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样江湖(古言)》老鬼庄

9、荒城郢都郡

　　相信他，便只是因为他跟欧若说过同样一句话罢了。
　　尘夕有些愤怒的扯过自己的头发，狠狠的瞪了瞪谷澈，“不说，便不说，用不着这般轻浮。”说完越过谷澈，独自走向后面。
　　谷澈扭过头看着尘夕的背景，嘴角的笑容又变成了平常的雅痞样，“夕夕娘子生气了？”
　　尘夕不语。
　　“那么我便告诉夕夕娘子了，我就只是我，谁也不能左右的一个人。包括尘欢。”谷澈还在不停的强调着自己的立场。
　　尘夕扯开嘴角笑笑：“是么？那么你跟尘欢是怎么认识的？”
　　“跟尘欢么”谷澈转身走向尘夕，提起尘欢他脸上的笑容又从雅痞变成了溺爱，尘夕无奈摇摇头，他们一定有个很有意思的开始，“恩，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斗气斗到一起了。”
　　“就这样么？”
　　谷澈不可否认的点点头。
　　“尘欢不像是那种人。”
　　“她不为人知的毛病多着呢。”谷澈的语气越闲宠爱，尘夕心思一沉，是啊，尘欢不为人知的毛病呢。呵......
　　没知觉的低下头，过了些许时候，尘夕又像是想起了些什么，“这雾气来得有些奇怪，我想我们还是早些出去好些。”
　　谷澈没有像尘夕想象中的那样惊讶。倒是一副悠闲的雅痞样子，让尘夕吃惊了不少，难不成跟尘欢在一起呆久了，这些事情都不入眼了么。
　　“你不走，我可走了。”说完尘夕起身欲上楼收拾东西。
　　谷澈拉住她的手，闲散的微笑着：“别担心，会没事的。”
　　听着他那坚定的语气，尘夕心中莫名的安定了不少，这就是信任的感觉么？看样子不错呢。尘夕甩开谷澈的手，“还是不要这般亲近吧，我总是不习惯的。”既然已经信任了，那告诉他她真实的想法也是应该的。就像对欧若一样的对他。
　　“你从不让任何人亲近？”
　　尘夕点点头，“从不。”
　　“哦，还是让我们回到昨天吧，至少我还能拉拉你的手。”谷澈幽怨的语气让尘夕只想发笑。她知道这男子很危险，他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化很多种性格，让人根本就摸不透他，这便是功力，比灵力还厉害的功力，它叫做算计谋略。但现在这个危险被她给摊上了，她便用些力气将这危险变成安心吧。
　　谷澈再次靠近尘夕，“不过，我还是会拉的。因为得让你习惯。”说完便拉起尘夕的手，紧紧的，不想放开。
　　掌柜的推着一筐蔬菜，奋力一甩，接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提起袖管便胡乱的擦起脸上的汗水，“哎哟，客官，您二位可是卿卿我我，一副羡煞旁人的恩爱样，可苦我小老儿咯。”
　　谷澈这才放开尘夕的手，上前去抬那框菜，尘夕再次看了看那掌柜，脸上依旧是黝黑，此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别扭，像是生气，像是委屈，又像是...恩，那种尘夕有些不明白的别样情绪。反正定是她所没经历过得那种。
　　掌柜的愤愤的走过尘夕身边，带着很明显的敌意，尘夕摇摇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尊大神了。
　　“姑娘，可知道怎么出城？”这句话这个称呼尘夕是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了，至从昨天知道她是女子后，她便在业没当她是个男子，她选择了相信谷澈，而她跟谷澈关系不浅，那么她应该也没有坏心。
　　这边的夜鸢则是一脸惊恐，澈哥哥说她是尘欢的妹妹，尘欢是多么厉害的人物，她是害怕尘欢的，她这张唯一让她可以骄傲一辈子的漂亮脸蛋还差点就毁在尘欢手上了呢，她妹妹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夜鸢此时唯一的想法便是拔腿便跑。
　　没跑多远便被后面进来的谷澈一把抓住，想提小鸡一样的硬生生的提了过，夜鸢瘪着一张小嘴，一脸委屈至极的样子。
　　不等夜鸢开口反驳，谷澈开口训了：“你这丫头，都说了没事别瞎掺和这些事情，你死活不听，这下让人成功识破了，你高兴了。可以回去了？”说完还不忘敲敲她的头。
　　可怜的夜鸢只能摸摸额头，瘪着嘴巴听训。
　　等谷澈训话一听，夜鸢便说上话了：“澈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尘欢来了。”
　　“尘欢又不是狼，还能把你给吃了。”
　　“她比狼还厉害呢。你走了，冽哥哥是完全不管的，我不跑出来，等你回去的时候，就只能见到我的灵位了。”说完还硬生生的挤出几滴眼泪。
　　谷澈是没被打动，倒是打动了一旁的尘夕，“她要跟着便跟着吧，反正也不在乎多一个人。”
　　夜鸢哀求的看着谷澈小鸡啄米般的点起头。
　　谷澈看看尘夕，似乎没想到，没想到她也是个心肠柔软之人。
　　“真留下？”谷澈问。
　　尘夕笑着点点头。
　　“可是，你会后悔的呢。”
　　尘夕摇摇头，“不会，认定了，就算是妖魔也不后悔。”
　　看样子她的倔脾气上来了呢。没办法，这尘夕好的时候很好说话，倔脾气来了，任谁也拉不回来。可是，谷澈在看看手上提着的这恶魔。脸上的柔软立马变成凶狠。夜鸢炫耀似地的朝他笑着，笑得很灿烂，灿烂得谷澈突然很想揍人。那谷冽怎么不把看好咯，这个赌约哪有这能这样被破坏。
　　尘夕上前拉过夜鸢，“你很怕尘欢？”
　　夜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怕，很怕。”
　　尘夕笑了，“其实尘欢没那么可怕，她只是装作很强悍的样子，其实心肠很软的。”
　　夜鸢有些不相信，尘欢心肠软？她还真没见过呢。
　　尘夕见她不做声，于是也点点头：“真的，只要你跟她撒撒娇，她立马听你的。”
　　夜鸢这才娇笑着跳了起来，“哦，真的，原来尘欢害怕人家撒娇呢。原来尘欢也有害怕的时候呢，哦呵呵呵...”到后来夜鸢的笑声竟是有些嚣张样，不过却让尘夕讨厌不起来。
　　谷澈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尘夕，撒娇，不知道这个冰一样的女子撒起娇来是什么样子呢？突然一阵好奇。
　　谷澈靠近尘夕：“你不觉得她的笑声很嚣张，很刺耳么？”
　　尘夕笑着摇摇头，“有多少人想嚣张还嚣张不了呢。”尘夕愣愣的看着明快的夜鸢，心中竟是千层浪，不过它却是平静，不知是激起它的原因不够，还是时间不对，总之它根本就发作不起来，这让尘夕看来冰冷中，又冥冥多了些阴郁。
　　谷澈不懂，实在不懂。她跟尘欢所说的完全不一样。尘欢说，尘夕是个外表冰冷，但是内心温暖善良，偶尔也会调皮捣蛋，但是那却也只限于“偶尔”。就像尘夕经常说他正经时像仙人，但这样的正经却只是大半年那么一次。尘欢没告诉他，原来尘夕是外表冰冷，内心忧郁。她不开心？作为北欧人人敬爱的欧神，她居然不开心？这点大概是尘欢也不知道的吧。
　　......
　　尘夕似乎很喜欢坐在窗口上，纵然此时雾气还很大，根本看不到什么，大概是觉得坐在这里是最安静了吧。安静，跟宁然姑姑在一起久了，她也是喜欢安静了，不是？
　　突然间，很像看见太阳，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这中土的天气，她似乎越来越喜欢太阳的温暖了。不知道再回北欧时，她会不会又不习惯了呢，嗯，这个习惯有时候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居然开始喜欢温暖的东西了，那是不是就是说，她越来越冰冷了，欲望越来越大了，越来越不知足了？怎么出来一趟她就变成了这样？
　　“为什么就答应夜鸢了呢。”谷澈一直的问着这个问题，此时却不是一味只是想知道让夜鸢留下的原因了，他对她一直都是抱着一些好奇的心思的，一直都是。
　　尘夕没转头去看谷澈，动手扇扇靠近鼻子的雾气，那雾气总是让她有种要窒息的感觉：“我觉得她很像欧若。可以开心到没心没肺。不过她比欧若更嚣张些。”尘夕说这话不轻不重，风轻云淡，让人听不出一点情绪，不知道她是开心着，还是伤心着，谷澈实在不喜欢不了解她的那种慌乱感，于是起身坐到尘夕身边，与其并肩。
　　“欧若？北欧的那个野蛮公主？”
　　尘夕这到笑开了：“是啊，那个野蛮公主。”
　　“你们关系极要好？”
　　尘夕点点头，想起欧若，她总是会开心一阵子的，“这些年有她在，我算是过得很开心的，她总是快乐得理所当然，她常去捉弄人，常常因为这些事情受罚，但是她却依旧还是那般皮，她从不为人改变她的快乐。纵然是和亲嫁于中土皇帝，她也不曾变过。”谷澈在尘夕的话中听出了羡慕的意味。心中没由头一阵悸动，可是他却不曾知道这样的悸动是什么？意味着什么？
　　“你们从小就认识咯。”
　　尘夕摇摇头：“不，我们认识了有五六个年头。”
　　“这样么？”
　　“是啊，就这样，我数十年不出神殿半步，若不是她受罚来到神殿，只怕我们现在还是不曾认识过的。”尘夕的语调再次低沉。谷澈便担心了起来。
　　谷澈欢快的笑笑：“那现在好咯，又来了个‘欧若’不是又可以很开心了么？”
　　尘夕将头靠在窗口边缘，愣愣的说道：“这世上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哪有谁能代替谁的？”
　　谷澈是在不喜欢尘夕这样的情绪，于是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尘夕倒也不挣扎，只是愣愣的说道：“放开吧，要不然夜鸢又得闹了。”夜鸢对谷澈是什么样的感情，她是看得出来的，旁观者总是看得最清楚的。
　　谷澈身子一僵，直直的楞了一阵子，反而把尘夕搂得更紧了。
　　尘夕念起催眠咒，谷澈双手轻轻放开，像另一边靠了过去。尘夕将他的头扶正，还好着窗口大呢，要不然他得掉下去了。
　　尘夕细细的看着谷澈，闭上眼睛的他，安静祥和，不似白天的纨绔痞样，不似生气时的邪魅暴戾，他长得很美，真的很美。此时的安静让他看来有些像那九天上超然物外的谪仙，这样子的无害模样对于尘夕来说，是最好了。
　　转过头不再看他，不是不愿意，是不敢，每次看见他总会想起尘欢，那个心如大海般的女子，若是这次的赌约真的只是那欧神的位置，她还真不相信，尘欢是个洒脱的女子，若尘欢真在意那个位置，应早就回来了，在她灵力练至上层的之前。
　　“尘欢啊尘欢，我不在乎你为什么跟我赌，但愿你别伤我太深。”尘夕喃喃的念叨着那最后一句，直至眼皮沉重，睡意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