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番外 哈利自序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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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7月31日
今天是我的五岁生日。
我叫哈利，住在女贞路四号的德斯礼家。德斯礼家除了我还有三个人，总是爱说“这太糟糕了”的佩妮姨妈，胖的像只小象的达力表哥——当然他的鼻子没那么长，还有胖的像只大象的弗农姨夫。
听佩妮姨妈说，我的妈妈和爸爸在我一岁多的时候除了车祸，没留给我任何遗产，只留下还在婴儿包裹里的我。
虽然我很奇怪，已经一岁多的我为什么还包在婴儿包裹里——隔壁家的丹刚满一岁就满地跑了，当然后面肯定跟着他的妈妈，但我没有提问。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问了问题，佩妮姨妈一定会抬起头冲着我哼一声，用一种奇怪的声音说，“为什么？哼，我比你更想知道为什么！”
我不喜欢她说话时的样子，好像我不是她的外甥，而是被弄破的垃圾袋子。
弗农姨夫更喜欢说，“没有为什么！因为必须！”
同时我会听到达力大声的嘲笑，和佩妮姨妈断断续续的数落，“没留给我们任何东西……麻烦……让我们劳心劳力……”
后来我明白了，在德斯礼家首要的就是保持安静。
佩妮姨妈数落我的时候，我必须安静；弗农姨夫让我做杂活的时候，我必须安静；甚至达力嘲笑我欺负我的时候，我也要安静。
以及，玛姬姑妈偶尔来的时候，不管她说什么，我只能低着头，咬着嘴唇保持安静。
“你的父母都是些垃圾！浪费这个世界的生命和其他人的关心而长大，继承他们血统的你也不会是好果子……”
“我记得，你的爸爸是个无业游民？哦，真可笑，已经成家的男人会无能到这种地步，不但自己带着妻子儿子受苦，死掉后还把自己家的麻烦送到亲戚家来……”
“弗农和佩妮是多么善良！要我说，你们这样的孩子就该送去孤儿院，被那里的院长和修女们好好教教，该做的活一点也不能少，饿得面黄肌瘦对我们鞠躬才对！”
“……”
虽然我并不觉得自己吃的很多，但我住在德斯礼家、所有的费用都是他们付的似乎没有疑问——所有人都这样对我说，在德斯礼一家面前我总是安静沉默，只有在楼梯下属于我的小小空间里，我会抱起膝盖，想象从未见过的爸爸妈妈的样子。
他们和我一样是黑色头发、绿色眼睛吗？爸爸像弗农姨夫那么胖吗？妈妈会比佩妮姨妈漂亮吗？我可是觉得自己比达力漂亮……嗯，英俊多了！
还有，他们真的那么不负责任吗？
其实，我不在乎他们是不是英俊漂亮，也不在乎爸爸有没有工作、妈妈是不是勤俭，我只是想跟自己的爸爸妈妈在一起。
我想有个家，可以安静抱着膝盖发呆，不会有人吼我“麻烦”、“惹祸精”、随时叫我做杂活的地方。
“哈利，快出来！去把餐厅的桌子擦好，要擦干净！”
“……知道了。”
离开我的小空间，路过佩妮姨妈时——她正在料理台前处理一些菜，我故意走慢了一些。
“快去！笨手笨脚的磨蹭什么！”
果然不记得……
早餐依旧和平常一样，佩妮姨妈一个劲儿给达力碗里添加新物品，达力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手中的碗上，弗农姨夫笑呵呵地看着他们——没有人注意坐在桌子角落边的我。
怎么能期待他们会注意我的生日呢？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只是个不受欢迎的麻烦。
我低下头，把碗里的食物塞进嘴里。
狭窄的门在达力不懈努力下已经裂开一道小缝隙，有隐约的阳光透过那里照到地上，拖出长长的条形。
虽然三岁撞到头之后弗农姨夫就给楼梯间安了吊顶灯管，但我还是更习惯黑暗，习惯让电灯开关保持关闭。
虽然这让我的视力变得糟糕，上周玛丽小姐测过视力之后还说，如果我再不注意保护眼睛，八岁之前我就要戴眼镜了。
我很感激她对我的关心，但是对喜欢狭窄黑暗的小屋子的人来说，能看到十米之外的E字方向又有什么用呢？
我躺在床上，玩着自己的手指。
这里很黑，但是很安全很安全。不会有人吼叫着“你这个坏小子”，命令我做着做那，抓住我的衣领来回摇晃取乐，也不会有人鼻孔喷气说“你真是个麻烦”，更不会有一堆比我高比我壮的孩子边吵嘲骂边使劲推我。
安安静静，不被打扰，这样就很好。
虽然不冷，但我仍然对着手心吹了口气，希望它能更暖和一点。楼梯间总是凉凉的，只有一觉醒来时才会感觉到温暖。
模模糊糊记得，过生日是要许愿的。我把手握到一起，像电视上那样放到额头上。
如果真有神存在，能不能给我一个家？
没有大吼大叫，没有嘲笑责骂，没有冷眼训斥；有属于我自己的房间，可以信任的家人，一个属于我的真正的家，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番外 哈利自序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