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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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稍稍暗了，月色初升，小区中一栋栋楼内都亮起了橙黄色的灯光，饭菜的香气肆意弥漫开。到了晚餐时间，原本忙碌的超市也渐渐变得有些清冷。整理完冷冻柜台的小齐将手上的活计放到一边，到收银台上帮着喜墨一道录入新产品的条形码。
‘滴’，又输完一张条形码，小齐顺手拿起另一串条码，放慢了速度，闲问一句：“喜墨姐，最近你来上班都比规定的时间早。老板要知道你这样每天提前一个小时来上班，估计做梦也会笑了。”
喜墨一边盯着电脑确认输入接过，一边回答：“既然没事，我就早点过来。” 她上午在夏宁家学琴，吃了中饭也无处可去，不如早些来做事。
“哇，”小齐怪叫一声，挤眉弄眼地说，“姐，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好高大好威武了。”
“你就瞎嚷嚷，没瞧见有客人来么。”喜墨无奈地翻了个小白眼，偏过头示意小齐往门口看。
门铃‘叮’一声想起。
小齐应声往门口方向看去，果然有人正好从门外进来。
“欢迎光临。”小齐和喜墨同时喊了一声，又不约而同地打量起走进灯光下的客人。
倒不是因为那姑娘如何的好看，只是她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容，乍一看就让人觉得想要亲近。现在的年轻客人，进来时多半是一脸漠然和不耐，也只有老爷爷老奶奶才会慢悠悠进来对他们报以微笑了。
少女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留着一头亚麻色的长发，头发从发梢部分向上有些微的卷曲，配上她那一身清爽的花布连衣裙和静静挂在唇畔的微笑，虽然没有化妆，却也是可爱大方，青春逼人。
走了两步，她似乎觉察到了两人的目光，站在入口处迟疑了一下，既而抬步走到了收银台前。
“请问……”她的声音和笑容一样，都是淡淡的、甜甜的，好像一杯女士鸡尾酒。初入口只觉得口感柔和，一不小心，喝的人就醉了。
没有想到她径直就走到收银台来，喜墨愣了愣，不自觉地跟着微笑着回答：“恩，有什么问题么？”
“额，”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微收下巴，下意识地扑扇起那双有着细密睫毛的大眼睛，小声问，“这里，有什么东西适合买来送人么？”
喜墨还来不及开口，站在一旁的小齐就立刻抢了话头回答：“超市里适合送人的东西可多了，你要送给长辈还是男友啊？”虽然有了女友，不过，这个年纪的男孩，看见漂亮姑娘大多忍不住想要搭讪的。小齐也不例外。
少女思索一下，郑重地回答：“是送给一个很重要的人。”下一刻，她再次扬唇笑起来，左边面颊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喜墨立在对面，不经意地看过去，只觉得这样的笑容有些熟悉，心中莫名地有些喜欢。
“哈，我知道了，是男生吧？”小齐面上讪笑，心底为又一朵名花已有主儿默哀一声。
虽然少女只是轻轻“恩”了一声，虽然没有说是谁，但她面上忽然浮起的两片红晕已经说明了一切，“我今天临时过来，走了一圈，这小区附近似乎没有其他地方能买东西。”言语中未免带些困扰，看来原本是想到精品店挑选礼物的。
看着眼前美丽少女无比娇羞的姿态，小齐只觉得自己一颗少男心受到了伤害，一时间都不想说话了。
喜墨见状，只好接下话头，道：“只要是你的心意，对方总是能感受到的。”
“我只望能让他喜欢。”
“请等一等，”说罢，喜墨寻思一刻，绕到门口那个货柜上，取了一块黑白相间的方帕过来，又从收银台下面拿了张素色的卡纸简单做了个包装，将方帕折叠整齐收了进去，“既然是重要的人，自然更在乎你这份心。但也不能太过粗俗，一块方帕正合适。”
“谢谢，这方帕简单大方，他会喜欢的。”她惊喜地接过这份朴素的礼物，仔仔细细收妥在包里，才想起还没付款，羞赧地抬头问，“抱歉，这个多少钱？”
喜墨不在意地摇摇头，熟练地输入条码，仍是回以一个微笑：“十元。”
少女从包里掏出钱包付了钱，临走到了门口，又想起来回头说一句：“今天真是谢谢你。”
“不用。”喜墨点点头，待那女生离开了，又开始低头输入新条码。
过了许久，她忽然笑着叹了口气。
小齐好奇地凑过去问：“怎么了？”
喜墨摇头笑笑，“没事，只是刚才一直觉得那女生长得面善，现在才想起时像谁。”
那女孩笑起来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夏宁。
只是，他的笑，多了一份隐约的疏离感。
可是她就是喜欢他的笑。
这段小插曲不过是喜墨一个夜晚的小邂逅，每一天，她都会在超市经历许多次这样的邂逅。不久，喜墨就将这件事淡忘了，倒是小齐还会在和其他人聊天时偶尔说起曾经遇见一个笑得好看的姑娘，只是她具体的长相，也记不太清了。
C城的夏季炎热且冗长，日复一日，个中的细微变化令人难以察觉。阵阵蝉鸣依旧，日历却已经从七月翻到了八月末，喜墨也终于领到了整个暑期打工的薪资。
她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将工资全数存入银行做定期，而是找了一日约三三一道去市中心买衣服。
当三三被喜墨从电脑前拉起来的时候，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向来习惯于在校后直接买两件衣服完事的宋姑娘居然破天荒地要和她一块儿去市中心的百货商场买衣服，这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哟，我说喜墨姑娘，我说你最近真是不一样了。”
齐珊跟喜墨肩并肩走在商场淑女装楼层里，她手上捧着一杯刚买的星冰乐，不时吸上两口。周围都是精心妆饰的女装柜台，不过，她全部的心思都已经被身边的喜墨给吸引过去了。
“先是每天早晨起个大早去找白马王子学钢琴，然后现在又专门和我来这里买品牌服饰，这样下去，你都要变成陌生人咯。”
“哪里会，你别笑我。”喜墨边轻笑着抱怨一声，边走进一家欧美淑女风的边柜，随手拿起一件纯白色蕾丝边的收身连衣裙，侧过头问她，“这件怎样？”
立在旁边的售货小姐凑上来说：“这是我们家今年秋季的新款……”
齐珊打断了她无聊的介绍，径自将裙子拿下来递给喜墨，说了句“试试再说吧。”接着齐珊二话不说抢过喜墨手中的包，将喜墨半推着送进了更衣室。
这样走马观花地看，还不如一件件试来得有效率。
不一会儿，喜墨换好了衣服推门出来，原本绾到一处的长发因为换衣服的缘故已经被她如数放下，它们沿着美好的肩线披散开来，娇小的鹅蛋脸在披散的长发下带上了年轻女孩特有的柔美纯洁的味道。
商场内灯光充足，从上打下来，照到喜墨的脸上，更显得她五官秀美，肤如凝脂白瓷。
白衣黑发红唇，真是美极。
连一旁习惯了睁眼说瞎话的售货小姐都忍不住上前真心称赞道：“小姐，你长得真好看，特别适合穿这样的长裙。”
“谢谢。”喜墨礼貌地颔首微笑，而后侧过身子询问坐在柜台前沙发上的齐珊，“三三，好看么？”
齐珊从沙发上起身，打趣道：“你是问你人好看呢，还是问这衣服好看？”
“自然是这衣服了。”
“这裙子没什么出彩的地方，”顿了顿，她又说，“但是，配在你身上倒是正好，不会太夸张也不会过于简单。”
售货小姐也在旁边搭乘着说：“是呀，小姐你的气质外貌都很适合我们家的衣服哦。我们最近还有两款衣服很很适合你呢，要不我拿来……”
喜墨并不喜欢逛街，听齐珊说这裙子穿着不错，就立刻说“我买。”然后寻了售货小姐开单，将裙子买了下来。
她只是想出来买件好看衣服，多余的东西既然不需要，就不用多看。
齐珊在回去的路上调笑她：“你专程来买件新衣，莫非是想穿给那个白马王子看？”一般而言，恋爱中的女人，反常的打扮自己往往都是因为男人。
喜墨也不例外，也不扭捏，大方地点头应答：“这周末我和他约了出去，想买件好看的新衣。”
齐珊嘴上‘啧啧’道：“哎，真是恋爱中的女人多作怪。原来是要去月下私会了。可我记得你说那王子目盲，根本不辨你是貌美还是‘如花’。你这番费力打扮，折了腰包里刚来的银子，还讨不到好，何必。”
若是她齐珊，一定随意选件舒适的衣服就好，哪里要这样的折腾。她印象中，喜墨素来都是简单朴实的，也难得做些特意的打扮。这一回，反倒是自作复杂。
“他那么好，我总觉得不打扮得好些，就配不上他了。”
齐珊听她这么说，禁不住瞪大了眼睛看她，就指望能瞧出她究竟得了什么毛病，“乖乖，喜墨，依我看，怎么都合该是他担心配不上你。你这担心真是多余。”喜墨好歹也算是学校一朵校花，若是那人能看见，她的石榴裙下早该再倒一人了。
喜墨笑笑，“诶，你就依我这傻一回吧，可别再教训我了。”
不管他是否能看见，她总是希望能用最好的自己面对他的。
齐珊张口想再说些什么，转念又停下，只叹了句：“你啊……”
你一直心心念念着的那个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捧着一颗心惴惴不安等待着的你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