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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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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洗心话未说完,突然止住了声音,花鸢正看着花洗心,只见他突然整个人身上的气势变了。
他眉头紧皱,眼睛微眯起,射出点点星寒,整个人身子紧绷,蓄势待发,宛如一只遇到危险的豹子。
但当他看向看向花鸢,那眼神又不免转化为了踌躇,担忧,以及慈爱。
“怎么?”花鸢问。
“有人在吹笛子。”花洗心道。
有吗?花鸢向四下看去,她怎么一点都没听到?
“离我们太远了,所以你听不到……”花洗心喃喃道:“难道是他,如果是他……”
这笛音花洗心很久以前听过,如果是那人,那么今天的事情就解释得通了,花洗心想起一个人来,可是如果是他,那么……今天他们父女如果不能一起离开,便只能一起留在这里变成,尸体。
“是谁?”花鸢问。
这一次,花洗心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夹起花鸢,施展流云步法,向一个方向奔去。
花鸢被夹在花洗心肋下,只觉耳畔生风,目及的风景迅速向后流动,这,这是轻功吗?花鸢想起前世看的武侠小说,说起来,今世发生的事情,恍惚之间感觉像是掉进某个武侠小说里了一般。
在林子的尽头,有一个相貌俊雅的华服公子正迎风吹着一曲缠绵悱恻的《与君诉》,笛声清澈如潺潺流水,透着丝丝不悔深情,以及淡淡的无奈。
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蒙着面纱的美人。
美人蒙着轻纱,又如何知道她是美人呢?但见她一身白色清华裙,尤显清丽脱俗,乌发上插着梅花碧玉钗,两耳各坠着一颗小巧可爱的明珠耳坠,以悠然娴雅之态,靠在一架雕花靠椅之上。
这个女子,虽然没见她的面容,却不由让人欣然向往,她的身姿窈窕,形态优雅,娴静宜人,仿若是观音大士羊脂玉净瓶中滴出的一滴无暇净水一般,落进他人的心田,然后一圈一圈轻轻的荡漾开去。
唯让人遗憾的是,这位美人仿佛在沉静在如痴如醉的笛声中一般,眼睛紧闭,让人无法窥见那双明眸的神采。
曲罢,华服公子将笛子从唇边拿下,温柔的望着那美人道:“好听么,这曲子许久不吹了,有些生疏了呢。”
怎么会生疏,这曲子吹得如行云流水一般,悦耳动听,足以绕梁三日,明显是这华服公子自谦了。
一旁的美人依旧靠在木椅上,闭目养神,理也不理他,他也不生气,径自一笑,走到美人跟前。
这华服公子气宇不俗,相貌俊朗,举止温文尔雅,看起来脾气是个顶温和的,他走过去,牵起美人的手,道:
“你在担心他么,他的确有几分了得,居然破了第一关,可惜……没有用的,他逃不了,后面还有天罗地网等着他,我绝不会让他活着下山,当然,还有他的女儿……”
风轻轻吹过美人额前的发丝,美人仍然无动于衷,宛如安然睡去了。
华服公子神情依旧温柔,说的话却渐渐透出一丝怨毒:“……那也是你的女儿,你会怪我吧,可当年你背叛于我,实在是伤透了了我的心,也怨不得我如此了,哎。”
他最后一声叹息,很是无奈,仿佛是极不愿意而又迫不得已一般,而奇怪的是,他说了这么多话,那美人保持着和刚才一样的姿势,动也不动。
华服公子不以为意,放开美人的手,那美人的手就垂了下去。
他轻轻抚摸她的额头,忧伤的道:“他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去,无能为力,仅能为你平添一座新坟罢了,而我千方百计的将你找到挖出来,上天入地也要将你救回,究竟我们谁更在乎你,你应该明白了吧。”
华服公子顿了顿,又道:“虽然我现在只能留住你的身体,你的意识还无法醒来,但我不会放弃,总有一天,我能让你再次睁开眼睛。现在,就让我杀了他们,了结了你的过去,再开始我们新的生活吧……晚晚。”
隐蔽在树叶后的花鸢感到身边的老爹身子一震,不明究竟,只有花洗心自己才知道,这个华服男子,他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与他颇有渊源,而更奇异的是,这个蒙面女子穿着打扮透着一股熟悉,便是身型,也是那么的……摧打他的心肝。
现在,他进而听到了一个极其不可思议惊人的消息,因此无法克制自己的震惊与激动。
花鸢和花洗心藏在离华服公子十丈开外的树上,花洗心不敢离他太近,这样的距离以他的功力自然是看得到听得到发生的一切,但花鸢年纪小,虽然看得到,却是无法听见那人说的话的,她没有这份火候,便如刚刚在离得很远的地方,她听不到花洗心所说的笛声一般。
若是她能听到,必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她四岁那年病故的娘亲,单名一个“晚”字。
花鸢的娘亲,当年亦是花洗心亲手下葬的。
这时,那边的华服公子抚摸美人额头的手滑到她的耳际,轻轻一挑,挑开了面纱。
面纱落,芳容尽显,眉眼俏丽,肤如凝脂,果真娇美无边,只是不知为何少了一分生气,原来是那双眸子,依旧紧闭,任他风雨任他晴,总不为所动。
花鸢远远看着,觉得那美人的样子有些面熟,可隔着十丈,她嫌自己看得还不够清楚,便揉揉眼睛,而花洗心,他亦是聚精会神的盯着那边,不同的是,他的神情更为专注,身子绷得紧紧,指尖还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那张脸——
那……那是……晚儿……
“太浓了。”华服公子突然皱眉,面色暗沉的望着美人的脸道:“……今天的胭脂太浓了。”
他恨声而道:“今天是哪个丫鬟给你上的妆?这么这么浓?不知道你喜欢淡妆么,回头定要剐去她一层皮,好叫其他人看看,怠慢你是什么下场!”
华服公子好似变了个人一般,脸上凝着一股杀意,凶狠的让人不寒而栗。
片刻后,也许是他惊觉,自己的模样很是吓人,忙收敛了神色,对闭目在一旁,那个无声无息的美人自顾自的道:
“吓到你了吧,只是我太生气了,是我不对,太大意了,放纵了下人。”华服公子将玉笛搁在一旁,一手挑起美人的脸,一手从怀里拿出帕子,在她脸上轻轻擦拭。
“好了。”华服公子心满意足,微微一笑,打量着美人的脸庞,道:“很美呢。”
他的眼神,望着她泛出绵绵情意,缓缓得俯下身……
花鸢想起来了,那个美人的模样,好像自己的娘亲!不由扭头看向花洗心,便见花洗心对她做个一个口型——躲、好!
随之,花洗心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