“把这个死女人拉到牢里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几乎是被丢进去的,叶小浅爬起来找了个角落坐下,四周黑漆漆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闻的味道,突然想起小燕子坐牢时的一首心得诗——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望老鼠,低头见蟑螂。呵呵,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能身临其境,只是不知道这牢房里有没有老鼠、蟑螂之类的东东。
不由想起大一的时候,有天晚上熄了灯,宿舍里传来老鼠的声音,全体室友均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终于自己鼓起勇气,翻身下床,在悠悠电筒光的照明下,拿着晾衣竿向老鼠逼近,终于看到了那只硕大丑陋的老鼠正不知在啃着什么东西,它警觉的发现自己的逼近,猛地一窜,自己惊跳起来,仍下晾衣竿,极没义气的跑到了卫生间。后来这件事被嘲笑了好久,悠悠老说自己浪费她的电筒光,什么嘛,这群家伙!
想到这儿,小浅不禁微微一笑,半年前,自己还过着这种无忧平凡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战争,没有仇恨,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情和背叛,自己只是个泡泡网络、翻翻漫画、哈哈明星的女孩,和死党三五成群的去逛街买衣服,在校园里四处混迹着打打望(重庆盐子——打望就是看帅哥美女,养养眼),为了应付关系补考费的期末考,临时抱佛脚的N个通宵狂K书,不然就是看看小言情,谈谈小恋爱,偶尔也会幻想一下小白马。
以前总会期待有着与人不同的奇特遭遇,而今只想能再回去以前的快乐无忧。
在这漆黑肮脏的牢房里,叶小浅深深的想念自己的家人,朋友和自己的以前。
“少主,听说你带人下山去打劫?”凌青皱了皱眉。
“是啊,寨子里快没吃的了,我就带了几个弟兄下山去。反正是抢金贼的东西嘛。”楚聿在凌青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
“少主,属下本不该说这种话,但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不是那些流寇草民,你是大宋的王爷,你这样可对得起五国城内正遭受奇耻大辱的太上皇和皇上?可对得起为你挺身而出的怀乐公主?”凌青义正严词,说得楚聿很是汗颜。
“叔叔,聿儿知错了。”记忆又拉回了那个使整个大宋皇朝暗淡蒙辱的日子,一夕之间无数皇室子弟,包括父皇和皇兄都沦为金贼的阶下囚,象牲畜般被金贼一路喝斥着押到了金国,年少气盛的自己不满这种非人的遭遇,和一个金国将领起了冲突,眼见自己就要被痛打致死,自己的十三皇姐怀乐公主,为救自己,沦为那班金贼的玩物,获救后的自己在以凌青为首的等大臣的协助下,逃了出来,就近占山为寨,听说南边的康王爷已经组了新的朝廷,于是大家便积极准备,打算时机成熟,就一起举兵救出太上皇和皇上,汇合康王收复赵宋江山,而眼下,由于金人对宋人的残暴苛政,而无法逃出的众人已陷入弹尽粮绝的惨淡地步,为了众家兄弟才出此下策领着几人下山行劫。
“少主,夜深了,你好生歇着吧。” 凌青略一恭身后,转身离去。
黑暗中,一声“吱呀”的开门声,惊扰了正在冥想中的叶小浅。
随着微弱的烛光,叶小浅看到楚聿的脸。
“还以为你睡死了呢!”楚聿依旧一副臭臭的样子。闭上眼,懒得理他。“喂,你少给我装死,快起来,我们走!”楚聿踢踢叶小浅。
“脏死了,滚开!”这个白痴,以为他的脚很香啊。
“你,你个我起来,受不了你这个死女人!”说着说着,楚聿干脆自己抱起叶小浅,这个死女人,脾气真不是普通的大。
“放开我!”叶小浅一惊,使劲挣扎。
“碰”的一声,叶小浅居然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本大爷无视叶小浅的愤怒,无辜的道:“你自己叫我放的。”
“王八蛋!”叶小浅痛得几乎爬不起来,这是楚聿再次抱起她,鉴于刚刚的教训,叶小浅只好把“放开我”这三个字强行塞回了肚子里,只是恶狠狠的瞪着楚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