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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争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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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好的游玩并没有实现。
皇后重病不宜广而告之,大皇子为了不起疑,就继续留在何府,孟海镜和孟承宁倒是立马赶回皇宫。
景仁宫里已经满满都是太医,景元帝也坐在上座,闭着眼睛不停转动着佛珠。
“母后!”孟海镜焦急地跑进来,想要进去细看,被大太监盛安拦住。
盛安扶着孟海镜坐下:“公主莫要心急,还请坐下稍等片刻,长孙太医他们正在抓紧救治。”
景元帝睁开了双眼朝孟海镜招了招手。
孟海镜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声音都是颤抖着的:“父皇,儿臣有点害怕,母后不会有事吧。”
景元帝沉着声音说:“昭阳别怕,父皇在这呢。”
孟海镜焦急地等待着,双手合十抵在额头,紧闭双眼,拼命祈祷。
无论是什么,请救救母后吧!
也不知道这样等待了多久,长孙太医终于出来了。
孟海镜赶紧问:“长孙太医,我母后怎么样了?”
长孙太医说:“启禀圣上、公主,皇后娘娘现下暂时无恙,现下陷入了沉睡,但情况不容乐观啊。”
景元帝问:“那长孙太医可看出皇后的病症所在?”
长孙太医犹豫了片刻,然后伏地说:“恕臣直言,皇后娘娘心肺俱损,怕是、怕是中了毒!”
“什么?”景元帝震惊。
孟海镜闭上了眼,不敢承认的事情成了真相。她平静了心跳,对景元帝说:“父皇,儿臣有要事要禀,还请屏退众人。”
景元帝顿了顿,招手让盛安下去办。
一时之间,宽阔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景元帝,孟海镜,孟承宁和长孙太医。
孟海镜说:“父皇,此事还要从迎夏礼前后说起。之前,儿臣明明记得母后的病已经逐渐好转,却不知为何突然严重起来,就在这时阿宁给了儿臣看了一样东西。”
孟承宁接着说:“禀父皇,儿臣有日看见有宫女偷偷往母后的药碗上抹东西。儿臣恐惊扰他人,只是把那个东西偷了出来,交给了阿姐。”
孟海镜也顺势把那盒东西递给了景元帝。
景元帝打开来看了一眼,眉头紧锁:“这是什么东西?长孙太医你来看看。”
长孙太医拱手:“公主之前给臣看过,但是臣无能,并未看出其中有何异常之处。但是奇就奇在,皇后所中之毒的样子的确与那东西其中含有的一味麦甲子和石竹花混合在一起产生的毒一模一样。”
孟海镜摇头:“我明明让阿宁日日看着母后用药,连药碗都是阿宁盯着的,药也是太医院的人亲眼看着的,我实在想不出来,母后能从哪里碰到石竹花。”
长孙太医也是稀奇:“石竹花也是少有,太医院里面的两株也是好生看守着的。”
景元帝沉默片刻,然后说:“那这么说来,你们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皇后是中了毒的。”
孟海镜有些焦急:“但是父皇,除了中毒,儿臣实在是想不出来能有什么其他让母后生病的了!”
景元帝把东西递回给了孟海镜说:“但是昭阳,宁儿说有宫女偷偷涂药,长孙太医却说此物无毒。长孙太医又说与石竹花相遇有毒,却又无法证实石竹花的存在。天下之毒,数不胜数,仅仅凭着毒效一致,朕不能就这样草草下了定论。就算真的有毒,昭阳,你能说是谁下了毒吗?”
孟海镜其实心里有点怀疑是贤妃,但她除了看过一眼的花纹,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景元帝又望向长孙太医:“太医,你先说说看 皇后的病,你能否有所治疗?”
长孙太医沉重地说道:“无法确认病症所在,臣等也只能保守治疗。无法根治,如果时间一长,臣怕娘娘……”
未说完的话,在堂众人都猜到了答案,但是这样的答案显然不是他们想知道的,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默。
孟海镜转头问长孙太医:“太医,如果是麦甲子和石竹花之毒,你会解吗?”
长孙太医拱手说:“臣还是在许多年之前得了机缘看过他人治疗一会,方子巧妙,臣记忆犹新。”
孟海镜想了想,下了决心,厉声说道:“父皇,儿臣觉得就是长孙太医之前说的那种毒,既然无法查出其他,那就照着这个毒来解!”
景元帝拍案:“昭阳,岂能如此儿戏!”
孟海镜也往前跨了一步,争着说道:“父皇!母后躺在那毫无声息啊!儿臣不能什么就不做干等着她啊!与其犹犹豫豫,既然已经有了猜测,那就用一记猛药!”
景元帝仿佛第一次认识孟海镜,用一种莫名的眼神望向了她。
长孙太医有些震惊,但还是开口:“所用之药,虽然是针对那毒所治,但写方子的神人也说怕药性过强,特地变成了温和养身之效。臣如果再减少剂量,也许可以既不损耗皇后娘娘的圣体,也可以尝试治疗娘娘。”
景元帝还是有点不赞同,说:“长孙太医,你可还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嘛!你这是在拿一国之母,给你当试药的药人!”
这莫大的罪名砸到了自己的头上,长孙太医也是怕了,立刻叩首:“圣上息怒,臣绝无此意啊!”
孟海镜一挥臂,眉眼之间是绝无仅有的坚定。她下定了决心,没有谁可以制止。她说:“试药就试药!长孙太医,你就去试药,如果出了一切责任,那就由本公主来担着!”
景元帝怒而拍桌,站起来指着孟海镜骂:“昭阳,你知不知道那是你的母后!你不知其病随意用药,甚至还同意让他去试药!你心里还有没有你的母后!”
他看见想要站起来的长孙太医,怒斥:“朕准许你动了吗?给朕跪着!”
长孙太医扑通又跪下。
孟海镜声音也大了起来:“长孙太医,你给本公主站起来去找药!”
长孙太医被这父女之间的争吵是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孟海镜上前一步直直对上景元帝,义正言辞:“正是因为她是我的母后我才要试药!父皇,你不要怪儿臣说的难听。与其让母后躺在床上等死,我宁愿让她试药!”
景元帝被这大逆不道的话气得直发抖,上来就想扇她巴掌。
孟海镜急眼手快地拦住:“父皇!这世上第一个生病的人又怎么知道他生的是什么病呢?如果没有试药,那治病之药又从哪里来的呢?母后的病尚有迹可寻,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景元帝震惊地看着被孟海镜拦下的手,挥手撒开:“朕现在是管不了你了!但凡你母后出了什么事,你拿什么负责!”
孟海镜深吸一口气:“父皇,儿臣知道你的犹豫所在,但儿臣不会后悔。”
景元帝气得拿手指指着她颤抖,最终无话可说,怒气腾腾地走了。
孟海镜放松下身体,肩膀都耷拉下来,仿佛浑身力气都用尽,扶额一屁股坐下。
长孙太医偷偷看了一眼景元帝离开的身影,然后又望向孟海镜:“那公主,臣……”
孟海镜疲惫地点了点头。
长孙太医赶紧起身,去尝试配药。
采音等人轻声走了进来,刚才圣上和公主的争吵声大家都是听到了一些。
采音抚上孟海镜的肩膀,心疼地说:“公主,我们先回昭阳宫吧,以后估计有好长一段日子了……”
孟海镜刚回到昭阳宫,折音赶紧走了过来,凑到她耳边说小叶子来了。
“赶紧叫过来。”这小叶子突然过来,估计是有什么线索了。孟海镜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让自己精神一点。
内室。
小叶子拱了拱手,赶紧说道:“公主,正是因为今日皇后娘娘突发疾病,慎刑司的人都在讨论疏忽职守,奴才才可以趁机而入……”
孟海镜头疼:“说重点。”
“诶!”小叶子点头,赶紧从怀里拿出一小团用手帕包着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摆开来,“奴才之前想去找那宫女的尸体,可惜去得晚了点,那尸体早就在乱葬岗被野狗咬得乱七八糟,识别不出来什么东西。但是在慎刑司,那宫女生前所遗留下来的,奴才倒是把能带出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孟海镜翻看了两眼,都是一些金银首饰,但不失所望的是,其中竟也有一个小盒子,和孟海镜之前拿到的相比,外观上倒是不差相下。
孟海镜赶紧拿起那个小盒子,打量了一番外面的花纹,又小心谨慎地打开来,和孟海镜手里的那盒东西是一模一样,粉色的膏体,淡淡的香味。
“哼,真是巧了……”孟海镜冷笑,此下心中渐渐明朗。
一个在贤妃宫里偷东西的宫女,偷到了不明的东西,却又突然死了,这其中,一定与贤妃脱不了关系。
可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被毁得差不多了,孟海镜又该怎么证明这一切与贤妃有关呢?
孟海镜看着那摇动的烛光,陷入了沉思,她咬了咬下唇,手慢慢握紧了那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