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针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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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月渐和张栀栀走进公司，孟秋燃已经在会议室内等着了，见两人一来，立马站起来，皱起眉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想好了？”
池月渐毫不犹豫地点头，“嗯，进去说吧。”
会议室里还有公关团队和老板，老板已经通过孟秋燃知道了事情，他两腿交叠，西装裤自然地往上退了一截，露出了皮鞋里的黑色袜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进门的池月渐，“确定了？可能造成的后果你应该知道，我们可以帮你，但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要一起来考虑一下公关。”
老板没在娱乐圈里见过片叶不沾身的明星，大多数都是生活混乱。
池月渐作为他名下公司的一位明星，懂事又省心，没什么绯闻，生活不混乱，作品也拿得出手，是顶好的员工，所以知道了他的取向过后，老板觉得问题不是很大，他们公司保得住池月渐。
池月渐点点头，“嗯，我想好了，这是我本人的意愿，如果出了什么事，与公司无关。我不想拖累大家，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解约。”
孟秋燃气得使劲拍了一下池月渐的后背，“瞎说什么呢！你是我们一手培养起来的，哪能和公司没关系！放心月渐，我们会尽力的。”
疼得池月渐“嘶”了一声。
“保你绰绰有余。”
老板沉稳的声音传来，池月渐眼眶一热，看着会议室的大家，他们充满干劲，脸上是自信的表情，仿佛这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池月渐向在座的各位一一鞠躬，“谢谢燃姐！谢谢老板！谢谢栀栀！辛苦公关团队了！”
“哎哟月渐哥，别这样，”张栀栀赶紧把池月渐扶起来，“我们是一个整体，当然要一起想办法。”
老板敲敲桌子，“既然没什么问题了，那就来讨论一下接下来怎么做。”
“好。”
池月渐与几人讨论了一晚上，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了。
此时，娱乐圈已经酝酿出一场风暴。
第一天，公司将收集到的证据复印了三份，将原始证据交给了警方，将复印的一份分成几部分，分别低价卖给狗仔、爆料大博主等，把最关键证据保留在自己手上。
第二天，公司自己培养的狗仔在微博上预告，王致涵发出律师函并报警，狗仔被警方带走，询问原始数据的真实性与可靠性，简单问话。
第三天，微博持续发酵，王致涵方暂无其他回应。
第四天，王致涵拍戏杀青发了一条感谢剧组的微博。
第五天，各大狗仔和爆料博主继续发出爆料预告。
第六天，公司自己培养的狗仔安全回到住处，对公司报了平安。
第七天，微博爆料预测持续发酵，暂无回应。
第八天，部分狗仔和博主删除爆料。
第九天，警察立案，传唤王致涵方。
第十天，其余狗仔拍到王致涵被带走的一幕，发出照片继续爆料。
第十一天，王致涵工作室做出回应，称王致涵只是简单问话。
第十二天，王致涵公司老板被带走，王致涵回家。
第十三天，王致涵站姐爆料王致涵的各项毫无道德底线之事，包括但不限于：睡粉、以自残威胁站姐、诱使未成年氪金打榜等。
第十四天，舆论一片哗然，王致涵方无回应。
第十五天，狗仔爆料王致涵拍戏时与另一男主一同出入房间，王致涵也曾在拍戏时与一女明星共同出入房间。
第十六天，有博主质疑池月渐大学成绩。池月渐工作室立即放出池月渐的高考成绩、德福成绩，并给出当年的分数线，均符合入学条件。
第十七天，狗仔继续爆料王致涵上学期间参与了校园暴力，王致涵是施暴方。有网友自称受害者讲述当年施暴过程。
第十八天，狗仔爆料池月渐时常出入一栋公寓楼。池月渐工作室回应那是池月渐早已在微博说过的学生物的朋友。
第十九天，博主爆料王致涵曾参加过一场多人聚会，聚会中请了许多小姐和标致男性。
第二十天，狗仔揭示池月渐三年前有一位恋人，恋人曾陷入学术造假风波，同时质疑池月渐的大学成绩。池月渐工作室给出严扉松曾经导师的担保书与学术原创证明，并附上造谣者的道歉信，同时放出自己的大学成绩，每门课都不超过2分，平均分为1.68分。
第二十一天，王致涵发微博道歉。王致涵方的老板偷税漏税证据确凿，判刑。警方发出警情通告。
第二十二天，池月渐工作室为占用社会资源致歉，同时希望粉丝关注作品，并解释池月渐目前是单身。
第二十三天，严扉松出差前一天。
池月渐从公司出来后发现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滴冲刷着地面，也洗干净了这几日的疲惫，虽然依旧乌云密布，不过没关系，将更重要的事情解决过后，或许就会放晴了。
张栀栀正在办公室和孟秋燃学习着最后的扫尾工作，池月渐没麻烦她们，没带伞就冲进雨幕里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麻烦到金水新居。”
他想起生日礼物的事，拿出手机。
月渐哥：[栀栀，生贺组周边各留一份给我，其余的都送人]
栀栀：[收到]
雨刮器疯狂地挥舞着，司机看了看望不见尽头的红色车尾灯，满面愁容地说：“金水新居有点远，现在是晚高峰，可能会堵车。”
池月渐擦擦自己脸上的雨水，“没关系。”他翻出包里的口罩正准备戴上。
司机时不时地偏头看着副驾驶上的人，试探地问道：“你是姓池的那个明星吗？叫池什么来着？”
司机偏着头思索着。
池月渐吓了一跳，侧过头看着司机，心里想着他应该不是这个年纪的男性的受众群体呀？
但嘴上还是诚恳地说道：“是的，我是。我叫池月渐。”又缓慢问道：“您……认识我？”
司机笑着摆摆手，“不是不是，我女儿很喜欢你，这段时间你好像天天在上新闻，我女儿在家和我说呢，说你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凭空诬陷了什么的。”
池月渐听罢放松了下来，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笔，在副驾驶上找了一张卡片，“谢谢你女儿的喜欢！我给她签个名吧，签在这里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女儿看到这个肯定很高兴！”
司机笑得脸上的肉都堆在了一起，看起来更加和蔼可亲。
池月渐也笑了起来，他签上自己的名字，将纸片放到原来的位置，“签好了，给您放回原来的位置了。谢谢您女儿的喜欢！”
“哪有哪有，我也听我女儿说了不少你的事，祝你能有更多作品！”
“谢谢您！也祝您一帆风顺！祝您女儿学习进步、工作顺利！”
“谢谢谢谢。”两人寒暄后一路无话，到金水新居的时候司机才开口，“到了，你没带伞吧？我车上有，你拿去用吧。”
司机在座位上翻找起来。
池月渐连忙拒绝，“不用不用，谢谢师傅！钱已经付了，再见！”
他立即冒雨下了车，下车后他就不着急了，先在严扉松公寓楼下淋了一会儿雨，当时上车的时候淋的一点雨已经干了一不分，但这还不够，直到看着自己身上打湿得差不多了，便往严扉松所在的公寓楼走去。
池月渐浑身湿透地站在严扉松家门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上9点47分。
他并不意外。
他没有提前联系严扉松，已经做好了家里没人的准备，“那我等等吧。”
他蹲坐在地上，背靠在严扉松家门前，身上湿哒哒的令他很不舒服，但是没有关系，一切能博得严扉松同情的事都是值得的。
不过池月渐有点累，这段时间忙着解决王致涵，他也没有时间好好休息，神经一直紧绷着，不敢有一点差错。
严扉松应酬完回家，已经十一点过了，刚从电梯门出来就看到有一个人蹲在他门口，声控灯还没亮起，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登时心如擂鼓，快一个月没见了。
酒精的作用让他一步步轻轻地走向人影，电梯里微弱的光线照出来，他看见池月渐浑身湿透，靠在门边睡着了。
严扉松心里百味杂陈，不知道池月渐在这等了多久，气自己没有早点回来，又气自己早该想到池月渐会来的。
他伸手摸了摸池月渐的额头，幸好还没发烧，于是一手穿过池月渐的腋下，一手穿过膝弯，将人抱了起来。
池月渐感受到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严扉松在自己面前，双眼含雾，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他双手保住严扉松的脖子，呢喃道：“扉松……”
严扉松心里一颤，但又害怕对方淋雨发烧，他不得不将池月渐放下来，腾出一只手来摸出钥匙，打开门扶着池月渐进了家。
进门后，他迅速往浴缸里放热水，再将坐在换鞋凳上的池月渐抱进浴缸里，伸手准备脱下他的衣服。
池月渐挣扎着不配合，严扉松耐心地哄道：“月渐，你淋了雨，虽然没有发烧，但是你现在需要赶紧洗个热水澡。”
池月渐半梦半醒，听见严扉松的声音，于是用力握住他想抽走的手，红着眼眶，声音哽咽，“对不起扉松，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害得你……”
说到这里他已经说不下去了，他不指望严扉松能原谅他，他也没有立场希望严扉松能不恨他。
严扉松的心抽着疼，当年的事他也知道蹊跷，他拍着池月渐的后背安抚：“不是你的错，我知道的。现在先泡个热水澡好不好？”
池月渐从噩梦中缓过来，人也清醒了些，哑着嗓子说：“好，我可以自己来。”
见池月渐清醒了一些，他直起身，确定人能顺利脱衣服，“好，我把换的衣服给你找出来。”
经过刚才一通折腾，他的衣服上也被打湿了，他把干净的衣服和睡衣一起找出来放在客卧的床上，自己也去洗澡了。
池月渐很快洗完澡出来，看见衣服是上次留在这里忘了带走的，他拿起来闻了闻，是严扉松衣柜的熏香味，多闻了一会儿才穿上。
严扉松也洗完澡出来，换上睡衣，看见池月渐已经在沙发上坐好了，神色正常，他走过去问：“感觉好点了没？头痛吗？”
他递过一杯热水，虽然是夏天，但是他担心池月渐淋完雨又吹空调会感冒。
池月渐摇摇头，喝了一些热水，正色道：“扉松，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给你说。”
“好。”严扉松坐在池月渐身旁，“什么事？”
池月渐用前所未有的认真神情看着严扉松，“扉松，虽然我已经说过了，但是我还是要正式地说一句：对不起。”
严扉松摩挲着杯壁，落下一两缕头发挡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出不他的心情，“嗯。”
“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池月渐缓缓说道，“我梦见你和我分手，但我不知道你在哪，我去了你在德国的公寓、去了你在这里的公寓、去了你的公司、去问了孙蔷和Mike，可我还是找不到你。”
他顿了顿，一手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淋雨加上大悲，令他的身体出现了生理性胃痛，疼痛使他不得不弯下腰，可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我想到，三年前，你找不到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是不是也是四处找不到我？是不是也是……一个人孤独地等在原地？”
严扉松没注意到池月渐的胃痛，他以为对方只是过于伤心，于是拍了拍他的背，呈一个半抱的姿势，轻轻地说道：“都过去了。”
池月渐摇摇头，“过不去，在我这里一直都过不去。”
“你当时陷入学术造假风波是因为我。我当时在国内，和王致涵是同一个营销方式，但是当时王致涵背后的资本很强。我幸运地凭本事面试上一部青春电影，王致涵却没有，为了逼我放弃角色，他的老板给我和剧组导演同时施压，找到了在国外的你，造谣你学术造假，我没有办法只能放弃角色，他们轻飘飘地给你道歉，却害得你惹上一身腥。”池月渐放下手，握紧了拳头，“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角色他们后来加了许多剧情。对不起，是我当时太没用了。”
严扉松双手捧起池月渐被眼泪打湿的下巴，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说道：“已经过去了，月渐。我没有学术造假，我有导师的担保书与学术原创证明，他们伤不到我了。当时确实是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可我本就没有学术造假。白的不管怎么说，它也变不成黑的。”
“我知道。可你是科研人员，如果每一个人都去质疑你的论文，世人看多了质疑后，就会以为它是黑的。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那它一定会生根发芽。我不能接受，每一位科研人员都爱惜自己的羽毛，我怎么能让你因为我而受到这种污蔑？”池月渐顿了顿，继续说：“扉松，我也是男性，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爱人因为我而受到无妄之灾。你说我骄傲也好，清高也罢，我终究是不能这样对你，我的良心告诉我不能这样。所以我提了分手。对……”
池月渐正准备再道歉的时候，严扉松用食指抵在了他的嘴唇上，“不用道歉，我知道了，不是你的错。”
池月渐无法说话，只能点点头，等严扉松把手指拿开后，他抓住了对方想抽回的手，放在自己被眼泪打湿的脸颊旁，“你当时来找我，我不在，因为我当时回老家了。我承认，我是为了躲你，我怕我一看到你，就狠不下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针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