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采蘑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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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他们走走停停，比大部队足足晚了两天才到了边关。
顾灵枢推算了一下时间，距离顾承中箭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还好不算迟。
顾灵枢只要能动了，就被江晨拉着一起跟着练兵。别人舞大刀长戟，他至少也得拿个木棍。
别人负重拉练，他跟在后面散步。
别人跑步十圈，他至少也得走一圈。就算走不动了，江晨也会背着他再跑上一圈。
按照他的意思，这叫：动则不衰，用则不退。
这不就是生命在于运动嘛！
不过他的这种锻炼法似乎倒是有点用的。
顾灵枢不仅病很快就好了。
“江晨的这个法子是真有效！”全小德斗不禁称赞，“不然按照往常，殿下这病没有一个月，怕是没这么快好起来。”
江晨一脸骄傲：“那是当然啦！我爹可是说了，人呐活着就是要多动一动。你就说，天天待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不生病才怪呢！”
听到他这话，顾灵枢心里皱了一皱。
江晨这孩子说起话来，有时候总觉得软绵绵的，像个女孩子。
这个年纪的男孩还没有开始变声，说起话来还有些轻细，根本分不清男女。若他真的是个女孩，那可真不是个好事情。
就连军营里的那些兵痞子有时候都在拿江晨的性别开玩笑。甚至有些人说要把他按在地上扒了他的裤子。
若真的是女孩子，便直接娶回家里。
听到这话的江晨因此气得差点哭出来。
好在有顾灵枢替他撑腰把那个老痞子给处置了一顿。
但是这件事倒也让顾灵枢对于江晨的性别有了些许的疑问。
于是在这事上，顾灵枢留了些心思，让全小德注意着他说话时的一些举动。
全小德在宫中多年，见过各色的女人，看人多少还是挺准的。
“殿下，”全小德观察了两天，回来道，“江晨那孩子毕竟还是个孩子，咱家也着实分不太清男女。也只是觉得他说的话娘气了些。毕竟他还没到倒仓的年纪，这也正常。”
全小德的话倒也没错。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在他前世，不也是见过娘娘腔的人吗？再说了，人家只是个孩子。说话有些娘气倒也没什么，在军营里多待一待，自然就糙了。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想法，只要在营里见到有人笑话江晨娘的，顾灵枢便会站出来替江晨说话：“怎么着？你们欺负他小还是怎么着？若是你从小就只和母亲长大，你说话的习惯自然就偏向母亲，多少会娘一些。别看现在你说起话来糙得让人冒火，你能保证你小时候说话就不娘？”
北境很多兵将都是从小家里便只跟着娘亲或是嫂子或是姐姐这样的女性长大，早些年说起话来的确柔软了些。变糙也正如顾灵枢所言，是在兵营里才养成的。而且见江晨还小，便也没再说什么。
顾灵枢考虑到毕竟这是现实，不是电视剧，不可能那么多人眼瞎到看不出一个男孩是由女子扮成的。有争议那就说明有问题。
如全小德报回来的那些信息那样，江晨不仅不和那些臭兵痞们睡在一起，就连沐浴都是躲起来洗的。
“小德，”顾灵枢听到这个消息，也没什么质疑，只是嘱咐道，“你叫人在我的帐子后面再辟出一个帐子，给江晨来住。就说方便照顾我。至于沐浴的话，你也单独给他弄个浴桶。让他自己在帐子里洗。记得帮他烧水。”
全小德听到顾灵枢这话，一脸兴奋：“主子这是打算把江姑娘收为王妃？”
“瞎说什么呢！”顾灵枢拿话本子在全小德的头上敲了一下，“他一个小孩子，和那群大老爷们在一起又吃又住，还洗澡，你觉得合适？我是怕他们欺负他！”
全小德摇头：“我只是觉得主子对她真的是太好了。”
“他可是个孩子！”顾灵枢歪着头看着全小德。
全小德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
“其实，我也猜测……”顾灵枢捏着下巴，“你说他是不是和你一样的？”
毕竟有些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想送到宫里，或者一些王府里。但是因为没有钱，就算切了，也送不进去。便不得不这样养着。这样的孩子才是最可怜的。
“不对不对……”顾灵枢又否定道，“这里是北境，又不是京城。”
全小德倒是想到了什么。他恍然大悟一般，用力地点了点头：“主子，他要真和我一样的，回头我就收他为徒，这么机灵的孩子，可不多见。将来，一定是个不错的帮手。”
“还找帮手，”顾灵枢又泼了一盆冷水过来，“万一人家只是从小在母亲身边娇惯的，根本不是呢？怎么着，我还没封王，没正式离宫开府呢，你就开始想着偷懒了？”
“这小的可不敢！”全小德嬉皮笑脸道，“主子心疼小的，平时也不让小的做什么。这会小的说这话还真是该打。”
说着，还真是装模作样地要扇自己的脸。
顾灵枢没说话，只是从话本子里抬眼瞟了一下全小德。
全小德见顾灵枢不说话，又收了手，凑到顾灵枢身边道：“主子，你对那孩子真的没有兴趣？”
顾灵枢白了白眼睛：“能有什么兴趣？他不过是个孩子。你想想，一个能背着我跑那么远的，能是女孩？”
“好像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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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顾灵枢被江晨带着去锻炼身体，眼见着他的体质得到了提升。
见到顾灵枢身体好转，顾承也很高兴：“要是母后看到你现在这样，她也会为你开心。”
可是顾灵枢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再有不到半个月，顾承可能就要死在战场上了。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顾灵枢找到顾承道：“皇兄！我怀疑他们可能会对我们用毒。建议随军医官里多备一些解毒的草药让各将领随身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奚歌听了，亦点了点头：“四殿下想的周到。只是你为何会这样怀疑？”
顾灵枢语滞。他总不能说是胡扯的吧。
他轻轻咳了一声，脑子迅速地转着。突然，他想到一件事，应该和这件事有关。
于是，他缓缓道：“我经常吃药，每日对药的味道十分敏感。这两天风大，从对面刮过来的风里隐藏着异样的味道。”
这点倒是真的。
这几天刮西北风，风里的味道里夹杂着比汽车尾气还难闻的味道。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有很多硫化物已经散在了空气里。
那里没有问题就真的怪了。
顾灵枢感谢自己这病弱的身子，因为喝药喝得这鼻子也是异常的敏感。
这几天西北风正盛，顾灵枢觉得，这毒箭要防，毒雾也要防。甚至水源草场都要注意。
他把自己的想法也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奚歌在边关多年，十岁就已经上了战场。
对于北狄的不择手段，顾灵枢猜测他多少也是了解的。
只见奚歌点了点头：“的确是要防备一下。北狄虽不善毒，但不代表不用毒。传令下去，叫医官准备一下。”
“还有，”顾灵枢道，“可以在上风口处放置一些银器，如果银器变黑，那就说明他们的毒雾已经散过来了。
江晨跟在顾灵枢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待顾灵枢谈完，出了营帐，江晨道：“四殿下好厉害，居然能闻到敌营用毒！”
顾灵枢撇了撇嘴。若不是知道顾承会中毒箭，他估计也想不到对方会用毒。
顾灵枢想着，虽然这个身子骨爱添乱，但是这鼻子尽量还是多做点贡献吧。
既然他们会用毒，顾灵枢觉得，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他回过身，对江晨道：“阿晨，这附近你熟吗？”
“当然！”江晨拍了拍胸脯。
“带我去林子里转转！”顾灵枢道。
江晨不明所以，他撇了撇嘴，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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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晨果然是这一片长大的孩子，对这里的每一个山，每一条路似乎都很熟悉。
顾灵枢跟着他，来到了一片树林。二人一前一后，在林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顾灵枢低着头，似在寻找着什么。
“这已经入秋了，林子里很多树都开始枯萎。不知殿下想要找什么？”江晨问道。
顾灵枢突然在树下发现了什么，突然蹲了下来：“你们管这个叫什么？”
江晨低头看了一眼：“晶鬼伞。这个季节正是长这东西的时候。您打算用它做什么？”
顾灵枢诡谲一笑：“当然是吃啊！还能做什么？”
江晨不明白顾灵枢的计策，歪着头看着他。这东西有什么绝密之处？
顾灵枢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之后你就知道了。”
回了营地，顾灵枢便叫上奚歌和顾承，开始筹划他的计策。
顾灵枢什么都好，就是这种喜欢胡弄玄虚这点实在让人讨厌。
第一天一大早，火头兵便被派到那个林子里去采蘑菇。
中午回来的时候，却并没有给众将士的吃食里加上那些蘑菇。
江晨觉得奇怪，向顾灵枢问起时，顾灵枢却只道：“拿去卖啊！”
江晨歪着头看着顾灵枢，撇了撇嘴。
当天晚上，一队精兵趁着他们吃晚饭的时间就偷偷地潜入北狄军营，在北狄人反应过来之后，那队精兵竟已逃了回来。
虽然只是伤了几名北狄士兵，可是那队精兵还是得到了很高的奖励。
第二天一大早，火头军便又去采了蘑菇，晚上又是派了一队精兵跑到北狄人营中奇袭。
只是不一样的是，当天下午，就有几个北狄人打扮的贩夫便在北狄营前卖起了蘑菇。
“我们给他们送吃的，不是在便宜他们？”江晨不解。
“便宜什么便宜，”顾灵枢笑了笑，“到了后面你就知道了。告诉奚将军，这两天湿气重，让火头兵再去采，有多少采多少。我们该给自己也煮一大锅的蘑菇汤了。”
第三天如此。
第四天亦是如此。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竟来带回了一个北狄将领的头颅。
奚歌下令，将那将领的头颅挂在军营的门前。
顾灵枢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除了最高的那几个将领之外，几乎没人知道。可是当问到他们时，他们却又只是笑笑，闭口不语。
问得急了，才只会不痛不痒地回一句：“那蘑菇不许偷吃！”
所有人对于顾灵枢的这种故弄玄虚弄得摸不着头脑。
可是顾灵枢却不以为意，坐在营帐里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话本子。
“如何？”见奚歌急冲冲地进了营帐，顾灵枢才抬了抬眼问道。
“果然如四殿下所言，”奚歌抱拳道，“北狄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或许今晚就会有所行动。”
“那今晚的精兵就不要去那么晚了。吃晚饭前就去，招惹一下就回。”顾灵枢道，“我们也收拾收拾行李，准备逃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采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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