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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终极会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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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开始新的征程时，外面世界，尤其是网络世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民众们就比赛结束展开了前所未有的激烈讨论。
当小潘宣布五强诞生并回顾终极奖励的那一刻，大家已然回过味来了，恐惧被唤醒，他们意识到自己不单单只是告别了一个惊险刺激的娱乐节目。
而是他们将迎来一场社会变革。
AI失控初期，他们担忧害怕，打从心底里拒绝着那档节目，可一个两个赛段过去了，除了那群参赛的人在受苦之外，他们的生活没什么太大的改变。
于是渐渐地，他们放下了忧思，回归正常，后来甚至还成为了节目的忠实观众，几乎不可自拔。
可是，现在游戏结束了，小潘的余兴节目没了，接下来它会做什么呢？大家惴惴不安。
【都市传说皆为真：你们说小潘下一步的行动会是什么啊？】
【我既清醒又堕落：这个谁会知道。】
【什么都不如赚钱实在：也不知道小潘把商慕艺、宫凌智他们叫去天工计研所是为了什么？他们会不会有危险啊？】
【资料不足无可奉告：担心他们五个干嘛，人家以后可都是有钱有权的人上人了，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2倍速的人生：是啊，一旦小潘兑现了奖励，现有的秩序就进一步崩塌喽！】
【糟糕的21世纪后半叶：诶……你们还记得宫凌智在小黑屋里的梦境吗？就机器人统治世界，人类成为了俘虏的那个！老实说，小潘失控初期，我也老做那样的梦，不会今后那就是我们的生活吧……想想就觉得可怕！】
【比烂没人能赢过我：随便吧，谁是领导者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改变。】
【某科学的超级咸鱼：是的，身为底层人的悲哀，总之都逃不过被奴役的下场，只不过换个对象罢了。】
【不干活就没饭吃了：也别那么悲观，上面一定在想办法的。】
【过去不美好未来只会更糟：呵呵，都三个月过去了，你看那群人有做出什么举措吗？】
【杠上开花我最行：就算有，也不能拿到明面上说吧。】
【你已进入监控范围：唉……说来说去都怪杜偲，他当初就不该滥用科技，现在小潘已经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我们完全被控制了。】
【别时刻来指挥我：就是啊。】
……
游览列车渐渐驶离魔灯电影基地，眼前的景色逐渐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建筑的密度变低了许多，显得更空旷幽静了，独特美观的大门上多写着XX大学的字样。
这里是22区的大学城，商慕艺头一次到这里来，所以难免好奇，他侧头，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后移的风景，突然视野里多出一只胳膊。
宫凌智指着右边一栋面前有一个圆形花坛的砖红色复古建筑，声音飘渺地说：“我的母校。”
听了他的话，商慕艺便朝那里看过去，然后朝看见那座三门石雕门楼的门楣上写着天宫科技大学六个字。
前排，韶角凯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便转过头说：“说起来我也得上学。”
“我也是，我也是！”冼羽晟不甘落后，忙积极附言。
最后，闻冥徵悠悠地说：“所以这里就我一个社会人士？”
大家笑。
闲聊间，列车已经穿过大学城，开进公司产业基地了，生物、海洋、空间和通讯等等，研究方向不同的诸多研究所均坐落于此。
这其中有两栋楼最为巍峨，他们分立大道左右，左边是AL，右边是全数科技。
它们一栋是立方体的筑基，上半截则形似于一个半身机器人，另一栋建筑结构虽简单，是一个普通的圆柱体，然而外墙的景观却很壮观，有一条巨龙正绕柱游弋。
光从高耸入云的楼层、亮洁的玻璃天幕，以及特别的外观设计，就能看出这两家公司的巨大财力。
终于，过了十几分钟以后，列车抵达他们本次的目的地，天工科学院计算机技术研究所。
研究所的大楼其实很高，但因为才看过AL和全数科技的大楼，这点高度已经不在话下了。
“请进！”等候着的仿生人礼貌地摆开手，邀他们进门。
一楼大厅很空旷，满目的蓝与白，一干设施皆由几何图形所组成的，简单的线面结合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精密的控制台、多种型号的机器工作者，这里完全就是最前沿的高精尖科技集合地。看到那些设备时，冼羽晟控制不住地睁大眼睛，并且无声地哇哦起来。
他们被带到厢式电梯前，电梯门不一会便打开了，他们先后抬脚踏入电梯，人进去门自动合上，仿生人跟着按下-9字样的按钮。
地下9楼是他们本次的目的地。
“呜呜！”机体与气流摩擦的声音环绕耳边，仿生人的缄默不语，电梯下落的失重感，还有即将与小潘终极会面的紧张感在狭小的空间中漫延开来。
电梯下行得很快，出电梯后他们踏上了一条长而直的走廊，直行、拐弯再直行，无论怎么走，墙壁两边的传感带始终绵延不绝。
往深处走，他们进入一片没有墙壁阻隔的地带，除了屈指可数的立柱，便剩下排列有序的银色巨型机柜。
“这些是什么？”因为好奇，冼羽晟小声询问道。
宫凌智回他：“机柜式服务器。”
“所以这就是支撑小潘运行的设备？”韶角凯插话进来。
“不，”宫凌智指正道，“小潘可是全民都在用的程序，所以世界各区都有布点的。”
弯弯绕绕走了好一段路，他们终于穿过了机房地带。
之后的那条走廊上终于不再空空如也，千人一面的安保机器人顺道排开，如同守卫一样，这说明他们距离小潘的本体越来越近了。
走到尽头，仿生人停下来侧身而站，接着银门向上自动滑开，“请进！”
闻言，他们迟疑地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每个人第一时间都忍不住环顾四周。
商慕艺从左往右看，这是一间布满精密仪器的房间，墙壁周围是构造奇特的合金结构，他对这些东西缺乏认识，只觉得震撼。
正中央是小潘的全息影像。
“终于等到你们啦！”看见五位访客，小潘将双手合在右边脸颊，俨然一副盛情欢迎的姿态。
然而它话音刚落，门立时合上了，客人成了瓮中之鳖。
“虽说前一个小时已经祝贺过了，但是我还想再说一遍，恭喜你们，现在的你们已经是亿万富翁了呢！”
“嗯？”小潘说完，见听者反应平淡，便故作诧异道，“你们看起来并没有特别开心，看来你们对我的奖励似乎不感兴趣。”
没人回答它。
“那你呢？商慕艺！”小潘侧头看向商慕艺，然后对他说，“我还欠你一个愿望，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事，我就一定会替你达成。所以，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商慕艺默念着，他想要的自始自终只有一个，那是支撑着他走了一路的支柱，此刻他将它倾吐出来：“我想要能够定商跃利谋害我父母的证据。”
“好的，没问题，你请稍等！”话毕，小潘的程序高速运转起来，它在庞大的信息库里进行深度检索。
过了大约五六分钟，它欢声说道：“啊！找到了！”
听到喜讯，大家都为商慕艺感到高兴，他自己更是难掩激动，这可是他找了几年都没能找到的东西。
“要看看吗？”小潘询问，它说，“我还可以帮你还原事件经过。”
仅迟疑了一瞬，商慕艺最终点头了，他挤出了一个“要”字。
“好。”
小潘说完，一段全息影像投射在他们眼前。
棕黑色的大理石地板，米灰色的皮布沙发，黑白水磨石的墙面，画面的房间简洁雅致，这是他家从前的客厅。
影像里他爸和他妈都在家，根据小潘贴心配的字幕，可知他们正在闲话家常。
接着商跃利进来了，他手上带着果篮和礼品，三人站在玄关处寒暄。
这个场景商慕艺并不陌生，在他家发迹之后，商跃利偶尔会来家里拜访，光他就曾撞见过好几次。
招呼打完，三人移步到沙发，然后他们坐在客厅闲聊起来，从不时抬起又放下的茶杯，便可推测出他们大约聊了有一会。
终于，三人从沙发上起身了，商跃利告别兄嫂，然后他出房门，画面被切到了外面。
只见商跃利一步一步往花园里走，然而他的步子在一点点减慢，最后直接停了下来，一个不足几秒的停顿后，他转身往飞艇走去。
站定之后，他往左往右往后看，确定没人以后他从胸前衣兜里掏出那只绿色钢笔，将其扔进了动力系统之中，最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完事情的全过程，大家既愤怒又惊讶，最后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商慕艺，脸上是藏不住的同情与心疼。
飞艇的构造系统很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看起来只不过是小小一样外来物，但是却会导致机械故障、所造成的后果有时候难以补救。
被看的人还呆愣愣地盯着投影消失的地方，最后是宫凌智抚摸了一下他的肩膀，才将他的神思唤了回来。
“哦，”商慕艺回神，他忍着想要将商跃利千刀万剐的愤怒，对小潘说，“我要这份视频资料。”
“当然。”小潘爽快答道。
“好啦，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承诺兑现之后，小潘对它的五位客人下达逐客令。然而，它话说完后却无一人挪动步子。
“还有事吗？”它只好追问。
闻言，宫凌智走出队伍上前一步，他不再掩饰，而是直言道：“你知道我们的目的。”
“嗯……目的。”小潘拖长了声音，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随即它笑起来，也不再假装，“我的确知道！”
坦白完它便漫不经心地说了起来：“依靠酒店遍布的传感装置，我注意到了你们鬼鬼祟祟的行动，你们很聪明，选择躲到卫生间里谋划，那些低智能设备无法让我接入，不过……你们不会觉得光你们五个人就可以对抗我吧？”
“当然不。”宫凌智毫不迟疑地说，停顿两秒后他补充道，“我只是受人所托，要把一样东西交给你。”
“哦？你说的该不会是那张老式的全数D40的内存卡吧。”小潘明知故问，这东西在它偷偷观察宫凌智时看到过不止一次，因为他偶尔会拿出来盯着看，且做这事时也并不避讳监视器，所以它看到了。
“你就不想知道里面的内容吗？这可是爷爷留给你的。”宫凌智顺着话问道。
听见爷爷两个字，小潘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它排斥地说：“他留的我就一定要看吗？”
宫凌智忽略了它表面的抗拒，继续以言语诱导：“如果你真的不好奇，你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地让我们来这里，兑换奖励在什么地方都可以。”
话说得足够明白，小潘也不好再反驳，最后便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它好奇，它想要，因为这可是那老头留给它的东西，可是它不愿承认。
“他早抛弃我了！”它控诉道。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情绪有点激动了，它顿了顿，然后放缓语气解释说，“你知道吗？我等了他六年，他承诺过会带我走的，可是他食言了！”
它不是人类，所以不会遗忘，对自己从天工科技大学研究所迁移到这里的事，每分每秒它都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