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有大佬（无限）》红霜叶

17、第十七章 Munchausen Syndrome

　　也许是支线被接了的缘故，珊珊脸色发青，人看上去倒是很正常，就是四肢明显有被折断的痕迹，也不怕太阳，见时千凡转头望向自己，也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对视。

　　时千凡挠了挠大腿，走两步，回头，珊珊面无表情地看着，再走两步，再回头，珊珊依旧跟她保持几步外的距离。

　　“那个…支线完成前，你不会杀我的对吧？”

　　珊珊沉默三秒，点头。

　　两人再对视了一分钟，时千凡几番挣扎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小女孩抱在臂弯里，面对那张发青的脸，她抖了抖，声音更小了：“我、我看着难受。”

　　不知道珊珊是怎么想的，白洁的皮肤开始染上焦黑，整个人开始变化成烧焦的模样，吓地时千凡差点把她摔下去：“别别别！变、变回去吧！你这样我害怕！”

　　变化瞬间停顿，珊珊回到了可可爱爱的模样，然后…把脑袋挨在了时千凡的肩膀上。

　　时千凡：“……”

　　她怀疑珊珊是误以为她不喜欢看到脸。

　　时千凡抬头望天，努力想介绍珊珊的借口，结果刚抬头就瞧见大佬坐在不远处的阳台栏杆上，悠闲到晃脚，还很无辜地说了句：“我饿了，吃早餐没？”

　　见状，时千凡忍不住抱怨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大佬：“你一出旅馆，我就跟着你了。”

　　时千凡：“……所以那句叫我赶紧跑……”

　　大佬：“哦，我说的。”

　　当时他只是善意地提醒一下，没想到这个笨蛋听到他声音后，突然停脚转身，把自己送到了那鬼怪手里。对此，大佬很无奈地表示：“都叫你赶紧跑了，果然好笨。”

　　时千凡：“……”

　　我是个笨蛋真是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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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时千凡还是没有回旅馆，而是领着一大一小去食店吃早餐，她不知道珊珊能不能吃东西，不过依旧点了三份，结果…这小女孩发呆呆了一会儿后真开始吃了。

　　大佬对珊珊的存在并不发表意见，所以时千凡也不清楚他知不知道珊珊是鬼，他不问，她索性也不解释了。

　　这个镇子太小，小到只有一家药店，很轻易就被时千凡找到了。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时千凡谎称自己是记者，来这里是为了了解当年陆高义案件的。

　　陆高义死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当初吵地沸沸扬扬的案件，除非有心人提起，不然群众们早已不主动去谈论，哪怕一说起来就或气愤或惋惜。

　　“对，那恶毒的女人每个月都会过来买药，当时我同情她的孩子，还给她打了折，早知道她是用来害人的，呸！我才不会卖给她！”

　　时千凡试探性地问了句：“一般她都会买什么药，你这边会有记录的吗？”

　　药店老板：“这是自然，你等等。”

　　他从柜子里翻出一本册子，里面详详细细地记录了每一个客人所买的药物和数量。再往前翻翻，竟找到了陆高义的记录。时千凡兴奋地低头一瞧，然后…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熟悉的文字。

　　青霉素纳是什么鬼？

　　看不懂，自然就问了。药店老板也没觉得不妥，叹息道：“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陆高义被一个小女孩推下了楼，”时千凡和珊珊同时抬了头，老板完全没察觉不对劲，“陆高义不想那小女孩被打骂，就央求我帮它买了这个药，说是给狗麻醉后，假装是狗咬的。”

　　时千凡：“所以这服用型的青霉是给狗用的？人能吃吗？”

　　话音刚落，药店老板用看智障的眼神瞅着她：“人的药怎么能跟畜生的药混在一起吃？狗吃了这药会起麻醉作用，人吃多了可是会瘫痪的！”

　　瘫痪……

　　陆高义十岁开始要坐轮椅出行，就在珊珊推了他不久之后，可药却是陆高义买的。

　　“那他妈妈呢？”时千凡急问道，“他妈妈买的一般都是些什么药？”

　　药店老板不耐烦地摆摆手：“还能是什么药？都是些治疗心脏病、糖尿病之类的药物，看上去很正常，不然我也不会卖给她。谁知道她买的不是药，而是药瓶！”

　　妈妈买的是正常的药，陆高义反而买了兽用的药？

　　时千凡说了谢，神魂恍惚地离开了药店，转身去了水果铺，而水果铺的老人家一口笃定爱吃水蜜桃的不是陆高义，他也吃不了，可家里总是必备水蜜桃，因为陆母爱吃甜。

　　心中隐约已经有了答案。

　　她匆忙回到精神病院，在大佬的帮助下再次混了进去将陆母的病名抄下来，再光明正大地去前台询问。

　　Munchausen Syndrome，中译为孟乔森综合征，临床表现为用假装生病并反复看病以博取同情的精神心理疾病。这算是轻的，重度患者还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说白了就是希望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自己。

　　而代理型综合征则相反，它会让患者以伤害他人的方式来博取同情，甚至…主动制造灾难。

　　“大佬，”时千凡有些紧张地抱紧了珊珊，“昨晚…你离开是因为有鬼追杀你吗？我明明记得我昨晚锁门了……”可她醒来后，那门把手一拉就开。

　　闻言，大佬很淡定无辜地说道：“有鬼敲门，我还把它引走了呢~在外头我也锁不了门啊？”

　　这下，时千凡确定了。

　　“换药的不是陆母，”时千凡盯着自己整理出来的列表，瞠目结舌地喃喃自语道，“换药的是陆高义！真正患病的是陆高义，他把药换掉让自己变地虚弱博取同情，他帮助一堆人让人觉得他很善良。可吃了一堆不该吃的药，身体早就垮了，所以…他用生命的最后把一切罪名都推给了母亲，让他的死再次夺得所有人的注目！”

　　为什么段盂会死？

　　不是因为他杀了陆高义的母亲，是因为他上了新闻！因为他被全镇人追着看热闹！

　　为什么昨晚她会被追杀？

　　不是因为两人同寝，而是因为大佬一出现就在广场唱走调的歌！被众人围观！她纯粹是被牵连的！

　　大佬在旁边听地一怔一怔的：“变态啊……”

　　【叮咚~恭喜你解锁剧情73%，获得经验73%的加成。】

　　系统认可了她的答案，可也锁死了她的思路。陆高义已经死了，他利用自己的生命让陆母进了精神病院，让众人一谈起他就同情叹气，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不幸福。

　　那他的幸福…到底是什么？

　　把他的尸体挖出来让全镇人去敬仰供奉么？

　　时千凡拍拍自己的脸，将整理好的资料从头到尾再看一遍。主线走不通，那换一个思路，从支线出发。目前她接过的支线只有两个，而两个都是调查死因。她从朱语薇的死因联想到了BOSS竺又琴的死，那么这位尤珊小女孩的死因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呢？

　　就算她毫无根据地指认陆高义就是放火的人，可实际上屏除掉不合理的地方，任何一个人见过那段回忆，都会首先怀疑陆高义。

　　“大佬，”时千凡挡了挡正在戳珊珊鼻孔的小草，“都说支线任务难找，支线任务会是单独存在的吗？”

　　大佬不死心地换了个角度，终于把珊珊惹恼了，啊呜一口叼住了小草。大佬立即松手，又从旁边扯了一根，继续戳：“支线其实一点都不难找，也很容易完成。不过支线之所以是支线，那是因为它建立在主线之下，它本来带来的线索比奖励有价值多了。”

　　“果然，”时千凡松了口气，“我找到了。”

　　她去了图书馆，路上还特意看了眼小丑的摊位，那边依旧被小孩子们包围着，可今天的小丑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有些没精神气。

　　报纸更新换代，明面上早已堆不下，所以时千凡找管理员要了库存的钥匙，进仓库翻以前的报纸。一箱又一箱的报纸，有些在报道无关紧要的小事，有些却是关乎人命的大事。

　　她将珊珊帮忙抱着手电筒坐在一旁，自己则跪趴在地上，将找到的出人命的案子和地址一一抄下，着重找那些还没捉到凶手的。就很神奇，如果是放在现实生活中，找不到凶手的案件是不会出现在报纸上的。

　　D级副本几乎是把线索放在眼皮子底下了。

　　抄到一半，手电筒蓦地啪嗒一下滚落在地，时千凡手一抖，头都不敢抬地小声唤道：“珊珊？大佬？大佬？？？”

　　没有任何回应。

　　她尽可能用余光扫向旁边，原本珊珊的位置被一双大长腿所取代，那是大人的脚，穿着掉皮的旧皮鞋。她假装没发现地拾起手电筒，明黄的亮光快速一扫而过，被拉长的影子暴露了皮鞋的主人。

　　而这个主人，只有半截身体。

　　冷汗顺着惨白的脸颊缓缓落下，她慢悠悠地将纸张叠起收进裤袋，紧接着一个横扫将那半截身体扳倒在地，趁机起身就跑。她不确定鬼能不能顺着光亮找到她，所以她老早就关了手电筒。

　　仓库四面都是墙，没有窗户，头顶唯一的灯又模糊的根本不起作用。她扑到了原本门的地方，发现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堵墙，想都不想就拐到了架子的阴影处躲好。

　　然而让她绝望的是，那双大长腿分明没有眼睛，目标却准确无比地找到了她的位置，像刚才一样安静呆着。

　　时千凡喉咙哽咽，一脚再次踹飞它就跑，没一会儿，大长腿跟只忠诚的狗一样，依旧安静如鸡地跟在她身旁。

　　她战战兢兢地轻轻一戳，大长腿倒下了。

　　时千凡：“……”

　　一双杀伤力为零的腿。

　　她刚松了口气，将手电筒打开，唰——明黄的光亮照亮了对面的小通道，也照亮了一位身穿红衣、滴着血、披头散发的标准版女鬼姐姐。

　　而红衣姐姐还非常懂礼貌地，朝她扬起血淋淋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