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少年谣清歌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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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说明，生活都是狗血的……呃，不是，应该是：好人终会有好报的。
灼华楼早就想端了在自己地盘上做着不干不净生意的福爷一伙，清闲才派人混进去，结果便巧遇了清镜。虽然清镜不认识灼华楼的人，但，凡是灼华楼的人都认识清镜。因为在灼华楼成立时，楼主清闲便设立司使一位，担任者便是清镜。
坐在百花阁的客厅里，清镜塞着满口的桂花糕，瞥了眼黑着脸坐在对面的女子，怯怯地收回了意图再摸取另一块的爪子。
“师姐，我错了还不行吗……”低头，面对清闲，她知道道歉永远都是有必要的，尤其是做错事的时候。
“哦，那你哪儿错了？说来听听。”端起茶盏，很是幽雅地品了一口的花清闲淡淡地说。可温软的话到了清镜耳里，硬生生地让她感到她着实遇上了人生的危机。
“我……我错在冒用灼华楼的名号意图推卸责任！”恳切。
“哦~？”
“我，我错在玩心大起被人诱拐……”怯懦。
“哦~？”
“唔……我错在下山了不跟师姐联系……?”疑惑。
“还有呢？”
“……没有了。”装可怜。
“真没了？”
“真没了！”哭诉。
“……”清闲也不理睬，自顾自得喝茶。
“呜呜！师姐，我有罪啊啊啊！”满歌瞧清闲那样子，知道她心里计较了，连忙起身扑过去，嚎啕哭诉道，“我不该下了山不跟你联系，让你担心！更不该一路坑骗，博取别人同情做出有损天迹宗和师姐威名的事！我不该贪图美色，就黏上墨晗死不撒手！我不该贪图简单，就在庐都利诱一孩子作了徒弟！我不该啊，我不该好玩就装作被人诱拐了去！呜呜呜，我不该看着底下的人受苦不立马去救人，还想着看看又还有啥！我不该见着别人好看，就抱着别人掰都掰不开！哇啊啊啊，我最不该的就是砸了别人的场子，还想着嫁祸给灼华楼啊——！”
“喂喂，没眼泪就别挤了。“望着她，清闲挑眉，“也别掐大腿，弄脏了我的裙子就不好了。”
“……”
事后，清镜才明白令清闲生气的只有一条，可惜那唯一的一条她居然就是没猜中。其实，清闲计较的就是灼华楼那么多人，这死丫头偏偏要冒用她的。灼华楼楼主花清闲，举身赴地解救被卖少年于水火的八卦在江湖传得沸沸扬扬。唔，这下，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带个男的回去跟师父交差啊，清闲无语望天。
“说吧，为什么下山。”
“师父说她要拔出蛊毒，让我下山找‘稷忧草’。”
“稷忧草？这什么玩意？”
“师父没说，就说这草只长在宏硝，让我来寻……唔，我也没多问。”
“敲死你个缺心眼的！”清闲伸手在清镜头上赏了个爆栗，“事情都不问清楚，就一个人屁颠屁颠跑下山！”
“呜呜呜，我错了。”好疼，清镜捂着脑袋想，师姐的腕力又增了。
“唉！”重重地叹了口气，清闲捂着额头说，“罢了，正反你肯定靠不住，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真的？！”清镜惊喜！不是她推卸责任，的确是无从下手。师姐本来比她博学比她武功强人脉广，又是灼华楼楼主，怎么看这事情交给师姐也靠谱得多。
“奇怪，师父怎么也不说清楚，不像是她会犯的错。”皱着眉，清闲心中疑惑。
“……”见她气消，清镜也大着胆子去摸桌上的桂花糕。
“师父还说了什么吗?”
“她说闭关五个月，出关后服用。”
“……”完全理不清头绪，清闲揉揉眉头，师父啊师父，您这戏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此时，门外有人敲门声，恭敬道，“楼主，那人已经打理妥当，正在门外候着。”
“让他进来吧。”应了声，清闲抛给清镜一个“你知道他是谁么你就往家里捡”的眼神。
“唔。”清镜作无辜状，用眼神回道：我还不是看他可怜……
“吱——”
一个身着粉色衣衫的女孩领了一个灰衣少年……呃，准确说是介于少年和男子之间的年纪的人走了进来。
霎时，见到垂着头恭敬地站立的那人的清闲和清镜均是一愣，呃，当时带回来时他缩成一团，没想到长得这么俊逸挺拔。
“十八了？”打量着他，清闲直接问出口。
“是。”微愣，那人估计也没料到清闲会猜得这么准。
“会武功，被人下了软筋散。”清闲又说。
“……”那人僵硬。
“噗，这么拘谨作甚，楼主不会吃了公子的啦！公子不是楼主的菜。”粉衣女孩在他前面娇俏地笑笑，一转身便晃到了清闲身后。
“桃姝，要是你能换个解释方式，本楼主兴许会感激你几分。”哼，又是一个害她拐不到男人的祸因，一脸平淡的清闲暗中腹诽。
“嘿嘿。”桃姝摊手，吐了吐舌头，笑笑不语。
“……”敏感地察觉到师姐不爽，清镜也敢不吱声，只得叼着桂花糕瞅瞅她见义勇为的成果。
“抬起头来，没什么不好见人的。”清闲半倚着，搁在桌上的手撑着脑袋。那慵懒的模样，是要多妩媚就有多妩媚，要多妖娆就有多妖娆，要多风情就有多风情。然后，清镜闭了闭眼，还好她有免疫能力。睁开眼，她便看见桃姝眼里乱飞的桃心。这……
那人抬起头，不卑不亢，一脸淡漠。于是，三人明白他刚刚的恭敬只是出自于恩义和礼节。
望着那人墨绿色的眸子，清闲微不察地皱了皱眉头，随即又恢复到一脸懒散的神情，“可有姓名？”
“……”那人不张嘴，只是摇头。
清闲望着他，若有所思。
“哑巴？”眨眨眼，疑惑的桃姝悄悄用嘴形对同样疑惑的清镜比划道。
“不知道。”清镜摇摇头，同样用嘴型说。
“那就叫‘桑琰’吧。”端起茶盏，细细吹了口，清闲垂下眸子，心不在焉道。
“……”
“公子，灼华楼的人均是以花草树木为姓氏，取义凝天地灵气。况且，‘琰’之一字喻义美玉，
‘桑琰’甚好。”楼主起名，意味着将其收入灼华楼庇护，故而桃姝难得正经地解释道。
闻此，桑琰点头。
“不过，别误会，救你的人可不是我。”于是，和谐的一幕，便被清闲硬生生的话打断。
“唔？”被噎着的清镜好不容易睁开皱在一起的眼，便见到三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聚焦的一幕。
本来桑琰告退以后，这事便完了的，可清闲却突然不让他走了。清镜见自家师姐闪烁的眼神，心下了然；而那边的桃姝见状，马上换上一脸跃跃欲试的兴奋。摸不清状况的桑琰，见眼前三人神色各异，后脊发凉，心里涌起一阵不安。
“啪！”清闲拍案而起，即使内敛如桑琰也被她吓了一跳。
“……”又摸了块糕点，清镜对跟着师姐出去的桃姝喊道，“等会记得再带一份桂花糕进来！”
没办法，她是真饿了。
“知道了。”桃姝朝清镜点点头。
唔，看来这个“镜司使”的身份，在灼华楼内还挺好用的，清镜心想。
房间里除了寂静还是寂静，虽然桑琰很是疑惑但他却不问，而这边清镜见他不问也不回答。其实她真不是多事的人，甚至骨子里还很薄凉，只把待见的人放在心上。对于桑琰，清镜的态度是“救了你你还对我这的态度”，掰指头算算，加上见面时桑琰也就看了她两眼，更何况她的嘴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吃桂花糕。于是清镜当下决定，别人不待见她她何必待见别人，这人美则美矣，她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当桑琰淡漠的气息刚出现一丝龟裂，清闲便带着桃姝领着三四个丫鬟回来了。走进来时，清闲挑眉，略微诧异地扫了眼两人，心想这两个不会就这么不互相甩了半晌？
看见她的眼神，清镜很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
“难道你们不闷啊……”直率的桃姝为清镜端上桂花糕的时候，不由地就问了出来。
卖力咀嚼，清镜只得无奈地耸了耸肩表示，没办法。
“你们上，给我把他扒了。”漫步坐回自己位子，清闲幽幽吩咐。
“噗——！”混着茶水，清镜一口喷了出来，这话好、好直接！
“……”清闲望清镜，真丢脸，丢脸丢到家了啊。
“……”桃姝望清镜，镜司使，您也太不淡定了。
那端的桑琰墨绿眸子的眸子闪过一丝厌恶和杀意，但正欲出手的他瞬间就不动弹了。唔，被清闲
隔空点穴了。
“扒。”端起茶盏的清闲，再一次下令。
“是。”她身后的丫鬟得令，一脸漠然地走到桑琰面前，伸手开扒。
墨绿的眸子里是浓浓恨意，一闪而过的惊慌瞬间让清镜软了心—— 唔，刚刚不才决定要做个薄凉的人么？当清镜还在挣扎的时候，那边丫鬟的手却一致停了下来—— 桑琰的中衣还完好地穿在身上，丫鬟只扒了他的外衣而已。
当桑琰还一头雾水时，另一个丫鬟端了个乘着衣裳的托盘走了出来，这才揭开了谜底。无奈揉眉，果然，师姐的服饰癖又猖狂了。
等丫鬟们恭敬地为桑琰换好衣衫，桑琰才突然意识到他被眼前这个一脸懒散的女人恶意折腾了。
“真不错，还是楼主眼光好。”望着换装完毕的桑琰，桃姝连声拍手叫好。
“哼。”听闻她的赞扬，清闲垂眼轻笑一声。
“嗯嗯！”确实不错！叼着酥饼的清镜大力点头。
深蓝锦缎缝制的衣衫，衬得桑琰沉静内敛，犹如高山的湖泊，冷冽而纯净。这件衣衫，简洁大气不拖拉，衣领和袖口扎紧，更显得他英姿俊朗，身形挺拔。师姐眼光果然极好，无论是看人，还是挑衣服，清镜在心中再次确认。
“……”饶是桑然这样的人，在弄明白前因后果后，也嘴角抽抽，麦色的脸透出不自然的红晕。
从此，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无名无姓的桑琰便这样被清闲留在了灼华楼。其实，清镜心下诧异，为什么清闲一直怀疑桑琰的身份，可一见到他便留下了他。况且，清闲对桑琰的态度算不得亲近，甚至有点冷淡，但她确实是好生照顾着桑琰。清镜本想开口问的，可又想清闲不说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便不再追问了。
不过清闲却是把桑琰归到了清镜这，说是让她这多点人手。清镜嘴角抽抽，她明白清闲的本意是：谁惹的人谁负责。
顺理成章，桑琰成了清镜的挂名保镖。
来灼华楼的第二天，清镜便遇到了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那便是她的墨晗爹爹居然出现在她面前，最后把还她揪了回去！
那夜，她们一行人落脚的地方，是灼华楼名下的一处产业 —— 花满阁。名如其阁，花满阁就是家货真价实的青楼，还是最红火的一处。当然，花满阁也不仅仅是青楼，它还是灼华楼重要的情报点。
花满阁的老鸨其实是单纯的老鸨，而这里的真正操控者，是楼里的花魁牡丹……身旁的丫鬟，竹晓。
临睡前，清闲听了竹晓的报告，笑眯眯且阴测测地对清镜道，“你可真为我引了尊大佛。”
“……”可惜，困得迷迷糊糊的清镜还没来得及斟酌，就和周公会和去了。
第二天，清镜睡醒时已经日上三竿，清闲却早就带着桃姝离开了。这时，清镜才知道清闲是放心不下她，专程为她跑到靖都来的。
“镜司使，起来喝点粥吧。”竹晓浅笑着端着早膳进屋时，清镜全然不相信这么个纤细娇巧的女孩儿竟会是花满阁的老大！
那日，清镜拜托竹晓打听墨晗的下落时，竹晓温和地笑笑，然后点头说好，那模样一点也没让清镜察觉到清闲和她瞒了事儿。不知情的清镜玩得很是兴奋，连最后被人敲晕，还抹了一脸碳灰都不知情。
迷迷糊糊醒来时，清镜只觉头痛头晕头难受。正在她迷糊地望着阴湿的周围搞不清状况时，已是颤颤巍巍的木门“砰”一下被人撞开！乌压压的一群人立在屋外，月色下，唯那人的身影傲然独立，恍若降世的天神。
此时，那人不负平日里的文雅，周身萦绕着肃杀的气息，那墨色的眸子里，透着怒意和焦急。见此，清镜忽而就笑了。
“……”皱眉的墨晗，大步走到清净身边蹲下，温柔地将她抱起护在怀里。他细致地为她擦拭满是灰尘的脏脸，轻唤，“清镜……”
“唔，爹爹……”她吃力抬起眼皮，刚吐清了字，又昏睡了过去。
那一瞬间，清镜心想：要是师姐的迷药效果没这么好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少年谣清歌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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