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和死对头装亲密》夜来东风里

10、耍赖

　　江渝微微抬起下颌，又忽然停下来，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林淮偏头看向他冷白带着微醺的脸，一字一句提醒他：“要不要我陪你睡？”

　　思索两秒，林淮的话在他脑海萦绕，他想起了自己要完成的任务，就像按下了开关一样，江渝偏头过去用嘴唇碰了一下。

　　林淮愣了愣，然后用一种“你怎么耍赖”的眼神看向江渝，气急败坏地指了指自己的唇说：“亲这里！”

　　江渝拍了他一下，然后钻进被子，里面传来一声又闷又软的声音：“反正我亲了。”

　　林淮不可置信地抓住他的被子：“所以听你的意思，还是我在耍赖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江渝抓住被子露出一个小脑袋，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林淮。

　　“好吧，是我在耍赖，行了吧？”

　　得到回答，江渝满意地闭上眼睛。宁静的夜晚，他沉沉地进入梦乡，金贵大少爷躺在自己亲手铺好的地铺上，发了一条怀疑人生的消息。

　　-林淮：“如果有一天我打地铺了，会是因为什么原因？”

　　-段明：“哥！你家破产了！？”

　　-林淮：“回答错误！这么晚还不睡觉，我告诉你妈去。”

　　-段明：“不要啊哥！我亲哥！！！”

　　*
　　闹铃响起，江渝伸出手还没摸到手机铃声就停了，他修长劲瘦的手指蜷了蜷，随后立刻想起什么似的坐了起来。

　　刚坐起来，就见林淮坐在地铺上笑着和他打招呼：“早。”

　　江渝扫了眼面前的人和地铺，看来他的计划成功了，江渝安心掀开被子去洗漱，冷淡道：“早。”

　　林淮看他一副冷淡的模样“啧”了一声：“还真是个穿上裤子就跑的渣男。”

　　江渝拿着牙刷没听清刚才的话，探头问：“什么？”

　　“没什么，”林淮笑着摇摇头，又补充道，“说你帅呢。”

　　江渝权当没听见，缩回脑袋继续刷牙，一边静静打量林淮的脸色，对方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他昨晚应该没有做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两人一起去学校，在车上时，林淮故意加速，然后装作浑不在意说了一句：“知不知道，你昨晚亲我了。”

　　江渝坐在后面抓住冰冷的车架子，抬手给了林淮一拳：“鬼才信你！”

　　林淮回头看他一眼：“你这么坚定？！”

　　江渝冷漠地瞥过脸，并不搭理他。
　　他当然坚定，因为他没有感情，何况林淮还是个男的。

　　亲林淮？他脑子抽了都不可能干这事。

　　“不是，你喝醉了，你知不知道？”林淮贼心不死问了一句。

　　江渝微微闭目休憩，平淡道：“那也不可能。”

　　林淮咂摸了一下，一抬眼路旁的树木都开始黄了，天气也变冷了许多。

　　“问你件事，你看过那本书吗？”江渝一脚将路上的小石子踢进了墙角的小洞。

　　林淮一边锁车一边问：“哪本？”

　　江渝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说哪本？”

　　林淮正将钥匙抛到空中，这是他非常喜欢的动作，看上去很帅又擅长到从未失手，但听完江渝的话，钥匙掉在了地上。

　　江渝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幕，看向林淮的眼神凌厉：“你不对劲。”

　　林淮僵了一瞬，然后弯腰一把抓起地上的钥匙潇洒丢进兜里，带着一副“看过又怎么样”的强势眼神贴近江渝，笑了笑：“是不对劲，里面写得可刺激了，你要不要听听？”

　　“无聊。”江渝看他这副散漫不正经地样子就烦，双手插兜抬脚就走，“我是想问你，那什么所谓的天降什么时候出现？”

　　他只知道大致内容，还是非常粗糙的那种，具体时间线更是一点都不了解。等剧情走完，林淮就不可能再待在他家了，如果那时还没高考的话，他要早做打算把功课复习完。

　　到时候就算睡眠质量不怎么好，也没什么大事。

　　他现在竟然期望剧情能来晚一些，让他做好充足的准备进行高考。

　　林淮松了口气，笑着跟上江渝的脚步：“你打听这个干嘛？就这么讨厌我啊，想尽快远离我啊？”

　　“那以后谁陪你睡觉？”

　　江渝脚步一顿，沉默了几秒坦诚道：“我会尽快把知识点复习完，然后不影响成绩的情况下，就算睡不着也不需要你了。”

　　林淮：“？”
　　所以他就是个工具人呗？

　　江渝没理他的震惊，洒脱地往教室走。

　　林淮看着他的背影愣在原地，半晌才道，甚至有些咬牙切齿：“江渝，你不觉得你这个人实在是太......”
　　太无情了么。

　　他没忍心把话说完，因为他知道江渝不是这样的，只是对他无情而已。

　　*

　　打赢了十三中，一中再过半个月有篮球赛决赛，校篮球队的老师和领导打好招呼，利用了午休时间以及一下午的时间进行训练，而高二一班下午第三节课刚好是体育课。

　　训练间隙，一群人围在一起在碧绿的草地上休憩，林淮往后潇洒一躺，指着天问：“你们看这天蓝吗？”

　　这些人有高二也有高三的，一个高三学长坐在一旁打趣道：“怎么，我们大学霸要开始抒情了？”

　　林淮侧身过来问：“学长，你有遇到过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的情况吗？”

　　学长来了兴趣，凑过来问：“你这种条件还有这种烦恼啊？”

　　林淮又躺了回去：“我也不知道，他应该不喜欢我吧。”

　　“试试就知道了，”学长指了指一旁围着他们看的女生，“你看看那里有没有你的她？”

　　“没有，”林淮躺在地上看都没看一眼，了无生气道，“他在上课呢。”

　　学长一语中的：“那不上课的时候呢？喜欢的人打篮球那么帅，还有不来看的？”

　　篮球队专属后勤人员段明，听到这里两眼冒光：“第三节课就是体育课，哥，你说他来不来？”

　　林淮没吭声。

　　上课铃打响，一中的体育课没有强制站队的要求，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十分自由。

　　一班里大多数都是专心学习的好学生，上午物理老师发了两张卷子，班长黄汐正埋头苦苦思量最后一道题的解法，最后实在忍不住抓了抓头发，把笔一扔：“这最后一题也太难了！”

　　江渝正写第二张，闻言抬了抬眼皮又收回视线，片刻后淡淡道：“我会。”

　　他这话不止黄汐吓了一跳，在教室里的三十几颗脑袋纷纷朝他看来，眼神睛的目光异样又新奇。

　　这位大佬竟然也会搭理人？

　　黄汐看了看大家异样的目光吼道：“看什么看？”

　　说完拿着试卷缓缓走到江渝桌前，她长相其实很清秀，皮肤很白，有种小巧玲珑的感觉，与她大大咧咧的性子很不一样。

　　她脸上微微泛了点红，轻声问：“那......你能教教我吗？”

　　这时候有个胆大的男生也跑了过来：“我也想知道！”

　　物理课代表程儒一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回去不屑地切了一声，继续加快他解最后一道题的速度。

　　黄汐看了眼江渝前面段明空空的椅子，轻轻转了个方向，然后坐下去，小心翼翼抬起眼睛去看面前神色冷漠的男生。

　　江渝翻出第一张试卷和草稿纸，在上面写出了解题思路和步骤，他的笔迹清隽，是一种简洁的行书样式，看得很清晰。

　　他在写的时候没人出声，一些好奇答案还有好奇江渝的人都跑过来围观。

　　江渝全程没怎么说话，直到写下最后一笔，平淡地出声：“所以导体框匀速运动的距离是5/18米。”

　　“卧槽！这就做出来了！？”

　　“牛哇，不愧是......”

　　程儒一把笔一扔，打断了他们的话：“我解出来了，是1/18米。”

　　教室里的空气凝滞了一瞬。

　　一群人看看江渝又看看程儒一，一个是中考状元，一个是物理课代表，但中考状元的成绩已经下滑至一班中上了，而程儒一一直稳定在前五。

　　江渝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再看了一遍题。他现在水平不如以前，做错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黄汐拿着江渝草稿纸说：“江渝的过程很对啊，感觉没什么问题。”

　　“你是说我做错了？”程儒一不以为然站起来，“过程对有什么用？过程再好看答案是错的，有用吗？”

　　其实江渝只是性子冷淡，没怎么得罪过人，但就是因为不怎么说话，几乎没什么朋友，这种时候也便没人替他说话。

　　当然江渝本人并不在乎，他微微蹙着眉看着题目在心里思索自己是不是哪里没思考到。
　　与他而言，没有什么是比提高成绩和赚钱更重要的事。

　　“那我还是抄物理课代表的吧。”有人说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要是淮哥在就好了。”
　　淮哥在，肯定是正确答案。

　　“我也去。”

　　围着的人渐渐走了，方才挤满的人已经走了大半，最后只剩一个黄汐。
　　看着是有些落寞的。

　　程儒一看着不说话的江渝可以轻蔑地笑了声，然后走过来拍了拍黄汐：“想什么呢，一定是我对！”

　　黄汐瞪了他一眼，切了一声：“要你管。”

　　“诶，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程儒一皱了皱眉，然后看向江渝。

　　江渝还在思索题目，没关注到程儒一小丑般地跳脚。

　　他这种冷漠的反应，总让程儒一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不爽感，好像在江渝眼里他连根葱都不是。

　　他忽然提了提嗓音，“你想超过......”
　　话没说完，他忽然想起了林淮的话及时闭了嘴。

　　尽管林淮不在，但教室里大多数人都是林淮的狗腿子，他和江渝闹矛盾迟早要被林淮知道。

　　权衡之下，程儒一踹了脚面前无辜的桌子腿，“操”了一声只能憋下这口气。

　　“那个，课代表你这好像也不对啊。”有人拿着他的试卷说，“要不我们等淮哥来，看看淮哥的答案吧。”

　　江渝瞥了眼隔壁桌，卷子还在桌子上，全部空白：“他没写。”

　　“没事，淮哥来了会写的。”

　　“诶！淮哥来了！”

　　高高的男生还没进门就遇到一堆簇拥，林淮坐在桌子上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讲刚才的事情，他拿着试卷忽然问了江渝一句：“你为什么不去看我打篮球？”

　　江渝正等着他的答案，听到这句话一脸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去？”

　　林淮收回视线重新落到卷子上，最后抬眼看了看众人。
　　他一眼就看出这些人心怀鬼胎，谁是想知道答案谁又是想看谁的笑话他都清楚。

　　江渝看他一直乱瞥，忍不住问：“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想知道答案啊？”林淮笑了一下看向江渝，“除非你去看我打篮球。”

　　吃瓜群众都懵了，他们大学霸这又是在上演什么戏码？

　　黄汐看不下去了：“林淮你这样威胁人真不够男人！”

　　林淮没搭理她，只是紧紧盯着江渝，两人对视着，无声交锋，谁也不肯让步。

　　江渝撇过头，平淡道：“没兴趣。”
　　老师又不是不会给答案。

　　程儒一已经等着急了：“淮哥，快说答案啊，到底谁对了，他不去看你打篮球，我去！”
　　他就不信了，按照这个题目的难度就算他错了，江渝也不可能做对。

　　林淮没说话用力捏了捏手指，将试卷随手一扔，没好气道：“题目错了。”

　　“啊？”

　　一群人没想到等到的是这个结果，这真的是不太可能的结果。

　　但是学校里就是有一种人，只要他说试卷“题目错了”就会让人坚信真的是题目错了。

　　“怪不得我解不出来！原来是题目错了！草！”

　　“原来不是我太菜，是他妈的题目就是错的！谢谢你啊淮哥！我又找回了信心！”

　　“嗯，不客气，下次少在我面前晃荡就行了，滚吧。”

　　一群人笑了笑，得到指示麻溜地滚了。

　　大少爷这辈子还没有请谁，却被拒绝的经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林淮站起来，瞥见江渝还在盯着试卷思索，气得抬脚就走。

　　就该让他做不出来！一辈子都做不出来！活该！

　　江渝瞪了眼林淮离开的背影，心里冒火。不说就不说，扯什么题目错了。

　　然后他就看见，刚走两步的林淮又停在原地，犹豫了几秒，走了回来。伸出手指指了指题干，语气堪称温柔：“这里。”

　　顺着林淮的手指，江渝一下就看见了自己问题所在，等他抬头林淮已经走了。

　　黄汐疑惑道：“真的题目错了？他指一下你就看出问题了？”
　　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题目没错。”江渝把过程改了改，他的答案是对的，只是有些步骤没写对，然后将修改过的答案转向黄汐，“是这样的，我确定。”

　　黄汐看了看他，点点头，又看向教室外早已不见踪影的林淮——原来林淮心思还挺细腻，人还挺好，早就看出了江渝出的问题，但他还是没当众点出来，因为有些人正等着看江渝的笑话。

　　黄汐将试卷轻轻递还给江渝：“他......好像对你还挺好。”

　　江渝接试卷的手一顿，看了眼旁边空空如也的座位，他的眼中似乎落下一道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光，良久后他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尽管他并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林淮似乎挺照顾他。

　　好像马上要校篮球决赛了，林淮从小爱好还挺多，很多爱好换了又换，也就打篮球是从小玩到大的，那是不是说这次决赛对林淮很重要？

　　为了更多人去看，决赛一般放在周末，他周末还挺空闲的。

　　那......要不要去看林淮打篮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