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别去乌野！》小楼烟雨

4、04经理怒了&地狱般杀气

　　不二周助：“拜托了，上月。”
　　手塚国光：“我也拜托了，上月同学。”

　　一路被桃城武拖进男网休息室的上月利香，站定后就被房间里扑面而来的沉重气氛打到。

　　感觉情况不妙，少女挪动脚步想往后退。但两位同学却主动迎上前把她夹到中间，先一步令她陷入了微妙的进退两难。

　　一抬头，某人率先前倾上身微微低头看她的样子，就这么印入了少女的眼帘。

　　这个情况上月利香很熟悉，熟悉到当场心脏犯病。

　　三年了，整整三年！有人就是这样一天天的，诚心不让她好过！比如说不二周助、不二周助、还有不二周助！

　　上月利香陷入了回忆。

　　上次被坑，还是在上次。

　　当时她见网球部发生事故，判断事态紧急便使出隐藏的看家本领，带着排球三下五除二爬到铁丝网上。用一记扣杀拦住了远处路过的校长，要求他开车送网球部员去医院。

　　在巧妙的掩饰下，校长没发现是她故意作为，送医后还嘱咐运动部练习要注意安全。

　　可当事件过去一周，排球部的休息时间跟不二周助的休息时间完美撞上的时候，他却走过来对她旧事重提。

　　“上月。校长那次，nice扣杀！不愧是青春学院前女子排球部主将。真是令人叹服的实力和精准度！那飒爽果断的程度，我真有点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了？”

　　精准度？指什么？

　　指她骑在网上一球扣飞校长帽子，排球直直砸进土里高速旋转再弹飞出去的那三秒钟吗？

　　不二周助笑不见眼、扛着网球拍微微俯身看向少女。运动后的汗水不断冒出，濡湿额发。

　　上月利香看完上边再看下边，联系上下文。从不二的状态，和已经喝空还松松提在指间的运动水壶里，完全读懂了对方的言下之意。

　　「哟，不良少女！你也不想被校长知道，你是故意扣杀他的吧。想我保密的话，按规矩知道该怎么做吧？」

　　懂了，是威胁！

　　少女握拳，在对方极力忍耐还是没忍住笑出声的开心表情下，很快劝服了自己，主动接过水壶跑去接水。

　　尽管不二周助有一瞬间露出了类似于“不敢相信怎么有人这么快就屈服，识时务的速度快到令人有些小惊讶哦”的表情，十分臭屁且欠揍，但上月利香还是选择了无视。

　　正值赛季中，她必须减少任何可能对队伍有不利影响的事情，尤其是身体受伤和校内处分这两样要尽可能地避免。因此就算她平时作风再像个不良，也不能在这种时候惹上麻烦。

　　于是从那天开始，整整一个学期。不二周助的水壶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永远都是满满的，没再空过。

　　被不二周助恶性统治的事件还有很多，无法一一列举。此刻，少女退半步的动作，完全是出于三年来，对某位天才在腹黑才能上的实名信任而做出的下意识反应。

　　所以这次网球部的天才眯眯眼和冰山部长联起手来造反，还拜托她拖住龙崎教练是什么意思？

　　上月利香觉得，这或许又是某些人甩锅给她的一种新型手段。

　　……

　　怀着忐忑的心问过理由后，上月利香瞬时死了眼神。

　　手塚为替网球部培养出下一代支柱，准备全力和越前龙马打一局灵魂交流的网球。
　　翻译过来就是，他要无视自己的手伤，尽可能地打完全场。

　　国中生之间，有什么样的对话需要赔上一只手？说到底，手塚国光出国治疗本来就是因为他先前比赛逞强导致的。现在就算跟她说什么身为部长的责任感，让她理解……

　　打球能把手打出问题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跟她谈责任感？

　　手塚国光！医生的天敌！一个枉顾医嘱，对健康管理屁字不通的大笨蛋玩意！要不是看在他是病号的份上，她早就一个大耳瓜子打醒他。

　　而不二周助呢？

　　本来她以为，天才之所以被称为天才，是因为他们比常人更聪慧清醒。何况不二和手塚既是同级生，又是部里实力相近的对手。考虑到男生之间有天然优势，更容易形成共鸣，她才想让他们网球部自行内部解决。

　　结果她还是天真了，竟然大意到真的相信这伙网球笨蛋里混进了个天才。现在总之就是非常后悔！

　　上月利香一边深刻地自省，一边对着眼中划开一抹冰蓝战意的天才深深叹息。

　　不二周助的天才绰号是谁给的？出来，打一架！

　　手塚国光每多打一球，手上的负担就会越重。这种比赛，她当然是不想同意的。

　　可两个笨蛋的脸上处处写着固执，左边觉悟，右边决意。她仿佛站在南北两极融合的分界线上，不管往哪边迈步都通往一个结果。

　　就算此刻拒绝协助，他们也会私下付诸行动。这下她算是彻底的被为难住了。

　　上月利香吸吸鼻子，吸到一腔直扎心肺的冷意。她抱住手臂退到门边，由衷的烦躁让她开始不自觉用脚尖拍打地面。
　　“为什么你们觉得龙崎教练不会同意的事，我就会同意？”

　　才问完，上月利香就自己闭了嘴。心中除去恼火，更多的是忧愁。

　　还用问吗？面对这种情况，就算龙崎教练亲自到场，恐怕也和她一样别无选择。只是她比正式教练来说权威更小，也更好协调罢了。

　　恶狠狠地咬下一块指甲，疼痛依然没让她想通自己为何这般无力。如果对手塚的冰山脸研究更深一点，对这种不合理的逞强发现地更早更及时。在恰当的处理下，他们是不是就不至于陷入当下的局面。

　　上月利香没有发现，她的思考方式早已不分排球部和网球部。每每两边球场上有什么问题，奔赴现场的总有她一个。她早已不仅仅是排球部经理，整片球场都为她敞开大门。

　　对自己气愤上头的少女挥拳锤上墙壁，网球部的两人没来得及阻止，雪白的墙面便快速生长出一道攀向顶端的裂纹。如果不是有屋顶在，谁也不知道它会延伸到什么地方。

　　上月利香心里明白，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两人心意已决。既然阻止不了，那便后退一步。她必须将事态控制起来，把对选手的损害降到最低。

　　做下决定，少女的表情当即恢复平静，脚下也静了下来。靛青色的眼眸冷淡扫过两人，开口说道。
　　“既然你们找到我，就别给我添麻烦！比赛我会根据情况喊停。一旦喊停，你们必须停下！多一球也不行。明白吗？”

　　她的口吻强硬，态度也十分坚决。虽是反问，却没有给两人留下任何拒绝的余地，说完便转身摔门离开。

　　“算我毕业前最后一次多事管你们网球部，以后少来烦我。”

　　门一关上，裂纹处的墙灰就扑簌簌落下。少女自顾自决定的凶恶模样，让学院的两名网球王子都没反应过来，不约而同地静静目送上月利香离开。

　　今天没轮到排球部使用场地，自然也没有部活练习，她这是回家了。

　　天才和冰山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话语，默契把比赛顺延到了第二天。

　　之后的一切，皆如手塚国光所愿。

　　将网球部托付给下一任支柱，化解和不二周助之间多年的对手因缘。

　　只是这一切，在上月利香的注视下都化作淡痕之风，寄托于一记无言的全力发球。

　　……

　　也正是网球部这样令人不省心的行为，加速了少女转学的脚步。

　　转学手续一开始走上流程，消息自然不胫而走，招揽信也终于拦不住地飞了进来。毕业式结束时，上月利香收到了校长转交给她的三份高校邀请。

　　后续三校因招揽不成而引出的麻烦就都是后话了。

　　……

　　时间来到周末，上月利香应邀去森然高中排球部，观看三年级退部前的最后一场练习赛。

　　拿到名单仅仅扫过一眼，上月利香就知道古山真所言非虚。三年组退出后，森然即将迎来小狗互相抱团的尴尬期。这是众多高校都拼命设法回避，却经常绕不开的问题。

　　正所谓，青黄不接的时代。

　　森然高中排球部，最终只会留下2年级的“自由人”一名和1年级刚加入的“副攻手”两名，连一个队伍都凑不起来。

　　即将开始的升学期，是森高排球部破解局面所必须抓住的良机。这对他们今天的对手乌野高中来说也是同样的。

　　乌野自那个有名的“小巨人”时代过去后，整体实力平平，风格稳扎稳打。进攻力、应变力不足是球队一直没能突出重围的原因，也是队伍的缺陷。

　　三年级引退后，只靠剩下的人，他们又能撑过几场比赛？这也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路传，乌野排球部有名的乌养教练，复出没多久就又进了医院。病情反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现在的乌野就像曾经被石桥教练抛下的青学一样。对未来的迷茫充斥着整个队伍，让所有人都止步不前。

　　可越是这种时候，还能鼓起劲来坚持下去，甚至主动找森然打比赛……

　　“加油东峰，振作起来！”
　　“下一球来了！东峰拿下它！”
　　“大地……大家！拜托你了，菅原！再一球！这球我一定拿下！”

　　果然，是有着相当程度的笨蛋（热血型）。
　　如果一旦被他们碰到机会，绝对会笨得让所有人都感到棘手吧。

　　反观森然这边……

　　“丢分？！跑到眼前的球都丢了！你在搞什么飞机啊！花田你小子是故意找打的吗？——”
　　“抱～歉，前辈～”
　　“道歉的诚意呢？诚意拿出来，大点声！”
　　“抱歉——我只是看二楼的美女有点眼熟，分了神！不会有下次了！”
　　“就算是练习比赛，你也给我认真点！……所以，你说你认识那个美女？”

　　嗯，森然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蠢到家了。

　　“前辈，还有花田，现在还在比赛中……”
　　“什么啊！就赤羽你小子装，难道你就不好奇楼上那位黑发蓝眼的美女吗？”
　　“身材普通，美女还谈不上吧。”
　　“你小子……是瞎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