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晴空》栗栗京

32、chapter 32

　　九月二十八号，中国空军航空大学正式开始在全国进行招飞宣讲。
　　第三站，他们选择在芜城。
　　周日早上九点，芜城的第一场宣讲会开始。
　　虞仐仐早早来到学校会场，环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陆锐。
　　今天来参加的学生都是年级前一百的优秀学生，而且家长必须陪同。
　　陆锐已经把通知的时间地点放在餐桌上了，不知道殷慧华能不能出席，不过以防万一，他叫了王子鹤陪着一起。
　　九点准时开始，一身蓝色军装的宣讲讲师踏上了讲台。他往下环顾一圈，赫然看到了第一排的陆锐，目光一顿，似是有点不敢置信。
　　陆锐朝他笑笑，一脸高兴的样子。今天的讲师不巧正是他爸爸的战友于豪叔叔，他小时候经常能见到他，前几年于豪搬去了临市，便聚少离多了。
　　于豪一看到他旁边的人，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对于王子鹤，他是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准备开始今天的宣讲。
　　正在这时，会场大门应声开了，他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门口，随之望过去，发现竟然是殷慧华。
　　她挎着包，悠悠地走到第一排王子鹤的位置，低眼看向他，“麻烦，让让。”
　　王子鹤呆愣几秒，迅速弹跳起身，“阿姨，你坐。”
　　殷慧华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然后从包里掏出本子和笔，一番收拾妥当后，直接望向了前面。
　　而她身边的陆锐却彻底呆住了，还没从他妈出现的事情中回过神来，诧异的看向门口的虞仐仐和王子鹤，面上表示疑惑，但心里却又带着惊喜。
　　这是真的？他默默地用眼神问道。
　　虞仐仐抿了抿嘴唇，朝他点头：是真的。
　　刚刚在签到处，她看到殷慧华出现时，也着实愣了几秒，最后还是殷慧华不耐烦地催她签到才彻底惊醒。
　　可她的计划之中，并不包括今天殷慧华的出席呀？不过这个提前而来的惊喜，预示着之后一定是个好兆头。
　　殷慧华坐下后，看到依旧发呆的儿子，“看前面。”
　　陆锐一怔，接着恢复状态开始听于豪的宣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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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讲在继续，王子鹤拉着虞仐仐在外面讨论下一步，不禁感慨，“华姨还真来了。”
　　他看向身边兀自发呆的虞仐仐，“喂！你傻了？”
　　虞仐仐拄着下巴，“难道我的plan B还没开始就要夭折了？”自言自语了半天，“不行！我还得加把火。”
　　王子鹤疑惑地看向她，“什么火？”
　　虞仐仐回道：“我还没找她聊聊呢！”
　　王子鹤连忙朝她比划一个打住的手势，“现在华姨应该是要松口了，你那时候当众给她难看，特别陆锐还在十五班，我劝你不要火上浇油。”
　　这话虞仐仐就不爱听了，十五班怎么了？人家陆锐照样考第一，而且语文大有进步，这不是她的功劳吗？
　　她张嘴刚要反驳，说时迟那时快，身子忽然一斜，胳膊被王子鹤拽住，随后一把拉到一旁。
　　还来不及反应，她的双脚瞬间换了个方向，身体站不稳，接着传来砰的一声，虞仐仐一头撞在了墙上，顿时她两眼一黑，只觉得天昏地暗，接着就是脑瓜子开始嗡嗡作响。
　　耳边是王子鹤埋怨路过送水的话，眼睛好一会才能集中看清眼前的事物。
　　“卧槽，撞墙了。”
　　王子鹤只顾着数落，扭头一看看到虞仐仐捂着额头靠墙缓缓蹲下去。
　　“你想让我死，就直说，我可离你远点。”
　　她的额头瞬间红肿，王子鹤心有歉意，连忙去查看，“怎么样，要不带你去医务室。”
　　虞仐仐缓过神来，手摸到额头，那里已经高高肿了一块，她还想待在这里等结束，于是摆摆手，“一会就好了。”
　　王子鹤歉意地笑笑，听到她继续说：“没事，你也是好心。”但是办了坏事。
　　王子鹤把喝了一半的冰水给她，“敷一下好一点。”
　　虞仐仐接了过来，轻轻贴在额头上，一股凉意顿时涌了上来，红肿的地方好了不少。
　　两人原地继续等宣讲结束。
　　会场内，时不时传出掌声，大约是讲到激情处，一些激动的男家长还站起来发誓一般要报效祖国，惹得台下哈哈大笑。
　　虞仐仐观察了一圈，女生们大多无精打采的，男生们确实看起来比较有兴趣，特别是陆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英气，眼睛炯炯发光。
　　王子鹤抱胸靠墙，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她，冷不防问了一句，“你当初学的什么专业？师范的吧？”
　　虞仐仐偷瞄里面的情况，随口回答：“中文系，干啥都行，干啥都不精，语文老师就比较符合。”
　　话糙理不糙，她这专业就是大众口，现在的就业形势也确实是这样。
　　“你呢？”虞仐仐反问。
　　王子鹤想了想，如实说了出来，“智能飞行器技术。”
　　他说完之后，明显感觉虞仐仐的背影一顿。接着她转过头用无比诧异的眼神盯着他，“啥？你说啥？”
　　“智能飞行器技术。”他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虞仐仐不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位平平无奇的体育老师，学这么高深的专业？
　　“你不会是诓我的吧？小伙子，你的前途无量啊！何苦想不开。”
　　虞仐仐话音刚落，王子鹤脸上笑意骤减，有些无奈，也有些无所谓。
　　他漫不经心地说：“想轻松一点。”
　　虞仐仐有些不理解，这几年智能飞行器已是大热的趋势，国内许多老牌子都在搞这个，正是缺人的时候，他何愁找不到好的地方，偏偏窝在学校里做个副科老师，真是搞不懂。
　　王子鹤不想解释那么多，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继续看里面的情况。
　　会场里面继续热火朝天的宣讲，终于到了最后一项，是发放家长意愿书和学生的基本情况表。
　　陆锐兴奋地拿了一张，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向一侧，殷慧华没多说，把意愿书收好之后就开始发微信处理事情。
　　于豪环顾了一圈，看到大家热情高涨，意向高的学生也不少，他示意大家安静些，接着说：“下周，我们会在市体育馆安排一次体检，还有一些飞行员的基本体测，确定报考或有意向的学生可以带着意愿书，基本情况表到那里进行体测，具体时间另行通知。”
　　他顿了顿，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陆锐这边，“我还是那句话，这几年我国国防水平大幅度提高，不管是飞行安全还是培养技术都是有保证的，各位家长无须担心。”说完，笑了笑高喊道：“好，今天的宣讲就到这里了。”
　　虞仐仐耳尖，听到宣讲结束后，就开始兴奋起来。
　　这位宣讲师的说话很有感染力，感觉很多家长都挺喜欢的，会后，好多家长都围了上去，开始咨询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虞仐仐在门边露出个脑袋，盯着陆锐的方向，仔细一看，却见殷慧华已经起身朝她这里来了。
　　她大惊，吓得立刻躲了回去，王子鹤瞧她这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嘲笑起来，“看你那怂样。”
　　虞仐仐瞪了他一眼，说话间，殷慧华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两人见面好像都在避免尴尬，作为老师，虞仐仐当仁不让的先开了口，“陆锐妈妈，听完感觉怎么样？”说完后，她暗骂自己一声，废话，能有什么感觉？不砸场子就不错了。
　　不料，殷慧华破天荒给了她一个微笑，虽然依旧是皮笑肉不笑。
　　“这次锐锐的语文成绩有很大进步，虞老师辛苦了。”
　　虽是表面客套的话在虞仐仐听起来，还是有点不适应，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快掉地上了，面对殷慧华的笑容，她第一次感到后背发凉。
　　王子鹤看到两人僵持在那里，先一步拉开虞仐仐往自己这边靠靠，接着转移话题，“华姨听得还不错吧！”
　　这一动作反倒让殷慧华一怔，接下来的话就变成了对王子鹤说的。
　　“不错，不枉你们引我去趟家属楼，还算没白费工夫。”殷慧华冷笑一声，挎着包悠哉的离开了会场。
　　她走后，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果然精明会算计的人就是不一样，不过她话里有话。虞仐仐琢磨了一会儿，当下两掌一拍，大叫：“这是不是说她同意了？”
　　王子鹤似信非信的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不确定地回答：“应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