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影帝的二十六岁》灰太狼的猫

9、大白兔奶糖

　　第二天上午没有陆景行的戏，下午却是有一场顾延的外景戏，好像是黎川和孟买那边的接头人对接的一场戏，虽然没他的事，不过他想着本着学习重要的一颗心，下午还是早早地去了片场。
　　陆景行到的时候，剧组的一大部分人员都在跟外景，灯光老师和副导演在不断地调光，跟拍。
　　一个小女孩在那里抱着顾延的膝盖，坐在他的脚背上，抬头看着他，“哥哥，要糖。”
　　黎川低头冷冷地看着这个半大的小女孩，挂在自己自己的腿上，自己只不过来买个早饭，就被人缠上了，他看了眼旁边早餐店的老板。
　　老板这才注意到，想将小女孩拉开，但是小女孩抱地太紧，就是不肯松手，他也不敢太使劲，只能笑着哄道：“宝贝乖啊，等爸爸下班了就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男人耐心地哄着小女孩，可是小女孩还是盯着黎川，不肯放手。
　　男人有些歉意地看着黎川：“抱歉啊！我打个电话让我老婆过来一趟。您稍等一会。”
　　“哥哥，花花想吃糖，要大白兔奶糖。”小女孩一边说着一边晃着黎川的腿，眼睛瞅着黎川的口袋。
　　黎川看了眼自己口袋，露出来的糖果包装纸，那是自己上次鲜些克制不住的时候，随手在桌上拿的，后来就放到口袋里了。
　　花花还在闹着，黎川伸手摸了摸口袋，还有几颗，他先吃了一颗，发现只是正常的糖果，才从口袋里拿出了两颗递给小女孩。
　　花花拿到糖果高兴地从黎川的脚上站了起来，然后摇着糖果和男人说：“爸爸，糖果。”
　　花花还太小，不会剥糖果，只能又去找爸爸，“爸爸，剥。”
　　突然，花花一个跟头不小心摔了，花花看着自己的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个意外，演员们都没想到，一时间所有人有些意外。
　　顾延离得最近，立马抱起花花，把她的裤子轻轻地掀到膝盖，看到没有伤口，立马松了口气，然后用手摸了摸花花的脑袋：“花花，乖啊，是不是很痛啊！”
　　花花用力地点了点头，委屈地看着顾延。
　　“对不起，花花，是哥哥刚没注意到，哥哥的错。”顾延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着花花哭地有些喘不过气的身体。
　　花花摇了摇头，说：“是花花不小心，不是哥哥的错。”
　　顾延见小姑娘情绪似乎好了些，笑了说：“咱们花花说得都对，真乖，哥哥请你吃糖，好不好啊！”
　　顾延见花花点了点头，从口袋掏出一颗糖，然后仔细地剥开糖纸，然后递到花花嘴边，看到花花吃了之后，又低声说了句：“花花，现在有没有好一些啊。还疼吗？”
　　花花眨了眨眼睛，好像在仔细地感受自己的腿，然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就好。”顾延一边拍着花花的后背，一边叮嘱着让她慢点吃。
　　陆景行看着花花手里的糖果，又想起了上次顾延给自己的糖果，然后笑了下。

　　又过了会儿，小姑娘情绪重新恢复好了，才又开始继续拍。
　　程度一面走着一面和陆景行说着：“景行，你不是下午的戏吗？上午干嘛好端端地跑过来？”平时也没见到陆景行拍戏这么积极热情，还提前好几个小时来。
　　陆景行撇了下嘴，挥了下手笑骂道：“滚滚，别耽误我，你不是手底下最近又来个小艺人嘛，赶紧去忙你的吧。”
　　“行吧，那我先走了啊，我这几天忙的很，有事找我啊。”

　　过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陆景行看了过去，是顾延。
　　“怎么提前过来了？”顾延看着陆景行一笑，然后坐在了陆景行旁边的椅子上休息。
　　陆景行随便扯了理由，总不能说他是过来看他的吧，“看你刚刚哄那小女孩还挺有当好爸爸的气质。”
　　“小孩子哭了，当然要哄哄的，还是小女孩，孩子嘛，耐心点顺着他们的情绪就好了。”顾延眼底闪过笑意。
　　陆景行收回目光，弯了弯嘴角。
　　他看得出顾延大抵是很喜欢小孩子的，他生来家境优渥，做事也并不需要什么顾忌，就算有，他的家庭给了他足够的底气，所以看人脸色行事与他而言几乎没有过，但并不代表他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只要他乐意，自然可以看得仔细。他能够感觉顾延在提到小孩子时，他明显是喜欢的。
　　心中有些迟疑，但是他还是决定先放一放。
　　“看来以后生孩子你会更喜欢女孩。”陆景行说。
　　“不会。”顾延短暂的停顿之后继续说：“无关男女。”
　　这四个字一出来的时候，陆景行感到心头一紧，又怕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上午顾延的戏份比较多，所以没休息一会儿，又要继续下一场，陆景行在一边看得时候，就发现这个人演戏的时候真的是全身心投入，严谨而又认真，但又不会刻板，会在自己的理解下去然后再精益求精。
　　就像之前那场和花花的戏，所有人都知道黎川并不是一个好人，无论从哪个法律层面上来说都不是，但是他在某个道德层面却有着一丝善良的底色，比如在程野知道了他的秘密时，他没有和往常一样去选择杀人灭口，他对这个男孩犹豫了。在给花花糖时，怕给错，自己先尝了一颗，才给了花花，原本的剧本里，是没有黎川试糖这一幕的。

　　陆景行坐在椅子上，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事，然后拿起了剧本，开始看起来。
　　黎川因为要来拿货，所以来了临汾，因为最近上面抓的紧，已经有好几个人被抓了，黎川只得暂时收敛，找了个地方落脚，因缘巧合之下，黎川和程野合租到了一起，起初两人只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井水不犯河水，后面一次偶然的意外，程野在街上遇到被人勒索，黎川正好路过，一顿连揍带踢帮了程野，之后两人开始偶尔讲几句话，慢慢地话越来越多，程野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有些神秘的男人。
　　黎川曾经是卧底，在一次又一次的行动中，他发现在他的上司才是背后真正的黑手，没办法，他的身份只有他的上司知道，他们之间是单线联系，至此黎川为了活下去，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但是他早已有些厌倦，尤其越来越多的人被抓，他的心早已慌然不已，他是一个被抛弃的人，却在这里找到了慰籍与心安。
　　慢慢地，就连程野也猜到了，他的身份，方块九让他抹除祸患，但是他不想。
　　一次黎川终于对程野坦白了所有，坦白了埋藏数年的委屈、懊悔、以及自我厌恶和恐慌。
　　下午的戏要拍的戏，是两人坦诚之后，程野劝黎川自首的一场戏。
　　台词并不多，重点是这其中的感情，这场戏，很难，可以说是全片的看点之一，两个人夹杂着太多的感情，翻来覆去，倒横直竖，却没有最优解。

　　“看你，没去领盒饭，我就给你拿了一份。”顾延将盒饭领了过来，端到桌子上。

　　大概没想到他会给自己领盒饭，陆景行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就消失不见，“谢了。”
　　“小事。”顾延的视线向下，落在陆景行怀里的剧本上，“在看剧本，今天下午的那场戏？”
　　陆景行挑眉眼里掠过笑意，“你倒是眼尖。”
　　面对陆景行的调侃，顾延笑出了声。
　　“你挑食？”陆景行挑了挑眉梢。
　　顾延摇了摇头：“不挑，只是会对花生过敏，所以没办法吃。”
　　顾延边同陆景行说着话边挑着饭里的花生，陆景行低头看着，看他用着筷子灵巧的将一粒又一粒的花生夹走。
　　在顾延有些诧异的目光中，陆景行将它们一个又一个夹到了自己的盘子里，花生很多，陆景行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挑着，直到全部挑完。
　　“每一颗粮食来的都很不容易，不要轻易地浪费它，所以，会有些可惜。”陆景行“啧”了一声，“不要这么惊讶地看着我。”
　　顾延淡笑着摇着头：“只是没想到。”
　　“嗯？”陆景行有些奇怪，很快恍然，“我确实是个富二代，但我却不会随意挥霍。”
　　顾延只觉得这人的一举一动都有些别样的味道，明明是个少年人，说话做事却有些老成，道理一套又一套，但却不会让人觉得是在说教，上次也是，这次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