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一样》祈赢

16、遇见

　　毕业照拍完，封叙又是十几天没见到林斜。
　　差点让封叙以为那天林斜回来陪他拍照是个梦。

　　封叙猛地坐起来去翻看自己的毕业照。
　　他摸着毕业照上林斜那张笑脸。
　　明晃晃的证据告诉他，那天不是梦。

　　封叙抱着照片倒在沙发上，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得空啊。

　　等林斜彻底将公司的事摸透，又重金请了团队，将自己从公司摘出来时暑假已经结束了。

　　一整个暑假，封叙几乎是睡在林斜的房间里。
　　他和林斜每天的联系就是早晚一通电话，林斜一日三餐的报备。

　　今天，封叙照常去了林斜房间睡觉，这么久了，房间里已经没有多少林斜的气息，封叙蹭着枕头看林斜说今晚可能不回来了的消息，盖着手机叹息：“哥哥。”
　　他想林斜了。
　　这么久的时间他和林斜见了还不到三面。

　　他知道林斜这段时间很忙，他能做的只有乖乖在家等着。
　　封叙闭上眼，是他太弱小了，跟不上林斜，而自己能做的只有不拖累。

　　快点长大吧。

　　林斜半夜到家，轻手轻脚开了门。
　　换了鞋子，将东西放好，脱了外衣，揉着太阳穴往房间里走去。

　　林斜今天中午在公司洗过澡了，他现在一丝多余的精力都没有。
　　本来想睡在公司的，转念一想，明天封叙就要去学校报名，他就披着夜色赶了回来。
　　他可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家长啊。

　　林斜进房间，脱了衬衫仍在地上，睡衣都懒得换就往床上倒下去。

　　封叙猛然被旁边的动静惊醒，眼里一丝睡意都没有满是警觉。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等着动静。

　　林斜累迷糊了，什么都没察觉到。
　　他坚持着最后一点精力拿起手机设了个闹钟。

　　封叙错愕，在手机的光亮里，他看清楚了人。
　　封叙一下坐起来:“哥哥。”

　　林斜被旁边的声音吓一跳，但是人却一点没动。
　　他糊住的脑子稍微转动了一下，哦，是封叙。
　　他困得抬手拉了一下封叙：“是我，睡觉。”
　　“晚安。”

　　林斜说完将手机一扔就睡着了。

　　封叙望着林斜搭在他手臂上的手。
　　好一会才慢慢躺下去。

　　他转头去看林斜，但是林斜的房间真的太黑了，他什么都看不见。
　　凭着感觉，封叙朝林斜那边移动了一点。
　　又移动了一点。
　　直到他能感觉林斜就在身侧。

　　封叙轻声：“晚安，哥哥。”

　　等林斜醒来，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了。
　　林斜抓到自己手机一看时间，九点了。
　　九点？
　　九点！

　　林斜坐起来，他的闹钟呢？
　　林斜下床找衣服套着开门出去。
　　封叙正端着早餐出来。

　　林斜：“你今天报到，怪我起晚了。”
　　封叙不在意地说：“还早，报到是今天一天，又不是早上，晚点也没什么。”

　　林斜松了口气，他的闹钟应该是被封叙给关了。
　　“我去洗个澡。”

　　封叙声音雀跃：“好，我做了虾饺，马上就蒸好了。”
　　林斜打着呵欠：“做这个很麻烦吧。”
　　封叙：“不麻烦。”

　　林斜停下打呵欠的手，回头看着封叙。
　　虽然封叙走路很正常，但是他觉得对方像是要蹦起来了。
　　这么开心吗？
　　因为要到新学校了？

　　林斜被感染了也跟着笑。
　　他快速洗了个澡坐到餐桌旁。
　　小米粥配蒸饺，很丰盛。
　　“很香。”

　　封叙嘴角的笑意更加大：“哥哥饿了吧，快吃吧。”
　　林斜拿起筷子：“非常好吃。”

　　封叙全程都是笑着的。

　　吃完早饭林斜送封叙去上学。
　　林斜：“等我哪天去考个驾照，到时候我送你去上学。”
　　封叙下意识摇头。
　　林斜这样一讲，感觉又要忙了。
　　封叙：“不用的哥哥，从家里到学校公交车十分钟就到了。”

　　林斜想了想：“行吧，那过段时间再去考。”
　　等他把高三读完吧。
　　休学一年，今年还得去读高二。
　　林斜算了一下自己年龄，算是高龄了。
　　十八岁的高二。
　　想想也无趣。

　　林斜送封叙报到以后拿了开学需要的东西就带着封叙去他的学校了。
　　封叙：“怎么来这里？”
　　林斜无奈：“因为我也要读书。”
　　他之前的班主任说已经给他办好手续了。

　　林斜：“啊？”
　　“哦。”
　　对啊，哥哥也要读书。

　　不知道为什么，封叙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不少。
　　林斜也在读书，两人的距离仿佛没那么远了。

　　封叙笑着：“哥哥，好好学习。”
　　林斜顺嘴接了一句：“天天向上。”

　　说是这样说，林斜原本读书时心就不在课业上，又休学了一年以前的知识都不知道还记得多少。
　　深吸一口气，林斜去新班主任那里报到了。

　　下午回家，封叙拉着林斜絮絮叨叨说这些天的事情。
　　林斜也听得津津有味。
　　他没在家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不少呢。

　　封叙：“哥哥，我的学校和你的学校好近，只有一条街的距离。”
　　林斜知道这是为什么，他读的这所高中换过一次地址，特意选的这个地方，一是因为离封叙的学校近，想着近水楼台招点好学生。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两个学校的校董是同一个人，他是赶上刚开始扩招的时候，要不然初中那个成绩不一定进得来。
　　现在这所学校开始了校董的一贯作风，已经挖了十几个精英教师了，今年的招生也缩了，成绩要求也提上去了。

　　林斜：“好事，高二不忙，我们可以一起上课。”
　　封叙笑得开心：“嗯。”

　　封叙歪头：“哥哥，你以后都不忙了吗？”
　　林斜毫不犹豫：“不忙了，花钱请了团队，我读书就好了。”
　　“以后要忙除非公司出事或者我毕业。”

　　林斜望着封叙：“大学毕业。”
　　“我算算，我大学毕业刚好你高中也毕业了。”
　　高中毕业封叙不一定在本市上大学，哪怕在本市上大学，大学事情这么多，又是住校，封叙应该就不需要他一直陪着了。

　　封叙点头：“嗯。”
　　他也期待着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他就是大人了。

　　两人随意逛着，林斜一下想吃封叙小学门口的东西了。
　　林斜：“我们去你小学看看吧。”
　　封叙：“啊？”
　　林斜问：“你说小学现在开学了吗？”

　　封叙回答：“开了，和初中同一天开学。”
　　林斜肃然起敬，不愧是本市最卷的小学。
　　“走，我们去看看。”

　　封叙本来不明白去看什么，等到学校看着林斜直奔小吃摊，封叙哭笑不得。
　　时间又到了。
　　哥哥对于吃的总是一段时间一段时间的。
　　一段时间喜欢，一段时间不喜欢。
　　现在应该是不记得什么味道了又喜欢了。

　　封叙走在林斜后面。
　　林斜：“你看那个小丸子。”
　　封叙立刻上道地说：“我想吃。”
　　林斜笑了一下：“刚好我也想。”

　　两人去买了两碗小丸子。
　　吃着往前走，林斜看见卖糖葫芦的问封叙：“你想不想吃糖葫芦？”

　　封叙面无表情点头：“想。”
　　林斜：“等着我去买。”
　　林斜买了两串，自己那串吃了两个就腻了。

　　封叙默默接过来。
　　他就知道，林斜偏好辣的，无论是甜辣，酸辣或者就是辣，这些都吃得很好，对于甜的就是看见疯狂想吃，但是吃两口就腻。

　　林斜：“嗯？你的不够？”
　　封叙点头：“不够，但是再多一串就腻了。”

　　林斜：“好吧。”
　　“委屈你吃这串了。”

　　封叙咬着糖葫芦，腮帮子鼓起来：“我愿意。”
　　林斜没听清，他问：“什么？”
　　“哈哈哈，你像只仓鼠。”

　　封叙睁大眼：“啊？”

　　林斜轻轻戳了一下封叙的腮帮子：“你是哪家跑出来的仓鼠啊。”
　　封叙咬碎那颗山楂：“你家的，不是仓鼠，没跑，跟着你出来的。”

　　林斜对于封叙一本正经地回答乐不可支。
　　“现在又不是小仓鼠了。”

　　封叙无奈：“本来就不是。”
　　林斜：“好好好，你不是，走吧，前面是不是有一家烤鱿鱼？”
　　封叙跟上，觉得今天的晚饭可能不用做了。

　　林斜从这家买到那家，封叙跟着硬生生给自己吃饱了。
　　林斜抬着寿司：“吃不下了，还剩最后一个。”

　　封叙拿起来吃了：“不买了。”
　　林斜：“我保证不买了，前面有个文具店，我们去看看。”
　　“给你买点文具。”

　　封叙看着四周，不知不觉他和林斜都偏离学校一条街了。
　　封叙给林斜说：“文具家里有，你给我买的笔都还剩一盒。”

　　林斜：“我没有啊，我也要买。”
　　见林斜说自己没有，封叙问：“高二需要什么文具啊？”

　　林斜思考：“笔，笔记本，没了吧。”
　　封叙：“只要这些吗？”

　　林斜斩钉截铁点头：“对。”
　　之前他就只要了这些啊。

　　封叙：“那我给你买。”
　　林斜随口答应：“现在是初中生了，阔气。”

　　林斜选着玩具，抬头看见有个男人拉着孩子进来。
　　林斜顿住。
　　有点眼熟。

　　这里离小学说近也近说远也远，他是和封叙一路吃着东西走过来的。

　　男人抱着孩子来选文具。
　　孩子：“明明学校门口就有，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买呀。”
　　男人将孩子抱起来哄：“学校门口人多太挤了。”

　　林斜抬头，立刻知道这人是睡了。
　　这个抱孩子的侧影和那个施工场地里的那个男人重合了。

　　林斜拿出手机翻看他找人查的资料。
　　封腾。
　　离过三次婚，现在和某个地产老板的小女儿在一起。

　　林斜看着资料里显示封腾的孩子是个女孩。
　　他那天在施工地看着封腾抱着哄的也是个小女孩。
　　而现在旁边这个是个男孩。

　　林斜嗤笑。
　　狗改不了吃屎。
　　他悄悄拍了两张照片。

　　封叙选好了东西：“哥哥。”
　　林斜连忙收起手机，一把拽着封叙进了里面。
　　他不知道两人认识不认识，他只是私心不想让封叙见到这个人。

　　封叙迷茫：“怎么了？”
　　林斜咳了一声，四处看了看，这里全是玩具。
　　林斜：“想要什么，我给你买，至少要挑一个。”

　　封叙：“啊？”
　　他一头雾水，他不玩这些啊。
　　这些都是小孩玩的。

　　林斜：“别啊，快挑一个。”
　　封叙看林斜真的想给他买，他郁闷：“我不是孩子了。”
　　“至少不是小孩子。”

　　林斜：“你就是。”

　　封叙站直，凑到林斜面前：“我已经到你的下巴了，哥哥。”
　　“再过几年我就会比你高。”
　　他想用身高给林斜说，不要把他当成孩子。

　　林斜看近在咫尺的人。
　　“我没喂你激素啊。”
　　封叙怎么长这么快？
　　才一个暑假没见，又长了。

　　封叙闷着不说话。
　　林斜余光看见那个男的过来了，后面是墙，前面被封叙堵住了路。

　　眼看封叙要转身，林斜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好好好，你是大人，你是大人行了吧。”
　　他强制按住封叙的头在自己肩上。
　　“你最大了。”

　　封叙僵硬着附和：“嗯。”
　　耳尖却红得比旁边红心奥特曼都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