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莉莉的遗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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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的夜晚，窗边闪烁着几颗明星，远远的夏虫低低叫着，宣示他们短暂生命中唯一的存在迹象。
凉爽的夜风穿过只拉了一半的窗帘，在浅色木地板上调皮地打个旋，吹到带床幛的儿童床上渐渐平息。
床上的小男孩套着小兔子睡衣，抱着跟自己等长的史努比躺成大字。及耳的黑发散在枕边，小巧的鼻翼缓缓翕动，嘴唇随着呼吸一张一合，可爱的小脸上透出极放松的神情。
又一阵风掠过，睡梦中的哈利皱了皱小鼻子，一翻身把史努比压在身下，继续呼呼大睡。
我轻轻关好门，回到对面我的房间。
“末末，”话音刚落小精灵已经出现在我眼前。
逐个检查桌上处理好的魔药材料和魔药器具，确认我吩咐的每一种步骤都被完美执行。“很好，你做得不错。”
晃来晃去的大耳朵陡然一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小精灵揪着衣角，蹭蹭地面，“您太称赞我了，先生，您的处理手法让我学到了很多。”
我淡淡应了一声，从实验桌上洗了手擦干，站到操作平台前。
“我能帮您什么吗，先生？”
“不用，你可以去睡了。”
魔药制作，我向来不喜欢假人之手，何况中和剂是要给哈利的，必须保证品质。
中和剂是小巫师和受伤的成年巫师常用的一种魔药，用于稳定巫师的魔力，副作用仅仅是根据各人体质不同出现的小小晕眩感。这种魔药材料普通，制作也简单，合理配方就有十多种，其中效果较好的更有四种，一直是非常普遍的生活魔药。
我现在做的正是效果最好的一种，配比和时间差分别是……嗯，总之做起来比较麻烦就是了。
点燃糜子油灯，调整火势，将擦干的坩埚架好。等到亮晶晶的器皿里凭空出现雾气，立刻把切成细丝的幽姆草叶子、蓝星水晶砂投入，在它们冒烟之前加入月桂树的露水十一滴、极地冰霜一合、水仙花瓣析出液两勺，水沸腾后加盖煎煮至药水变成明亮的金黄色。
熄火，等待药水自然冷却。
这段时间刚好把两克的犀牛角磨成粉末，新鲜的流液草榨取成绿色汁液，干荨麻磨成小颗粒。点燃火苗继续下一步的熬煮……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步骤，在23度的水温中和缓地倒入前两步得到的两种液体，不能搅拌，只能靠控制倾倒速度让两种药水自然相溶。
看着金黄色与浅红色在透明的纯水中渐渐融合，变成闪烁金光的暖洋洋橙色，我才放心地露出微笑。中和剂本来就是低难度的家庭用药，这种药剂的制作时间短、步骤简单还在其次，它还有一个最出色的优点，就是对操作精度要求不高。只要拿一本制作手册，哪怕是三年级的学生都能做的像模像样。但是同样，操作越精密，做出的成品就越出色。
眼前这份药水色泽统一、整个容器各处均匀地泛着细小的金色星光，已经是我能达到的最好效果，我自然很满意。
稍用了点时间等药水静止，我打开操作台右上角的黑色木盒，亮晶晶的魔药瓶、魔药罐按照形状大小不同，整齐地呆在黑色天鹅绒面上。
我犹豫了一下，抽出三只细颈水晶瓶，灌好药水收到成品陈列架上。
“呦~”
一声清脆的鸟鸣从客厅传来，我皱眉出屋，对哈利房间扔了个隔音咒，才越过走廊去看不告而来的两位恶客。
“邓布利多，我家似乎不是霍格沃兹，不需要身为校长的你亲自查夜！”
除了那个笑眯眯的老头子，还有谁会不打一声招呼就往我屋子里闯？还好上次给那只鸟的教训足够，才没有听到响彻全屋的尖锐鸣叫。
他肩头的福克斯迅速收起翅膀，头尾一耷拉，开始装摆设。邓布利多的白胡子抽搐了一下，没回答我的嘲讽，“呵呵，西弗勒斯，我只是关心学校员工的生活。嗯，看你的装束，是打算休息了？哎呀，我来的真是不巧！”
明明说着这样的话，老人还夸张地摇着头，但他的动作却是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挥了挥魔杖。桌上出现一杯热茶的同时，福克斯已经飞到窗边，做凝视窗外景色状，神情严肃。
没骨气的小火鸟，不就是用绝对冰封冻了几分钟，干嘛一副我是你天敌的样子？
不过心情好多了，连深夜被人打扰的怒气都平复下来。
我坐到邓布利多对面，“你是为哈利而来？”
“是的，”邓布利多犹豫了一下，像是试图理清走向混乱的思维，“我收到一封你署名的信，那上面说……”
“没错，那是我写的，”我坦然地看着他，“哈利以后会跟我一起生活。”
“可是西弗勒斯，你难道不觉得这太仓促了吗？哈利之前一直生活在麻瓜世界，和他的亲戚在一起，他甚至是第一次见到你……”
“那都不成问题！”我挥手阻断对方的话，压下心中陡然腾起的烦躁，换上比较私人的称呼，“阿不思，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哈利在德斯礼家国的并不愉快！虽然佩，德斯礼夫人并没有虐待他，但对他的照顾绝对算不上精心！至于麻瓜世界——以哈利的身份，他的未来必然与巫师世界联系在一起，现在不让他接触巫师只会给他未来的融入增添困难，不是吗？”
有意无意的，我忽略了哈利与我的信任问题。信任？我以为，起码我比德斯礼一家值得信任！况且——斯内普冷哼一声，哈利又没有反对跟我离开。
（……要诚实不要傲娇啊教授！呜，抱头蹲下）
邓布利多拈着胡子一声长叹，整个人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西弗勒斯，这是莉莉的遗愿。”
“莉莉又怎么——你说谁？”
胸腔里的心脏开始砰砰跳动，一种既紧张又悲哀的情绪从心底翻腾起来，转眼间漫溢到整个思维。
莉莉·伊万斯，一个我曾经深爱过的女孩，却因为我的不自信变成了“波特夫人”，她有一双和哈利一模一样的绿色眸子，清澈灵动如同剔透的翡翠。
如果是她的愿望……莉莉，你想让哈利拥有安宁和平的一生，是吗？可是你不知道，黑魔王还活着，活下来的男孩的哈利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奇怪，我怎么确定黑魔王还活着的？
我艰难地吐了口气，任凭乱七八糟的思绪随着那口气散开，才抬起眼面对邓布利多。胡子一大把的老人定定地看着虚空中的某处，蔚蓝色的眼睛飘渺而伤怀。
我忽然有种明悟：其实，对于莉莉和波特的牺牲，最伤心的不是我，而是邓布利多吧。我还清楚的记得，当初的邓布利多是如何宠爱格兰芬多的那四个人——波特、布莱克、卢平和莉莉，彼特那个懦夫当然不算，并且视之如子侄，当时的霍格沃茨甚至私下传言，认为邓布利多可能已经收下这四个人为正式学生。
最心爱的两个学生同时死去，另一个却是背叛者，仅剩的卢平黯然远走他方——邓布利多，当黑夜降临，你独自站在霍格沃茨大厅，不用再伪装出一脸和蔼的笑意，是否你才会展示自己的伤心？
“阿不思，请你理智一点，”我闭了闭眼睛，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只是说出那个名字都很困难，“莉莉她并不知道那个人还没死，她的安排只会让哈利在未来陷入更大的危机。”
“西弗勒斯，”蔚蓝的眼睛直视过来，老人的语气微微疑惑而惊讶，“你怎么确定——那个人还没死？”
不知道为什么，乐于标榜“说出某个人的名字代表我们的勇气”的他，这次也只用“那个人”来代替。
我在心底撇了撇嘴，直接摇头，“我没得到任何讯息，只是一种直觉。”
老人哑然，“直觉？确定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的死亡？”
我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挽起左臂的睡衣袖子，让魔力集中到小臂位置，逼出一个非常浅淡的黑色影子，“加上这个呢？”
不规则的印迹乍看只有隐约的一团黑色，但凝视几秒就能分辨出，那是一团纠缠的蛇。
“黑魔标记……”邓布利多像被谁打了一拳，湖水般蔚蓝的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我，“你居然展示给我？”
把所有魔力集中在短短一节手臂的位置消耗很大，我很快收回魔力，放好袖子才轻哼一声。“我身上有这个，别告诉你没猜到！”
因为莉莉之死而彻底投向光明一方、暗中为凤凰社充当间谍，如果我不是Voldemort最心腹的属下，你以为那些最机密的消息从何而来？
邓布利多似乎楞了一下，涩声说，“我只是没想到，你愿意把它展示出来。”
他的目光掠过我被布料覆盖的左臂，一些混合着敬佩戒备敌意的目光。
不过是个曾经的错误，难道我还要遮遮掩掩地过一生？我从心底嗤笑一声，说起来，这个标记真是难看，明天配点药，把它抹掉吧。霍恩那里似乎有极好的灵魂魔药，末末应该知道怎么驱除灵魂印迹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莉莉的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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