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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河神娶妻(2) ...


  •   爬梯失去支点,哐当砸进一堆废墟中。

      尘烟四起,谢无意呸了两口呛进嘴里的灰爬起来,晕晕乎乎转半圈,再看向轰然倒塌的庙宇,瞳仁一点点撑大。
      慢半拍地抱住头,狰狞狂吼:“我的庙!!!”

      怎么就塌了?
      怎么就塌了!
      明明贴符前还好好的……

      ——红砖青瓦里压着数张亮眼的黄符。

      谢无意脑袋“嗡”地发出鸣响,踉跄两步踩在碎瓦片上,嘎吱声此起彼伏。

      “堂堂土地神也会被人骗啊?”
      “果然是个小辣鸡。”
      “没用啊,真是没用!”
      ……
      魔咒绕耳三圈,余音不散。

      谢无意鼻翼翕张,一把抓起脚边两张裂开的符,掏出手机对着咔嚓拍照。

      “张祝清!你给老子等着!”

      幸亏他还有点心眼子,买符前拍照留存了那臭道士的道士证,谢无意将这些证据一并提交到天师协会投诉。

      立刻收到官方发来的【已受理】,即将冲破天灵盖的怒气勉强消下去点。
      但还是气。

      灶神笑他便也罢了,如今连这小小的天师,都敢明目张胆地诓骗自己,是不是不把代理神当神看。

      谢无意愤怒、委屈、不甘,打散搅混在一起凑了个五味杂陈,也不管城隍会不会骂他没出息,瘪着嘴就要找他,让他给自己做主。
      正要拨出号码,适才想起,刚刚是不是有人向他讨水喝来着?
      不确定地转过头,路边的一棵百年老杏树下,果真趴着一个人形。

      坏了!别是渴晕了吧!

      谢无意这下顾不得告状,黄符、手机一股脑儿揣进兜里,捞起地上喝了大半的水快步过去。

      走近就先看到对方那头及腰银丝,顺滑莹白,宛似冬日山涧一行清冷的瀑布雪。
      往下,这样乍暖还寒的天气里,身上仅穿着一件曲领宽袖暗纹红袍,却是破的——袍角都烂成了一缕一缕,下摆处洇着点点褐色污渍,活像直接从坟地里扒出来的。
      鞋也没穿,裸/露在外的双足磨出了不同程度的血泡,旧的已经结成痂,新的还在不停渗血。

      现在cos技术这么好?妆化的跟真的一样。
      ……等等,他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他是怎么来的?

      一阵风吹过,拂开覆在人脸上的白发,只见脸颊、额间刻画着道道金纹,阳光下若隐若现。
      谢无意甚觉新奇,正要凑近准备细看,这些繁复的金纹好似活过来般,躲着他,瞬间消匿,露出一张过分俊逸的年轻脸庞。

      水瓶啪地砸落地上。

      男人剑眉轻蹙,煽动着羽睫缓慢掀开,古潭般死寂的黑眸轻轻眨了一下,顺着眼前一双做旧的黑面白边帆布鞋缓缓往上。
      树影微晃,红霞余晖尽数洒落眼底,点漆的眸子深处,静谧无声地蔓延开一簇亮光。
      然后他就看见,谢无意举着石块,腮帮气地鼓成河豚,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叫他:“祸、神!”

      拢在袖子下的手微动。
      男人张嘴打算说点什么,中途再次力竭闭上眼。

      “喂!我还没砸呢!”
      “别在这儿给我装死啊!”

      谢无意气急踢了对方一脚,见人半点反应也没有,举起的石块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
      陷入两难,再次触及他那双鲜血淋漓的脚,到底还是软了心肠,放下“凶器”。

      瞥眼身后破败的庙宇,苦大深仇地瞪回地上从哪儿过不好,偏偏选云水村的祸神,又气又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疯狂挠着后脑勺,扯地发带下两粒小铜铃叮叮当当。
      思来想去,还是抓过掉落地上的水瓶,拧开瓶盖蹲在人身旁,跟他打着商量:“你刚刚只是想跟我讨水喝,没打算从这儿过对不对?那这样,我给你水,你别来祸害云水村。”

      风吹树动,几瓣杏花纷纷飘落。

      谢无意等了会儿,再道:“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将水倒进瓶盖内,贴在人干裂的嘴边,沿唇缝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嘴巴闭得太紧,一瓶盖水大半都洒在地上。

      谢无意不厌其烦,周而复始数次,好赖让他多少抿了点。
      做完这一切立刻起身后退,只求这位醒了赶紧走。然而他等了又等,天都快黑了,趴在地上的人依旧没有苏醒的打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谢无意壮着胆子,拽过他的手搭到自己肩上,趁着人没醒,扔出云水村!

      万分之6的灵力大多被他用来强身健体,谢无意自认力气还算大,背个人完全小意思。
      但这想法也只在将祸神背上身之前,没想到,这位神仙看着蔫了吧唧,还挺沉,不过短短十余步,他的腿都在打颤。

      无巧不巧,耳边这时又传来小儿嬉闹声,由远及近,估计很快就要跑到这条路上来。

      谢无意暗道不好,赶紧分了部分灵力,给坍塌的庙宇做个障眼法。
      他这灵力本就不足,陡然一散,人更背不动了,无奈,只得暂时将人挪到土地庙旁,自家开的杂货店库房里。

      “谢哥哥!”

      刚把人放进仓库,就听见有人叫他。
      谢无意冷不丁吓一跳,又随手扯块布,将人从头到脚盖严实。

      走出库房,店里面进来了几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孩儿,正踮着脚往货架上拿零食袋子,有一个个子不高,踮脚也取不到上面的牛奶罐子,谢无意走过去帮他拿下来。

      “谢谢哥哥。”

      谢无意弯了弯眸子,进收银台给他们结账。
      到最后一个,台面上散落开八/九支棒棒糖。他眼都没抬,说:“吃这么多糖,小心我告诉云奶奶。”
      结账的是个小胖墩儿,挺着鼓囊囊的腮帮辩解:“不是我吃。”
      谢无意:“云奶奶牙早没了。”
      不是他吃,八十岁的奶奶吃么?

      小胖墩儿:“我是给土地爷爷。”
      谢无意眼睫轻颤,不再出声,倒是其他孩子一听,七嘴八舌炸开锅:
      “又来了。”
      “阳阳你别骗人了吧。”
      “我妈说了根本没有神仙。”
      “你要再说谎,我们就不跟你玩了。”
      ……

      也不知道哪一句踩中小胖墩儿,小脸憋地通红,但面对小伙伴近似断交的话,仍执拗吼道:“是真的!土地爷爷真的帮我找到了十块钱!”

      杂货店顿时安静下来。其他小孩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
      小胖墩儿却以为,他们真不打算和自己玩儿了,眼泪悬在眶里直打转。

      “这么多糖,土地爷爷的牙也受不了啊。”温润闲散的嗓音突兀响起。
      谢无意半趴在收银台上,支着半边脸,好整以暇地看他们。

      小胖墩儿一下就把眼泪收回去,跟他辩:“上次我往土地庙放了颗糖,丢的钱第二天就在枕头下找到了!”
      他噘着嘴,小声说:“我没骗人。”

      “我知道,阳阳没有骗人。”
      谢无意隔着收银台,摸摸他浑圆的脑袋,腹诽:那钱可不就是我给你找的。
      “但是你看啊,土地……爷爷,年纪那么大了,天天吃糖,牙也是要坏的,咱换点别的。”

      小胖墩儿抓着棒棒糖想了想,最后只留下两支,其余都给退了,再去选能给土地爷爷上贡的零食。

      “谢哥哥,真的有土地爷爷么?”其他小孩儿半信半疑,聚到收银台前。

      谢无意仰头思忖了会儿,余光瞥见小胖墩抱着薯片跑回来,清清朗朗地一扬声:“他在不在我不知道,但你们要是再跟朋友吵嘴,晚上就要拿拐杖去敲你们的头了。”

      小胖墩儿信以为真,慌忙放下薯片抱住自己的头,懵懵懂懂地看谢无意,脑袋一转,发现其他小伙伴也都护着头。

      数双眼睛同时眨了眨,不知道谁先忍不住笑出声,带动其他人跟着一起。
      几个小孩儿转眼和好如初,分着彼此的零食离开杂货店。

      送走这群小顾客,又迎来几个下班经过的客人。直到晚上八点,天空完全被黑幕笼罩后,门前那条刚修好没几年的水泥路鲜少再有人路过。
      只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稀稀拉拉的爆竹声,美其名曰,庆元宵。

      确定不会再有客人,谢无意不似往常开到深夜,早早关了门,整理完两边货架往里走,越过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到仓库前。
      握住门把手,心开始砰砰打鼓。

      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了,人醒没醒。要是醒了,他是打个招呼say hai?还是冷着脸让他赶紧滚?要是没醒……

      谢无意一时拿不定主意,翻出手机打给青荫村土地。

      “什么!祸祸祸,祸神!”殷离闪了舌头似的,磕磕巴巴。
      谢无意学他:“是是是,是啊。”

      电话里渐渐染上哭腔,殷离:“你没看错?”
      谢无意:“我庙塌了。”
      殷离:……
      谢无意:“他一来,我庙就塌了。”
      天师协会半小时前发来回函,说符没问题,那有问题的肯定就是这个突然出现的神。

      谢无意曲腿坐在楼梯口对他大吐苦水,从被臭道士诓走三千块,到祸神向他讨水喝,事无巨细,末了委屈巴巴地道:“兄弟,我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
      电话另一头静默一瞬,哑了声:“我怎么帮你?”

      “好兄弟!”谢无意猛地站起来,看眼仓库门,带动身子转过头,压低声量:“这好办,他现在正晕着,你过来帮我把他扔出云水村。”
      殷离:“这……恐怕不行。”
      一盆凉水哗地泼下,谢无意不解:“为什么?”

      殷离:“你刚才自己说了,祸神向你讨水喝,你也应了,知道这叫什么?”
      谢无意:“引狼入室?”
      殷离:“……大差不差。因果已经建立,相当于你将祸神请进了村,这不是你把他扔出去就能终止的,关键得让他,自己走。”
      谢无意:“那他要是赖这儿了呢?我还不能赶了?”
      殷离杀人诛心:“就凭你那点灵力?”

      友尽,埋了吧。
      谢无意不死心,又问:“一点办法都没有?”

      殷离:“倒也不是,刚才不说了,让他自己走。骗也好,蒙也罢,只要他走出云水村,这项因果就算断了。”

      话虽如此,人家又不傻,哪那么容易被骗。但眼下也确实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谢无意烦躁地挠挠后脑勺,重重叹气:“死马当活马医,我先试试看吧。”

      挂断电话再次走到库房前,做足心理准备推开那扇门,小小的仓库顷刻涌入大片亮光。
      架子上堆放整齐的数箱泡面清晰可见,先前被他随手丢地上的人,仍被块灰布盖着。

      谢无意过去掀开那块布,万幸人还没醒,不至于落得个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场面。

      他将人重新背上身,摇摇晃晃上楼。

      二楼上去就是个南北通透的大客厅,一路延伸至露天阳台。
      东西两间卧房,厨房卫浴一应俱全,再往上还有间阁楼,被谢无意充当书房使用。

      自从爷爷假死到东都任城隍,这里就剩他一个,两层半的房子倒也宽敞。

      谢无意将人背去自己房间,刚甩到床上就见他怀里滑出来某样东西。
      眼看要掉到地上,下意识伸手去接,握到手里才发现原来是只荷包。皱巴巴的,面料上还沾着些许褐色污渍,上面也不知道绣的花还是草,看着贼丑。

      衣服都烂了,东西还保存的这么好,倒是有点意思。

      谢无意转手将荷包给他塞回去,倒来热水放凉,又到对面房间翻出药箱。

      ***
      源源不断的温水没入唇齿,灌进心肺,身体跟着暖和不少,五感渐渐回笼后,甚至能感觉到脚上传来的一股刺痛。

      痛感愈来愈强,很快被一只手桎梏住想要往上缩的脚踝——这只手,温暖、干燥,像极了印象里那人的手。

      说来,他好像见到他了。举着石块,眼角泛起阵阵红意,委屈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在那之前,他……

      “滴滴——”
      刺耳的喇叭声响起。

      人唰地睁开眼,恰逢正午的太阳穿过玻璃,照进卧房,他不适地抬手抵在额间挡住光,慢慢再睁开,视线逐渐清晰。

      入目刷白的天花板,一盏颇具年代感的吊灯。往下,几座木制衣柜抵着墙排成一排,面朝南的窗下不过一张简单的同色系书桌,上面放着一只木制计时沙漏,几本杂书。
      房间布局十分简单,打扫的也很干净。

      房门敞开着,一股独属食物的香气,源源不断涌进来。

      他掀开被子下床,双脚落地恍然惊觉裹着纱布,胡桃色的床头柜上还散落着一堆伤药,以及半杯早已凉透的水。
      也就是说,昨晚感受到的一切不是幻象!

      忍着脚伤走出房间,烟雾缭绕的厨房里,身影忙忙碌碌。
      从热腾腾的锅里舀出食物尝了一口,烫地忙用手在嘴边来回扇。

      谢无意伸出舌头凉一凉,确认煮好了,舀出汤圆放进碗里,戴上隔热手套捧出去,一回头瞧见厨房外不声不响站着个人,吓得险些摔了碗。

      谢无意:“你,醒了啊。”
      男人点点头,目光垂直落到他手里。
      谢无意看出来了,客气地问:“吃点儿?”

      “好。”
      这位祸神倒是一点儿没跟他客气。

      谢无意暗暗咬了下自己这张多嘴的舌头,将汤圆端上桌,找来干净的碗勺分一分,瞧他赤脚踩在地板上,又到楼下给他取来合适的拖鞋。
      舀了满满一碗12只圆子递过去,“这个是糯米粉搓的,黑芝麻馅儿,叫……”

      话没说完,耳边传来一声淡笑。
      谢无意看过去,这人倒好,嘴角弯得更明显了,大方迎上他的视线,薄厚适中的唇瓣微启,说:“我知道,汤圆。”

      讨了个没趣,谢无意面无表情在对面坐下,埋头一口一个。

      许是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过于压抑,对方主动开口:“你做的?”

      怎么可能。
      谢无意:“速冻的。”

      他正要解释什么是速冻,想起那句“我知道”,立马打住心思。
      神仙又不是智障,说那么多干嘛?还是想想怎么将他骗出云水村吧。

      心不在焉地吃完午饭,给他拆纱布重新上药,看着这双伤脚,谢无意突然眼前一亮。
      丝毫没觉得自己笑地有多灿烂,热切地道:“你这脚我这儿可治不好,得去城里的大医院。”

      对方眉头微拧:“那要花很多钱吧。”

      谢无意笑容微滞,默念两句“破财消灾”,宽慰他:“没事儿,我先给你垫着。”

      有他这句话,人自然没什么好反对的,只道:“在那之前,可否容我先洗个澡。”

      谢无意答应地非常爽快,忙前忙后给他找来几件厚衣裳,和干净的内裤。
      走到人面前仰起头,好心情顿时散了大半。

      谢无意:“你多高?”
      男人:“八尺三寸。”
      谢无意:……
      虽然不知道八尺三寸具体多高,目测也超一米九了,难怪他昨天死活背不动。

      谢无意:“我的衣服对你来说有点小,你将就穿穿吧。”

      事实证明,将就也穿不了。
      毛衣穿在对方身上又紧又短,袖子莫名少一截,可怜巴巴地圈在小臂上,裤子更不用说,先不看裤脚长短,光是腰都提不上去,堪堪挂在胯骨上,露出里面暧.昧的黑色内裤。

      局促地走出卫生间,及腰白发还在不断滴水,看起来既可怜,又有那么点好笑。

      谢无意费劲扯回嘴角,轻咳两声:“我这儿实在没有你能穿的,待会儿出门给你买吧。”
      他将人领回卫生间,拿出柜子里的吹风机给他示范,“拿这个,把头发吹干。”

      男人吹头发期间,谢无意又到衣柜里翻找他能穿上的外套,抱着衣服就要走出房间,想想还是拉开书桌抽屉,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和医保卡。

      送佛送到西。就算他是想将人骗出村子,给吃给穿还给看伤,也已经够不错的了。
      看在这些份儿上,之后总不能恩将仇报来记恨他。

      收拾好下楼,谢无意关了杂货店,推出院里那辆小型粉色电动车。
      扣好头盔,顺手往他手里也塞了个嫩黄色的,坐上车拍了拍后面窄小的座椅,“那个……你,上来吧。”

      男人学他戴上头盔,默默走到车后。

      感觉到车身往下陷,确认人坐上来了,谢无意拧开钥匙就要转动把手,一道低沉的声音悠悠缓缓地传来,“姜尘。”

      谢无意:“什么?”
      男人:“我叫姜尘。”

      谢无意抿紧嘴巴不说话了。
      他该说什么?难道要他笑盈盈地告诉对方“我叫谢无意”?

      他傻了,才会那么做。
      谢无意:“你坐稳,我要开了。”

      ***
      这一趟进城,谢无意可谓出尽风头,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虏获一众目光。当然,这些视线,大半都集中在他身后的显眼包身上。
      一米九的帅高个儿,及腰白发,上身军大衣,下配保暖花棉裤,脚上还踩着一双包跟拖鞋。

      得亏今天周三,又过了元宵,路上人不算多,要是放在年假期间,他可能早就和这位齐刷刷挂网上了。

      谢无意先带着人到地下小商城晃两圈,买套合身的衣服直接换上,再去医院。

      这会儿就已经将近下午五点。任劳任怨缴清所有费用,目送人进入诊疗室,谢无意立刻头也不回地,开着自己那辆小电动车风风火火离开。

      开出去一段距离再回头,不见人追上来,压在心里的大石才算落地,迫不及待发消息给殷离,告诉他自己成功摆脱祸神。

      对方可能在忙,没有回复。
      谢无意也不在意,心情极好地,悠哉悠哉返回云水村,到家时天都已经暗下来了。

      远远地,瞧见杂货店前等着一位红裙女人,谢无意立马冲她扬手高喊:“等等啊,我马上开门!”

      他将电动车往院儿里一停,掏出钥匙,边开门边对人道歉:“真是不好意思,下午出去办了点事。”

      “没关系。”
      女人的声音又轻又柔,似在天边,又好像在耳畔,靡靡喃喃:“……只要土地神回来就好。”

      谢无意动作微滞。

      没等回头,女人就已经攀附到他背上,染着豆蔻的尖指划过他白皙的脖颈,流下三尺涎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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