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挖王的墙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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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月亮高悬于天空之中，柔光倾洒在维摩那上，与上面的绿色纹路相交辉映，从那个可怕的地狱出来之后，我一路沉默无言，王也罕见的没有与我讲话，在这片夜中，向来吵闹的两个人一反常态的安静。
光辉之舟缓慢的低飞于城市上空，不知已这样飞了多久，风也柔柔的扫过我的脸颊，将惊吓与惧意轻轻安抚，我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腿上的伤口已经上好了药，也不知是王之宝库里哪一方良药，敷上去没一会伤口就愈合了，不过为了心理安慰，我又向王索要了一条绷带。说是绷带，其实也不尽然，王的宝库里怎么会有那种俗物，我看着腿上绑着的丝织物，默不作声的拆开又系了个更标准的蝴蝶结，摸了摸上面一针一线缝出来的繁杂纹路，只能感叹自己暴殄天物了。
动起来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身后一直凭靠的事物忽然动了动，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依靠的不是王座，而是王的腿，没有黄金甲的武装而被我压了这么长时间，看来已经有些麻木了。
他就这么任由我靠了一整路，没有躲开，也没有出言提醒。
我心中被一阵暖意包裹，一直飘忽不定的心仿佛也有了落脚之地，只要看见这张脸，我就会感到无比放松且富有安全感。细细想来，王的心情虽然时常阴晴不定，对我却没有半分苛刻可言，那些或挖苦或讥讽我的话，也无非是在换一种方式启发我，在乌鲁克也好，在冬木也好，在我需要王的时候，他似乎从未缺席。
心中想的如此这般，我内心某个地方便开始躁动不安，呼之欲出的感情明明我就要勘破缘由，却一直莫名的打怯，这种被满足与喜悦包围，却捉摸不透的情结，我不知是什么，却并不讨厌。
抬起手，我在月光的映照下细细察看手背上的红色纹路，说不出来是什么形状，可能是一把剑吧，外面缠绕着一条类似锁链的东西，但是剑的轮廓却很奇怪，没有剑该有的锐度，其中锁链的印记已经黯淡了，只剩下一把孤零零的剑，依旧鲜红的刻印在手背上。
“杂种。”一直保持沉默的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在哦，陛下。”我转头仰视他并对还以微笑，努力传达出“我没事，不要担心”的讯号。
“……”王依旧是单手撑头的姿势，看着我略显牵强的笑容，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说出想说的话。
我们就这么两两相视，相对无言，再次陷入沉默。
终于，他扛不住这种消磨，刚想开口教训我两句：“你啊……”
“Arrrrrcher！”一个浑厚的声音却炸雷般响起，将我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往王腿上缩了缩。
不是，搞什么，这不是在天上吗？谁能在这种高度传来这么清晰的声音啊喂！当我意识过来这点后，还没来得及感受到惊吓，声音的主人就找上门来。
“大晚上的在这赏月亮吗，我说你啊，真是有闲情逸致。”耳边有雷电光芒闪过，一辆被两头全副武装的战牛拉着的战车直冲而来，驾车的人身材魁梧，身着银色战甲与红色战袍相映，一看就充满了剽悍的异域风情，除了战车轰鸣之声，如果仔细听，仿佛还有个明显受到了惊吓的年轻声音在嚎叫：“Rider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什么展开，本来就混乱的我陷入了新一轮的混乱。看着疾驰而来的战车甚至无法言语。
要撞上了要撞上了要撞上了！！！你好歹踩刹车啊不对悬崖勒牛啊！我眼睁睁的看着与维摩那迅速拉近距离的两头牛，惊的伸手直扒拉王撑头的胳膊：“王王王王……！”陛下你动一下啊好歹！
“住嘴，杂种，你是蠢狗吗？”王被扒拉的不耐烦，直接反手把我的手扣在他腿上，一脸淡定的看着对面飞奔而来。
万幸的是，在那两头牛的牛角即将顶到维摩那的船头时，对方先一步成功刹车。
……只留下我被吓得差点一头栽下去，这速度与激情算是被对面玩明白了。
王的神色依旧淡然，仿佛早就预料到对方不会真的直直冲撞过来，然后略带嫌弃的撇了我一眼。
你那什么眼神嘛！我又没见过这种场面，反应过激一点不是很正常吗！我气的抽回手，鼓起腮帮子朝他的脖子在空气中掐呀掐的，但是红眸又瞪了我一眼，我立马老老实实缩好。
王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不动声色的活动了一下，随即把目光投向别处。
“呦，archer，想不到会在这里跟你打照面啊！”魁梧大汉哈哈大笑，王却没有搭理他的打算，点了点头，表情却纹丝不动。
“你这家伙，王与王之间基本的礼仪也要遵守吧……哟，还带了个小姑娘啊英雄王。”男人不满的嘀咕了几句，但很快又精神十足的看向王，终于发现了在王的脚边，有一个缩成一团的，小小的挂件，一瞬间他的表情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用宽厚的声音跟我打招呼：“呦，小姑娘，你不会是这家伙的master吧？”
不敢当不敢当，要是当王的master这都快赶得上篡位了……我吓得直摇头，却怕王想多，只能怯生生的回答他：“……不算是，我只是他的臣。”
“哦……这家伙居然有一个这样的女孩子作臣下吗？”他捏了捏下巴，又忽然像想起什么般一锤手心，语出惊人：“那边的小姑娘，你可把握的住这位英雄王？如果你在他那里呆的不顺心，不如转投我的麾下怎么样，吾为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是注定要征服世界的王！”
“……”我沉默了，这位征服王，您是在光明正大的挖墙脚您知道吗，您会被这位王用王财糊脸的您知道吗！
“哎？为什么听见我的身份你没什么反应呢？”征服王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很好，有这般处变不惊的小姑娘，不愧是英雄王的臣子，我更想把你纳入麾下了哈哈哈哈哈哈！”
“Rider……”王终于抬眼，幽幽开口：“你若是今晚就想与本王分出个胜负，等本王把这个杂种送回去，我们换个地方，本王奉陪到底。”
“啊呀啊呀，”征服王露出憨厚的笑容，用大手挠了挠后脑勺：“别这么较真嘛，说你两句你还急了，最古之王的胸怀一定要宽大才对。”
“Rider，你这家伙！好斗和征服欲也不必挖别人的墙角吧！”刚刚那个在战车上惊恐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这才注意到在这位大帝的战袍之下，也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看样子还是个高中生年级的男孩子。
“别说这么难听嘛，小子。”大帝摸了摸自家master的脑壳，手立刻被拍下来，还附赠一句“不要随便摸我的头啦”。
啊啊，这对主从的关系还真是好呢，这相处模式我看着都羡慕不已。
“抱歉啊那边的……小姐，我叫韦伯·维尔维特，是rider的master，多有冒犯还请你跟你的那位王见谅，不要让这两位打起来啊喂！”瘦弱的少年从红披风下钻出来，看得出来想朝我打招呼，却碍于王的威慑不敢动作。
啊嘞啊嘞，这位王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害怕的事情吗？看来在这场圣杯战争中，英雄王的名号还是相当响亮的。
我站起身，走上前去朝韦伯挥了挥手：“好的韦伯先生，一旦他们有打起来的势头我会马上抱住这位王的大腿的！”
韦伯·维尔维特的嘴角显然抽搐了一下。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呢？”我随口一问。
“啊啊，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好了，毕竟这小子刚看见了不好的东西有点像个找不着头的苍蝇呢，”大帝拍了拍战车上的酒桶：“如你所见，我正打算带着这些刚买的好酒去找saber大喝一顿啊！哈哈哈哈，喂，那边的英雄王，要不要带着你这位小姑娘一起啊！”
“本王对这种劣等酒毫无兴趣，至于这个杂种，还是不喝的好。”英雄王淡淡开口，仿佛想起什么般微微翘起嘴角：“毕竟，把某个蠢东西喝倒了丢的是本王的人。”
喂！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大张着嘴无声抗议，旁敲侧击的行为很不好喔陛下！
“你这家伙，不解风情啊，王的宴会，你这最古之王哪有不来的道理！”大帝伸手指了指我：“让这个不被允许喝酒的臣子去和这小子一起玩去吧，王的宴会小孩子可是不被允许登场的哦。”
“那么闲聊到此为止啦，我要抓紧赶过去了，不然一会那位不列颠之王要离开了。”rider摆了摆手算作告别，架着战车一股脑就离去了，只空留下一道雷光闪过。
不列颠之王……我咀嚼了下这个名字，忽然余光看到王的视线正落在我身上，赶紧小跑到他身边：“怎么了吗，王？”
“你对这种宴会很感兴趣？”吉尔伽美什挑眉。
“啊啊……”我思考了下，还是如实回答他：“与其说是对王的宴会感兴趣，不如说是对那位遥远的不列颠之王感兴趣吧，既然见到了征服王的尊荣，那么再仰慕一下这位有名的王也不错啊。”
“仰慕……”英雄王重复了一遍，忽然嗤笑：“你这杂种，面对你的王却对他国之王说什么仰慕的话，真是有够不敬的。”
糟糕，说错话了，我心里一凉，但看王的表情并未产生什么不满。
“仰慕这种词，用在本王身上就足够了，最古之王难道还比不上其他那种平庸的王吗，”他走近，低下头凑过来看进我的眼中，在目睹我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之后，心满意足的抬起头：“嘛，不过带你看看其他王的长相还是在本王允许的范围内的，见证了那群王的姿态，想必与本王立见高下吧。”
啊啊……您这种极度自信的光芒快要刺瞎我的眼睛了！
夜空中的维摩那调了个头，朝着那道闪电离开的方向驶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挖王的墙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