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别去乌野！》小楼烟雨

2、02经理她说&尽力也帅气

　　“你怎么打算，毕业后也一直打网球吗？”
　　“这个嘛～目前还是保密。”

　　不二周助回答她之前，回头看了一眼网球场上的队员们。上月利香当即意会。
　　职不职业的两说，但挖角是没可能的。是这样的吧？

　　如果她想让他打排球，其实该更早出手才对。毕竟对天才来说，对手越多，难度越高，他就越觉得有趣。更别说现在网球部人才济济，还多了个全美冠军越前龙马，状况再理想不过了。拒绝她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保密就保密，我也懒得听。”
　　“呵呵～”

　　少女扭头藏起遗憾，但瞬间萎顿的黑暗气息和垮下来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主人的情绪。

　　掩饰，但没有完全掩饰。

　　旁边路过，把两人对话都听全了的乾贞治停笔合上本子，推推眼镜。没想到平常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飒然气势的女孩子竟然会想得这么远。

　　虽然在计算和营养学上能体现出独属于她的细腻，但他从没想过上月利香的脚步会迈得这么快。

　　教练吗？
　　确实隔壁的排球队，不论男排女排。石桥教练的话固然会听，但上月利香的话更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甚至人气和威望都在教练之上。

　　最近还因为打进全国的缘故，听说他校都在想办法挖角她。但因为种种关系的阻挠，目前都还没有传进上月利香的耳中。

　　临近毕业式的时期，她也迎来了三年成长的蜕变吗。

　　……

　　正是这时，排球部的气氛突然发生了变化。石桥啐了一声，嘴里骂着什么快步离开了练习场。

　　一年级的新生聚在一起，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神色间有些尴尬。

　　二年生纷纷停下训练，表情多少都添了几分无奈，窃窃私语都开始盖过了排球落地的声音。

　　“快看，那边的一年级被石老头骂哭了。老家伙的嘴巴总是不太干净，我那时候也完全听不下去。”
　　“太可怜了，他不会因此放弃排球吧。手脚这么长，对比赛很有利。我本来还抱有期待的。”
　　“不会的。我们这些人有谁服过石老头？还不是因为上月学姐在。光看那张脸，我就觉得我能挺过去。更何况学姐性格也好！”
　　“那是性格好吗？明明是帅啊！”
　　“啊，学姐过去了。”

　　上月利香迈着快步，没几秒就横穿运动场，径直闯入一年生周边无人踏入的真空地带。风随她而来，又倏然静止，男式的校服外套重新回落在她肩头。

　　如风般迅疾的少女昂头扬起下巴，静静地盯着性格像软糯豆包那样绵软，入部后还会甜甜笑着帮队友取水的学弟。

　　虽然一米六的身高还不足以支撑上月利香两米八的气场，但乖巧的学弟还是被她闪现的速度吓了一跳，打了个嗝。

　　少年哭久了连自己都觉得丢人，把头低得快要埋进胸口。犹豫了会儿抬起眼，却刚好看到上月利香阴鸷的表情，眼泪瞬间干涸回缩。

　　花费半分钟，上月利香终于在耐性耗尽前等到学弟抬头。抓住时机掐准那张有点肉肉的脸，上月利香阻止了对方再次埋头，强硬地和人对视。
　　“喂，一年小鬼。凡事都从基础开始。每天的垫球练习不要偷懒。小鬼只要做到尽力而为就可以了。”

　　上月利香的语速稍快于他人，听着有些恶狠狠的，但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更有甚者，内心还会跟随嘴角的眼泪流出一些不雅的内容。

　　少女不知道有许多人想以身代之、魂穿学弟，目光徐徐扫视一圈，将队员们的状态全部收归眼底。

　　没有三年的前辈在，二年的训练有些心不在焉。这种态度，在不知不觉间传染给了因重复基础锻炼而感到枯燥的一年生。时间一长，所有人的动作都会像生了锈的发条人偶那样不在状态，所以她并没有阻止教练的训诫。

　　但石桥教练还是太过了，他是教练圈子里最臭名昭著的石头脾气。后面不择措辞的臭骂，除了能让大家看到一年级的小狗乱哭，没有别的好处。

　　何况依学弟的性格，比起不服输来讲，更大概率是明天找她递交退部申请。

　　青学排球部早已不复当年拥有两队正选的规模和底气。训练场地也从室内被挤兑到了室外，只能和别的部活交替使用。教练却还独自留在那个鼎盛的时期。但凡对队员有些看不顺眼，他都不留丝毫情面。

　　上月利香收手后退半步，主动和学弟保持平视。两人间留下了足够缓冲的空间，学弟紧张的神情也霎时缓和下来。

　　伴随一颗打飞到铁丝网上的网球，少女的清亮的声音破开了部内沉默的空气。

　　“能超越极限固然很好，但每天认真踏实地做完定额也是十分帅气的事。如果你们觉得每天只能做这些训练很不起眼，不能比赛就自暴自弃，大可以选择退部。但唯独这句话都给我记住！”

　　“坚持和认真，至少不会让人看不起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空气开始流动，流云遮蔽的日光重新挥洒而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跟着那道光落到上月利香身上，再也无法挪动分毫。

　　她小小的身躯站在场中，抬高手臂，指破天空。点穿了他们心底的软弱，也为他们照进了一束光。

　　说完，少女披上校服就要离开。

　　“等……等等！上月学姐！”
　　“嗯？”

　　上月利香停住脚步，回头发现学弟哭过的眼眶还红红的，但圆圆的小脸上多了几分坚定。

　　“上月学姐！那个……”

　　二年级的学长们见学弟竟敢阻住上月利香的去路，纷纷面露惊恐，有些脸上还多了几分由衷的敬意。

　　“喂喂喂，他不会来真的吧？”
　　“我看，多半不敢。”
　　“这可不一定！那小子都豁出去了。”
　　“赌吗？”
　　“赌！输的打扫球场。”

　　学弟在一众“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目光中，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打气，鼓起勇气问道。
　　“学姐觉得超越极限和认真努力的人，哪个更帅？”

　　“那当然！——”
　　上月利香想也不想地速答，让毫无准备的队员们全场一致地吞了口唾沫。如此火热的视线下，她也依旧神态如常。
　　“双方无愧于心，都超帅气的啊！”

　　学弟听了，表情郑重地从地上抱起排球向她保证。
　　“上月学姐——我会认真训练的！”

　　上月利香看到学弟眼里充满斗志，满意地点点头。
　　“嘛，就是这样。我先回去了，练习加油。”

　　急着回家琢磨转学事宜的上月利香，把书包甩背上，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开。没看到其他部员竟一反常态地燃成火海，开始学习隔壁网球部增加自主练习，准备卷死同期。

　　而从排球部经理身上得到第一手消息的网球部天才，此时正背倚铁丝网，球拍一抬，拦下了从他身边经过的桃城武。

　　天才一边把喝空的杯子递给他，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
　　“周日还要去森然高中看练习赛，排球部的经理还真是大忙人。不会真要转去森然上高中吧？”

　　“什么？学姐她要转学？！”
　　桃城先是一懵，然后手就死死捏紧了玻璃杯。见桃城武震惊到说不出话，不二周助还不忘提醒他。
　　“啊，杯子帮我放一下。接下去该我上场了。”

　　“啊——，糟糕！不会是……”
　　桃城武反应过来脸色一变，双手抱头、发出尖叫，然后就开始着急地原地跑步。
　　“呃，那个不二前辈！杯子给你！顺便部活帮我请个假，就说我今天有急事先走了！”

　　桃城武风风火火地冲出球场，光速脚底抹油，差点撞上准备进场的鸭舌帽少年。

　　“抱歉！越前！”
　　“哦……没事。桃前辈去做……什么？好快！”

　　越前龙马扶正鸭舌帽，打开刚买的芬达走到不二周助身边。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对知道桃城武巨大反应的来龙去脉。

　　“桃前辈什么事这么急？”

　　不二周助笑着低头看向手里的杯子，还没开口，聪明过人的越前龙马已经先一步猜到了“答案”。

　　“难道说……是乾前辈的饮料？！”
　　猫眼少年瞳孔紧缩，眼中难掩恐惧。跟随猜想，肚子好像也突然起了反应，越前龙马捂紧肚子转身快步冲出球场。

　　不二周助看看没人帮忙安置的杯子，默默放到网边。

　　不能再让龙崎教练久等了。不然她脸上多出的两条皱纹就该变成他的责任了。

　　…………

　　“阿姨，利香呢？还没回来吗？”
　　“撒，不知道呢。倒是小武你今天回来地真早啊，网球部休息吗？”

　　桃城武骑着脚踏车在遵守交通规则的范围里一路飞驰。结果完美地超过了上月利香走路回家的速度。

　　问完情况，调转车身。桃城武又急着往他来时的方向重新出发。

　　“请假了！我去找利香！阿姨，利香回家的话，对她说我有事找她！让她在家等我！”

　　等到他骑着车又冲完一个来回后，上月利香已经到家用过晚饭，静坐在客厅煮茶等他了。

　　“利——香！”
　　“停，深呼吸！”

　　桃城武做了个深呼吸。
　　嘶——哈——

　　“好了，什么事找我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