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爱在小国寡民「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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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跟七悠和七悠妈妈一起住在了小小的公寓里，三个人，突然觉得很拥挤。七悠知道，这是心理作用，换做是以前，就算是十平米的一个小房子，一家人住在一起也不会觉得像今天这样拥挤。
她一直都知道，破碎之后的镜子不能够再像原来那样。
在高考前的最后半个月，靳建成如他所说，一次家门都没出。他每天都待在那个小小的公寓里，买菜做饭，为她准备宵夜，像极了一个贤惠的爸爸。可她的妈妈却每天都出去工作赚钱，这种转变让七悠有长时间的错愕，总觉得心里搁着什么放不下。
“七悠，你最近怎么回事？越是临近高考越是不安心了么？”在晨间早读的时候瞿琼看着精神恍惚的七悠有些担心。
她淡淡笑笑，“没什么事，我大约是最近太认真了，导致我睡眠不足吧。”
没再说什么，摆明了是一句敷衍的话，瞿琼苦笑了下转过头继续认真。高三最后半个月，上不上课已经基本不存在意义，各门课的复习也将近尾声，每天上课基本就是学生自习或者老师讲解习题卷题目，一个上午过得不算快也不算慢。
中午，在瞿琼无奈的目光中，七悠笑着走向找她吃饭的余莘梓。瞿琼以前一直把七悠当做一个大大咧咧的女生，可在这一年多的近距离相处中，她突然在她身上看到一种生分。她似乎不像高一时候那会能够跟任何人都聊得来，她对着你笑，可是笑里面始终有一种疏离。
而只有在面对穆一和余莘梓那两个人的时候，她的笑脸才会变得真实。她不知道这个女孩身上到底发生着什么，但是她的心却不会轻易打开就对了。
一路跟着余莘梓走，七悠都显得心神不宁，余莘梓皱了皱眉，问她：“七悠，这几天你爸爸都在家里？”
七悠点点头，“对，在家里。跟家庭妇男似的一个，每天给我做早饭，很早就起床了，然后晚上回去通常是非常丰富的一桌饭菜。我怀疑高考就是为了击垮我的减肥计划而存在的，我太失败了。”
余莘梓摸摸她的头，拉着她走到某支队伍的最后站着，“你啊，还是肥一点好看。你要是瘦下来了，我强烈怀疑那天我会认不出你的。你爸给你做的东西，你爱吃么？”
“你觉得我爱吃么？”七悠的笑里有一丝讽刺，“我也不知道我爱不爱吃。到现在为止，很难说我到底喜欢什么，吃东西的话，只要能够填饱肚子就好了，管它什么爱吃不爱吃的，那都是浮云一朵朵。”
他没再说什么，排着队买了饭，跟七悠两个人一起端着去一个角落里坐下，他把碗里的一块肉夹给她，“你不是无肉不欢么？我怎么觉得最近你瘦了的感觉，难道是我华丽丽的错觉？”
七悠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把碗里所有绿色的菜都拨给他，“不，没错，你那不是幻觉，你那是真实的感觉，无比真实。余莘梓同学，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就捏死你。现在，立刻，马上。”
他朝她笑笑，又把一块红烧肉放到了她的反叛里，不再言语。
沉默地吃了会饭，七悠突然间开口说道：“阿莘，其实不是我原谅不原谅的问题你知道么？他是我爸爸，我不希望他对着我和我妈赎罪什么的，没有谁有错。他确实消失了两年，可是我不想再求什么了，能够回来，除了这之外，我真的不想要什么了。”
她吃进去一块肉，声音显得含糊了些许，“阿莘，我累了。想要安安静静地过小生活，跟我妈一起，而现在，他回来了，那就三个人一起。可是却怎么样都回不到过去，怎么样，我都没办法爽爽朗朗叫他一声爸爸。”
余莘梓笑了笑，伸出手在她没有泪的脸颊上摸了摸，“七悠，如果回不去，就重新开始吧。你一直都这样，不是么？我们也回不去小学时候那样的余莘梓和靳七悠了，可我们现在，不是很好么？”
总是需要互相启发，七悠看着余莘梓认真的神情突然间感觉到有一股清流从上到下淋了她一身，她努努嘴，“余莘梓同学，你别趁机吃我的豆腐行不行？我越看你越觉得不顺眼，怎么办？快点吃完饭，你好滚蛋了。”
余莘梓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说：“那你以后不是完蛋了？”
话刚说完，就看到有两个女生端着饭盘子朝他们俩走过来。七悠有轻微的近视，眯起眼睛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却认不出那是谁。
她低下头，嚼了两口饭，问余莘梓：“阿莘，走过来的两个人是谁？我怎么感觉是冲着我们来的？”
余莘梓皱起眉，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是舒时柳和周瑜珏两个人，不是感觉冲着我们来，而是她们本来就是朝着我们来的。”
话音落下没多少时间，七悠就看清楚两个人。舒时柳一坐下就皱起眉担忧地问她：“七悠，前两天我去你住的地方看过了，防盗窗什么的都被拆走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清了？”
七悠不想质问她凭什么管她的事，只是疏远地笑了笑，她淡淡回答：“没什么事儿，房子么，迟早都是要换的，我之前住的那个房子太旧太破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总要跟我爸我妈过好点的生活的嘛。”
朝余莘梓笑了笑，她眯起眼睛，“阿莘，你说是不是？”说着，她又朝向舒时柳，“唔，你有事没事去那里做什么？以后，都不用再去那里了，我不会再出现在那里的。”
“我……”下意识地要说什么却被她自己阻住了，舒时柳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我，我只是刚巧路过去看了看而已，也没什么。”
余莘梓触及一直盯着他的周瑜珏的视线皱起了眉，他记得穆一说起过，周瑜珏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打了个电话给七悠，然后各种事情都开始崩了。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周瑜珏的那个电话是症结？
他突然笑了笑，把七悠盘子里的青菜给挑到了他的盘子，又把他盘子里的肉都拨给七悠，他说：“胖妞，吃快点回去了，都几点了，别光顾着说话。”
七悠被胖妞两个字蒙头打了一棍，她恶狠狠盯着他很久，把盘里的肉都还给了他，“哼，我胖妞，那好，我今天开始减肥，老娘减肥成功之前我誓不碰肉！开什么玩笑，以为我好欺负么？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压死你。”
“好好好，小的就算是被你压死也是心甘情愿，为七悠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这样如何？那么，七悠大人是不是可以吃快点了？”他眉眼间都是宠溺的笑意，那种温柔让周瑜珏心里像是有一根刺。
七悠大约也料到了，周瑜珏在这里，余莘梓是芒刺在背，虽然不会坐立难安，但肯定舒服不到哪里去。她记得他说过，他不喜欢她，很不喜欢她。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当初跟周瑜珏谈恋爱的余莘梓傻得可爱。
她站起身，拍了拍袖子，对还默默吃着饭的舒时柳说道：“唔，我们吃好了，先走了。你们慢慢吃，拜拜。”
舒时柳知道，她从那一天开始就已经被排除在她的心门之外，她再也回不去。虽然七悠说，她们还能是朋友，可这种朋友也不过是在路上碰见了说一声你好再见，别无其他。
我们都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选择了什么就必然要同等地放弃其他什么。这种公平是世界最真实的残忍。
七悠和余莘梓走到卖饭的窗口，买了一份打包给穆一，两个人就优哉游哉走着回教室。路上，遇见了刚刚吃完饭回去的小白老师。他拿了根牙签在剔牙，走起路来有种演小品的感觉，很是喜感。
“哟，小白老师？唔，你这形象可不像是一个老师呀，在大路上走着剔牙，啧啧啧，一点都不雅观。不可取，不可取。”七悠走到他身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让小白老师忍俊不禁。
他拍了下她的头，“你个小毛孩，还管到我头上来了！最近这些日子干嘛呢？也不见你来办公室瞎晃悠了，怎么？知道要好好学习，开始复习了？”
余莘梓笑了笑，走到两人身边，“毛想想也是不可能的，她最近在专心致志减肥呢。”
小白老师朝余莘梓看了眼，对七悠挤挤眼睛，“挺帅气一小伙的，怎么就……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呢？这年头的孩子都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在七悠危险的目光中，他回了次头，淡淡一笑，“来，你们俩跟我一起进去吧。”
不明所以的两人跟着小白老师走进了办公室，偶然一次回过头，七悠看见了刚从食堂吃饭回来的马英，用一种捉奸的眼光盯着他们俩个。
办公室里，小白老师给了两个人各自一本书，“拿回去看看，傍晚的时候把书还给我。要好好珍惜我给你们的资料！高考要努力！好了好了，不废话了，你们回去吧。”说完，他在七悠和余莘梓出门前幽幽飘了一句：“注意影响，咳咳，还有那么几天，熬一熬就好。”
在马英怀疑的目光中，七悠拿着小白老师给的一本书走进教室，想起正在经历同样场景的余莘梓，她笑了笑。
其实一直都很坦荡也不怕什么，只是小白老师这一份心意不能不收下。微笑着坐在座位上，她翻开小白老师给的书，第一页上写着：家居装潢精品展示。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爱在小国寡民「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