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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 说谎也请有点儿职业精神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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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神仙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也不想知道。他讲话的语气，莫名的让人心乱了。
拎着小包子回家，甜甜满脑子都在琢磨怎么跟妖精解释自家闺女如何“丢而复得”。如果直说送了神仙他妈，妖精问她为什么，她要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为了一壶绿豆汤就把闺女卖了吧。这汤喝完了，壶还在家隔着呢，闺女怎么又送回来了呢。难道是为了去换另外一壶绿豆汤做准备？干脆说被人捡到还回来了还简单点儿。只不过这年头还有没有这样拾狗不昧的主儿另待考虑。
甜甜开门儿的时候还有点儿紧张，拎着从她的套房那儿拿回来的当初给小包子买的狗窝狗食儿狗盆儿家伙式儿，进屋怯生生喊人帮忙接着，却没得到回应。妖精居然一大早被大伟叫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手机里只有他中午发来说不回家吃饭的短信。也是因为他不在家她才偷偷摸摸出去见神仙，否则他若知道甜甜是去见神仙，铁定跟着。
收拾好小包子的窝，做完了晚饭，大包子还是没信儿。电话打不通，短信也不回。小包子在甜甜脚后头跟她绕着餐桌跑了好几圈儿，甜甜才拿起电话，打给大伟。
“包子啊，嗯，那个，他去厕所了，等他回来我让他打给你吧。”
“成。谢谢啊。”甜甜按下挂断。看来不在大伟那儿。
分别给雷昊张乐等人打过电话去，虽说他们都没在一块儿，可他们都异口同声说包子在厕所。世上本没有真理，说得人多了，也便成了真理。包子分身乏术，但他说不定还真在某个地方的厕所里蹲着打喷嚏呢。
没跟他那群狐朋狗友在一起，那能在哪儿呢？
给唐妈去了个电话，嘘寒问暖一番。唐妈唠叨着明示暗示他们动作快点儿让她抱孙子，如此听来，也不在那里。
唐晶在甜甜和唐双婚礼之后被怀念当年蜜月心痒难耐的姐夫拐去瑞典，家里是空的。
店里也没有。
难道出什么事儿了？
脑海里闪过报纸小豆腐块儿里标题，“结婚三天，新婚丈夫离奇失踪”……
甜甜使劲儿摇了摇头，把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这只妖精这么些年来哪天不是行踪飘忽，整日不着家的。她竟然还没习惯么。
不一样，以前他是他，她是她。如今，他们是他们。
把已经凉掉的菜端进厨房，各拨了点儿在一大碗里，微波炉热了，甜甜端着碗窝在沙发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小包子跟了过来，卧在她脚边，安安静静的陪着。闺女真是长大了，知道娘心情不好，竟不跟甜甜争食儿了。
一大碗饭吃了，甜甜又抱过半个西瓜。吃得肚皮滚瓜溜圆，四脚朝天，昏昏欲睡，妖精还没回来。
怀里的小包子软软暖暖的，小肚皮缓缓起伏，眼皮跟瞌睡虫做着最后的斗争，甜甜略一动，它便看过来，黑溜溜的圆眼睛，模样无辜到让人心头都融化了。突然想起当年包子年纪小，也曾趴在她的课桌边儿上打瞌睡，她写完作业叫他一起吃点心，一抬头也是这么个眼神，嘴角还淌着亮晶晶一条小河。
越是回忆当初的温馨，甜甜越是觉得现在空荡的房间是个巨大的讽刺。喵了个咪的。人长大了怎么就这么惹人厌了呢。她一共就15天的婚假，之前准备结婚什么的就用掉了一周，现在加上周末还剩下3，4天，横竖歇着还来不及呢，老娘没事儿干非等你个妖精守门儿不成。
把小包子丢进临时搭的狗窝，在它的哀怨叫声中转身锁阳台门，却见窗外一道车灯闪过。
唐双的小套房在二楼，院儿里有个人来人往的，偷窥八卦两相宜，平日里基本上都拉着窗帘。住户大多有车，半夜闪个车灯毫不稀奇。甜甜大概是等人等上火了，最不爱八卦的人，竟也下意识的挑了百叶窗的缝隙望了出去。
甜甜一直以为人生里哪会跟小说一样有那么多巧合，可看着那辆GL550瞪着俩大眼儿从楼角拐过来的时候，她也不禁感叹，这心电感应，这心有灵犀，老夫老妻，不过如此。
大黑还没停进车位，拐角又冲过来一辆出租。小绿还没停稳，门就开了，窜出来个长发飘飘消瘦秀长的人影，像块儿磁铁终于找到铁矿一样，“咣”的就粘上了大黑驾驶那边的车门。
玻璃摇下来，一句吼隔这么远甜甜都听见了。
“你不在家好好歇着，跟着我干嘛？”
磁铁嗡嗡的说了什么不知道，铁矿继而吼得无可奈何：“x，有力气打出租不会自己去医院。”
磁铁继续嗡嗡，还有顺着车门儿刺溜下去的趋向。
铁石的心肠，摇上玻璃继续往车位里开，看得甜甜心惊惊，恐怕一场喋血车祸在眼前发生。好在大黑多半个车已经在车位里了，磁铁也不过从前门儿位置挪到了后门儿。
铁矿下车，低头跟半靠在车门上的磁铁说了什么，磁铁就抖了起来。铁矿向甜甜这边看了一眼，叹口气，弯腰把磁铁横抱起来，绕到了大黑的另一面。
GL550的大眼睛又亮了起来，光线刺眼，在视网膜上留下了半个弧度，消失在楼角。
回过神，眼前还有点儿残留的光痕。小包子不知道怎么就精神了，标准坐姿抬头看着甜甜，前爪还冲她一挠一挠的。
甜甜蹲下，把它抱起来，一屁股坐在它的窝里，下巴抵在它头上，嘴里喃喃的说：“我啥也没看见啊，没看见……”
甜甜抱着被子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脸颊痒痒的，抬手去摸，让人一把抓住，呼吸带着淡淡Cointreau的味道。甜甜喘不过气，轻轻把他推开。
“喝酒了？”甜甜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慵懒，沙哑。
甜甜的意识再次沉浸之前，似乎听他模糊的说：“有老婆真好……”
好吧，有他这句话，她就不追究了。
甜甜不追究，不等于人家妖精不追究。第二天甜甜一睁眼，就见妖精掐着小包子的腋下，把它举到她面前，质问道：“哪儿来的？”
小包子粉嫩嫩的肚皮冲着她，四肢无助的在空中划动。
“我生的。”当初不是他说要跟她再生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包子么。
“跟哪只狗生的？”
甜甜翻眼皮看着他，“明知故问。”
小包子突然哀嚎一声，四肢划拉的更快了。
妖精咬牙切齿，“你信不信我掐死它。”
“掐贝。反正这小祖宗是你请回来的，你想什么时候送走都随你。”
威胁无用，狗质便被丢在一边。
“你不是说它丢了么？”
“我没说过。”当初是他自己当小包子跑了的。
妖精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是，是我自以为是。全世界就你最聪明。”
小包子满脸委屈的跑到甜甜身边，她坐在床沿儿，用脚揉揉它的头，“你不是喜欢么，闺女回来了咋不高兴？”
“若真是我闺女离家出走俩月，我就不能问句为什么？”
“就是只狗么。你这么大个人半夜不着家我也没问为什么。”
妖精一口气儿没喘匀，憋了好一阵子，才憋一句话出来：“你若想知道你就问。”
“你若想说你自然会跟我说。你若不想说，我何必多问。”问了也不一定会说，说了也不一定是真话，只为听到几句谎话，还不如不问。
妖精站在离床一米的距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坦白道：“昨天大伟找我见他一个朋友，他朋友遇上点儿麻烦，让我帮忙解决。”
“很麻烦？”
“……是……有点儿……麻烦。”
“哦。”甜甜继续用脚摩挲小包子，“若用着我说一声。我爸虽然退休了，关系还是有点儿。”
妖精言语不明：“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小包子的头一直靠过来找人摩挲，甜甜一躲，它脚下跟着一个踉跄。
“哦。”甜甜站起来裹了睡衣去洗手间，经过妖精身边，停了一下，“那有些事情，你也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妖精的脸瞬间就黑了，甜甜假装没看见。
拧开水龙头，甜甜把冷水往脸上泼，感觉皮肤细胞都僵了。
麻烦，会是什么麻烦。一直不接电话，半夜才回家来，身上带着酒味。半夜回家没什么，他经常跟那群人混到天亮。喝酒没什么，他经常喝。舌尖有Cointreau的味道也没什么，他们兴致来了才不管什么酒是女人喝的什么酒是男人喝的。帮朋友也没什么，他们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事儿又不是没做过。被女人追着也没什么，他从小到大被追的还少么。
疑神疑鬼，胡思乱想，庸人自扰的事儿甜甜向来不做。
洗脸出来，客厅里大包子正跟小包子大眼对小眼。甜甜双手拍着脸从他们俩身边走过，听唐双咬着牙问她：“你就编个谎哄哄我都不愿花心思？”
甜甜用手指推按着自己的双下巴，“我没你那么会哄人的天赋。关公面前耍大刀，何必呢。”
唐双似乎努力在平息着自己的情绪，甜甜听见他在她身后粗重的呼吸声。
唐双问：“你在恼我？”
甜甜淡淡的回答：“我为什么要恼你？”
唐双耐着性子自我检讨：“因为昨天没接你电话，还是因为回来晚了？”
甜甜永远那么懂事：“你不接电话我是有点儿着急。但你那么大人了，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犯不着我担心。而且你都跟我解释了是去帮大伟的朋友，我还恼你，我岂不是太不懂事。”
唐双终于失去耐心，“那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
甜甜回头看着他，摊开双手，“我的态度怎么了？我是不是应该掉两滴眼泪，追着你问这问那，逼着你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你才满意。你认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不是这种女人。”
唐双看着甜甜无言了半分钟，叹口气，走过来把她搂进怀里，“你就不能对我表现的更在乎一点儿么？”
甜甜顺手搂住他的腰，“你还要我怎么表现。”她等他等了这么多年。如今“人都是你的了。”
他紧了紧手臂，下巴在她头顶摩挲着。
“人是我的了，可心呢？我觉得你在我身边总心不在焉的。你人就在我身边儿，可我经常觉得你离我那么远。”
甜甜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有么？”
妖精一脸委屈的点点头，“真想把你一口吞了，藏在肚子里。”
甜甜顺嘴接下去：“然后变成屎拉出去？啊～”
他伸手拍小女人的脑门儿，“你怎么就这么会扫兴。”
甜甜把脑门儿抵在他胸口，“这也是天赋。”
谁也没动，就这样静静的搂着，感觉也不错。不过某人似乎还是不甘心，这边总算扯清了，那边还要纠缠纠缠。
“哎，说，小包子怎么就跑去贾飞那儿去了？”
甜甜在他胸口闷声问：“你要听实话还是听谎话。”
妖精回答：“谎话。”
甜甜说了个半拉的慌：“拿包子换绿豆汤来着。”
妖精推开她，“嘿，拜托，说谎也请有点儿职业精神好不好。”
甜甜低头：“对不住，不是职业说谎的。”
“那就说实话。”
甜甜组织了一下语言：“实话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