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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元旦活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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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出脚步需要勇气,迈出当众社死的脚步,更需要勇气。
很明显,【笼手切江】本人是不愿意更不具备这种勇气的,但是求生欲和对同伴的责任心,使他一往无前。
大概是在大脑空白的情况下,完全由肌肉记忆控制着自己,他的行动在其他参赛刃中也是相当不错的利落。
“【小江】加油!!!”
风铃看着小少年动作敏捷地踩在上下跌宕的梅花桩上,双眼霎时睁大,两手搭在嘴边高声为他加油助威。
加油声十分嘈杂,其中再夹杂些许焦急的呼喊,未央眯着眼,眺望那抹几乎一路顺畅的身影:“不错啊,你的身体素质居然没拖后腿。”
“你可以看不起我。”风铃扭过头,与有荣焉,“但不能小看我的刀。”
说话间,【笼手切江】已经跑过了让无数太刀失足落下的梅花桩,惊险地迈出最后一步,踩在了距离大摆锤只有一步之遥的高台。
“!!”
少年一个趔趄,双手下意识扑腾起来,两眼瞪得浑圆,慌忙稳住了身形。左右环顾下来,数个赛道里,他已经名列第一。
是个很好,同样很刺激的名次。
暗自咬牙吸气,他抬起头,眼前的巨锤横七竖八的装着拦截棍,看着密不透风,实际却有迹可循,有空可钻。
摆锤顺时针方向旋转,通过方法也不算太难,那就是在躲避长短不一的障碍时,顺着摆锤旋转的方向钻进去跟着跑,别跑过了就行。
但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都是事与愿违的,所谓脑子和四肢协商失败,就是如此。
他迈出了这一步,时机和角度都把握的恰到好处,但他太紧张了,一时间没能控制着四肢往下一环节跑。
于是就出现了【笼手切江】在大摆锤里仓鼠跑步般的奇景。
“天可怜见的我怎么这么想笑……”
“已经在笑的人好意思说这话吗?”
“笑屁啊风铃你居然也是个乐子人吗!!!”
“?谁笑?”
“上面那【小江】他主人啊!”
“?还笑个大头鬼啊快跑!!到你了!!”
“别乐了钱要跑了姐!!”
一片兵荒马乱中,风铃被着急忙慌的乌桃推上了赛道。
原本还在拢着袖子乐的女人登时一愣,睁着好不容易褪去迷茫的眼,终于上了赛道,恢复了任务时的认真。
未央提提衣袖,递了个眼神给乌桃:“跑得下来吗?”
少女抿着嘴不敢吭声,只敢偷偷摸摸瞄两眼她的脸色,像只讨好的波斯猫:“……唉,嘿嘿。”
一期一振此时也只能露出一点礼貌的弧度,他笑不出来。
在明确感知到自己的各项数值被替换成自家主君的水平时,就算是他,也难免绝望。青年不禁移目去看【笼手切江】:
……希望自己上场的时候也能尽量好好发挥。
场下熙熙嚣嚣,是哀嚎是爆笑都和台上刃无关,因为参赛选手拥有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手足无措。
负责设计场地的,大抵是真真把同在一家打工的情谊,全做过眼云烟了,连塑料都算不上。
脚下是不断移动位置的砖石,不深不浅的水池荡漾着粼粼波光,【笼手切江】一时驻足,看着恨不得变成残影的砖石,竟不知何处下脚。
太离谱了。
审神者就是跑趟长跑,刀剑们不但要过五关斩六将,还得当场现学轻功水上飘,而且……
【笼手切江】向后望了一眼,露生无可恋之色:
统共就这么大点地,还得和刃抢,要不要这么为难刀子?刀子精就没有刃权吗?!
小少年苦着脸,最后还是趁着没刃追过来,一脚踩空进了水池,艰难的踩中了那么几块砖,摔摔落落地走上了终点。
但其他刃那里,就是灾难现场了。
谦让是没有用的,会接二连三进水池;抢也是没有用的,只会相互纠缠着摔进去;商量更没有用,会在砖石的移动中踩中同一块,然后尖叫着一起落水。
不知道第几次擦掉溅到眼镜上的水,【笼手切江】拉起本就机动堪忧的石切丸,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筋疲力尽了,各个层面的。
……
风铃这一组还是赢了,在所有人众志成城的努力下,未央肩负起全队的希望,以武系的身体素质在最后一环里赢下了长跑。
其他组虽然惜败,但也只是小小的失落了一下,随后便各自恭喜,有的甚至拉起聚餐的话头。
“相见即是有缘啊同事们,那么大个时政,能分一块不容易。”
起头的是位留着银色狼尾的少年,是和未央一样的武系,他笑着,弯起的眼眸带着一股适意的慵懒,但笑容实在真诚。
乌桃似乎认识他,抱着一期一振的胳膊就凑去了他边上,有不少审神者欣然应下,也有人委婉拒绝。
少年依旧笑着,当拒绝到风铃时,站在他的面前,【笼手切江】才看见他眼瞳里的一圈银白。
风铃只和他讲了几句话,少年便笑着连连点头,越过女人朝【笼手切江】眨眨眼,模样惬意欢脱。
小胁差实在是电量不足,仓促地点点头作为回应,就跟着风铃离场回本丸了。
等到他们走后,乌桃踮起脚顺着风铃离去的方向看,不解地嘟囔:“你居然也对风铃姐家的刀那么关注啊?”
“那是学姐从恶人语手里救回来的吧。”少年音调平稳,笃定非常。
“是啊。”
“那就对了啊。”银发少年理所当然地回望她,“我也是审神者,而且当初限锻可也砸了不少钱的。”
乌桃勃然大怒,立即反驳他:“胡扯!你就没参加过限锻!你是找借口想去风铃姐本丸!”
“哈哈哈哈,被你发现了,略~”
“找打啊!!”
“略略略!”
……
一通活动下来,时间都到了下午五六点钟,天际是一片枯草的黄色,荒凉的难看。
负责扫地的【朝鹤千胜】刚刚把扫帚放回原位,仰头活动颈椎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色。
仿佛烈日命不久矣,层云已至风烛残年。
“真难看啊。”
观赏许久,她兀然评价,却招来身后绵软的笑语:“是很难看呢,就像鬼退治那天一样……完全被枯草盖在天上,什么也看不清。”
“……”
七零八落的线索涌入脑中,【朝鹤千胜】一时不敢答话,这话题来的太过突然,万一栽进了坑,就是全军覆没。
如果是位面管理局,那么身份暴露就暴露了,早点暴露还能早点回家,可他们现在面对的是时之政府,她不敢赌。
但不回答也是很危险的选择,少女停顿半晌,还是道:
“……就算千年已过,天也依旧是那片天,云只是来了又走的过客而已。”
她整理了一番表情,再抬头时,已发现不出丝毫端倪,眸色清清:“天会有被浓云遮蔽的时候,但也只是暂时的。”
听到这个回答,髭切只是如往日般哈哈笑着,猫眼弯成一道月牙,柔和了浑身的气息,仿佛听懂了这句意义不明的谜语。
“妹妹也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笨蛋,这点跟膝丸一样呢…”
青年轻松地遥望着天边,金红色的猫眼一直温柔的看着她:“云与天,我都喜欢呢,毕竟很多事情,我都不在乎了嘛。”
“听主君那里有句话,叫做,‘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是这样吗?”
意有所指的话语落进心底,【朝鹤千胜】抬起头,只将天边的霞光刻入眼底:“或许吧,聚聚散散才是云啊。”
“是吗。”音调变得轻飘飘的,就像一块在风里悠悠落地的柳絮,“那可要记得聚起来才行啊。”
话音落下,万籁俱寂,伫立的身影皆缄默不语,过了许久,【朝鹤千胜】才笑起来:
“重要的事情是不会忘记的,就像兄长一样。”
“那就很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哦。”
“是,我明白。”
声音兀然变得轻快,仿佛卸下千斤重担,夕阳下被斜着拉长的无数阴影里,她光明正大的看见了自己。
髭切也没有多逗留,下午的出阵令还在他手里,等到风铃一回来,他就回到了部屋换出阵服,带队进行出阵战斗了。
而刚刚回到天守阁的风铃也是疲劳非常,她清点了一番购物单,将需要签字批准的采购条一一批下去,随意洗漱一番就倒头睡了下去。
【鲶尾藤四郎】十分惊讶于本次活动的运动量,于是不远百米,跨越了半个本丸,凑到茶室里听障碍赛受害刃讲述悲惨经历:
“你们都想不到!!他们居然真的搞了电冰箱比赛啊!!最后一关那个移动的砖我根本踩不到!!落了水还得快点爬起来!不然会被移动过来的砖给打到!”
胁差少年脸如苦瓜,把自己的膝盖拍得啪啪直响,手心发红也不能阻挡他控诉的心。【不动行光】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他剥着砂糖橘,问道:
“那你们赢了什么回来啊?”
霎时满室静默,所有人的视线立即集中到了【笼手切江】的身上。
大概是今天的视线洗礼给他打足了预防针,他摇摇头,把自己又缩得更紧了些:
“是小判箱……具体金额我也没有留意……应该待会就送过来了吧。”
“功臣!”
“大功臣!!!”
“点菜!!随便点菜!!”
握着几人命脉的【鲶尾藤四郎】豪迈挥手,大方示意他不要客气:“为本丸赚回钱的,有赏!!而且是重赏!!”
“……”【笼手切江】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须臾,他幽幽抬眼,“可不可以做盘糖醋排骨,最好给我提供个没人的地方吃。”
“原来今天不是给你看麻了。”
洞察真相的【加州清光】双手抱臂,神情复杂:“是给你累麻了。”
【乱藤四郎】颇为沉痛,将手搭在【三日月】的背上,沧桑的拍了拍:“脱敏治疗还是失败了。”
“这种东西不治也可以的!!”
几近崩溃的低吼声传来,难得爆发一次的【小江】抱着膝盖,悲愤地喊完这一句之后,又接着团起来自闭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文中有点谜语人环节,所以来点平安太刀们的一点小段子,是很早之前评论区里答应的谜语人茶话会:
“明月几时有……或许还得把酒问青天呢,哈哈哈~”奶油金色短发的太刀端着酒盏,笑得眉目温软。
【三日月】不动声色:“此刻已有亲友共婵娟,何须问明月呢。”
“自是需要问的。”小狐丸垂着眼笑,温和而绅士,“既逢云蔽皎月时,当问皎月有何心事。”
“哈哈哈。”【三日月】抬起袖子笑,“云雾遮月本就是自然现象,倘若半刻遮挡也容不得,那不就是明月狭隘了。”
“倒是吾等多虑,小视人间光风霁月一词。”小乌丸将杯盏凑近唇边,艳丽的眉眼含着笑意。
“月亮都会被遮住,看来得做太阳才行。”髭切若有所思,将杯中酒抬起,澄明的酒液里,盛着一轮月牙。
“这么不留情,那孩子听到会难过的吧。”莺丸随手拿起酒瓶,浅浅一斟。
“毕竟云霞不愿说,天又见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