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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细节 ...

  •   拂华宫。

      贤妃正在卸妆准备入睡。

      身边的大宫女丹朱一边帮忙,一边给贤妃细细讲了景仁宫里皇后重病一事,又说了景元帝和公主大大争吵了一番。

      贤妃一听,皱起了眉头:“我不是让花雯暂时不要动了吗?皇后的病怎么会突然加重!”

      花雯就是那个被孟承宁看到涂药的宫女。

      丹朱也是奇怪:“花雯说了,自娘娘讲过,她就再也没动过了,石竹花都埋了起来,而且她手里那一盒药早就丢了,只剩下一点残余的。”

      贤妃震惊:“丢了?!什么时候丢的!她怎么没说啊!”

      丹朱说:“那死丫头说怕娘娘责罚,想着娘娘既然都不让用了,以为丢了也没事,就没敢说出来。估计是哪个宫女以为是上好的口脂,所以偷摸了去!”

      “那蠢货!东西都保管不好!”贤妃气得一拍桌子,“我那是怕皇后丧事会误了承平的婚事,才让她停下!她倒好,自己给自己找借口!”

      丹朱赶紧给贤妃按肩膀:“娘娘莫气,谁能想到国师算的日子这么凑巧,要是再晚一点,皇后这个时候死也是无所谓。可偏偏皇后要是现下死了,殿下就要守孝一年,婚事也得耽搁,时间怎么就这么不巧!”

      丹朱想了想,问:“那就这样,让殿下再重新择个日子可还行?”

      贤妃摇了摇头:“圣上迷信得很,干什么都要国师去算日子。那国师算了那么久,才给明年算了个好日子,谁知道这次他又要算到哪年哪日去!”

      丹朱听了也是无奈摇头,又说:“诶,其实本来日子也是凑巧的,还能说上皇后是因为九皇子之事忧虑过度。谁知道被那公主一劝,那皇后居然老是往御花园跑,这才让药效慢了点。”

      “哼,孟海镜,”贤妃侧眼看丹朱,“那你刚刚说她和圣上吵了一架,有听到是因为什么嘛?”

      丹朱想了一下:“圣上屏退众人,前面的话没人听到,但后面,那两人吵得,一个声音比一个大,只听到了只言片语,好像是公主要试药,圣上不许。”

      “试药?”贤妃有些许惊讶,又反应过来,“也是,寻常人估计也没见过那毒,也没什么法子。倒是没想到那孟海镜,居然心肠那么狠,居然舍得拿自己的母后试药。”

      丹朱卸下一个珠钗,点头说道:“公主从小不就这个性子嘛!不管不顾,刁蛮跋扈,却是没想到对皇后也是这样的狠心肠。真不明白咱们殿下怎么对她那么好!”

      贤妃听到最后一句也是没有办法:“承平这糊涂性子,我都跟他讲过多少次,离她远点,离她远点。结果人家叫一声皇兄,他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我怎么养出这样性子的儿子!”

      丹朱把珠钗放到首饰盒子里,看着那首饰,突然想到一件事:“娘娘,算上那个偷东西的,我们现在已经丢了两盒了,这不打紧吧?”

      贤妃打了个哈欠:“你以为那药弄成口脂的样子只是为了好看吗?只是用了不一直待在皇后宫里也没事,还有一盒不是在慎刑司里呆着嘛,他们看管得严,估计没什么事。”

      讲得讲得也累了,贤妃扭着腰上床准备睡了:“这是福是祸,全看接下来怎么弄了。”

      ……

      为了皇后的病,孟海镜差不多是整日呆在景仁宫里,想和席玉谈谈前世的事也没有时间,只好一直闲置着。

      长孙太医的医术还是非常高超的,用了几次低剂量的药方,皇后虽然还是沉睡不醒,但是呼吸、脉象之类的倒是一副好转之像。

      孟海镜本来想让长孙太医加大剂量,但是长孙太医为了求稳,还是只肯用着低剂量。

      “公主,公主,”宝珠轻轻摇醒趴在皇后床边睡着的孟海镜,“公主,别趴在这里睡了,去隔壁房间休息吧,奴婢已经收拾好了。”

      孟海镜伸了个懒腰,揉捏了一下酸痛的肩膀,挤出一抹笑容对宝珠说道:“没事,我就在这里候着,母后如果有什么事,我也能赶紧帮上忙。”

      宝珠看着孟海镜由于连日的操劳泛红的眼睛,消瘦了一圈的脸颊,又是心疼又是难受,哽咽着说:“公主,你已经这样劳累了好几天了,娘娘醒了若是看到公主这样,也是会心疼的。就听奴婢一句劝,去休息休息吧,这边奴婢看着呢。”

      孟承宁从外面走进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也过来挽住孟海镜的手:“阿姐,听宝珠姑姑的话,去休息一下吧,我和你一起去吧,好不好?”

      宝珠也赶紧再接再励:“公主,你看殿下也这么说了,一起去休息一下吧。”

      挨不住两个人的请求,孟海镜只好答应:“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行嘛!宝珠,如果有事情,一定要过来喊我,知不知道!”

      “好好!”

      孟承宁赶紧牵着孟海镜往隔壁房间走,生怕她又反悔。

      宝珠把这个房间收拾得很不错,纱缕层层,还点上了暖香,孟海镜一踏进来就感觉困意袭来。

      孟承宁仿佛也感受到了来自孟海镜的困意,直直把她往内室领,催着她上床休息。

      孟海镜一丝苦笑:“阿宁之前结结巴巴讲话的样子我都还记得,忽然这么啰啰嗦嗦,我还有点不习惯。”

      孟承宁内敛地笑了笑,又故意压低了嗓音,装成大人的样子说:“还不是阿姐一点都不听话,让你休息区都不休息,还得阿宁来催!”

      “好了好了,”孟海镜举起双手投降,她赶紧脱掉鞋袜往床上一躺,用被子把自己裹住,“阿姐现在听话,上床睡觉了,我们阿宁可以放心了。”

      “嗯。”孟承宁捻了捻被角,趴在床边看她,“阿姐睡觉赶紧闭上眼睛啊。”

      “好。”孟海镜听他的话,乖乖闭上了眼睛,但是却感觉孟承宁在旁边一动不动,又疑惑地睁开了眼睛。

      “啊!阿姐睡觉怎么突然睁开眼睛啊!”孟承宁站起来,用双手盖住了孟海镜的眼睛,“阿姐快快睡啊。”

      孟海镜被他这动作弄得发笑,把他的手抓下来,问:“我是想看看你,你准备就这样一直坐在旁边吗?”

      孟承宁趴下来,歪着头说:“我看阿姐也是一直这样趴在母后旁边的,我也想这样趴在阿姐旁边陪伴阿姐。”

      这话听得舒心,孟海镜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孟承宁蹭了蹭她的掌心,然后问:“阿姐要一直这样在母后身边等着吗?我看阿姐都瘦了好多,眼睛也是红红的。”

      孟海镜点了点头:“那当然啦,那可是我们的母后啊,没关系的,长孙太医会很快把母后治好的,阿宁不要担心。”

      孟承宁低下头,埋在臂膀里,模模糊糊地说:“我是担心阿姐。”

      孟海镜没听清,问:“嗯?你说什么?”

      孟承宁抬起了头,小脸红扑扑的,说:“我是想问阿姐,之前阿姐和父皇争吵,阿姐还好吗?”

      孟海镜温柔地笑了:“没事,父皇就是生一时的气,过一阵就好了。”

      孟承宁低下了头,委屈地说:“会不会是阿宁哪里做得不够好,所以母后才会中毒啊?可是阿宁明明已经很认真得看管药碗了。”

      孟海镜安慰他:“这怎么会是阿宁的错呢?坏人想干坏事,他们总会想到千百种方法,我们又怎么能一一阻挡呢?”

      孟承宁闷闷地点了点头:“嗯,阿宁还一直悄悄观察着那个宫女,我发现她特别喜欢去御花园,有时候还偷偷在御花园摘花。”

      “摘花?”孟海镜有点疑惑。

      孟承宁接着说道:“对啊,估计是摘了花又怕被罚,还偷偷埋了起来,那个宫女真的是讨人厌。”

      摘花?埋花?

      一种种可能性在孟海镜的脑海里疯狂旋转,她们猛地坐了起来,下床穿起了鞋子,说:“阿宁,你还记得她是在哪里埋的花吗?带阿姐去看看,阿姐想看看她埋的是什么花!”

      孟承宁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鞋:“我不要,我要阿姐现在躺下来休息!不要去看什么花!”

      孟海镜只好先安慰他:“阿宁,阿姐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去确认,阿宁不要耍脾气好不好?”

      孟承宁瘪了瘪嘴,然后问:“阿姐是想确认那个花是不是之前说的石竹花吗?”

      孟海镜没想到他居然能想到这一层,点头承认。

      孟承宁抬眼与孟海镜对视,然后说:“阿姐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阿姐在这里休息,阿宁去给你把花拿过来好不好?”说着说着,他又低下了头,“如果阿姐不愿意,阿宁也不愿意告诉阿姐那花在哪里。”

      孟海镜无奈地揉了揉孟承宁的头发,她知道孟承宁是在心疼自己,为了不打击他,孟海镜重新躺在了床上:“那阿姐就听一回阿宁的话,阿姐休息,阿宁去拿花,好不好?”

      孟承宁眼里都放起了光,赶忙答应:“好的,好的阿姐!”

      他把手里的鞋放下,赶紧跑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还不忘叮嘱孟海镜赶紧休息。

      孟海镜躺在床上欣慰地笑了笑,过了一会,却听到有人敲门。

      孟海镜心想,估计是孟承宁手里抱着花不方便开门吧,所以便起身去给他开门。

      “你动作这么快啊……席玉?”

      孟海镜吃惊地望着外面站着的人。

      居然是席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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