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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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好了。”
明晃晃的白色灯光照在喜墨的脸上，将她从黑甜的梦境中拉扯出来。
有些迷惘地睁开双眼，她才发现时手术室的灯光迎着面直直地照下来。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带着一副手套，正站在床边从上往下看着她，灯光太强，她几乎看不清那个女人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腹部传来细微的疼痛，终于让她清醒过来。
“在这张床上睡过去的姑娘很少见。”那个女人伸手将她从床上扶起来，沾上鲜血的手套早已经脱掉，此刻露出一双的一双手算不上纤细嫩白，右手无名指上那一枚银色的戒指却衬得这双手光彩照人。
“你很坚强。”
喜墨点点头，从床上走了下来，踩着医院的一次性拖鞋，绕到另一个房间将白色的病服换下来。
走出医院的时候，喜墨仍旧穿着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藏青色校服，背后背着学校发的大书包，好像来的时候一样，一切都没有改变。
只有隐隐作痛的小腹提醒她，刚才发生了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快到家的时候，喜墨去楼下的小店买了一包泡面，刚才的手术花了她几个月的生活费，接下来，她就要节衣缩食地过日子了。
结账的时候，想起医生的嘱托，还是要注意一点营养和休息。
走到货架上又拿了一根火腿肠，她觉得自己还是要吃点肉补充一下营养。
掏出钥匙打开公寓的大门，她看了一眼门背后贴着的传单——“学生兼职”。想了想自己的生活费，喜墨决定拿出手机记下这个号码再上楼。
楼道中弥漫着土豆炖肉的香气，不知是哪户人家的母亲大展厨艺。
到了自己屋子的门口，喜墨习惯性地向楼上望了一眼，又瞥一眼刚才经过的三楼，再拉回视线望定对门。比起对门门上贴着的红色对联和大大的福字，以及门口一鞋架的大人、小孩的鞋子，她的房门，显得有些清冷地过了。
愣了好一会儿，她叹息一声，又忽然清醒过来。
竟然，叹气了呢。
今天，自己果然比较不坚强。
又呆呆地站立了片刻，她才从怀里掏出了钥匙，‘啪嗒’门打开了。门里没有扑鼻的菜香，没有母亲的吆喝，也没有一个父亲懒散地坐在电视机前喝茶。只有清冷的寂寞扑面而来，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从头到脚将她网住，让她无处可逃。
脱下鞋，按亮玄关旁边的开关，昏黄的灯光照了下来，将这空荡荡的屋子给照得明明白白。
将书包放到客厅的沙发上，喜墨踏着拖鞋到卧室找出一套内衣裤，走到浴室洗澡。
浴霸坏了，只有一盏小灯能勉强亮着。
喜墨打开莲蓬，温热的水冲撒到她光滑的肌体上，留下点点水渍，而后又顺着美好的脊线缓缓下滑。昏暗的灯光，朦胧的水汽，将喜墨的整个躯体包裹在了暧昧之中。
喜墨静静地站着，让温水不停地冲刷她的身体。
她讨厌身上那刺鼻的味道，消毒水、血、还有一些别的什么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这真令人作呕。
喜墨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走到阳台上将手洗的内衣裤挂起来，不经意地向下望，忽然就看见前头路灯下，有一个少年正抱着怀中的少女在亲吻，温暖的路灯照到他们的身上，有一层毛茸茸的琥珀色荧光。路灯边上，还停着一辆有些破旧的自行车，看不真切。
喜墨愣了愣，又呆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才惊觉这样偷窥别人亲密实在不好，拿着衣架落荒而逃。
转身回到屋子里，打开煤气开始烧热水，旁边是已经放好调料的泡面，喜墨手上拿着英语课本默背单词。她算不上是个聪明的学生，一直很用功，却没什么特别的好成绩，今年六月就要高考，排名仍是不上不下，约莫只能考一个二本的学校了。
长得漂亮的小姑娘，心思都不在学习上。
她记得姑姑是这么说她的。
姑姑一直觉得喜墨长得不像他们宋家的人，像她和她女儿这样朴素平凡的相貌才是正经，而喜墨，就是个克父克母的小妖精。
洗碗的时候，喜墨想起来，明天学校要组织给贫困同学捐款。团支书说了，团员要起带头作用，起步三元。真该死，早知道就不买那根火腿肠了……她有些郁闷。
坐在桌子上做作业的时候，楼上的天花板不停地咚咚响，大约又是楼上的那个小男孩在乱跑了。隔壁屋子里电视开得很响，偶尔还夹杂着阿姨的几声唤，隐隐约约，却是带着温暖的热闹。
真让人心烦啊。
作业很多，各种练习册、卷子，标准高三学生的生活。
喜墨做作业的速度算不上快，直到十一点才完成了老师布置的任务。
关了客厅的灯，喜墨推开卧室的门，踢掉拖鞋，径直躺倒在床上，扯过棉被就盖在了自己身上。床正对着窗户，躺在床上，一抬头，喜墨就能看见窗外那透着紫红色微光的夜空。
静静地平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眼，喜墨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觉得无比得疲惫又无比地清醒。
下意识地，她拿起床边的手机，拨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然后才想起，那一头，已经只有冰冷的机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虽然已经听了无数遍，这一次，她仍然想再听一遍。
‘嘟……嘟……’
“喂？”
听筒那边，传来有些沙哑的男声，不是熟悉的机械音，亦不是那个人的声音。
是陌生人。
愣了许久，喜墨才想起，据说手机号码停机之后只保存一个月。
这个号码有了新的主人。
她呢？
“喂，是谁？”
那人等了许久，没听见声音，于是又问。
鬼使神差地，喜墨忍不住想要和这个陌生人说些什么，在这个漆黑的夜晚。
“请问，您有空吗？可不可以……听我说一个故事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