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晴空》栗栗京

15、chapter 15

　　当晚，白知许没回寝室，特意回家住了一晚。
　　白妈妈见到她回来有些诧异，给她煮了碗绿豆粥，母女俩在餐桌前相对坐着，一个看，一个心不在焉地吃。
　　“许许，怎么今晚回来了？”白妈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知许一顿，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哦，我回来拿点东西。”
　　“哦，这样啊！”白妈放下心来，然后一脸慈祥地看着她。
　　白爸在客厅看电视喝啤酒，望了眼墙上的时间，已接近12点，他一口闷掉剩余的啤酒，然后说：“我先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
　　“嗯。”白妈应了一声，连头都没回。
　　白知许习以为常，他们俩这样相处的方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暑假妈妈给你报的那个画室集训，今天老师给我打电话了，想让我续期。你觉得怎么样？集训有进步吗？”
　　白知许心里一沉，还不等她开口，白妈又说：“那位老师姓陈是吧？他说你很有画画的天赋，进步很大，二本以上的美院没问题的。”
　　白知许看向她，“是吗？”
　　“对呀！我再给你续一年吧！正好课程上到高考前，考前还有个集训班。你好好学文化课也不能落下！”
　　她又说：“虽然分班之后，你还在原来的班级，问题不大，你多用功一些，过段时间我再找个老师给你一对一补补。”
　　听到她的这些话，白知许知道续课的事肯定是板上钉钉了，她说的话只是通知，并不是商量。
　　“我饱了，睡觉了。”白知许放下碗要回卧室。
　　白妈在后面喊道：“诶，不再看会儿书啦？”
　　后面的抱怨被白知许关在门外，她躺在床上，心里想的事情又多了不少。
　　第二天大课间，王子鹤把球票交到苏老师的手上，恰巧虞仐仐也在。
　　就他选的这个时间，很难不让人联想他是不是故意的。
　　两人看起来一副不熟的样子。自王子鹤走进来后，虞仐仐就抬头瞄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
　　赵兰青没忍住悄悄问身后的虞仐仐，“你和王老师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
　　“啊？”虞仐仐捏着笔，装作备课，但其实余光一直在看旁边两人。
　　听到赵兰青的话，“没啊！”她猛地大叫一声，赵兰青显得特别尴尬，“你小点声。”
　　“哦。”
　　王子鹤背对着她，冷不丁地被她的嗓门吓到。不过他没敢回头，而是专心地看着眼前的苏柔柯。
　　苏柔柯接过他递过来的票，开心笑着道谢。
　　虞仐仐一眼抓住机会，探出头问道：“苏老师也喜欢看球呀？”
　　苏柔柯回答她说：“我朋友挺喜欢的，我又弄不到，只好拜托王老师了。”
　　她朋友？喜欢看球的十有八九是男的。王子鹤心里猜测，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不知怎么，虽然昨晚虞仐仐跟他说了苏柔柯的理想型，自己完全符合标准，可奇怪的是为什么感觉不到她对自己的特别呢？
　　虞仐仐收回脑袋，暗自说：我可问完了，接下来的事你可找不到我喽！
　　她视线回到眼前的备课本上，开始专心致志地备起课来。
　　王子鹤送完球票，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只好说道：“不用客气，我先走了。”
　　他一走，其他老师迅速围了上来，虞仐仐躲在圈外，看他们八卦。
　　“苏老师有情况哟！”
　　“约会呀？”
　　“你看王老师失望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完，赵兰青问：“苏老师，真对王老师没兴趣？我觉得他挺不错。”
　　虞仐仐支起耳朵，没听到下文，更看不到苏柔柯的表情。而此时恰好上课铃响了，也不知道最后她怎么说的。总之，虞仐仐最后这点好奇心就掐死在摇篮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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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里乌泱乌泱闹成一片，虞仐仐走进去，书本一放，开始宣布道：“周五家长会，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那天晚自习取消，每个班选五个学生放学留下帮忙。宋高？”
　　宋高抬头看她。
　　“你留下来，再找四位同学。”
　　宋高记在了本子上，虞仐仐见他认真地记录，满意地点点头开始今天的课程。
　　不得不说，给普通班上课的心情是痛并快乐着。
　　快乐是因为一切按照备课的方式来即可，痛却是因为这种按部就班太索然无味。
　　一节课过后，虞仐仐罚站了将近一半的学生，这些都是作业没完成。
　　周靖轩盯着空白的语文卷子，不知从哪下笔。不一会儿，前面又传来三张卷子，虞仐仐冷冷的说道：“最后一节晚自习检查。”
　　教室里一片哀嚎，算上语文，他们每人手里现在已经八张卷子了。
　　周靖轩索性将卷子团成一团，扔到书桌里，换上跑鞋，“我去集训，可没时间做这个。”
　　这个时候，陆锐就成了班级里炙手可热的人物。他作业写得快又准，这会儿两张卷子已经完成了。
　　骆沛桐笑嘻嘻地走过去，“大哥，借我们看看呗？”
　　陆锐看着渐渐围满人的书桌，无奈地抽出卷子低声道：“晚自习前还我。”
　　大家纷纷朝他道谢，抓起卷子就跑。
　　众人一散，宋高瞅准时机走了过来。
　　陆锐抬眼看他，“还有什么事？”
　　宋高小心翼翼地问道：“陆锐，周五家长会留下来吧？”
　　陆锐低头继续做题，“没空。”
　　宋高迟疑了片刻，并没有离开。他之所以选择陆锐来帮忙，不只因为他的成绩，还因为他是这学期新来的，不管他之前在哪个班，既然已经到了十五班，而本次家长会主题也是新分班的家长见面会，他理应留下来。
　　“这次是新分班之后第一次家长会，你应该...”他话没说完，陆锐却猛地抬头看向他。
　　宋高一顿，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陆锐堵了回去，“嗯，知道了。”
　　宋高欣喜若狂，脑海中想了许久的措辞没用上，他开心地确认道：“那我报上去了？”
　　陆锐嗯了一声，刚刚脑海中一闪而过殷慧华早上的话，想了想，决定留下来看看那天的情况。
　　白知许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站在宋高的右边，“加我一个呗！”
　　宋高惊诧地看着她，白知许也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怎么？”他想了想后面不问了，转而回答：“好。”
　　现在已经三个人了，还差两个。宋高的目光逡巡了一圈，能听话干活的同学少了点，大部分人都不买他的账。
　　白知许问：“还差几个呀？”
　　宋高伸出两根手指头，白知许立刻说：“那好办，你把周靖轩加上，那天他奶奶来，估计他能跟着一起，这不正好吗？”
　　宋高一听，立刻写上了周靖轩的大名，剩下这一个，宋高也有了主意，他兴高采烈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迅速把五个人名写好夹在书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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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天，虞仐仐与王子鹤之间像有了时差，两人虽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那天之后，王子鹤从早到晚就像失踪了一样不见人影。
　　不过，她没空管那么多。这两天光忙活家长会的事就够她头大的。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周五，而芜城也迎来了本月的最高气温－38℃。
　　为了显示班主任的独有气质，虞仐仐特意拿出她曾经斥资千元的黑色职场套裙，早上出门前光是化妆就用了半个小时，长发盘了起来，看起来好像老了十岁，但是一眼看过去，俨然是个成熟稳重的班主任。
　　她踩着几年都不怎么穿的高跟鞋，咯噔咯噔地走着，速度慢不说，还差点崴到脚。
　　一走进办公室，所有人都被她今天这身着装吸引住了。
　　张澜打趣道：“小虞今天这身不错，能镇得住场面。”
　　虞仐仐甩了甩头，“那是！”
　　一整天下来，虞仐仐最后悔的就是这双高跟鞋。这还是她刚入职时买的，整整四年了就穿过两次，她舍不得扔，今天穿了这么久，脚后跟磨破了，嘶嘶摩擦地疼。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校医务室门口，里面好像有人在说话。她礼貌性地敲了敲门，有人喊道：“进来。”
　　医务室常年充斥着酒精的味道，她努了努鼻子走进去。
　　校医背对着她，站在病床前对躺在上面的人叮嘱道：“这两天不要跑了，用这个药喷几次，等好了再运动。”说着他掀开帘子，里面的人露出脸来。
　　虞仐仐定睛一瞧，那人竟是吴歌。
　　她哑然地张开嘴，目光下移看到他脚踝上肿了个包，立刻关切地问道：“吴老师，你这是受伤了？”
　　吴歌穿好袜子，笑着回道：“跑步踩空了，崴了一下。”然后看向她，“虞老师你呢？”
　　虞仐仐笑着回道：“巧了，我也是脚，穿鞋磨破了，想弄个创可贴。”
　　说完，她想起那日在操场上碰到吴歌，心里合计了一下，接着问道：“吴老师每天都在操场跑步啊？”
　　还没等吴歌回答，走过来的校医替他开口道：“可不，体育健将一个，每天雷打不动，晚上六点跑步。”
　　虞仐仐默默记了下来，又多了一次可以偶遇的机会。
　　校医瞄了她一眼，“你要什么来着？”
　　虞仐仐回过神，“创可贴。”
　　校医递了一盒给她，“不够再来拿。”说着，看了眼她，“你帮着扶一下。”
　　虞仐仐确定他是对自己说的，很快反应过来。
　　她看到吴歌正在费力地从床上下来，匆匆贴了一张创可贴，也顾不上磨破的伤口，立刻飞奔过去，鞋跟踩着地板咯咯直响。
　　吴歌摆手拒绝，“不用了，没事。”
　　虞仐仐哪舍得浪费这么好的机会，扶住他的手臂，劝道：“再崴一下，你这脚就好不了了。”
　　吴歌尴尬地笑了一下，随后道谢，“那就麻烦虞老师了。”
　　他身上有股须后水的味道，虞仐仐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此时，她感觉自己有点猥琐。
　　两人走出医务室，虞仐仐一脸庆幸的模样，吴歌就在她身边诶！这等天降好事，她可不想错过。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忽地自背后响起，“你俩干什么呢？”
　　虞仐仐缓缓转过头，王子鹤掐着腰正一脸莫名其妙地盯着他俩。
　　吴歌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摆脱了虞仐仐的手，看到王子鹤热情地打招呼，“太好了！王老师，你能不能扶我一下，送我回办公室？”
　　虞仐仐怅然若失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咬牙切齿地嘀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她含糊不清地说了这么一句，吴歌不禁偏头问：“虞老师，你说什么？”
　　虞仐仐不想被他看出自己的不情愿，只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我说王老师来的真是太、好、了！”说着看向走过来的王子鹤，假笑道：“王老师好巧哦！”
　　王子鹤一步横亘进两人之间，“赶得早，不如赶得的巧。”末了回头看了眼虞仐仐，“你说是吧？虞老师。”
　　虞仐仐讪笑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