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北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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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北狄
自从离开承乾宫，顾灵枢便已经明白，自己不可能再如之前一样，像咸鱼一样躺平了。
想要活下去，老死冷宫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既然当不了一条咸鱼，顾灵枢在想，不若就当一个鲶鱼吧。
顾顺这个脑壳发昏的人当不了皇帝，身为嫡出皇长子，顾承来当总是可行的吧。
本来按照大虞朝皇位继承立嫡立长的要求，皇位的第一继承人就是顾承。
看着太学里和老师侃侃而谈的顾承，顾灵枢终于明白了，抱住顾承的大腿，不比躲起来不让顾顺找到他容易多了嘛。
可是原著里，顾承却在弱冠那年，去支援北境战事之时，身中毒箭，不治身亡。而皇次子，熹贵妃之子顾联，也在同年突然得急症暴毙。
而顾承身中毒箭这事，也成了主角奚歌心中的一个坎。
所以，顾灵枢明白自己未来的方向，要么不让顾承去北境，要么，跟着顾承一起去北境。
显而易见，不让顾承去北境这事挺难的。那就只有一条路可选了。
如顾灵枢所料。
在顾灵枢十六岁那一年，北境战事再起。
北境兵力损耗严重。
顾承受皇命所托，要带精兵三万，支援北境。
原著中的顾承便是这一年死在了北境。
这场战役的主帅，正是原著的男主——奚歌。
只因他一个小小的失误，造成顾承的死亡。
也正是这个原因，原著中的奚歌足足自责了好几年，也成了他最后起兵的原因之一。
既然顾灵枢站在上帝视角，那么，现在他就有大把的方法挽救顾承的性命。所以这次去北境，他势在必行。
可是他的提议却被顾承拒绝了：“皇弟身体羸弱，还是就在京城为好。”
顾灵枢又不能说自己是为了救他性命。这事有点难办。
郭望舒也同意顾承的想法，她一脸担心地看着顾灵枢：“是啊，素儿。你和你皇兄不一样。你身子骨不好。还是别去给他添乱了。”
“就让他去吧！”顾灵犀这时却发话了，“母后，你不觉得素儿的运气特别好吗？他经历那么多生死关头都能平安无事，说不定他能把这个运气带给哥哥呢！你看看他这额头上，黑气缭绕的。搞不好有血光之灾。有素儿在说不定就破解了呢！”
顾灵犀的话似乎有一定道理，但是郭望舒多少还是担心顾灵枢的身体。
她看了看顾灵枢，又看了看顾灵犀，还是想要摇头的样子。顾灵犀又道：“就让他在北境多磨练磨练呗，说不定运动量上来了，他的身体也就好了呢！”
这话倒是有些道理。
顾承也没了反驳的理由。
果然，顾灵犀的话比较好用，顾灵枢看了一眼这个高傲的姐姐。
以后有什么事都跟她打个商量应该会好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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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狄与大虞北境接壤。
那里气候常年干燥寒冷，一年草场生长的时间又短，对于北狄这种游牧民族成立的政权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因此，北狄人经常骚扰边境，甚至想趁大虞王朝不备，侵占若干城镇。
为此奚尘的父亲奚鸿老将军长年驻守北境边关，可以说是大虞王朝北境最有力的保障。
顾灵枢本想着在军营里会看到奚尘。
这时的顾灵枢也已年过十五，不知道年芳十二的奚尘会不会已经长成一个大女孩了。
他们会先抵达护国公府，休整完毕后再行出发。
来到北境护国公府后，顾灵枢总是想找到奚尘，与她讲清楚，好好给她道歉。
可是，来了三四天了，他却并没有看到奚尘的影子。
顾承知道顾灵枢的意思。毕竟当初奚尘以一己之力，保-护了他两年。而且还是在她不过六七岁的年纪。
顾承找来奚歌，询问奚尘的情况。
看着眼前这个叫奚歌的人，顾灵枢有些恍惚。
虽然他与奚尘同为奚鸿的子女，可是他们二人并不相像。又或者，那会儿的奚尘更年幼一些，还看不出长大后的样子。
但做为原著的主角，奚歌也算得上是仪表堂堂了。
顾承看起来与他相熟，聊得甚欢。从他们相聊的内容来看，他们二人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相当不错。
想来，如果是顾承当了未来的皇帝，奚歌也绝对不可能谋反。那他殉国的事便是更不可能了。
顾灵枢这会儿倒是觉得自己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
奚歌道：“绾绾那妮子，上个月父亲不过训了她两句，便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想来应该又出去散心了。一般她被父亲训了，没个小半年，是不会回来的。等她野够了，她自己就回来了。”
看来，顾灵枢想要找奚尘道歉的事便又搁浅了。
奚老将军此时已带兵前往边境鳌城。
奚歌则留下来先带着募集的新兵操练半个月，待与顾承带的三万精兵会合再一同去边境峦城。峦城与鳌城相邻，遥相呼应，北狄来犯时，两城固守如蟹钳一般可以钳制住敌人的攻击。
从护国公府到边境战场，还需要行军两三日。既然顾承已经到了，他们也不便再耽误行程，不过休整一日，便出发了。
顾灵枢虽然是以学习和帮忙的名义来北境，可是以顾灵枢的身体，再加上北境这微冷的气候，他能不填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了。
行军第一天的晚上，不过是突然的降温，顾灵枢便烧了起来。
奚歌虽然对顾灵枢这身体多有抱怨，但身为皇子，他又不好说什么。为了不耽误行军的进程，他只好拨给他一个近卫，带着十个新兵，让他们帮忙照顾顾灵枢。
这一波人跟在大部队的后面，走走停停，眼看着便不见了部队的影子。
虽然那个近卫心不甘情不愿的，但顾虑顾灵枢身为皇子，又不能说什么。便点了一个年纪小的新兵，让他贴身照顾。
那新兵长得眉清目秀的，看起来还是个孩子。
这孩子倒也机灵，一会倒水一会端茶，又一会儿帮顾灵枢拿软布沾水降温的。
全小德看了都不禁夸他：“想不到你还挺会照顾人的。”
那新兵道：“从前我有一个朋友，身体不好总是生病。我一去看他，他不是在吃药，就是在发烧。照顾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你叫什么名字？”全小德问他，“回头便由你来照顾四皇子！”
顾灵枢这会儿刚醒，正恹恹地倚坐在马车的软垫上喝着热茶。
那新兵偷偷抬眼瞟了一眼顾灵枢，浅浅笑了笑，道：“小的江晨。”
江晨年纪不大，看起来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个子不高，身子看起来也略略有些单薄，力气却是不小。他的模样看着很秀气，眼角一点红痣，倒叫人觉得有种女孩子才有的柔媚。
顾灵枢甚至怀疑过他有可能就是女扮男装。毕竟，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没有变声，由女孩子假扮也不是不可能。
顾灵枢喝干杯子里的水，江晨忙伸手接过茶杯，又给顾灵枢倒上一杯：“四殿下即便不渴，抱着杯热水暖着手总还是不错的。”
顾灵枢点了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抬头看着江晨：“你这孩子倒是挺贴心的。”
江晨笑了笑，弯弯的笑眼看起来甚是好看。特别是他眼角的那枚红痣，都会在他的笑容里像是一朵绽开的花。
江晨笑得大了，甚至还有一颗小虎牙让他的笑容里满是阳光的气息。
夜里越发的有些冷了。
全小德在马车里烘里了暖暖的炭炉，让整个车厢里都热哄哄的。
江晨嵌起车帘的一角，一股冷风一下子便钻了进来。
顾灵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江晨见状，忙上前将顾灵枢身上的毯子裹好，又道：“在这封闭的空间里烧炭，不通气的话很危险。”
顾灵枢头有些昏沉，点了点头，哼哼道：“我知道，可是那风太钻，我有点受不了……总是忍不住想要关严一些。”
江晨扯了一个小马扎，背着车帘坐到了风口，道：“那我坐在这里，帮殿下挡风好了。”
顾灵枢撇着嘴，让一个孩子替自己挡风，那怎么行！
他见状，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他一把拉住江晨，扯到自己的身边：“你还是个孩子，可别逞能。回头年纪大了，一身病，更难受。我可不想让你为了我受这种伤害。”
“那怎么办？”江晨看了看顾灵枢，又看了一眼车帘的缝。
顾灵枢道：“把车帘关上，窗帘背着我的方向撑开就好了。这样风吹不到我应该会好很多。”
“不愧是四殿下，这个方法好很多！”他按照顾灵枢的方法嵌开车窗的帘子。果然风小了许多。
“来，坐这里。这里暖些。”顾灵枢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小孩子不要总是贪凉，老了该辛苦了。”
江晨眨了眨眼睛，一副没有听懂的模样。
顾灵枢笑了笑：“小孩子，就该听大人的话。过来！”
江晨似乎听出顾灵枢带了命令的语气，才乖乖地坐了过去。
顾灵枢一抬眼，又看到江晨眼角的那颗红痣，心头一阵恍惚。
他忍不住抬手拂了拂江晨眼角的那颗红痣：“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顾灵枢的动作似吓了江晨一惊，他不禁后退了一步。
顾灵枢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唐突，不禁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我曾认识一个女孩，她的这里，也有一颗痣。只是她的是黛色的，和你的不同。当年，我可能说了一些不太中听的话，伤了她的心。还没来得及和她说抱歉，她便来了北境。我本想着，这次终于有机会能和她见见面，却不想她竟不在……”
江晨愣愣地听着顾灵枢的话。
顾灵枢道：“我的话有点莫名其妙吧。”
江晨轻轻地触了一下自己的痣，笑了笑：“怎么会呢！我只是在想，四殿下是觉得我这颗痣好看呢，还是你那个朋友的痣好看呢？
顾灵枢想都没想，直接道：“自然是你的。朱砂一点，简直就像是落在雪地里的梅花一般。”
江晨笑了笑，道：“都说泪痣三分俏，想来四殿下的朋友一定长得很好看吧。”
顾灵枢抿了抿嘴，尴尬的笑了一下，又叹了一口气道：“我觉得，我可能对她说了不太中听的话。毕竟女孩子比较脆弱，我不应该用我以为的说她。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想找她道歉，却始终没有机会……”
江晨听到顾灵枢的话，先是愣了一下，才缓缓道：“殿下不必介怀，小孩子时说的话，都不做数的。都说童言无忌。谁还会记得儿时自己说过什么话呢。或许他早就不记得了。又或者他早就原谅您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北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