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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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异能并不是预知未来。”
也许有一部分衍生能量可以预知未来，但是主能力不是预知未来。
这也是宿修一思考了很久以后推出来的结论，只是预知未来的话，那未免太详细了，预知的太久远了，一个能力同时具备这种续航力和精准度实在是很困难。
阿耶纳斯的表情缓缓收了回去。
宿修一看着他。
他知道，真实的自我正在醒来，他看着那双浅褐色的眼睛由原本充满了悔恨和难过，变成了疑惑迷茫，然后又重归于一种仿若单纯的样子。
正如初见时，仿若林间小鹿般纯净怜爱的眼神。
“是，我真实的异能，确实不是预知未来。”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该从哪里说起?”面前的阿耶纳斯一边说着，手下意识地向下摸去，发现什么都没有。
嗯……没有手杖。
不习惯了。
手里空空如也，就感觉没有依靠，但现在还算好，只是有点不习惯，换作是以前，可能就会暴跳如雷。
他这一次的性格，似乎变得包容豁达了很多。
“或许我们可以边走边说。”宿修一看到他不自觉抓手的动作，去买了一个冰淇淋，给阿耶纳斯多加了两个球，递给他。
阿耶纳斯神色微妙地看着面前的冰淇淋，最终接过来了。
“口味应该没有发生改变吧?”
“……没有。”
阿耶纳斯叹了一口气。
“只是严格来说，我都八百多岁了，实在是有种在倚老卖老的感觉。”
“噗！”
宿修一差点没一头栽进冰淇淋里。
“我可没说慌，虽然身体年龄十二岁，但我经历的时间确实也有三位数了。”
阿耶纳斯看到他狼狈的样子，笑出声来，接着，开始讲述他漫长的人生。
“嗯……该从哪里说起呢，我的故事真的很长。”
“最开始，我也以为我的异能是预知未来来着，那是第一个世界的事情了，第一个世界的我，真的只是个单纯的Omega，比较特殊的是，我不是被称作和陆斯通一样的合格品存在的，而是……作为他的配偶。”
“你，陆斯通……”
面前的男人几乎是快要石化了。
“呵呵，看你这个样子真的很难得，”阿耶纳斯这一刻真的很有小恶魔的感觉，喜欢收集每一个他人意外的表情。
“没办法啊，陆斯通太成功了，他们理所当然地以为尤弥尔会是下一个陆斯通，却没想到尤弥尔体弱多病，之后的安佩斯也是，脑子不是很聪明。”
“乱/伦……”
宿修一眼神空洞，还在嘟囔这个。
“于是他们把主意打到了生物遗传上，他们看中了我和尤弥尔同样有异能，又是Omega的优质血统，想要我未来和陆斯通生下更好的孩子……啊，当然了，没有成功的，我的天，你就别在纠结这个了，听我说！”
因为没有习惯的手杖，所以阿耶纳斯只能给出一个肘击。
“好吧，你接着说。”
宿修一揉着肚子，回过神来，嘶了一声。
果然，阿耶纳斯力气也挺大的。
“然后，第一个世界没有然后了，尤弥尔和安佩斯早死，奈特后来自己抑郁死了，陆斯通到还是当了皇帝，我自己死在他登基后的一个月内——毕竟那时候我真的只是一个没脑子的Omega，在外时留下一身病，死于尔虞我诈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之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重生了。”他顿了一下。
“重新回到了实验室的三岁。”
“后来，我就开始依靠上一次发生的经验规避错误，第二次我努力学习，玩命追赶陆斯通，模仿他冷酷的执政理念，坐上了联邦首脑的位置，但其他三个人还是死了，那个位置对于一无所有的我来说，还是太难坐了，我死于执政期间的暗杀。”
“第三次重生，我开始有意识地去保护尤弥尔他们，那一次只有奈特死了……”
阿耶纳斯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漫长的过往。
“最后，我意识到，我的异能不是短暂预知未来，而是平行世界的记忆交替。每一个平行世界的我死去，把记忆过渡给另一个世界的我，让下一个我去找更好的未来，这就是我真正的异能，窥视平行世界。”
宿修一听完他的叙述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放在他的头上。
“?”阿耶纳斯不解地看着那只手。
“我问一下，你是每一次都没活过四十岁就死了?”
“嗯。”
然后这个男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五十多岁，我还是赢了。”
“……”
“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是认真的，”宿修一搓搓阿耶纳斯的脑袋上的发茬，换来了对方一个不耐烦白眼。
“我还是很喜欢你幼稚的模样的。”
“你也不提醒一下，就这样看我犯蠢，”已经经历了风风雨雨的联邦执政官殿下幽怨地看着自己的兄长，想起自己之前做的蠢事，简直只想叹气。
果然是没脑子的Omega，只想谈恋爱，一旦有人宠爱，就没脸没皮的凑上去。
宿修一倒是笑得很开心，他看着阿耶纳斯，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欣慰感。
阿耶纳斯头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果然，信息类的治愈能力有时候取决于主观意识，没有这个意识的话是可以阻止伤口愈合的。
他是否可以理解为，阿耶纳斯接受了这个伤口呢?
接受了第一个世界的，那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愚蠢的初始的自己。
“说起来，我有一件事忘记跟你说了。”宿修一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了掏。
“什么?”
下一刻，他的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方形物件。
是一个证件照。
“这是……助教?”
阿耶纳斯发现上面的头像是他的照片。
“是的，我去考了联邦第一军校高等部指导教师的资格证，从今天开始，阿耶纳斯同学将任职宿教授的助教一职，不需要再呆在初等部了。”
宿修一朝他眨眨眼。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可真是……”
阿耶纳斯噗呲一声笑出来，越笑越大声，到了最后捂着肚子在笑。
“你啊……你总是能够超出我的预料。”他一边抹着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一边还在笑。
“为什么在迄今为止三十个世界里，都没有遇到你呢。”
“要是遇到你，我就不会走错这么多步……”
他以为要让所有人活下来，就要承受一切世间苦难，他以为要达到那个更好的未来，就要大义灭亲，就要做到极致。
结果这个人，告诉他，小孩子不需要考虑这么多东西。
“所以你要好好珍惜我，在你无数个世界里，遇到一个我可不容易的。”宿修一毫不在意，笑嘻嘻地插着口袋说道。
这可是真的，有且只有这一个世界他与系统相遇了，其他的世界，大约也是活不下来的。
“是啊，所以，你得好好活着。”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揪住了宿修一的衣领，宿修一被迫俯下身，差点和他撞在一起。
“如果你死了，那我就再毁了这个世界一次，找不到你，就毁无数次，总有一个世界有你活着。”
面前的Omega正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无比认真地说道。
“那可，真是荣幸啊，能被联邦的最高执政官惦记上。”
宿修一露出苦笑。
阿耶纳斯放开他，两个人反应过来时，已经绕了一圈远路，再度转身，返回回家的路。
“说起来，你知道夙静吗？”
“那是谁。”
“一个Omega明星。”他指了指上方，阿耶纳斯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不其然，在头顶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电子屏，上面放着一个广告。
广告上，一个黑发黑瞳的Omega手持话筒，露出灿烂的笑容，她洁白的皮肤像陶瓷一般光洁，整个人就像冬日的第一场初雪一样，纯洁动人。
“嗯……没什么印象，我不是很关注这些，不过我记得她每次都死在我执政的第三年，很多人都很喜欢她，她的追悼会挺隆重的，其中也包括你吗？”
“……”
宿修一听到他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情绪似乎低沉了下去一瞬。
“她……是我的女神，从小看到大的那种。”宿修一低声说道，“从她的第一场演出我就关注她了。”
“偶像吗？我还以为是别的……”阿耶纳斯意味深长地说。
现在的他，内在是经历了风雨的联邦执政官，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知的Omega了，对宿修一青春期的恋慕大抵是没有了。
宿修一笑着躲过了他的揶揄。
两个人走在马路上，一个朗声笑着，一个则一直说着什么，他们少有的英俊容貌引得很多人侧身注目。
他们可能在想，为什么那个Omega一点也不精致，头发被剪的这么短，这么糟糕。
那个Alpha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明明身边的Omega并没有因为和他出行而精心打扮。
但更多的，是会心一笑。
高大的Alpha，年幼的Omega，是什么关系呢，朋友，家人，无论是哪种，在他们身上，都弥漫着一种快乐的，和谐的气息，像一束阳光穿过这个病态的城市。
这是无视一切偏见的，最好的良药。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