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鸟》言 徵

8、捌

　　捌

　　又是一天的清晨，天蒙蒙亮，青溪头疼欲裂，昨天春晓走后，他又让陈妈准备好些坛酒，一直喝到不省人事，之后的一切都不记得了……

　　是谁把他搬上床的？他看了看四周，指尖触碰到一处柔软，身边躺着的是光裸的女性胴体……

　　……铃儿……

　　他没有惊讶，无论铃儿再出做什么事，他都不会惊讶，他猜得到，想得到。

　　任何人都无法承受失去爱人的苦，只是每个人的发泄方式不同，柳情铃选择的是伤害，而青溪则是忍受。

　　柳家祠堂里，青溪跪在先祖的灵位前，背后站着的是手持藤条的柳家老爷。春晓站在边上，怀里搂着的哭泣不已的铃儿，他一直在安慰铃儿，甚至于进门后都没有看过青溪一眼。

　　“昨……昨夜，哥哥……哥哥他……对我，我不愿意，可他不听我的……”铃儿抽泣的说道，“哥哥想要的人不是我！为何还要那样对我！”她哭诉的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想让所有人都听见。昨天，青溪和春晓的事她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恨在心里！

　　她要他们不但不能相守，就是连心都得彻彻底底的分开！

　　“青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对自己的妹妹竟做出这样的事，何况春晓还是她的夫婿！你……你你……”柳老爷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他执起藤条便往青溪身上抽打，一下下都是竭尽全力。

　　血痕从青溪白色的衣衫上一点点的渗透出，这些都是似曾相识的痛楚，只是相较于那次，至少这里还有光，至少这里还有春晓……

　　“爷爷，别打哥哥了，他……他当时也醉了，我……我……”见心爱的人身上狰狞出蜿蜒的血，铃儿有些慌了，陈妈曾告诉过她，青溪因为她一直被柳老爷关在地窖里鞭打过，险些丧命，若不是春晓大夫医治的即时，早已命丧黄泉。为此她还向爷爷求过情，现在这一幕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她怕了。

　　相较于铃儿的心慌，春晓对此面无表情，好像这里的一切都不重要，柳家不重要，柳情铃不重要，柳老爷不重要，青溪……也不重要……

　　春晓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青溪他吻自己是因为别人，而他辱了自己的妹妹也是因为别人，难道在他心里，就没有一点点的位子是留给他春晓的吗？

　　听见孙女的求饶，柳老爷适时的停下，这些日子以来，他清楚自己的身子已经不比当年，也是该到了了结的时候了……

　　“青溪，我柳家打从你进门以来就没当你是柳家的人！让你住着全是念在我与轻尘好歹也是父女一场，如今，你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柳家已是留不住你，你走吧！”

　　要让哥哥走！柳老爷的话让铃儿完完全全的惊呆了，她折磨青溪，因为他不爱她。却没料到从此以后都见不到青溪了，她不要，她不要！

　　“不要不要！我不允！哥哥不能走！不能走！”铃儿收起梨花带泪的脸，蛮横的喊道，“不要过去！哥哥我不许你再走！”

　　青溪站了起来，自己即然不是柳家的人，即是不必再跪柳家的先灵。对于耳边铃儿尖锐的喊叫他充耳不闻，慢条斯理的走到没正眼看过自己的春晓面前，他露出这几日来的第一个笑容，轻声说了一句只有春晓听得见的话，随后便决然的离开……

　　望着青溪淡薄的背影，春□□澜不惊的眼中总算有了一丝神采。

　　若你愿意，就和我一同离开荷花镇，日暮时分我会在荷花塘等你……

　　还有，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