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魔女精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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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神隐后，伽序禾就离开了，只是交代了神隐二年级的学生喻希安排一下奈久一的住所。
我和喻希并排走着，看着校园里独特的建筑想起了先前所在的疗养院似乎距离神隐挺远的。
那么，作为救世主的净道明怎么舍得离开他所处在安全区域？呵……
为了变强？还是单纯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喻希为了缓解现在的尴尬局面，主动开口对奈久一说道:“我叫喻希，是二年级学生，也是学生会的。我们这里许多学长学姐都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一年级学生才刚入学，所以课程有点多，现在操场上没什么人。”
我礼貌回应:“奈久一，被伽序禾前辈带来参观神隐高校的。你不用那么拘谨。”
喻希做了一个深呼吸，“我有点内向，你别介意。”
“没事。”
“你跟我来这边，这边是女生宿舍，高年级的宿舍已经住满了，今年一年级的宿舍还有空的，你先住那边吧？”喻希领着奈久一拐进了一条绿荫小道，这里的樟树叶长得格外茂密，几乎遮住了全部的阳光。
“嗯好。”
“那你的行李呢？如果太多了的话，我去叫一辆车帮你载过来吧。”喻希注意到眼前少女的穿着很随意，家里离这里应该不会太远。
下午四点的阳光还是金灿灿的，温度也很高。
如果让奈久一一个搬行李的话，喻希有些过意不去。
“我没有行李。”
喻希愣了一下，“啊？”
“这里有洗漱用品吗？”我偏头去看喻希，“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吗？”
我并不想因为我的冒失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就单从在树林里就能遇见两个神隐的前辈来说，我的关注度过于高了。如果不是氏族里的小辈出事，也许我的关注度应该会更高。
毕竟，去面见神隐的老前辈，这件事来说，我就已经被关注到了。要是再多来几个伽耶子一样的人物，我就只可能是要被清除的人物。
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也许我应该在乎一下下。
毕竟是某个神明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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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神明所创造的世界被损毁，那么连带着那个神明，也会遭受到剧创。这就是反噬。
对于唯一维护过我的神明，我并不反感。
所以，我也许应该做些什么，就当还了那个人的人情。这样，也就算扯平了。
喻希虽然吃惊，但也没多问什么，“可以领的，晚些时候我给你送过来。”
“谢谢。”
“至于需要注意的地方……你不是我们学院的学生，这里的校规应该不用遵守。你只要不乱走动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三养前辈应该忙完她的事就会找你谈话，其他的，你可以先和一年级的同学相处看看。”喻希带着奈久一来到了一栋很高的宿舍楼下。
“我给你手机号吧，到时候有什么事还可以联系我。”喻希从兜里掏出手机，想要加奈久一的联系方式。
“嗯……没关系的，这个是通讯符，只要按住中心就能和我通话了。”喻希很快明白过来奈久一的处境。
她只是简单的把奈久一当做了灾区的幸存者。
也许是某个不知名的氏族遭受到了怨咒的袭击……所以喻希也不敢多问些什么。只是将奈久一领到了504宿舍后，就离开了。
房间不大，只有一个床位。
对于这个环境，我并无不满。
几天下来，我尝试着动用我原本的力量，无一例外都失败了。看着手腕处的银白丝线，我嘲讽地笑了一声，无论哪个世界，无论身处何地。
深入魂魄的诅咒依旧跟随着我。
即便我很强大，也依旧无法挣脱诅咒。
即使放弃挣扎，也会时刻提醒我正在被诅咒。
一个个的世界里，失去力量的我就如同007一样被欺辱，被霸凌，无一丝期望。而得到力量的我却只是对一切都冷眼相观。
这似乎并不应该这样。
难道去报复么？还是杀戮？
这些根本意义上就毫无意义。
人心啊，最是丑陋了。以至于我所接触到的，皆是丑陋。为什么呢？还是因为诅咒么？
是因为诅咒，所以我才看到的人心丑陋么？那么……可是诅咒已经无力解开，我对任何事情都不再抱有期待。
即使是虚假的，即使我的周遭全是欺骗，我似乎也无所谓了。为什么呢？因为我累了啊。
不在乎真假，也不在乎对错。
这是身为神明的觉悟，是我身为神明的觉悟。
如果能被神座吞噬，我亦愿如此。
可明明自戕过的我，为何还能醒来？为何还能醒来？难道作为神明也没有选择自戕的能力？还是……还是诅咒。
可我不愿相信是诅咒。
我不愿承认我如此脆弱连诅咒都不能打破。
我甚至在自欺欺人，又怎会在乎所谓的虚假呢？
窗外飞来一只银蝶，银蝶扑腾着翅膀落在了奈久一的手指上，像是静止了一般，停止了扇动翅膀。
我看着突如其来的银蝶笑了声，“为什么来找我？”
手指翻转，银蝶落在了手心。
手指合拢，银蝶被一点点捏碎，像是粉末一样，沾满了整个手心。
又是脏污啊，这个世界也被脏污染黑了。
原本明亮的世界变得漆黑，这又像是陷入了某种空间，不像二维空间，也不像三维空间。
以我为中心，两条明亮的红线交叉消失在视线远处的纸箱下。土黄色的纸箱正面别着一对白色末尾处带有些许红色的翅膀印章。
空灵而阴郁的歌声不知从何处响起，像是为了印证神圣而不可侵犯举行的仪式。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啊啊啊啊……”
像是低吟又像是在举杯欢庆，轻快的调子中蕴含了浓重的悲伤，像是决绝，又像是期盼。
声音干扰了我的判断。
心脏像是被什么揪住，苦涩的情绪随着音乐而倾泻。本能因为痛苦而无法站立，屈膝单跪下的那一刻，仿佛所有的痛苦都能被脚下的黑暗溶解，获得解脱。
眼中的泪水滴落在地，我弯下了腰身，抱住了膝盖。像是不知缘由的，无声发泄。
我似乎甘愿如此堕落。
我似乎甘愿如此被痛苦折磨，不愿挣脱出如此的处境。尽管我清晰地明白，这一切都是虚假，可我仍旧愿意如此。
声音似乎带有魅惑性，可我却甘愿如此。
仿佛这样我才真实，我才能享受真正属于我的情绪。
我伸手去触碰脚下的黑暗，指尖触碰到黑暗时，黑暗消失了。有的是五彩的宽线条，向四周平铺过去的暖白。
视线之中，似乎消退了一切黑暗。
那个原本在远处的纸箱，不知何时，以怎样的速度移动到了我的身前。
似乎，纸箱并未进行移动，而只是改变了位置。
我站了起来，那个空灵而阴郁的声音依旧存在，只是比方才小了许多。
而我，也被拉回了现实。
好像，刚刚的情绪不曾出现。
与这个纸箱对视了五秒后，我朝这个空间的尽头走去，这个不像二维又不像三维的空间，是否为神明的杰作。
可悲如我，无法动用属于神明的力量，也就无法辨别这个世界是否遭受到其他神明的攻击。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视为叛逆。
尽管被反噬，我依旧愿意如此。
不知走了多久，这个空间像是在无限延伸，永远无法接触到这个空间的尽头。
纸箱却厌烦了，它转移到了奈久一的身前。
无论奈久一如何调转方向，它总能急速转移。不是移动，是空间位置调换。
它就是这个空间的主宰。
最后，纸箱不等奈久一的转身，自动打开了。
里面飞出来了一只像是小猫一样的生物，它有着白色的毛发，一双漂亮的白红色翅膀，这对翅膀就是纸箱封口处印章的模样，耳朵很长，耷拉在前爪两侧，耳尖部分是醒目的红。
这只生物的出现，在它的四周布满了移动的宽线条，这些线条有着丰富的颜色，并且在有秩序的交叠，穿插，将这只生物笼罩了起来。
空灵而阴郁的声音依旧存在。这样的画面看上去，更像是作为神明才可能做出的姿态。
可这只生物并没有神格。
它甚至不属于低等的侍神。
这样，不过是哗众取宠。——若是在神界里。
阿捺比坐在复原了的纸箱上，它将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扭到了身前，尾尖的红毛抵在前爪上，优雅而高贵。
“少女，你被我选中了。”
阿捺比又站起了身，飞到了奈久一的身后，彩色线条逐渐延长伸展，将奈久一也笼罩了起来，“成为魔女吧，你想要的任何东西都可以成真。”
阿捺比又飞到了奈久一的身前，悬浮在阿捺比身前的两颗能量球紧紧跟随着它，“和我签下契约吧。”
说完，阿捺比又坐回了纸箱上面。
像是精灵一样的生物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女，它的存在，就是为了世界上存在魔女。
这是它的使命。
而要成为魔女，就必须要有足够多的黑暗能量。
这样，它才能活。
它活着，才能完成它的使命。
“为什么来找我？”我再次重复了一遍话语。
阿捺比眨了眨璀璨的眼睛，它歪了歪头，像是不理解，又像是在思考。
许久，“这是你的机遇。”
阿捺比又飞了起来，它看着奈久一平静的眸子说道:“你难道不想成为拥有强大力量的魔女吗？”
“你所想的一切都会成真的哦。”
“真的不考虑和我签订契约吗？”
我看着这只会飞的生物，它脖子上戴着项圈，似乎是有主之物。
可，这样的一切，还真是可笑啊。
“时间到了，我还会来找你的。”
“我可以帮你达成你的一切愿望。”
魔女精灵舔舐完前爪后，就站起来，朝着奈久一深深地看了一眼。
以纸箱为中心，地面的色彩逐渐被黑暗取代，自称阿捺比的精灵优雅转身，背向奈久一。
原本还在交叉重叠的彩色线条因为阿捺比的转身而变得暗淡，这个空间也逐渐变得虚幻，像是即将要不复存在。
“任何事都可以。”说完，阿捺比跳下了窗户。
在阿捺比起跳的瞬间，周遭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就像那场空间只是一个幻境。
看着手中的粉末，我挂起了一抹笑容。
成为魔女，就可以达成我的一切愿望么？它怎么那么自信？自信到以为它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真是好笑啊。
讨厌手中的脏污，我来到了洗漱台。
水阀打开后，清凉的纯净水冲走了手中残余的银白粉末，我盯着镜中的我，这又不是我。
镜中的少女有着恰到好处的柳叶眉，眼中并没有情绪，就像事外人一样在审视镜中人的相貌仅此而已。
镜中的少女就像是瓷器，洁白无瑕中又毫无生气，轻抿的粉唇，高挺的鼻梁，这些精致的五官组建成了一张令人难以忽视的脸。
只是白皙的脖颈处有一道粉色的长疤，像是经受过生命威胁一样，只是这道粉色长疤被衬衣领口遮住了，露出的来的地方细小而不真切。
这张脸啊，依旧是那么的不相同。
可又那么的眼熟。
我也曾无数次的在镜中审视自己，尽管是不相同的脸，尽管连性别都不尽相同，可这双眼睛，永远都是这样。
所以才会觉得熟悉。
这好像就是我。
清凉的泉水扑在了脸上，额前的刘海被泉水打湿，水渍顺着脸颊滑落在领口，打湿了一片衣领。
镜中人像是在冷眼相观，最后在一声嘲讽的鼻音中离去。
天气很热，奈久一从洗漱台走出，她光着脚，走在白瓷砖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窗户被打得很开，从里往外看，还可以看到湛蓝的天空，和远处的街道。那里的行人很多，似乎很热闹。
就是这样一个世界，好像被什么东西侵蚀了。
这表面上的平静，会在几时打破呢？
我缩回了沙发，打开了电视。这几日，为了更好的了解这个世界，我开始看市区新闻。
新闻里，主持人正在报导市区某地出现了怨咒，这个画面似乎是现场直播。倒塌的房屋升起阵阵浓烟，一个扎着双马尾的蓝衣少女背对着镜头，她的手里拿着权杖，那应该是武器。
少女站在倒塌的水泥墙壁上，她似乎在对峙着谁，可镜头并没有切换，看不到少女身前的景象。
新闻记者以专业的职业素养报导着这件恐怖袭击。他出现在了直播画面内，因为袭击还未彻底结束，新闻记者并没有靠近在战场中心处的少女。
明隐转动手腕，与身侧的沉洺交换了一个眼色。
沉洺领会，以包围的形式朝少女靠近。
明隐和沉洺散开，两个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新闻报导的镜头里。
少女拿着权杖，伸手指向明隐，嘴里念叨着:“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为什么要阻止我？该死的是他们……是他们……”
话音落下，从少女的脚下迸发出数股黑色气息，它们盘旋在少女的四周，似乎因为这股力量，少女悬停于上空。
“凭什么你们能是咒术师，而我们只能是普通人？凭什么咒术师就能为所欲为，而我们普通人就只能忍受？”
少女高抬下颚，看着地下的两个人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一起死吧。既然你们那么爱多管闲事。”
少女紧握权杖，在虚空一笔划过，像是被割裂空间一般，在明隐和沉洺所站之处形成了巨大的沟壑！
形状与少女手中所画的横线相同，只是扩大了数倍，就像是刀刃切割豆腐一样，那样轻易的切割了地表！
感受到危险的明隐心下一跳。
好在他反应迅速，否则就被那股无形的力量切割了。他不懂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力量，这和他们所使用的咒力完全不同！
这就是魔女的力量吗？
太可怕了。
亲眼直视魔女力量的新闻记者止不住后退，连带着工作人员一同，踉跄后退。
直播画面抖动，但画面依旧是那片废墟。
只是离得远，只能看清尘土飞扬后那被割裂的地表。连带着倒塌的水泥，也被平整切割。
画面中最后一幕，是一只奇怪的白红色小猫安静地坐在碎石上，它面对着直播镜头，舔舐着伸出的粉嫩前爪。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魔女精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