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月亮》油炸猪肝害人不浅

12、第 12 章

　　金秋和乡下区别很多，凌晨也有车流的声音扰人清梦，沈息融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他脑子里迷糊的做着一个梦，清晰又模糊。
　　梦里有个男人，赤身裸体拿着酒瓶，地上到处淌着分不清是什么的液体，有个女人缩在角落，她把头背对着男人发抖，身子只盖了一层被褥。
　　女人糟乱的头发混杂着腥臭的液体，看不清脸长什么样，她把身子紧紧缩成一团不让人注意。
　　“喝啊！你喝啊！非要老子灌你是吧？赔钱货！不长记性老子打死你！”
　　“孩子还在这里...不要打我.. 不要.！..”

　　生物钟让他在四点醒了。
　　清晨比起夜晚还要安静一些，这个点是人睡着最沉的时间段。
　　规矩的房间墙壁没有太隔音，年轻男人跪在地上疯狂的呕吐，肚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吃，脑子带动眼睛胀痛，抽气，吸气。
　　胃汁反流灼烧喉咙，他抬起瘦弱的搬动水龙头，凉水打在脸上，身子哪儿都疼。
　　沈息融坐在地上，他仰头看着墙上的壁灯，喉咙连接胃部都很灼热。昨晚上还欣喜的软床不适合自己，睡惯了木板床的卑贱身体享受不了柔和的床垫。
　　他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才支起身体洗漱，再次数了数包里的钱才去退房间。
　　前台小姐还在休息，她揉揉眼睛轻轻开口：“早上好先生，这个点您确定要退房吗？退了之后不会在延续到十点哦，或者您再休息会儿，早上六点后会提供早饭。”
　　早饭，也是，钱都花了，吃顿免费的早饭多赚啊，总比去现在没什么人的街上晃荡好上很多。
　　他道谢后重新回到房间，他没有电话联系别人报上平安，床头柜上放了一本救火手册，他闲来无事拿着翻看，仅有的学识在这本手册上被一一击溃，上面不止有许多繁琐的文字，还有自己没接触过其他语种，看得让人心里低落。
　　现在不过也才四点十几分，他坐回老位置，打开窗户靠在上面，看着沉睡的城市苏醒，这一坐就到了十点。
　　最终，他错过了早餐觉得有点可惜，想了想还是算了，就当胃部不适不太想吃。
　　他带着挎包退了房，路上的出租车停下主动招揽生意，沈息融不知道谌起燃在哪儿，他毫无目的的沿着路边行走，路过红绿灯，他便跟着人走，如果没有人他就站在原地不动。
　　他曾经学过这些基础知识，但是害怕，害怕一个人过马路，自己穿的这么朴素，又怕走路奇怪惹人笑话。
　　临近十一月，天气一早一晚直线降温，他在无边的迷宫从早走到晚，一天没有吃过东西，肚子饿的生疼。他就近在路边买了一分甜粥，坐在街边小口咽下。

　　晚上真是一家人散步的好时间，爸爸抱着小孩，牵着妈妈的手。
　　小女孩穿着漂亮的碎花裙，小男孩怀里抱着模型，爸爸的眼睛一直看着妈妈。
　　他把头埋下，耳边充满了别人嬉笑的声音。
　　谌起燃会在哪儿。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他又找了一家旅馆，单人房早已住满，沈息融挎着包没有考虑，他穿着灰色的衣服融入深夜。
　　城市里也不止一只流浪猫。

　　市中心，天选之人的极乐世界。
　　这里遍布的霓虹灯彻夜不熄，各种改装豪车停在高楼下，隔着几米就能听到男男女女的笑声。
　　“陈少，这整整一个月不见你来，不怕莎蔓跟别人走了？”
　　高脚杯里装着金色的酒精，服务生利落的开好一瓶瓶香槟，这两年的香槟质量不算很高，大多数都差点意思，不过你想要稀少的高品质酒精，钱足够多就能让你喝到想吐。
　　陈乔林褪下了警察制服，他搂着漂亮的女人神情懒散：“别提，前段时间大舅给我安排任务了，我原本以为他在开玩笑，结果让老头子知道了。”
　　“哈哈哈哈哈草，你还能有今天？”朋友拍手称快，他一口喝完被子里的液体，角落的服务生赶忙给他续上，然后站在一旁守着，如果这群豪门子弟有需要的话能够立马解决。
　　“麻烦死了，老子跟许山那个老古板一起去的，还净给我安排一些事情，最操.蛋的还，还让我去跟一个穷小子住了一星期，我都要吐了。”一想到沈息融那窄小不透气的翻修房，还有乌漆麻黑的长椅，陈乔林皱着眉头烦的要死。
　　“我靠，还真有这些地方？有多穷啊？比临海区居民楼还乱吗？”
　　陈乔林推开怀里的女人，紧了紧衣服，“比你家小巴黎的狗窝还穷酸，我都不想进去，还有那吃的喝的，野狗都不吃。”
　　小巴黎是朋友家的一只纯种贵宾，狗如其名，是从巴黎空运回来的，专门买来讨家里妹妹开心。
　　“不知道说什么，敬你一杯，陈少受苦了！”
　　陈乔林喝的上头，整张脸红的很不自然，这些公子哥有时候嫌不够尽兴还会偷吃点药丸，不过他还不敢，家里大舅是市中心警察局副局，老爷子还是上过战场的，要是跟着这群猪朋狗友瞎混吃了什么药，回去皮都要被扒干净。
　　他半躺在沙发上，脑子里不自觉的想到了沈息融的破沙发，又硬又丑，还放在房里最显眼的位置，真是污秽眼睛。
　　酒精慢慢麻痹大脑，他的酒品不好，喝的多了经常闹事打人，就因为这样才把他安排去警局磨磨气性，一个月没有沾过一滴，今天晚上就有点过头了。
　　他抽了根进口烟摇晃着身体往外边透气，眼睛酸胀，扫视一圈这附近全是过夜生活的男女。
　　烟还没抽完，他忽然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身上穿着洗褪色的灰衣服，身子瘦弱，脸色也不怎么好，陈乔林拿着烟屁股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几眼。还真是沈息融这穷小子，他怎么会在金秋市中心，这地上的一块儿砖都比他一身打扮还贵上几分。
　　他脑子转了转，朋友的笑闹循环在耳边，他这一趟下乡虽没有缺斤少两，但好几次被许山指着鼻子说教都是因为这个穷酸男人。
　　酒精让人兴奋，让人冲动。
　　身边经过的买醉中年男人搂着个小情儿，他伸手拦下。
　　“死肥猪，你抱的是个男人吧？”
　　大肚男喝的不少，听到有人骂他撩起袖子就想出手，还没等他动手，一叠红票子出现在脸上，“这里是一千，今天晚上别玩你怀里那个，我给你介绍个人，年轻男人，长得还不错。”
　　他顺着陈乔林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清瘦的男人站在街口等待绿灯，看着像个普通人。
　　“你框我呢？”
　　陈乔林挑挑眉，“我框你？我给你一千块钱还给你拉个免费的。”大肚男拿着钱检查信了一半，“你确定他是这行的？”
　　“如假包换，这是我喊来的，你跟着他去人少的地方，他还会蹲着给你吃呢。”
　　他摸着下巴多了丝顽劣的笑。
　　醉酒的肥胖男人不再犹豫，收下钱往那边跟过去，他怀里的人见着嘴边的买卖没了，又把注意放在陈乔林身上。
　　撩开头发抹了点香水，还没贴到手臂就被警告：“滚开，我对男人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