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努力，好好活》落翼幽子

5、第 5 章

　　陆一楠自言自语的很长的时间，说自己，说过去，说憧憬，哑女就静静的听着，也不知道她听懂了多少。

　　陆一楠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啰嗦过，她说了很多话，过去她没什么朋友，同事之间也仅是点头之交，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沉默的人，没想到在第二次人生的倒计时的时候，好像要把一生的话语都说完，而且倾诉的对象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这一夜，二叔一家并没有回来。

　　陆一楠伴着饥饿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她是被开门的声音惊醒的，天已经大亮。

　　一个更小女孩走了进来。她看起来才十三四岁，脸上很干净，还没完全张开的脸庞小巧青涩，只是很瘦黄黑一脸的营养不良，她穿着打着补丁的麻布衣服，梳着整齐发髻还绑着红绳，她似乎没有受到任何的虐待。

　　门又被关上了。

　　小女孩坐到陆一楠的身边，她好奇的看着陆一楠，声音很清脆的说道：“姐姐也要做神宠吗？”

　　陆一楠问道：“你知道什么是神宠吗？”

　　“我爹说，做了神宠就能吃饱，还能为神生孩子，再也不用受苦了。”不谙世事的语气，一脸向往的模样，都让陆一楠感到窒息。

　　“明天我就能嫁给神了，祂会赐福给我们，爹终于能生弟弟了，我也终于能吃饱了。”女孩笑得一脸的开心，她抬着手说：“我在家要做农活，要洗衣做饭，要照顾妹妹，如果没用就会被卖掉，大姐二姐三姐都被卖掉了，爹说如果我没用也会被卖到更远更穷的地方换粮食。”

　　她用天真的话语说着恶毒的事情：“我比姐姐幸运，我是要嫁给神的。”

　　陆一楠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昨晚还说个不停的她现在说不出一个字。

　　她至少现在是快乐的。

　　哑女从昨晚就沉静在角落里，不发出任何声响，这会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陆一楠身上还是很痛，但是已经好了些许。

　　现在有了新的神宠，她的命运又将转向何处？成为下一个哑女为畜生们生崽子吗？

　　明天就是神祭仪式，屋外开始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

　　小女孩扒在窗户边，透过小窟窿看向外面，她说道：“好多人啊，他们在搭台子，还有好好几个人在煮肉。好多肉。”她说着还咽了口口水，惊喜的接着说：“我们明天能吃到肉吗？”

　　“这个村好富裕，居然能吃的起肉，还是这么多。我来的时候还看到地里的庄稼好茂盛，我们村的庄稼不管多么精心的伺候都没长得这么壮的，我真的是太幸运了。”女孩对陆一楠说道：“我要好好伺候神，天天都能吃饱还能吃肉，我真好运。”

　　女孩说了好几次“好运”，陆一楠却觉得太讽刺。

　　从古至今，所谓的神不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疾苦，就是装神弄鬼骗财骗色，想而易见，这个需要用女人祭祀的神绝对不是正经的神，是图财害命的鬼！而这些村民就是胀鬼，为了自己的利益，甘愿供奉这个“神”！

　　这个屋子三个女人，每一个都有悲惨的未来。

　　屋外的动静一直持续到深夜，她们三人都水米未进，她们似乎被遗忘了。

　　“好饿啊。”小女孩也就是四妞摸着自己的肚子，张着自己起皮的嘴唇。

　　陆一楠没有回答她，她尽力的张大眼睛寻找哑女的身影，白天的时候她保持一个动作就没有在动过，不知生死。

　　在月色最亮的时候，紧锁的大门忽然被打开，她们三人被拖出了门外。

　　只见二叔家的院子里搭起了一座一人高的台子，院子里架起了数个火堆照亮整个院子，院子里密密麻麻的站着男人，好几个男人手里拉拽着孕妇，每一个孕妇都低着头，一副不如乞丐的穿着打扮，像个木偶一样安静的待着。

　　“献上神宠。”二叔高声喊了一句。

　　两个男人拖着四妞上了高台，用绳子紧紧地绑住了她。

　　四妞甚至没有挣扎，在她的想法里，这只是一场嫁给神的必经过程，是一场神圣的仪式。

　　“献上祭品。”二叔继续喊了一声。

　　几个男人捧着食物放上高台，就在二妞的脚前三尺的地方。

　　“跪拜。”二叔高喊一声就爬服在地，身后的村民全部毕恭毕敬的爬服在地。

　　他们每个人都很恭敬，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头，砰砰砰的磕头声音在这个月夜显得如此诡异。

　　有一个男按着陆一楠的脑袋，被逼着磕了几个头，额头嗑出了血才被放过。

　　“敬酒。”二叔再次高喊。

　　“二叔，木头不见了。”刚子急切喊了一声，他们忙了一天才反应过来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见到木头。

　　“快找找，他可能躲在哪里玩。”二叔招呼几人开始寻找木头，半个小时后几人回来都说没见到人。

　　二叔看了一眼被拉出来就没有任何反抗的哑女，说道：“那就只能换一个了。”

　　村里除了木头已经没有其他男童了，这些年村里只生女娃，男娃少的可怜，每年还要选一个做祭品，他们也想买或者拐男童回来祭祀，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任何用处，神只要他们村里的男娃啊，只有他们村里的男娃才能换更多的男娃啊。

　　几个孕妇都在瑟瑟发抖直往男人身后躲。

　　二叔和他儿子强子拉过哑女，拉扯到高台之下，直接扒了她的衣服，拿着一把杀猪刀活生生的剥开她的肚子，整个过程很迅速很血腥，但是一群麻木的村民甚至没有一个人发出制止的声音。

　　陆一楠干渴的喉咙里卡住了声音，她睁大眼睛，再一次为这种场景感到震惊。

　　哑女张着嘴巴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她痛苦的挣扎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肚子被剥开，强子从她肚子里取出一个已经能看出形状的孩子。

　　那个刚刚取出来的孩子心脏还跳动了几下继而就死去了。

　　二叔将还活着的哑女扔在地上，接过孩子惊喜的喊道：“是个儿子。”

　　强子仅可惜了一瞬，就说道：“爹，这孩子放不出多少血吧，会不会不够？”

　　“血不够，还有肉，血肉血肉都不差，神会原谅我们的。”二叔举着孩子的尸体放在台子上。

　　然后陆一楠就看见，二叔举着刀将孩子的尸体直接剁成了泥，就像剁饺子馅儿一样，细细碎碎，混着各种刚刚成型的内脏和血肉。

　　被绑在高台上的四妞近距离的看到这一切，她已经持续发出了很长时间的尖叫声，伴着那剁肉馅儿的声音，奇诡的成为了这个夜晚的伴奏，阴森恐怖，简直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