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兰诀]be美学》一袖千秋

5、东方青苍即将开大……

　　容昊带着赤地女子住进了云梦泽的一个小院，身处深山野林，周边荒凉异常。没想到赤地女子的元神已经与祟气结合甚深了，一开始容昊以为师父对于他做的坏事不会醒悟得这么快的，没想到师父醒来的同时还伴随着副作用。

　　近日来师父每被祟气侵占，蛊惑，手上总会染上鲜血，曾经她是水云天守护天下苍生的战神，现今居然变成了自己厌恶至极的那种人，赤地女子清醒时刻都会越来越憎恨自己，痛苦非常。

　　她恳求容昊杀死自己，容昊怎么下得了手。为了复活赤地女子，他甘愿成为堕仙，太岁以祟气温养赤地女子元神投入云梦泽历劫，三万年后历劫成功才能重新复活。于是三万年来他苦心筹谋，四处杀人炼化祟气，日日看着师父身陷云梦泽苦海，每一世都被挚爱杀死，容昊也十分痛苦。

　　可是他对师父是偏执，爱上自己的师父是在触碰禁忌，自始至终他的愿望只是陪在师傅的身边，天长地久，可是赤地女子却为了封印东方青苍，自戕而死。时间只会加重他的偏执，就算看着师父终日身陷痛苦的囚笼，他也只会披上温柔的外皮，做师父最贴心的徒弟。

　　以自己的愿望控制师父，希望能够一直陪在师父身边。

　　只有祟气能平息师父的痛苦，欲壑难填，为此他不惜牺牲更多的人来炼化祟气，可是吸收的祟气越多，赤地女子就越是离不开祟气。一开始只是一周一次，后来一日一次，容昊心惊，质问太岁。

　　太岁阴险而张狂，“你早该想到求我用祟气护住赤地女子元神历劫三万年，你师父的元神怎么还会纯洁无垢？”容昊气愤难言，但却无可奈何。

　　“你师父的元神早已被祟气侵染，只有吸收祟气才能平复她的疯狂。”太岁发出邪恶而诱惑的笑声，“还有一个办法能够解除她的痛苦，那就是把她的金身给我。只要她与我融为一体，便不会再痛苦了，还能保留自己的意识，她就是我，我就是她，你也能实现永远陪在师父身边的愿望。”

　　容昊耳边两瓣黑发中混杂的白发垂落在胸前，阴鸷的眉眼微沉，太岁温柔蛊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没有痛苦，回到以前相伴的日子，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普通寻常的小院里，赤地女子在床上昏睡，容昊手下无人可用，只能亲自出去为师父杀人炼化祟气。

　　小院外，黑红色气浪翻涌，一道身影从中踏出。东方青苍身着黑金战甲，一袭披风上下翻飞，威仪天成，行走之间宛如魔神临世。与此间背景格格不入。

　　小院外罩着容昊布置的阵法，原本为的是困住师父，没料到竟有人能够找到这里来。此时阵法好似感受到外敌侵犯，光芒大盛，东方青苍眼睛慵懒的半阖着，“雕虫小技。”

　　手指微动，阵法顷刻间破碎，东方青苍一脚踏进院门。他来到赤地女子面前，昔日承认的唯一对手竟然狼狈至此，不得不感叹物是人非。

　　将赤地女子从昏睡中唤醒，东方青苍交叠着双手站立在侧。赤地女子醒来时昏昏沉沉，扶着额头起身，东方青苍的存在不容忽视，仿佛宿命的指引，她对上了东方青苍的眼眸。

　　作为月尊和战神，两人还未曾这般和平地共处一室过。东方青苍向来直言直语，“赤地，太岁即将夺取金身现世，世间仅有本座与你二人是它的目标。”

　　赤地女子心一凛，回想近日来她的身体状况，毫无疑问现在太岁的目标就是她。为了保全她这个师父，容昊糊涂啊。

　　扶着床沿站起身，赤地女子眉眼笼罩着哀愁，但眼神依旧是昔日的战神，“我知道了。”

　　不知为何赤地女子开口将心事徐徐道出，对象竟然是月尊，放在以前这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可她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也只是倾诉，并没有想要对方的回应。也许是只有东方青苍来到了她的面前吧。

　　“容昊是我从云梦泽捡回来的一个孩童，我无意中在云梦泽停留了一阵，他就那样在雪地里吹箫，手脚冻得快要死了。上神不能干扰凡人的命格，起先我并没有在意这个孩子，但心却选择了救他。”

　　“我带着他去找司命，司命给予我警告，若是这个孩子将来会使我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还会救他吗？我没有犹豫，就算受到天谴也无怨无悔。司命如我所愿救活了他，之后他就像一个贴心的徒弟，也不知道是我照顾他，还是他照顾我。”赤地女子说到这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东方青苍静静听着赤地女子说话，没有言语。

　　“他个性偏执，为了将我复活不惜牺牲他人性命炼化祟气，这些日子来，我每每发作，求他杀了我。他心痛哀伤，却不愿。”

　　赤地女子面对东方青苍，眼神决绝，“我想与容昊见最后一面，若是他不肯下手，便拜托你了。”

　　东方青苍对着赤地女子，缓慢地点了一下头。不愧是他唯一的对手，心中佩服，可惜无缘与她再次一战。

　　当容昊回来的时候，立即察觉到阵法被人破坏了，他心一慌急忙寻找赤地女子。没想到就赤地女子站在院中等着他，“师父，是谁来过这里？”

　　他的师父没有回答，只是凄婉地笑：“阿昊，杀了师父。”

　　容昊直接回绝，“不，我绝不会杀了师父。”他拿忧伤的眼神看赤地女子，眼眶发红，“阿昊只想永远陪在师父身边，为什么这个愿望就这么难以实现？”他的身影开始摇摇欲坠，样子可怜极了。

　　“阿昊，你愿意看着师父永远活在痛苦之中吗？”

　　“不愿意，”容昊抬起头，眼神里已经有些疯狂，温柔地吐出利刃，“只要太岁占据师父的金身，师父就能够解脱，从此不会再痛苦，也不会再离开阿昊。”

　　摇摇头，赤地女子道：“不。我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愿望如此简单，渺小，却是连毁天灭地都不能有师父的容身之所？”容昊双膝一软，跪在赤地女子面前。

　　“阿昊，我曾经也动过一次凡心。”眼看陷入僵局，赤地女子选择将自己的心事告诉容昊，也换来他惊诧的一眼，“那日大雪，有一个孩子快要死了，但他仍然坚持吹奏那只萧。我本不该插手凡人之事，那次，却动了凡心。”

　　“我在司命星君的帮助下救了你，就算万劫不复，师父也甘愿承受。”赤地女子话音刚落，容昊已经不由得从地上起身，“师父动的凡心，是为了我？”

　　容昊眼里的泪在打转，这幅模样令赤地女子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容昊，她温柔似水地弯弯眉眼：“是，是为了你。”

　　那滴泪悄然滑落下来，容昊嘴角弯起，笑得癫狂，眼角却不断渗出泪水，他缓缓走近他的师父，手指覆上她侧脸，将她纳入怀抱，“如此，我便再无遗憾了，师父。”

　　手起刀落，赤地女子躺在了他的怀里，她是最后仍是笑着闭上了眼睛。

　　容昊爱怜地抚摸她的眉眼，却不想赤地女子的身体里陡然涌出大片祟气，顷刻间他的怀抱里便空无一人。

　　不想会有此意外，容昊睁大眼睛，愤怒地吼出声：“太岁，你竟敢骗我！”

　　目睹太岁带走赤地女子的尸身，东方青苍一哂，追着太岁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