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兰诀]be美学》一袖千秋

6、第 6 章

　　忘川静水流深，此时天气晴好，天空云卷云舒。

　　今日忘川将迎来一件大事，便是水云天战神与息山神女的大婚，众仙齐聚忘川，一睹千年来的盛大婚礼。

　　一条长云铺就长毯，指引着新人前进的路途。云中君就在长云的尽头，众仙的视线聚焦在长云另一头。终于新人携手从那一处缓步走来，长珩头簪玉雪发饰，而息芸顶着千重流苏冠冕，两人俱是身穿白底绣金的婚服，一人温文沉静，另一人高洁秀雅，在外人看来很是相称，是一对璧人。

　　两人从丹音面前经过。眼睁睁看着长珩仙君与他人成婚，丹音失落至极，长珩仙君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她。结黎攥住丹音的手，给予她一些安慰。她亦想到了大黑龙。

　　长珩和息芸站在云中君面前，仪式正式开始。此时长珩却出神了，他想到天极镜里，忘川大婚应该就是今日这般盛景，东方青苍和丹音都看到了，可是却没人告诉他，大婚的自己脸上的表情如何，是这般茫然吗？

　　是的，他感到茫然。长珩原以为与他成婚的是小兰花，还抱有一丝期待，最后却是神女息芸，可是就连息芸，很快也要不在了。他到底护住了什么？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碎灵渊。

　　追着太岁到了此处，东方青苍拔出业火剑，从洞口处进入碎灵渊。里面充斥着一股阴暗潮湿的气息，阳光难以照进来，洞壁上长满了各种苔藓，还有藤蔓虬结狰狞。

　　将其环视一圈，东方青苍抚摸墙上黯淡的咒印，如果东方青苍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太岁就是被初代神女封印在此处。

　　东方青苍目视前方，“太岁，本座知道你在这里。既然骗过容昊拿到了赤地女子的金身，就不要再躲躲藏藏了，出来与本座一战。”

　　太岁的声音环绕在碎灵渊上空，“东方青苍，你我不该是敌人。三万年来水云天仗着你不在，对苍盐海步步紧逼，作风令人不齿。我们既然都看水云天不顺眼，何不联手踏平水云天呢？”

　　“本座何需与你一介邪神联手？更何况你还用死去的月族人炼化祟气。”东方青苍微微歪头，“虽然你夺取了金身，可是仍旧需要时间修复赤地女子的身体上的损伤吧？”

　　话落，东方青苍直接甩手挥出几道剑光，周围洞壁顿时倒塌一片，化为碎落的尘土。

　　东方青苍出手瞬间，祟气便隐藏得更深，东方青苍猜得没错，它还没能完全占据这幅躯体。

　　眼睛陡然跳跃着一抹蓝色火焰，东方青苍嗤笑一声，面对铁了心躲到底的太岁，他沉下脸色，汹涌狂暴的业火化为一条长龙，冲着太岁声势浩大地席卷而去。

　　顷刻间碎灵渊上空狂风涌现，闪电交错，呈现出一派末日景象。

　　面对东方青苍的强势手段，太岁明白自己这点小伎俩动摇不了他的心智，便也不再隐藏。大团祟气骤然自长空浮现，快速凝聚成一条巨大黑龙，一头扎下碎灵渊，随即东方青苍狠狠一收五指，业火与祟气猛地撞在一起，两股爆开的能量转瞬间将碎灵渊夷为平地，一时间天地间充斥着荡起的灰尘，掩去了两人的身形。

　　烟尘被逸散的法力打散，东方青苍出手迅猛，与太岁已经过了几十招，太岁几乎是被他压着打。只是东方青苍却微微皱眉，太岁看似处于下风，实际上伤害却不大，它在为自己争取时间。

　　东方青苍的预感成真，他感觉到碎灵渊的空气逐渐变得浑浊起来，丝丝缕缕的祟气在周身蠢蠢欲动。业火吞吐着自他周身形成一个巨大火环，瞬间扩大开去，东方青苍置身的天地倏然一空。

　　只是目之所及，都是祟气在交织翻涌，它们如同细小的黑蛇滑动，天幕逐渐暗沉下来。

　　同时太岁终于显现出身形，半空中大团祟气将赤地女子包裹在里面，密不透风的看不见人影，而祟气还在继续壮大。铺天盖地的黑影蔓延开去，水云天、苍盐海、云梦泽的天空好像被覆盖上了一层暗沉的布，太岁降世，对于三界而言，真正的劫难已经降临。

　　黑气裹挟之下，忘川的天空一瞬间便从明亮转为黑暗。众仙抬头看向天空，还未曾意识到危险。

　　息芸眉头紧皱，与长珩相视一眼，面对众仙语调冷冷地道：“是太岁，它已经夺取金身现世了。”

　　蓦然云中君就脚下不稳了，他极力维持镇定，低头喃喃自语：“太岁竟然真的现世了？赤地女子说的竟是真的。”

　　“必须控制住太岁，否则三界将陷入可怕的劫难。”云中君紧急下达命令众仙即刻出战。

　　黑气遮天蔽日之下，每个人心中都响起了一个声音，它邪恶至极，引诱着人堕落，仙月两族还有法力傍身尚能坚持，云梦泽的凡人心神稍弱者早已混混沌沌，陷入梦魇无法自拔。而他们在梦魇之中产生的负面情绪都会是滋养太岁源源不断的养料。

　　容昊循着太岁的气息找到了此处，他的出现使东方青苍一挑眉。容昊见到他在场，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小院的阵法应该就是他破坏的，东方青苍的目的应该就是太岁。如今三界里若说还有谁能与太岁匹敌，大概只有东方青苍了。

　　被夺走心上人尸体的仇恨酝酿渐深，容昊站在化为废墟的碎灵渊之中，拔剑斩向半空之中的太岁。

　　“你给我从师父的身体里速速出来！”

　　轻松挡下一击，太岁占据的赤地女子身形从祟气之中显现出来，满意看着容昊失去冷静，无能狂怒着。“赤地女子”抬起纤细的手指轻佻地滑过眉眼脸颊，故意学着凡间风月女子的做派，嗲声挑衅道，“愤怒么？我早就知道你不靠谱，只是留下的后手罢了，毕竟你可是答应了让给我你师父的金身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哦。”

　　用师父的身体做出此等举动，容昊气了个半死，三万年来太岁早就精准地拿捏了容昊，他的软肋如此明显，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

　　“你竟敢！”容昊提剑用尽全力地向太岁刺去，可惜他们之间的实力如同天堑，太岁不痛不痒，容昊自己反而被祟气反噬，狼狈跌落在地狠狠吐血。

　　这场面，东方青苍颇有些幸灾乐祸。趁他不能庇护苍盐海，三万年来容昊利用巽风和南北二幽王的争斗使得月族内乱不断，还用月族子民炼化祟气，这笔账东方青苍还没亲自找他算呢。

　　突然他的眉毛一动，戏谑地勾起唇角，等了这么久，水云天那帮仙族终于来了啊。

　　眼看三界陷入混乱，水云天众仙终于赶到碎灵渊战场。由长珩领头，众仙立即结印施展阵法屏障挡住祟气的不断蔓延，同时隔绝了太岁使用手段吸取凡人的负面情绪壮大自身。

　　水云天众仙望着与太岁对峙的东方青苍，心绪颇有些复杂。他们心里不得不承认，放眼三界，唯有东方青苍有这个实力与太岁对上还能不落下风。长珩不由得看向息芸，她脸色凝重，神女之力还是太薄弱，太岁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巅峰值，胜算十不存一。

　　长珩却想，东方青苍会出现在这里，可能是早就知道了小兰花成为神女的使命，长珩蓦然想起司命在最后留下了东方青苍，那时候司命是不是告诉了他什么，东方青苍是想替小兰花逆天改命吗？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长珩苦涩一笑，比起选择他，小兰花会选择东方青苍是想都不用想的了。

　　很快长珩便没有多余的脑力去胡思乱想了，祟气在阵法上横冲直撞，仙族苦苦坚持，很快便有人倒下，其他人不得不加大仙力的输出填补这一处空白。

　　值此心焦之际，巽风觞阙领着月族士兵浩浩荡荡地插进仙族队伍中，众仙俱是一惊，担心此时苍盐海来者不善。

　　哪知巽风不屑地一撇嘴：“放心好了，打你们仙族什么时候都不晚，现在太岁现世，苍盐海也会受到波及，月族只是奉月尊东方青苍之令与仙族共抗太岁。”话音落下，巽风率先施展法力加固阵法，觞阙、南北二幽王相继随后。

　　阵法在仙月两族的仙力加持之下，总算暂时抵抗住了祟气的侵袭。东方青苍满意地微抬下巴，就看失去了养料的太岁还能不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养料断绝之下，太岁恶狠狠地盯住维持阵法的仙月两族人，抬手凝聚祟气使劲冲撞一个点，想要一举弄碎这个阵法。

　　东方青苍怎么可能会令它如愿，弹指须臾破了那道祟气：“你的对手，是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