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恋爱游戏优等生》星之彼端

12、三周目·宝石

　　因为部员人数众多，递水、递毛巾这样的活你只对正选们负责就可以了。
　　像捡球、洗衣服、收拾器材和打扫场馆这些或琐碎或繁重的工作，有一年级们给你分担。排班轮值表早就定下来了，差不多是每日二人，每人二周轮到一次。

　　后勤方面的统筹工作，之前是齐藤老师负责的，其中一部分现在慢慢移交给了你。
　　战术策略和训练计划上的探讨轮不到你说话，鹫匠教练是不容置疑的主导者。动脑上的事情你只需要记录各类数据，齐藤老师嘱咐你尤其要注意一年级们的表现。
　　虽然只有五色被列入了正选，但一年级的体育特招生还有好几个，国中时的成绩相当可观，也受到了重点培养。年轻选手的成长又总是一日千里，多多观察和记录变化是理所当然的事。

　　说不累人是假的。
　　白鸟泽每天早上有常规晨练，下午放学后有统一训练，周六、周末则是全天训练。
　　你不需要参与训练，光是陪着就不由得感受到大量自由时间的流失和与之带来的不便，何况是每一分钟都在流汗的部员们。加上成绩也不能落下，目前的压力可想而知。

　　「狮子奋迅」

　　这些少年就像是危机四伏的荒野中聚集的狮群，能被纳入其中的绝不会有缺乏毅力的软弱之辈。
　　有时你也会想，自己真的能融入其中吗？
　　这是一个无需回答的问题，因为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小深雪当裁判的时候，大家都会热情高涨的超great哦～”
　　这天下午，你被安排当裁判。
　　最近热衷于劝诱队友们一起看JoJo第八部的天童如是说道，恶趣味地眯了眯眼睛：“由明来当的话就不会有这种感觉。难道是因为不想在漂亮的女孩子面前丢脸？”

　　不想在漂亮的女孩子面前丢脸……
　　老实说，天童的话让你很受用。幸好人没有尾巴，否则你一定会忍不住高兴地一翘一翘的。
　　你困扰地挥了挥手，佯装害羞道：“不要笑话我了，天童君……”

　　糟糕。
　　语气和动作有些矫揉造作了，声音听上去感觉好甜腻啊。没有被他听出来吧？
　　你轻轻地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心，这才恢复了正常。

　　齐藤教练苦笑：“我这是被嫌弃了？”
　　川西插嘴：“天童前辈，就算你确实是这么想的，也不该在齐藤老师面前这么说啊！”
　　“不行哟，因为我是诚实的奇迹男孩，Satori——！”

　　齐藤教练：“…………？”
　　“你是没训练够吗，觉？”鹫匠教练中气十足地吼道：“去外面跑个20圈！”
　　“锻治好残忍？！”

　　你用同情的目光送别天童觉：“早点回来哦，天童君。”
　　笑死，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个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可爱又温柔的美少女经理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你手中拿着值日表，在体育馆中慢慢踱步。今天有个一年级生病请假，所以要选其他人替上。
　　虽然之前就有看过，发现五色也在表上时仍让你感到惊讶。按照鹫匠教练的行事作风，你本以为他恨不得把所有正选都往死里训呢。

　　这样的话，那个人会不会也……
　　看到你拿着纸质表格陷入思考，三年级的大平狮音走过来问道：“怎么了，藤崎同学？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吗？”

　　“啊，大平前辈。”
　　你从沉思中抽身，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我只是在想，原来五色君也要值日啊。稍微有点吃惊呢。”

　　“因为他是正选？”
　　“嗯。”你点了点头，视线不由自主地向五色工的方向飘去，“鹫匠教练不会觉得这样耽误时间吗？”

　　这么说对一般部员可能有些失礼，但在全国各地都是这样的，除非人数太少，杂活都是丢给非首发成员和后辈们做居多。
　　哦，还有经理。很多时候经理就是专门干这些的。

　　当然，只有垃圾学校才会把后勤一股脑地扔过去，还不好好给予指导。
　　社团的首发成员普遍以二三年级居多，这点受个人实力和经验的因素影响，也不能说绝对。
　　等三年级隐退下来，要是没有实力强劲的一年级顶上，青黄不接的局面可能让社团几年都摸不到重大赛事的门槛。

　　如牛岛一样强大的选手是提高队伍成绩的上限，而队伍的普遍实力则是保障白鸟泽稳居霸主之位的下限。在这里，没有人逃得过鹫匠教练的斯巴达教育。
　　王者之所以为王者，是有理由的。

　　但这不妨碍你感到困惑就是了。
　　你小声对大平狮音说道：“那个，大平前辈……其实我在想，难道牛岛前辈一年级时也要做这些？感觉很难想象呢。”

　　大平狮音：“…………”
　　大平眉头一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显然是也没办法想象那种场景：“若利刚入部就是队伍的核心了，确实没有值日过。说实话，被他递水递毛巾反而会让人觉得恐怖吧？”
　　接着噗嗤一笑：“尤其是刚认识的时候，压迫感也太强了……藤崎同学是怎么看的？会不会觉得有点可怕？”

　　你眨了眨眼：“可怕的话倒不至于……牛岛前辈是很好的人啊，今天早上还提醒我不要忘记到场呢。”
　　他这才表现出几分惊讶：“提醒？若利？”
　　“嗯，是呀。”

　　大平狮音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紧接着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若利这种算少数，我当时也得帮前辈们捡球。那时还挺不服气的，在想自己哪怕比不上那个「牛若」，也不至于打杂吧？尽管轮到的时间并不长，可还是有种微妙的落差感。”
　　“后来我才明白……对我们来说，球场外的景色也同样重要，而若利只需要看着球场就够了。”

　　“球场外的……风景？”
　　“没错。”他说，“换句话说，就是居高临下地俯视，以旁观者的视点观察球场上的景色，思考如何把若利的能力发挥到极致。”
　　“可能听起来缺乏自我主张，但这就是我们白鸟泽现在的主要方针。”

　　耳边响起了运动鞋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
　　没有任何赘余的动作，也没有华丽的技巧，仅仅是普普通通地将球抛起，然后起步、助跑、跳跃——

　　跳到高处的王牌散发着可怕的存在感，宛如飞翔盘旋的白鹰。古井无波的褐绿色眼眸中酝酿着强烈的斗志，好似地底之下流动的岩浆。
　　紧绷的肌肉蕴藏着暴力之美，高大的身材和与之成正比的强烈压迫感仿佛能捏碎对手的咽喉，直逼的场外观众也喘不过气来。

　　牛岛挥下手臂，像此前无数次那样，发出了认真而朴实的一击。排球仿佛变成了肢体的延伸，裹挟着地崩山摧一般的气势，重重地向前方飞去。

　　“——砰。”
　　球落下的声音在耳边轰鸣，你在那个瞬间产生了片刻的眩晕。并不是生理上的影响，而是精神上的震撼。

　　“很厉害吧？”
　　大平就在你身边，他的声音却变得无比渺远。
　　他同样在看着牛岛，眸中燃起了闪耀的火光：“这就是我们白鸟泽的王牌……让人心甘情愿退当配角的王牌。”

　　“………………”
　　你移不开眼睛，头脑晕乎乎的，脸颊也在发热：“真是让人……”

　　……真是，让人嫉妒啊。

　　尽管在以不同的形式努力着，但毫无疑问，牛岛若利是此时此刻——和未来的许多时刻中，众人眼中最为光辉闪耀的「主人公」。
　　他的光芒既让你感到嫉妒，又忍不住着迷。进入游戏后一直觉得他麻烦的心情消散一空，变得陡然高昂起来。

　　想要得到。
　　想要攻略他。
　　想要让他低下头颅，被自己深深吸引。

　　“所以说，工也是很了不起的。”
　　大平脱下外套，给自己灌了几口水，然后向球场走去。下场的对练要轮到他了。

　　你的注意力被他的话拽了过来：“前辈在说五色君？”
　　“对，工。”他向你一笑，迈步向前走去，“想要代替若利成为主演，又确实有着让这一可能成为现实的天赋……这难道不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吗？”

　　啊啊……确实如此。
　　你的眼眸顿时变得闪闪发光，就像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宝石。
　　喜欢。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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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de Story：公交车上的他

　　在去学校的公交车上，久违地遇到了深雪前辈。
　　她穿着一身漂亮的连衣裙，看上去有些困倦，头倚在窗边安静地休息着，就坐在我的前面。

　　浅蓝色的裙子很适合她。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了。
　　那天她也穿着和青空同色的裙子，头发被吹佛着，那一瞬的侧脸有一种令人炫目的美丽。

　　因为没有穿校服，我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深雪前辈，而且现在打招呼似乎也不太合适。想到如今和她已经不在一个学校的事实，心里也莫名的感到别扭。

　　……为什么要去白鸟泽呢。
　　明明一直想问她的，可是不想主动搭话。
　　我没办法像那家伙一样，轻易地对此释然。

　　我并不生气，也没有像前辈那样丢脸地拉着她的裙角，哭着说“高中也和我一个学校嘛！”
　　只是普通地闹别扭了。对于整整一年都没有被联系的事。
　　这种心情让我感觉很丢脸。至于它到底是出于喜欢，还是不安于彼此的距离被拉开，我还没有想明白。

　　等她注意到的时候再搭话吧。
　　这么想着，我也躺在了椅子上，把手插在了口袋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背影。
　　然而直到下车，她都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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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微有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