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冷清小美人儿啊》清悦天蓝

4、第 4 章

　　靳煜辰的“该处理的事情”，绝对不是指陈恩华老师的事情。

　　许君楠明白，他是在告诉自己，过去有的女朋友，该断的赶紧断。

　　他靳煜辰的情人，不会与人共享。

　　许君楠有个刚在一起一个多月的女朋友，艺术学院的院花，学豫剧的。许君楠很喜欢她，两个人在一起后，有好好打算过未来。

　　女朋友被许君楠约到了学校食堂。

　　不是饭点，食堂没什么人。女朋友叫温绒，从名字到人，都是很温婉的一个形象。

　　温绒问许君楠，怎么突然叫她出来了呢？

　　许君楠张了张嘴。

　　他昨晚没回宿舍，对外说的是出去做兼职了。许君楠的家境不算太好，大一那一年，他除了拿国奖和学院的补贴，也会经常去校外做兼职。

　　温绒：“我今天还看到陈老师回来了呢。”
　　“这一遭可真是恐怖，好在学院熬过来了。”

　　许君楠平淡一笑。
　　“绒绒。”
　　“我们分手吧。”

　　“……”

　　“……”

　　“……”

　　京剧王牌和艺术学院院花分手这件事，不出一上午，就刮遍了整个A大。

　　许君楠心情沉沉的，温绒哭了很久很久，几乎是不顾形象了。以前和温绒在一起，小姑娘总是很爱打扮，在任何场合都端庄大气优雅。还是头一回见到她这么不顾形象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掉眼泪。

　　可许君楠也没办法。

　　上午都没有课，许君楠回到宿舍。宿舍还跟以前一样，舍友们问了他几句分手的事情，许君楠也没有多说，含含糊糊应付了过去。

　　靳煜辰不需要他带任何东西，任何东西只要许君楠想要，靳煜辰什么弄不到？

　　许君楠把过去温绒给他的一些小玩意儿都收拾到盒子里，想要去还给温绒。温绒不要，让他真的那么狠心的话，干脆烧了吧。

　　许君楠真的抱着那个盒子，在学校后山上找了块地，把那些东西给烧掉。

　　他蹲在那里，身体上还有些不适，看着那红色的火焰，昨晚那些画面又在他脑海中乱七八糟闪现着。

　　晚上七点钟，助理的车准时停在了学校西门。

　　许君楠上了车，开了开门。
　　就被坐在里面的靳煜辰，一把拉入了怀中。

　　靳煜辰一天都在想这个小东西。

　　他让助理把车前后的挡板上去，换了辆更宽阔的宾利，车后座可以往后边倒下。

　　许君楠声音紧绷，寒气都还没全部散开，僵硬又不知所措，
　　“靳、靳总……”

　　靳煜辰让他不要出声。

　　许君楠的下眼睑有一道很厚的卧蚕，哭多了就容易肿。红彤彤的，还翻着反光的白。看起来真的就跟哭肿了的水蜜桃。

　　助理把车开的缓慢，大概是饶了好几道路。

　　车停下，助理很知趣地离开了车。

　　靳煜辰不紧不慢，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架势，他就坐在那里，许君楠还在哭，抱着雪白纤细的双腿在那里哭。看到靳煜辰衣衫整齐，斯文地靠在窗户边。许君楠头一次觉得自己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为什么不去死。
　　是想起来了，白天温绒哭花了脸，舍友们对他的追问，烧掉了的那么珍贵的礼物，和今天走路都在别扭的姿势。

　　许君楠哭了好长一段时间，眼睛真的越哭越肿，嘴巴鼻子也都浮肿。再这么哭下去可能真的就要坏掉了。靳煜辰不知道许君楠居然这么能哭，可是看他以前在众人面前翩翩有礼的模样，这种反差忽然就让他相当的心情愉悦。

　　靳煜辰抬了抬手，伸出一个怀抱。
　　“过来。”

　　许君楠犹豫了片刻，还是伸直了胳膊，靠了过去。

　　靳煜辰抱着许君楠，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就仿佛，刚刚那么凶狠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许君楠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大概难过都用尽了，就只剩下木讷。靳煜辰一只手握着他的手，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一对比，一下子就能感觉到了好大的不同。

　　未经社会世事，许君楠的手生的细嫩，唱京剧比兰花指时更是能勾人魂魄。而靳煜辰的手很大，很宽，像是漫画里出来的手模，但拇指那里能看到很明显的茧子。
　　以及中指，戴了一圈银色的戒指。

　　晚上的时候，靳煜辰会把那戒指给拿下来，放在床头柜上。

　　下了车，有人带领他们去用餐。还是在餐厅吃。周围被清了场。正在吃着饭，忽然有人送进来一样东西。

　　许君楠吃不下去，哭的太厉害了，眼睛都在疼。靳煜辰坐在对面，优雅切着手里的牛排。

　　靳煜辰给下人抬了抬下巴，下人立刻把一个像是手表盒子一样的长方形东西，放在了许君楠面前。

　　许君楠抬了抬头。

　　靳煜辰：“打开看看。”

　　许君楠一愣，犹豫了三分钟，轻轻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把锋利的刀。

　　许君楠手一顿，盒子摔在了桌面上。

　　房屋内其余人，都退了下去，整间餐厅，就他们两个人。

　　许君楠的大脑开始刮起狂风大雨，风暴袭击。靳煜辰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杀了他吗？他、他都做成这样了，为什么……为什么？

　　“为、为什么……”许君楠呆坐在那里，大气不敢喘一口，仿佛被人挤压了肺，就快要濒临死亡。

　　靳煜辰优雅一放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双腿交叠，双手交放在桌面上。
　　他没有戴眼镜，依旧斯斯文文的。

　　靳煜辰：“许君楠，我们来谈个条件。”

　　靳煜辰注视着许君楠惊慌失措的眼睛，慢慢开口说道，
　　“我知道，很难有人在绝对被驯服之前，对一个人一件事，完全不进行反抗。或者说，内心崇尚自由的人，就如翱翔的雄鹰，永远没办法屈居于牢笼。”
　　“许君楠，你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做事沉稳、遇事成熟，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并且有着自己宏伟的雄心壮志。”
　　“这些东西很宝贵，也自始至终扎根在你的心。”
　　“现在你或许会为了你的导师的恩情，屈居于我，或跟你的女朋友分手，或拿着一些借口，掩人耳目，隐藏着自己跟我之间的来往。”
　　“但这不是你最终的归宿，你的性格和傲骨，造就了你日后一定要，反抗于我。”

　　许君楠动了动嗓子，
　　“靳总，您的意思，是……”

　　当时他们做交易，靳煜辰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相处时间。
　　只说，让许君楠，跟了他。

　　靳煜辰抬手，制止了许君楠的疑问。
　　“我很喜欢你，许君楠。”

　　“……”

　　靳煜辰：“你是个很不错的情人，哪怕现在还很稚嫩很生涩，我会教会你需要学会的。”
　　“可我靳煜辰，没有对得到手了的东西，放手的概念。”
　　“也就是说，我不愿意放手，除非我本人突发意外、或者你死了，除此之外，你在我不需要你之前，是没有任何离开我的机会。”

　　许君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
　　若靳煜辰往后余生，都不会厌倦他，他这辈子，就彻底被靳煜辰给掌控。
　　像是一只关在了笼子里，锁上锁链的金丝雀。
　　并且，只能供给靳三少一人欣赏。

　　这无疑，直接剥夺了许君楠往后人生全部的光！

　　那一瞬间，许君楠差点儿从桌子上跳了起来，将手中的刀直接摁向靳煜辰的喉咙。

　　靳煜辰微微一笑，像是早已知晓了他内心深处最隐蔽的想法。
　　“所以你现在手上的这把刀，就是我给你的机会。”

　　“……”

　　靳煜辰：“人的确得有反抗的能力，不然真的就成了一把无用的软骨头。我给你一次机会，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有一次机会，能用你手里的这把刀，杀了我。”

　　靳煜辰：“只要你下的了手，并且彻底捅死了我。你就会立刻恢复自由身。并且往后余生，靳家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来找你麻烦，你的导师和你身边的朋友们、家人，包括你的心上人，都不会有任何事情，你的导师陈恩华也会一路顺，保他步步高升。”
　　“刀就在你手上，时间随意、地点随意。但，”
　　“……”
　　“你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那次机会，你犹豫了，或者行动了却突然放弃。那往后我就不会再给你任何逃离我的希望。”

　　靳煜辰终于站起身，走到了许君楠的面前。
　　把那个已经快要崩掉了的男孩儿，轻轻抱在了怀里。
　　修长的手，缓缓抚摸上男孩的脸颊。

　　一点一点揉着。

　　“机会只有一次，许君楠。”
　　“把握好，这是我对你，最大的容让。”
　　“我觉得，你应该很不希望去尝试一下，没了机会依旧想要反抗我，从而惹怒了我所带来的后果，与让后面的人生都将会不太开心的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