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契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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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五跟着那个神秘人跟了三日，终于那人在一个镇子落了脚。
那人每天只是坐在一个茶楼里面叫上一壶茶，坐在窗边看着对面花楼里的美人。
丑五觉得奇怪。
那美人虽有姿色，却连个花魁都算不上。直到两天之后，那美人不再坐在窗边梳头，而是紧闭了窗。
那人当晚便上了花楼。
花楼歌舞升平，满眼艳俗的颜色。
丑五对于这些庸脂俗粉不屑，只是伏在美人的屋檐前，偷窥着刚刚进屋的那个男子。
男子正是神秘人。他对着美人的屏风后面微微鞠躬：“我叫那小子给病秧子下毒，虽然他还没有出手，却已被人捷足先登了。”
“谁出的手？”屏后那人道。
神秘人道：“下手的人现在应还在锦衣卫的大牢里，幕后之人尚未知晓。”
屏后那人没有作声，似在思索着什么。半晌，他伸了伸手，一直候在一旁的美人上前，双手接了一个东西。
她绕过屏风，走到神秘人跟前，将一个玉佩交到了他的手上。
屏后人道：“拿着这个牌子，去宫里转一圈，他们会找你的。”
那人双手接过玉佩，举过头顶，一副谦卑的模样。
丑五觉得奇怪，一个能让王镜明毕恭毕敬的神秘人，此时竟能对这个这么恭敬，想来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他凑近去看，想要知道那屏后之人的面目。可是窗口的位置看不到屏风的后面。当他打算移动位置的时候，一声凄厉的猫叫突然传了过来。
丑五惊了一下，踩碎了房檐的一个瓦片。
幸好那一只思春的猫这时落在了那个窗台上。
美人打开窗子，看到那只猫，有些厌弃地用帕子甩了甩：“去去去！”
赶走了猫，美人也没关窗，只是倚在窗边一副烦躁的样子扇着扇子。
丑五伏在远处的房梁上，不敢靠近。
他不确定刚刚的那个失误是不是已经被他们发现了。
直到那神秘人离了花楼，径直回了客栈，丑五才小心地趁着一群酒鬼吵闹声引起众人的注意，缓缓地落在花楼后的巷子里。
屏后那人的脸丑五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但是那人身上的香味，丑五却能感觉出，那是只有皇宫之中才有的香气。
待他回到皇宫，顾灵枢已经坐在软榻上喝着茶了。
丑五单膝跪地叩了一下，顾灵枢便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对我不用那么拘谨。就像从前那样就行。”
“公子，是皇宫中人！”
丑五说话向来言简意赅。顾灵枢还是听得明白的。
丑五将他所见的所有事都原原本本地跟顾灵枢说了一遍。
顾灵枢看着手里的话本子，没有说话。
丑五不知道顾灵枢是因为注意力全在话本子上，还是因为这件是太过可疑。
半天，顾灵枢才缓缓地抬起眼，看着丑五：“你确定那是宫中的香？”
丑五点了点头：“龙涎香！”
虽然龙涎香与麝香很像，但是顾灵枢一点也不怀疑丑五的鼻子。
丑五虽是杀手出身，但是那个杀手集团曾经就是以贩卖香料做为遮掩，每个杀手都会调制香料，只要闻过但能知道香料的配方。他宫中的许多香料就是丑五亲自调配的，甚至比宫中那些专门调香的宫人还要好。
所以，他说是龙涎香，就一定是龙涎香。
可是龙涎香乃是皇家御用，除了皇室之外，再无外人使用。
“去查一下，最近一年之内，都哪几个皇室有被分到龙涎香的香料。”顾灵枢放下话本子，用手指轻轻地扣了扣榻桌的桌角。
全小德在一旁称“喏”，刚要转身，顾灵枢又道：“还有，你说的那个玉佩，看清是什么样了吗？”
丑五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交给顾灵枢。
顾灵枢看了看纸上的图样：“你确定是这个样子？”
丑五摇了摇头：“我只远远地看了个大概。从我这个角度看是这个样子的。”
顾灵枢皱了皱眉。这个玉佩丑五虽然画得很仔细，但是还是看不出是什么模样。
想来他在房檐上的观察，也只能看出几个侧面的角度来。
顾灵枢道：“你把你所看到的所有的角度都画出来，我来研究一下这玉佩的样子。”
丑五点了点头。
顾灵枢摆手示意全小德去完成他的任务，又叫安福递了纸笔交于丑五。
丑五一边想着，一边画，终于把各个角度都画了出来。
顾灵枢接过丑五画的图：“你画功还不错，学过画画？”
“略懂。”丑五点了点头。
“你从前到底是做什么的？”顾灵枢打趣道，“为什么什么都会上一点？”
“必备技能。”丑五淡淡道。
顾灵枢也没指望他能多说些什么。
他也不看丑五，只是端着丑五画的那几个线稿一样的玉佩样式图看了半天。心中似有所悟，起笔开始画了起来。
顾灵枢是学工程出身，工程制图对他来说就是必备技能，他完全可以通过多角度，透视的关系画出这个物体的平面图来。
只是顾灵枢不知道丑五画的尺寸是不是实物的尺寸。他和丑五确认了之后，又叫安福把之前叫工部做给他的尺子递给他。
“陛下用这尺子做什么？”安福不解。
顾灵枢撇嘴一笑，神秘道：“画三视图。”
三视图是工程制图的基础。从正面、左面和上面将物体的主要结构画出来。可以通过这三个角度来观察一个空间几何体的图形。
丑五作为杀手，为了可以将某个人，或者某个确定的东西准确无误地画出来，本身就练就了很好的眼力，观察力和画工。
几个视角的图比例如果没有偏差，顾灵枢画三视图基本上就没有多大难度了。
顾灵枢拿碳棒和尺子比量着画了好多个线条，才开始起笔花了起来。
安福和丑五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是静静地看着顾灵枢在那里画着。
不多时，顾灵枢便将他画好的图样拿给丑五：“那玉佩可是这个模样？”
丑五有些惊叹：“正是！”
顾灵枢又道：“有没有偏差？”
“无！”丑无肯定。
顾灵枢拿着图，递给了安福：“让邢昭最近盯着带这个玉佩的人。看看到底是谁会和这个带玉佩的人传递信息。不要让他人知晓。他的下属也不行。朕怀疑邢昭下面的人手脚也不干净。还有，跟长贵说一下，有人问也不用回了，装傻就行。”
安福领了命，退了出去。
长贵是顾灵枢还在承乾宫时，便收留的一个小太监。他因为母亲病重而把自己卖到了宫里。后来母亲死了，他却连给母亲买棺材的钱都没攒出来。要不是顾灵枢给了他钱，还放他出宫。他可能连给母亲送终的机会都没有。他对顾灵枢一直忠心耿耿。甚至愿意做顾灵枢的眼线。
顾灵枢却并没有让他做什么。在自己被贬北境的那几年，顾灵枢只是把他安排在了郭望舒的身边，让他替自己照顾郭望舒。郭望舒去世后，他便被顾灵枢安排在了奚尘的小厨房，才真正地做了眼线。
丑五一脸疑惑地看着顾灵枢，似乎想要问他是如何如此精准地画出那玉佩的样式。
顾灵枢只是轻叹了一声：“必备技能！”他歪着脖子，也不用丑五问出来，直接回了他。
丑五抿着嘴，低头微微点了点。
顾灵枢带着有些恶劣的笑，扬了扬下颌：“再跟着王镜明，我猜那人定会把那个玉佩交给王镜明。”
待丑五退了出去。奚尘才从后室走过来：“你这一个必备技能当真让丑五没话说了。他本来话就不多，你这么一搞，以后他可能更不爱说了。”
顾灵枢笑了笑：“都说男子话少，你和他还真是两个极端。”
奚尘撇了撇嘴：“怎么着，嫌我烦了？”
顾灵枢扬了扬眉头：“怎么会！”
奚尘脸上佯装出来的怒意瞬间化成笑意。他将手里的果盘放在榻桌上，一扭腰，竟坐在了顾灵枢的大腿上。
他一只手搂着顾灵枢的脖子，一只手在顾灵枢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道：“谅你也不敢。”
顾灵枢脸红了一下，推了推奚尘，示意让他起身：“你很重！”
奚尘一脸笑意，扶着顾灵枢的腰一个转身。他与顾灵枢竟一下子就换了个位置，变成了他坐在软榻上，而顾灵枢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将顾灵枢抱在了怀里，扬了扬脖子：“你坐我腿上不就好了。”
顾灵枢有些尴尬。一个大老爷们，坐在另一个大老爷们腿上像什么样子！
他推了推奚尘，示意他放开自己。
可是奚尘却抱得更紧了。
奚尘一脸委屈，在顾灵枢的怀里蹭了蹭：“哦，你举了，求我帮你。这会儿你没事了，我抱一下，你倒是介意了？”
顾灵枢一脸愧赧，从双颊一直红到了耳尖。
胡太医给他开的那些滋补药里竟放了不少壮阳的药，虚不受补的他竟被那药顶得举了。
从来未碰过女人的身体的他，竟无法自行纾解。奚尘见他难受，才上手帮了他。
这会儿他倒羞涩起来了。
奚尘道：“你这会儿倒跟我害羞起来了。怎么着？我是那破抹布，让你用完了就随手一丢？”
顾灵枢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他前世上大学的时候，学的专业女生很少，一个专业十个班，三百多个男生，女生却只有三四十个，十比一的比例让他这种工科男都学会了互相安慰。
葫芦兄弟算什么！
对着晒雀儿、遛雀儿，甚至玩雀儿的大有人在。当着室友的面，把雀屎糊墙上的事都干过。
可是，昨晚让奚尘做了这样的事却让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羞愧。
奚尘和他那些恶劣的室友不一样。
他是神圣的，是不容侵犯的。
他捂着的脸红了又红，半天才道：“我……觉得那样做很不好！”
奚尘在顾灵枢的头上拂了拂：“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帮个忙也没什么！再说了，我们都是男人。这样的事在一些平常百姓的家里也很常见。”
很常见！奚尘刚刚说了什么？
奚尘笑了笑：“想来素素是在深宫之中长大并不了解。在百姓家中，特别是那些富足的家庭。他们会请一些成年未婚的男子与自家的少爷结契，他们就是以这种形式来纾解。待自家少爷娶了亲，他们便解契。有的地方管这叫契兄弟。”
“契兄弟？”顾灵枢想了想，似乎他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词。想了半天又想不起来。
想来多半是那几年在民间走动的时候听到的吧。
奚尘点了点头：“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也不会像女子那般，会吃了什么亏。不过就是纾解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顾灵枢有些不太敢相信。
奚尘用力地点了点头：“当然！要不你和我结个契兄弟？”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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