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样江湖(古言)》老鬼庄

21、娘亲的故友

　　“欧神大人跟传说中的很不一样呢。”他跟夜魂怪不得会是朋友呢，连说出来的话都是那样一致，可是眼前这人却不是夜魂。尘夕是不会用对夜魂的那口吻去回答的。
　　尘夕淡淡笑道：“传说毕竟是传说，能信的又能有几分？”
　　尘夕这话一说孔霖天才开始仔细的打量起坐在他右手下边的秀丽女子。
　　见孔霖天那样的看着自己，尘夕也难免会有些不好意思，大家也知道，那尘夕是个怪脾气，越是不好意思，脸色就越是冰冷，越是苍白。
　　“少庄主应该打量完了吧。”尘夕脸上依旧是那最初的淡笑。但是眼神却冰冷至极。
　　孔霖天笑着点点头，吐出了这样一句话：“原来欧神真的都是一个模样。”
　　尘夕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一下子一样，一下子又不一样的？
　　这时夜魂开口了，“别害怕，他就这样，习惯了边好了。”
　　夜魂的解围让尘夕心头极温暖，尘夕冲她摇摇头，然后笑着问霖天：“为何少庄主这样说？”
　　霖天笑笑，“欧神对于外界来说像天上的神仙一般，孔某有幸便见识过一位，那位看起来也真如那九天上的谪仙一般，可是尘夕大人给孔某的第一印象却只是如邻家妹妹一般。后来尘夕大人周身的冰冷，让人不容侵犯的气质，却是像极了孔某曾经见过的那位。”
　　那孔霖天能将她的表情解释得这样贴切，看不出任何破绽，看来也不是一般能随便糊弄的人，尘夕便也多了个心眼。虽然那人外面是看起来无害，但是却又不知道实际上是安了个什么心，更何况他还是谷澈的徒弟。
　　对于谷澈徒弟这件事情，尘夕心里头终究是有些疙瘩的。
　　“那尘夕倒要问问，少庄主认识的那位欧神是谁了？难不成是我那数十年不出神殿的宁然姑姑不成？”尘夕这话很明显是带些讽刺意味的。孔霖天的话尘夕是不大相信的，他看起来才三十来岁，姑姑是从来没有出过北欧的，那雪峰上的神殿又那是随随便便能进去的。在尘夕看来他，就是在撒谎。
　　孔霖天的笑容越发大了起来，“哈哈...夙姐姐的女儿就是有趣。”
　　尘夕猛的抬起头，心跳莫名的加快，呼吸莫名的紧张，“夙姐姐。哪个夙姐姐？”
　　“小尘夕连自己的娘亲的名字都不知道了？”
　　尘夕不得不从新打量眼前的人，从新给他一个定义，他跟娘亲认识？而且听那口气两人还关系非浅。那么，这个谷澈的徒弟，娘亲的旧友，他站在自己面前究竟是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她？
　　又或许，这些又是个意外，一个刻意的意外？
　　“哇，小尘夕可吃惊不小呢。”这口气，这语调，明明就是另一个谷澈。尘夕漠然，她是在不知道要怎么样去看待眼前这人，想着他能帮助自己，或许这只是自己欺骗自己了。就像当初跟谷澈一样。
　　这样想来，尘夕很快便从自己的吃惊中走了出来。
　　尘夕想了很久，她得斟酌一下自己的言语，不管他是怎么样的立场，她想一句话就回绝人家，没有任何相信与不相信之说，她只是很单纯的不想再受尘欢任何控制。
　　其实关于娘亲在中土的事情，她根本什么也不想知道。因为娘亲自己说过，要做个了无牵挂的人，就最好什么都不要去了解。遇见过谷澈之后，她便就下定过决心，一定要做个了无牵挂的人。娘亲已经去世那么多年，她的往事也应该是随着娘亲的去世而淡掉，不是越来越热络。
　　“少庄主与娘亲认识，那是少庄主与娘亲的事情，与尘夕何干。”尘夕觉得自己这话回得算是最恰当不过了，不想质问他与娘亲是怎么认识的，或许他们又根本是不认识的，知道娘亲的名字又怎么样，那尘欢不是也知道么。而且还比任何人都熟悉。
　　倒是孔霖天，他听了尘夕这话也不恼，是这人修养极好，还是这人心思是在太深沉。
　　“少庄主，青蚨会张青铁，琉璃堂琉璃萱，伏魔堂任元行，南海天阎公子，门外求见。”宏成抬眼看看尘夕，接着又说道：“还有北七省联盟和南宫府的怀悠姑娘。”宏成再次顿了顿，接着又说，“连知府衙门的赵大人也来了。”
　　孔霖天眼中立马闪过一抹精光，“哦，我这天羽庄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要开武林大会么？”孔霖天极平淡，语气表情都是。因为没有任何波澜，让尘夕不知道对于这件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她自己是不想与他们扯上关系的，可是那个荷花障，却又生生让她头疼。此时，她只能保持沉默。看看他们究竟什么时候才算是沉不住气。
　　“我们回避一下。”说着夜魂便起身开始拉尘夕。尘夕巴不得。不是说越少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越好么。
　　“好啊。”不用夜魂费力，尘夕就乖乖的起身走向了内堂。
　　再次来到荷花障，尘夕再次感到头疼，“我可以不回去么？”
　　“你这个逃跑的理由太不高明了。”
　　见夜魂还有开玩笑的力气，尘夕也安心的笑了。
　　“你昨天说孔霖天会帮我解决掉外面的人，可是现在来了那么多人。天羽庄能应付么？”不是她小看人家，只是刚才听见来了那么多门门派派的，要是人家联合起来，这个天羽庄孤单迎战，是在是有些叫人不放心。
　　“尘夕大人似乎小看天羽庄哦。”说着夜魂一把搂过尘夕，瞬间移至屋顶，指着那荷花障，凑在尘夕耳边轻轻说道：“你看看那荷花障里面。”轻柔的气息吐在尘夕耳边，一阵麻痒，对于这样的亲近尘夕始终还是习惯不了，于是尘夕试着移动自己的脚步，企图离开那个温柔的怀抱。但是她却忘记了自己此时可不是在平地。
　　也不知夜魂是不知道，还是故意，她还真成功逃脱了，不过这种情况她只能自己乖乖的回去。尘夕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有些埋怨的瞅着夜魂，不可否认，当看见那张魅惑人心的半张脸时，尘夕心情还真是好了很好。她说过，每当那时候都会觉得这世界上什么都不重要了。
　　直到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尘夕才算是及时的醒悟了过来。天啊，她居然忘记呼吸了？
　　“要不要我把面具取下来。”尘夕咽咽口水，她再次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不过，她还是极没立场的点起了头。
　　可是此时夜魂又像是为难了起来，“真的要吗。可是...可是...我只给我娘子看呢。怎么办？”
　　夜魂这话倒是让尘夕极成功的醒悟了。
　　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尘夕扭过头，“不看，不看，不看，我见过美男子多了去了。少一个也不少。”
　　夜魂顿时觉得心里头有些发堵，于是放开手，只是此时他放开手也没用。因为此时是尘夕抱着他，他放不放手已经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了。
　　夜魂好笑的摇摇头，这女子还真是有趣。
　　夜魂呵呵的笑了起来，暖暖的音调在耳边响起，“说正经的，你看看那荷花障。”
　　什么意思？她不正经了么？
　　尘夕倒也没有在反驳，乖乖的看向那荷花障，那一望无际的荷花障中此时赫然窜着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或青衫布衣，或华美锦服，有单独一人的，有两三人一组的。有的站在原地四处观望，有的大笑大叫着，还有的表情极扭曲，像是很想揍人，反正林林总总，那热闹的场面真是可愧美年十五的冰灯集市。
　　咳咳...不过说正经的，他们更加像是找不到路一般的乱窜着，他们也是跟她一样受荷花障所迷惑的的人？这就是走后门的下场么？啧啧...看样子，这白道□□官府江湖的是全体出动了哦。这晨曦门一个小小的传说魅力就这样大？
　　尘夕拉拉夜魂的衣服，“你相信晨曦门么？”
　　夜魂跟上次一样，还是没有回答尘夕的话，他静静的看着远方荷花障中焦急的人们，嘴角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看见那些人落入窘迫的境界，真就这样好笑，这能叫做落井下石么？可是纵然是落井下石，尘夕还是觉得夜魂的笑容真的如泉水般清澈，似乎不含任何杂质。
　　这样的男子生来就是迷惑世人的吧，迷惑越深，伤痛就越深，尘夕自认是个性子寡凉的女子，对于这样的迷惑，她或许是能看透那清澈下的深沉的。
　　但，却是或许。
　　“我们站在这里，岂不是给他们指路？”尘夕再次发问。
　　夜魂摇摇头，“你似乎还是不大懂得这个荷花障。”
　　尘夕疑惑的看着夜魂。
　　夜魂还是那副表情，还是不看尘夕，“如果你把这荷花障想象成一般的迷宫，那你就太小看谷澈了。”
　　尘夕挠头：“这又干谷澈什么事？”
　　“这荷花障能建成，主要还是靠谷澈，霖天习阵法也只是近几年的事情，他还没那本事。”尘夕从夜魂的话中听出了，他对谷澈的些些赞美。谷澈难道真那般厉害。不过此时尘夕却不想去探究这个问题。谷澈厉不厉害，于她，都是扯不上关系的。请大家允许她这样说，以尘欢跟谷澈的关系，想要他大发慈悲来帮她，那是痴人说梦。最好早些绝了那念想。哦，顺便把夜魂这念想也绝了。
　　嗯，看样子她还算是高看孔霖天呢。
　　“难不成会有幻象？可是我也去了荷花障，可是却也没有见到任何幻象啊。”
　　“每个人心底的欲念都不一样，你没有幻象，只能说，你还是个什么都不懂得要的小孩。”
　　她怎么在这话中，听了一点不屑的意思，“小孩就小孩吧，那么我说夜魂大人，万一那些人群里面也有几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让他们看见我俩，那荷花障岂不是要破了？”
　　“很怕待在高处？”
　　夜魂这话让尘夕一个激灵。被人说中心灵深处隐藏的秘密，总归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这世上应该没有人是喜欢被人看透的那种感觉的吧。反正尘夕是觉得糟糕透了。
　　所以这时候，也总是会小小的嘴硬一下的：“没，没，我可是常年生活在雪峰上的。这点小小的高度怎么...怎么可能害...害怕。”
　　夜魂也不再点破，而且还这样依了尘夕，“好吧，希望我们不要被某些不懂事的小孩看见咯。”说完便跃身飞下了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