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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情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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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整天,她做了好多事。
她掰着手指数着。
呐,比如说,她动手改好了昨天他给她穿的衣衫,将它改的合身——当然,怎么说她都是个服装设计师,当然会出于本能的改了一点点的设计。她也没浪费剩余的布料,动手将它们一一改造,物尽其用。
这时候她真的不得不怀念二十一世纪的缝纫机。
那多方便。将布料往针下一塞,脚一踩,一分钟就能缝好一只袖子。现在呢?她足足费了……好吧,在这里没有时钟,她还真的很难知道费时多长,可她只知道她开始缝自己的衣服时,太阳才刚刚升上来没多久,然后等她弄妥一切的时候,太阳都爬到她头顶了!
唉,人性吖……果然是享用过更好的东西,一旦回到最初就会觉得……不能适应。
再比如说,她花了半天的时间熟悉周围环境。被她发现了一处世外桃源噢。
朝西走大约二十来分钟,能看见一处瀑布。清澈见底的湖水,绿意盎然的大自然,万里无云的苍穹。轻轻吐纳间,能嗅进一片花香芬芳。
第一眼,她便确定她爱死这里。
再再比如说,见他大清早就外出辛苦打猎,她有煮好晚饭等他回来噢。她可没有白吃白住噢,她也是有做贡献的噢。
虽然这些那些加起来,是一只手就数完还都有剩拉,但以她的懒惰性子而言,她可是已经好久好久没这么勤快过了。
他傍晚回来的时侯,还在屋外就闻见阵阵菜香。这让忙碌了一天的他,更加的饥肠辘辘起来。
他还没走到门口,听到动静的她便开心的跑出来迎接他。她对他绽开笑容,“你回来拉?”
就像……一个迎接丈夫的妻子。
莫名的,他忽然的,冒出这个念头来。吓了他自己一跳。
下一秒等他看见她的衣服时,差点喷了血。他快速的别开头,“风风风风风风姑娘……妳妳妳妳妳妳的衣服……”
司空浅有点无语问苍天。
一个疯就够了,他还连续疯个六次咧。她叹。
她看了一眼自己亲手改良的衣服,抬头问,“有什么不对吗?”
“妳妳妳妳妳的手臂跟小腿……都都都都都露出来了。”他结巴道。
“天狠热啊。”短袖,七分裤,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别想再多一眯眯。
“那那那那那也不能……不能……”
“没什么不能的拉,走。”她拉着他进屋,得意洋洋的看着桌上的饭菜,“这些都是我做的噢,你吃吃看好不好吃。”她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放下东西,坐下吃饭。
才第一口,他便红了眼眶。
上一次有人等着他回家,做好饭菜等他回来吃,已经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很久了,真的很久了,久到他快忘记了。所以现在再次感受到这样的温暖气氛,让他忍不住心中一暖,也同时为之一酸。
“你怎么了?有那么难吃吗?”她看着他一副快要哭的表情,不禁怀疑起自己的手艺来。
是拉,她真的没有什么大师级的厨艺,可也还过得去,起码不会难吃把。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现在,他的表情让她不是那么确定了。
“不,不是的,风姑娘。”他急忙放下碗筷的解释道,“只是……好久都没有家的感觉了。好久……不曾有人为我做饭了。很好吃,真的很好吃。”
他中间急速下降的语气,她听见了。更为他语气中的落寞大吃一惊。
她啊哈哈的干笑着安慰他,“以后你成了亲,娶了妻,别说是一顿饭了,她天天都会为你做饭吖。还会为你生儿育女呢。小萝卜头你要几个有几个。家嘛,很容易就有的嘛。”
妻子……吗?
他不禁看向她,但后者只顾着狼吞虎咽,全然没有注意到他那深深的一眼。
吃完饭,她又拉着他进了卧房,献宝的拿起床上的成品给他看。
他歪着头研究了半天,最后投降道,“这是什么?”
“这个吖,在我们那里,叫做内裤噢。而且三角还是平角任君选择噢。”她左手三角裤,右手平角裤的炫耀。表情很是得意。
“内……内内内内内裤?”内,他懂。裤,他也懂。可这两个字加在一起,他就完全不懂了。不过,既然有个‘裤’字,那就应该是穿的东西把。可是‘内’?还那么小一件?那是要穿在哪里?
“也就是改良版的亵裤。”司空浅笑眯眯的提供古人能听懂的语言。
亵裤?官良生的脸轰一下红的一塌糊涂。
偏偏有个不会看人脸色的没神经,还在继续滔滔不绝的数着内裤的好处,“对吖。你看,我这里还有开洞洞噢,这样解手的时侯就不用整个脱下来,把那个掏出来就行了。”
把那个……掏出来……?那个……掏……
听到后来,他的脸已经不是红,而是冒烟了。他他他他他他他,打死都不要穿那个什么叫‘内裤’的玩意。
几天后的某个早晨起来的时侯,她发现她床边放着两套崭新的衣服。
姑娘家穿的衣服。
虽然不是狠华丽狠昂贵的料子,可在他而言,买这样两件清雅的裙衫已经算狠奢侈了。她知道的。
而且还是那么纤细的尺寸,在这样一个以肥为美的唐代,这样的尺寸有多难买,她光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这恐怕是他特意为她定做的把。
于是,即便明知那衣服会热死她,她还是穿上了。
推开卧房的木门,她一眼便看见他高大的身影正在忙碌的摆放早饭。她走向他,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问他,“好看么?”
山上的小茅屋,又一直只有独身男人居住,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铜镜,于是乎,她只能用他的眼睛充当镜子了。
他看着她,惊艳的点头。
非常的合适。无论尺寸,还是样式。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为她现代的五官增添了柔弱的风情。
她笑了。
“你稍后可以为我梳髻吗?”用膳的时侯,她如此请求他。既然都来了古代了,不过过古人瘾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既来之,则安之。
何况,她一向狠喜欢中国古代的发型和衣饰。
“这……”他犹豫了。毕竟男未婚女未嫁,这样不妥,实在不妥。
知道他的古人情结又发作了,她决定采用哀兵政策,她咬着下唇,模样好不可怜。“我……我一直好想梳一次髻,可……呜……我娘又去的早……都没有人教我梳……呜……”她老娘死的早是真的,但她不会梳髻是因为她是现代人。头发向来是随手一抓,橡皮圈一捆就完事的类型。
“我……”官良生还想坚持一下所剩不多的立场。
“官公子……”那可怜的小狗眼神又来了。天知道她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真的觉得古代的这些什么公子姑娘相公娘子的称呼好恶。虽然她觉得把‘公子’用在一个猎户身上狠不搭,可总不会要她叫他‘壮士’把?
呕,让她死了把,那更恶。
“我帮姑娘梳。”他叹了好大一口气。他投降了拉。他投降。
这古人好容易拐。
她憋着笑,狠辛苦的才把那阴谋得逞的奸笑给压下去。
司空浅,忍住,忍住。
杜家老人来提亲的时侯,看见的就是官良生为一个陌生女子梳髻的场景。
只见那女子满足的眯起眼,享受着他的服务,猫儿一样的慵懒。而官良生,非常认真非常仔细的为她梳理着三千烦恼丝,没有一丝的不耐。
虽然听女儿说过,官良生收留了一个纤瘦的女子,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人已经发展成如此亲密的关系。
说到这,杜老头不禁有些汗颜。连他都不曾为自家老婆梳过头发呢。
梳好了髻,官良生回身发现了他们。不禁愣了愣。
“杜老哥,杜嫂子,有什么事吗?”记忆中他们从不曾一起来看望过他。尤其后些日子都是差杜芽送东西过来,所以他一时不明白他们的来意。
“呃,这……”杜老头犹豫着。毕竟人家都那么好了不是吗?叫他提亲,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况且他也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做妾。村子里多的是人要娶他女儿,没必要委屈求全不是么?
杜大娘也跟自己老实的丈夫一样,也是说不出口。
更何况这姑娘,说实话,瘦归瘦,相貌虽然不及自家女儿,但这姑娘身上有一种无形的魅力,能够牢牢的吸引住人的目光。
“咳咳……没。只是我们两口子想着都好久没见着你了,过来看看你而已。”杜老头打着哈哈。企图蒙混过去。
“杜老哥杜嫂子太客气了。对了,我最近打了只老虎,皮还值点钱,虎肉也滋补,杜老哥杜嫂子一会儿带回去把。”官良生完全的不疑有他。起身就要去拿价值不菲的虎皮和虎肉。
“不不不……不用不用。你现在也不是孤家寡人了,也该留着点自己用才好。”即便是做不成自己的女婿,杜老头也还是心疼官良生这个善良憨实的孩子。
怕毁了她的清誉,官良生心一慌,就要解释,“不是的,杜老哥,风姑娘她并不……”
杜老头只当他是害羞,完全没放在心上。
毕竟以他对官良生的了解,他深知若不是他的妻子,他是不可能有如此逾越的行为的。
于是径自打断他道,“你这孩子害羞什么吖。对了,也快到夏祭了,到时候记得带着人家姑娘来热闹热闹呀。”
百口莫辩,更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口才伶俐的人。于是他放弃辩驳。
“是的,杜老哥。”
“那我们就先走了。”
“我送你们。”
“不用,不用,你们继续。”
继……
官良生顿时觉得无力。
而司空浅则是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微微的挑眉。
他们来的目的,官良生那根木头不清楚,她可是清楚的狠。
但她不懂的是,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说的就走了?小说里碰上这种情况,一般不都是恶狠狠的叫她退位让贤的吗?或者,她不识好歹一点的话,就直接扔出去吗?再或者来点什么奸计阴谋什么的吗?
为什么会这样呢?
乡村的人都这么老实的吗?
她敲敲脑袋,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样美好的人性,毕竟她在21世纪的势利社会打滚了那么久,迄今为止学到的都是人心险恶。
她需要时间消化一下。消化一下。
日照雾山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李白的《望庐山瀑布》好像就是为了眼前此景所写的。只不过此山非庐山,是雾山。
据官良生所说,雾山终年晨雾弥漫,即便午时,雾气也不尽散去,因而得名。
司空浅非常的喜爱此地,闲来无事就上这晃上一晃。
因为每次都不见其他人迹,于是她的胆子逐渐的大起来。
从观赏,到玩水,再到洗澡。
而且现下正热,她直接拿湖当游泳池。
今日也是,她脱光衣服便迫不及待的下水浸凉。冰冷的水瞬间围住全身,她舒服的喟叹一声。然后她开始玩水,调皮的在水里进进出出,把水掬在手中泼向自己、泼空气。越玩越开心。
然后她开始唱起歌来。
/火火火火/
/我就是爱音乐别叫我停下来/
/我就是爱唱歌呼吸打着节拍/
/我心里的热情是我的指南针/
/要快乐就快乐做什么都认真/
/不要在意我是谁/
/不要以为我很遥远/
/不要怀疑我的嘴/
/每一句都任性跳跃/
/我们已经来到对的时间对的位置/
/为什么不要做对的事/
/你喷着火/
/是我的造型/
/I Feeling Good/
/无法传情/
/我就是火/
/无论被谁救醒/
/Wo Baby/
/你的爱是火/
/我的心是火/
/爱情就是火/
/我们就是火/
/我已经爱上你别叫我停下来/
/我一直在寻找连做梦都在笑/
/我心里的热情是你的指南针/
/想靠近我的人你方向要对准/
-----《火》 by张惠妹。
她唱的开心。也就是太开心,所以才没注意脚下,一滑,她整个人往水里栽去。她双手胡乱的挥舞,头已经整个沉到湖里。估计明天,雾山便会多一具浮尸。
是的。她,不会游泳。
快昏迷的时侯,她隐隐约约的听见了重物落水的声音,然后感觉有股强大的力量拉起自己。再然后,她彻底昏了过去。
官良生把她救上岸后,急得一塌糊涂。以至于没心思去在意她是不是□□,也没心思去想什么礼仪廉耻,只迫切的想确定她没事。
他伸出大掌搁在她胸口处,一下一下的挤压出她喝下去的湖水。
老天,他好怕,他真的好怕。怕到伸出去探她鼻息的大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直到从手指传来她微弱的鼻息,他才安下心。也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她不着寸缕。而他黝黑的大手,正大刺刺的覆在她赤裸的左胸上。
他的脸。像烈火燎原般的烧红了。
他快速的脱下自己的外衣包住她。
其实,他在很久了。
他是循着她的歌声来的。
那么干净的嗓,唱着他从没听过的旋律和歌词。而越走近,就越是被她的歌声吸引。他努力去听她唱的词,可是有很多词他听不懂。
直到他走到湖边,才错愕的发现她在洗澡,即便他已经狠快速的别开了眼,即便仍有一丝薄弱的雾气阻挡,他也还是看见了她的身体。
他一遍一遍的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企图忘记,可脑子里却印下了她的身影,他如何都甩不开。加上她妩媚的一直唱着什么什么火,还带点喘息声,性感媚惑到了极点,让他的身体也跟着着了火。
她让他的身体反常。
她让他反常。
他被礼义廉耻捆绑的如此紧,导致他现在对自己的反常羞愧的想一头撞死。
他怎么会是如此没有廉耻的人?他怎么可以如此亵渎人家姑娘家?
他迫不及待的想逃离,她的歌声却忽然断了,他忍不住回头一探究竟。结果就发现湖面仅剩她挥舞的双臂。
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这下就算有什么火,也全都被吓的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其实,当他想到要对她负责的时侯,心里是涌起淡淡喜悦的。
不,也许不是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