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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刚说出了这句话,喜墨便觉得后悔。
她心中羞赧,一时充斥着少女特有的羞涩情怀和一些些的期待不安,怔忡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似乎也被她的话给惊到,手上持着粥碗不动,面上却闪过了一丝意味不明的表情。不过那变化太快太细微,喜墨无法捕捉,只觉得自己在这须臾的沉默中愈发不安起来。
此时已是晚上,屋内并没有太过的光源,只有一盏不大的落地台灯落在窗前散发着昏黄的光,照在夏宁一半的侧面上,让她看得分明。
清隽,带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疏离感。
一时间,竟让她的心细微地震颤起来。
她喜欢上的,是这样一个男人。
喜墨的心里刹那间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很长时间的停顿,时间如静止。
然后,夏宁摇摇头。
“抱歉。”他眉心微蹙,很缓慢很轻柔地回答,连带着那双原本看不见的眼睛恍然间也有着一丝丝柔光闪动,“还是不要这样……比较好吧?”
他似乎从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话说得有些慢有些迟疑,意思却是明确的。
许是早料到这样的回答,喜墨此刻松了一口气,又在心间余下一点怅然,笑着问:“为什么拒绝呢?真让人伤心。”
言语间恍若浑不在意,恰恰好地冲散了此事弥漫在两人之间的特殊气息。
本来就是她一时冲动说出口的话,此刻既然被拒绝了,也只好嬉笑作罢。
免得两人尴尬。
夏宁思索一下,有些犹豫。“我们不合适的,”他顿了顿,又道,“我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喜墨坐在对面,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睛旁边那一颗小小的泪痣,两人俱沉默着。
许久,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不同的世界啊……也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同。”
语罢,喜墨忍不住自己无声地笑起来,心中轻叹一声。
她和他,其实都无法理解彼此的世界。
不待夏宁再说些什么,喜墨倾过身子到他面前,接过已经吃得差不多的粥碗,道:“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开水就在你左手边的床头柜上,你伸手就能够到。有什么事都请叫我就好,我在外面看书。”
“多谢。”他将粥碗递出的时候不经意与她的指尖相触,柔软,少女特有的细腻,以及微微的凉意。
喜墨不着痕迹地将手收回,淡淡地笑,“不必客气。”
临走时,她轻轻带上卧室的门,忍不住再向床上那人看了一眼,他仍是靠坐着在那里,双眼微阖,眉心轻蹙,许是在思索,抑或只是觉得头疼。
关上门,她半背靠着门板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方才,似乎所有的血液都流到了她的双脚上,尖叫着要逃离这窘境。
手中的粥碗还有些余温,不知是否是他手掌的温度。
洗了碗出来,时钟已指向八点。
喜墨坐到沙发上,从随身的背包中拿出一本书细细看起来,沙发边那盏落地灯的灯光虽然稍显昏暗,对她而言已经足够。
临近期末,大学里平日虽然松散,考试当前自然也有压力。
她抱着一本《政治经济学》不知看了多久,感到有些倦了。揉揉酸涩的眼睛,喜墨从沙发上起来,将书轻放在茶几上。
她蹑手蹑脚地打开了卧室的门,想要进去看看夏宁是否还好。
她的步子很轻,和猫儿一样,却不想仍是惊扰到了床上睡着的人。
“喜墨?”似乎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他的声音比往常都要沙哑得多。
此时屋内的灯已经关了,一片漆黑,只有路灯的光隔着窗帘照进一些,让她勉强能见些路。忽然听见夏宁的声音,喜墨猛地怔忡一瞬,这声音……
可惜记忆深处的一点光亮倏忽即灭,下一刻又消散开去。
喜墨压低了嗓子,歉然说道:“抱歉,夏先生,吵醒你了。”
“没事。”夏宁一向浅眠,纵然在病中,仍无法睡得安稳,“我好多了。今日真要多谢你,喜墨。”
“夏先生真的不必如此客气。”
摸了摸表,夏宁道:“时间已经不早,你早些回去比较好。”这个小区虽然说不上偏僻,但天晚了,一个女孩在外面走,毕竟不安全,“恕我身体不适,不能远送。路上请务必注意安全。”
“你现在仍在发烧,我无法放心走,”喜墨上前摸了记夏宁的额头,虽略有些薄汗,还是炙人,“夜里高烧最易转恶,我在外面房间睡一夜,若有不好,也好看顾着些。”
她仍记得幼年时因为高烧而过世的奶奶。
那时她还很小,父母都有工作,于是将她交给奶奶教养。A城的冬天很冷,夜里尤甚,即使穿着厚厚的棉袄,喜墨在屋子里仍忍不住打战。那一夜,奶奶似乎感染了风寒,在床上一病不起。明明前一刻还揉揉她的脸蛋让她不要怕,下一刻,却因为高烧导致肺衰竭去世。
关于奶奶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经成为喜墨回忆中模糊地一点。
记忆中最清晰的就是那一夜奶奶炙人的双手和小镇急救室里昏黄不明的灯光。
空荡荡的急救室里,只有匆匆从城里赶回来的爷爷陪着她。她那时还小,呆呆地坐到半夜,就睡了过去,好像做了一个梦,醒来时,只记得那是一个比A城的冬天还要寒冷的梦。
然后,有人走过来,说,奶奶死了。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发烧也是会死人的。
于是从此每回遇上身边友人发烧,都很紧张。
“我不会有事,别担心。”夏宁的声音沙哑、疲惫,还有些无奈,不似平日里的清雅淡然。
他早已习惯一个人生活,生病也是家常便饭,真这样有人看顾着,反倒不习惯起来。
习惯了清冷,遇见温暖,只能不知所措。
“你就当是让我在你这里借宿一夜。”喜墨难得固执起来。
“这,”夏宁直觉这样不妥,却不知该如何拒绝,“恐怕不好吧。”脑袋阵阵昏眩,他一时困顿异常,智力下降,说不出什么道理。
“总之,我就睡在外面。”喜墨固执于一点,欺他神志不清,推门出去,只留一句“你继续睡。”
夏宁昏昏沉沉,却没有力气起来再与她理论。
躺在床上,他听见喜墨的拖鞋在房间中啪嗒作响的声音,不急不缓,就像一段有节奏的鼓点,让人安心。
深深的倦意袭来,他睡了过去。
喜墨回到客厅里,面色有些涨红,微微喘着气。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何此次会变得如此固执和不讲理。明知道会给他添许多麻烦,却仍旧这样心念着一定要留在这里的自己,真是不懂事。
脱力地坐到沙发上,喜墨的视线忽然被茶几上那本黑封皮的盲文书吸引过去。
喜墨伸手,小心翼翼地将书放到膝盖上,翻开,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点,在她看来完全没有任何不同的点,竟然能变成一本书。
轻柔地伸出手指来回触摸,有些酥麻的触感,却不甚明晰。
闭上眼,她的世界一片漆黑,带着不安的模糊,手下的一排排点却明晰起来。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他说,他们两个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也许这就是他的世界。
====
早晨起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全亮。
不过晨昏对于夏宁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睁开眼,他能见到的,永远是一片深沉的黑。
习惯性摸了摸表,刚好六点。
他的生物钟一向准时得惊人,就连卧病在床也并未有丝毫变化。
夏宁从床上起身,觉得头似乎没有前两日那般疼了,坐起来时也不再阵阵晕眩,病,应当是半好了。
顺利地找到了摆放在地上的拖鞋,他站起身来,推门就要出去。又想到固执地睡在客厅里陪他过夜的喜墨,他下意识地将开门的声音放轻。
推开门,客厅中一片沉沉的静谧。一切还在梦中,没有醒来。
他的耳力极好,加上周围安静,很容易就听见了沙发那边传来的细小鼾声。
想起昨夜朦胧睡梦中,那一双时不时轻柔地抚上他额头,又为他更换冰袋的手,他想,她确实是累坏了。
数着步子向沙发的方向过去,他于茶几前恰恰站定。
夏宁只是这样站着,他们现在如此之近,他几乎低头就能感受到她有些温热的鼻息。
丝丝缕缕的日光透过客厅阳台窗帘间的缝隙射进屋子,一时间,两人仿若被一个金色的薄网包裹在一起,许久,这金网才幻化成点点光斑散落开来。
====
喜墨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虽然屋子里遮着厚重的窗帘,却掩不住那满盈的日光。
无声地打了个哈欠,喜墨想要抽出手来揉揉眼睛,一动,才发觉她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盖上了一床薄毯子。
看来,倒是她被照顾了。
喜墨面色微红,以手当梳,将睡得蓬松杂乱的长发顺了顺,胡乱扎成一把,从沙发上坐起来。
环顾一圈,却没有看见那人的身影。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不知是舒缓了紧张亦或是为了心中一点失落。睡了一个晚上,她穿着的花格子长裙已经起了好些褶皱,这么看起来真像是一块破布。
从裙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本来想看看时间的喜墨却惊讶地发现手机上多了好几个未读短信。打开一看,果然都是三三发来的。
“喜墨,刚才老师点名了。四大名补的课你都敢翘,要死呀。快点来上课”——齐珊
“妞,快点来。”——齐珊
“你死定了……挂科在等你。”——齐珊
……
看了眼时间,喜墨忍不住扶额,她果然死定了——居然一睡睡到了八点半,完全忘记今天早上有专业课要点名。
无言地惨叫一声,她赶忙蹲下身子将东西整到包里,踏着拖鞋板冲到卧室门口。才要敲门,就听见背后的大门被人打开。她循声回头,原来是夏宁从外面回来了。
他一手持一根盲杖,另一只手拎着万年不变的黑色环保袋,听见了喜墨的响动,关上门问:“你醒了?”
“刚醒,感觉好些了么?”
“没有大碍,现在正神清气爽。”夏宁说着,舒展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温和微笑,“昨晚多亏有你。”
“哪里……”喜墨将肩上的包向上拉了拉,缓步向他那边走。
夏宁果然一身清爽,白色衬衫上没有一道多余的折痕,微卷的黑发被仔细梳妥,遮着一副深黑色墨镜的面容清隽,几乎没有胡茬。
如此一见,倒更衬得喜墨此刻的落魄,菜团似的长裙,杂草一样蓬松的长发……真是,丢脸。
喜墨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庆幸夏宁不能视物了。
“你看起来确实好多了,”下意识拉了拉裙子,喜墨走上前去接过夏宁手上的环保袋,“我帮你拿过去,放在哪儿?”
夏宁愣了愣,笑道:“不用放,里面是我帮你买的早饭。”
喜墨急忙拿起袋子往里头看,果然是一杯光明酸奶和一个椰丝面包。标志熟悉,应当就出自她长期工作的超市。
“谢谢。”
喜墨有些惊喜,又有点窘迫,一时只好轻轻道一声谢。
“你坐下来吃吧。”夏宁浅笑,将盲杖折叠起来放在玄关上,“我让店员帮我拿的,不知道对不对。”
“没有问题的……”她提着袋子,犹豫几秒,才说,“不好意思,夏先生,我睡迟了,现在要赶着去上课。”
“哦,这样,”夏宁停下了脚步,顿了顿,“你快上课去,误了时间不好。早餐,你就拿着路上吃吧。”
“谢谢,”喜墨将面包和酸奶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到包里,将袋子递回到夏宁的手里,又跑到玄关边上开始穿鞋,“夏先生,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好的。”夏宁站在门前,送喜墨出去,“路上请小心。”
喜墨挥挥手,留下一句“再见”就撒腿向楼下跑去。
分明是夏日,气候本该燥热,此时站在客厅中的夏宁却觉得有些凉意袭来。
心中怅然……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少了一人。
= = = =
“什么?!你就这样走了?”三三怪叫一声,一时引得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
“咳咳,”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太张扬了,三三稍稍压了嗓子,瞪着坐在自己身边拨弄头发的娇小女子道,“你怎么,怎么就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这一回,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和他增进感情呀。”
此时正是下课,教授在台上滔滔不绝了整两个小时,也是需要休息的。趁着下课时间,三三开始对喜墨进行再教育。
“你看,原来多好的机会——他生病在床,你细心照顾,两人之间生出莫名情愫,然后日行千里,直接就天雷勾动地火……”
喜墨无奈地半趴倒在桌上,手里仍是拿着三三的笔记猛抄,摇头一笑:“真是言情剧看多了。”
顿了顿,她起身将本子又翻了一页,继续道:“况且,这样告白被拒,还在他家过一夜已属厚颜,若是让我再呆下去,指不定出门就找了个地洞钻了。”
现在回头想想,一个单身女子单独夜宿在男性的公寓,确实太过。昨夜只是简单觉得不能让病人一人过夜,现在想来,实在窘迫。
不知在他心中,自己已经是怎样妖魔的形象了。
暗自唾弃一声,喜墨停下笔,将笔记本递还给三三,“还是好好上课,平安度过考试较为正经。”
“你是优秀学生,”三三接过笔记就丢到一边,嬉笑地看喜墨,“若是才女,自当配个才子才恰当。”
“好好,你说的有理。”喜墨将耳鬓边上落下的几缕乌发捋到耳后,露出一张剔白娇俏的瓜子小脸,一双杏眼含笑,微微一歪头,竟是连女生都抵挡不住的风情。
“小妖精一样的女人。”三三上前轻勾一下喜墨挺翘的鼻尖,斜瞥一眼周围那些满脸惊艳却又不敢上前搭讪的小男生们,“你这样貌,还怕没男人拜倒在你石榴裙下?”若是她能有喜墨八分的美貌,早就跑去向暗恋已久的学长告白了。
“若是男人只见我容貌便说喜欢我,我只觉他肤浅无比。”
“可惜这世上少有不肤浅的人。”
喜墨笑叹:“如此悲观,可不像你。”
“我向来实事求是。”
“希望如此。”语毕,就听见上课铃声响起。
教授低沉有力的嗓音从音箱里传出,充斥了整个教室。
喜墨与三三两人皆停下话茬,相视一笑,低头埋头记笔记去了。
这两天被男人这事儿闹的头疼,更新慢了……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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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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