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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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和我清算？”秦知惬皱眉。
池落漪双手抱臂，好看的眼眸微微眯起，美的动人心魄：
“外面那些人都是跟着你们来的，对我这个病号造成严重生活困扰，当然可以找你。”
秦知惬瞧着她神采奕奕的模样，倒是一点都不像病号。
她迟疑了片刻：“那……你想怎么样？”
池落漪笑意更浓：“你应该知道我两个月前失踪的事，但你大抵不知道缘由。”
她撩起长发，露出鹅颈上一条两寸长的骇人伤疤。
秦知惬只看了一眼，池落漪便放了下去，她神态自若地说：
“‘北极星'有个人为我量身设计了一场车祸。那是很不起眼的人，甚至一直在你身边。我不准备现在上诉，因为没有证据。”
秦知惬愕然抬头，神情略微意外。
池落漪轻轻递过一本红文件夹，饶有兴趣地说道：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离开这里，然后等上诉后‘北极星’倒闭。第二，拿四倍的工资当我的助理，假装留在‘北极星’，为我搜集证据。”
四倍工资固然诱/人，但秦知惬接过文件夹并没有签字。
谁知道池落漪的话里面的真假。
她的反应似乎在池落漪意料之中，池落漪唇片微抿：“不过据我所知，北极星倒闭之后，吕莎莎应该还会跟你找同一家公司。”
秦知惬狐疑：“你知道吕莎莎？”
池落漪不置可否，故作神秘地说：“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面。”
她靠近秦知惬耳畔，沁人的Nicolai玫瑰清香悄然袭来，她缓缓吐息：
“现在不急着看，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到时候慢、慢、看。”
最后三字温柔叙进耳底，如同魅魔反复撩拨心弦。
“你……”
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庞，秦知惬的心底莫名一阵悸动。
她不禁低下头，稍微避开半寸，试图遮掩住眸底一抹慌张。
秦知惬不断后退，摄像机搁置到她手边的台架上，耳后顿时绯红一片。
这人未免靠的也太近了点。
在距离更近一步前，秦知惬别开视线，不敢再去看池落漪，抛下一句“知道了”，便匆匆落荒而逃。
池落漪挑起秀气的柳叶眉，语气淡淡地说：“好啊。”
池落漪望向秦知惬的背影，倏地嗤笑一声，兀自说道：
“撩拨两下就跑了，前世可比这木头多了。嗯，跑的倒是挺快的。”
等到离开公寓几十米远，秦知惬才开始喘息起来。
好险，差点就让“凶恶的歹徒”得逞了。
她不忘取出风衣口袋中的便签和笔，在纸上工整地记下【外出打工第三条：遇见麻烦的人和事先跑】。
路过的小孩牵着妈妈的手，目光落在认真写字的秦知惬身上，顿时展开笑颜：“那个姐姐是在画画吗？她好优雅诶。”
短发妈妈看了秦知惬一眼，也附和着笑起来：
“姐姐在工作呢，你看，姐姐的身上带着记者证。”
小丫头眨眨水灵灵的眼睛：“记者是干什么呀？”
女人思忖许久，方才斟酌着说道：
“记者呀，就是站在光明的角落来将真实原原本本展现的人，是我们观察世界的第三只眼睛。”
小丫头欢欣雀跃：“那我也以后也要当记者！”
听见“工作”二字，秦知惬总隐隐觉得少了什么，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大事：
坏了，摄像机没拿！
但是她紧绷的弦很快就松懈了：算了，明后天是周末，反正都要再回来一趟的，先回去看看外婆吧。
繁河区，盛泽市第一中心医院。
护士拿着病历本经过：“你是36号床病患秦凤霞的家属？患者刚刚打好胰岛素了，进去吧。”
“好，麻烦您了。”
秦知惬甫一进入，便听到收音机滋滋啦啦的响声，她默默走上前去，调整频率旋钮。
收音中的AI声终于恢复正常：
“今天是2025年5月31日，星期五。今日天气晴转多云，气温21~25℃，空气质量良好。盛泽市的居民你们好，欢迎收听我们的《盛泽之声》……”
一筐苹果放在床头，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外婆徐徐转醒，见到认真削苹果的秦知惬，唇上也恢复许些血色：
“这个收音机还是你小学做的，现在还能听呢。”
秦知惬不是没有尝试买电视或者智能手机，但是无一例外都被外婆拒绝了，她还是喜欢听收音机。
外婆浊黄的眼转向放置在旁边的司美格鲁肽与测糖仪，叹息道：
“当年收养的孩子里只有你回来看我。唉。明明你学业最忙，却又让你破费了。”
“阿婆，我不忙的。”秦知惬默默递过一片苹果，话语温柔了许多。
还是先不说自己为了赚钱在工作吧。
“不忙好，不忙好。小秦可一定要替阿婆去看看华清大学啊。阿婆这辈子还没去过北方呢。”
外婆的眼睛弯起来，可还是遮掩不掉神情中的哀伤。
或许外婆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吧。
秦知惬点点头：“嗯，一定会的。等阿婆好起来，我会亲自带阿婆去。”
收音机中AI声依旧冰冷而机械式的播报着：
“今日全球要闻：世界幻灵体研究协会WASC于今日上午发表有关幻灵的报告，报告中显示幻灵疑似活动于亚洲东部与太平洋西岸，这是人类历史上首次证实幻灵存在，也是轰动学术界的伟大发现。”
秦知惬握着的水果刀陡然一抖，指尖的血快速溢出。
刀“啪”地掉落在地。
“怎么了？”外婆担忧地望向她。
秦知惬拾起刀，故作轻松地说：“不打紧。”
外婆轻声问道：“是担心幻灵被发现？”
所谓幻灵，就是科学家近年发现的新生物体，其外表与人类无异，但体内有特殊的能量核EC。
有专家称，给人植入特定EC，或能使人起死回生、长生不朽。
其实，秦知惬对“幻灵”并不陌生。
秦知惬四.五岁时，盛泽市只是不起眼的普通小镇，外婆以走街串巷卜卦为生，她能看见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小镇上的人谁见了都要敬称一声“秦半仙”。
那些“东西”，就是亡灵以及如今科学验证的幻灵。
如今外婆老了，守护那些“东西”的担子也就落在秦知惬的身上。
“我看不见他们，也不知道我能否守护他们。”秦知惬默默低下头。
“能做到的。戴上它你就能看见了。”外婆将眼镜递给秦知惬，安慰着她。
秦知惬并没有急着戴上，而是反问道：“我想知道，守护他们的意义是什么？”
外婆眯着眼望着窗外，半晌才说道：
“许多事情，是有人相信才会存在[1]。毕竟‘存在’的本身，就是意义。”
秦知惬听不明白，但依旧点点头。
正当她想问关于眼镜的问题时，手机铃声蓦地响起：
“秦知惬你怎么样，现在在哪？眷卿传媒没为难你吧？”
是张歇的声音。
秦知惬平静地说：“没有。我在医院照顾我外婆。”
张歇答道：“我说呢，吓死我了。我这边刚采访完，转头发现你人没了，给我急的。”
护士拿着单子推门而入：“36号床秦凤霞换药了。”
电话那头，张歇的语气迟疑了几分：“你外婆的名字叫——”
秦知惬没太在意：“怎么了？”
张歇的语气恢复如初，干笑一声，说道：“没什么，哈哈。林姐叫我剪辑呢，回头再说了。拜。”
秦知惬“嗯”了一声后挂断电话。
外婆忽然问道：“小秦，最近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人么？”
前几天对自己死缠烂打的女人算不算？
池落漪还不算奇怪。算吧。
秦知惬不想让外婆担心，于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碰见。”
外婆的目光凝重了几分：“没有碰见最好，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有些人并非你想象中那么和善。”
这么多年，秦知惬都是兼职与上学并进，有判断是非的能力，她本身并不担忧。
“好，”秦知惬点头应下，又说道，“阿婆，我已经跟主治医生谈好了，您只需要在这里静养几天，就能出院了。”
外婆抬眸去看她：“那好，你还有兼职吧，别离开太久了。回去吧。”
现在已是傍晚时分，又寒暄几句后，秦知惬拖着一身疲惫回家。
卉小霜裹着洗浴帽坐在沙发上，瞧见秦知惬后笑道：
“大忙人终于回来啦，给你点了外卖。怎么样，今天采访如何？”
“还好。”
秦知惬放下红色文件夹与外婆给的老式眼镜：“你会拆眼镜么，可以帮我把这个镜片换到之前的镜框上吗？”
卉小霜最擅长拆卸，轻松地答道：“My pleasure~”
秦知惬简单吃了两口，旋即翻开合同，开始逐句分析合同上的猫腻。
翻了几页后，秦知惬都没发现任何霸王条款，不禁令她有些疑惑。
按池落漪其人的脾性来说，不应该没有才对。
除了其中的一条……
蓦地，从窗外袭来一阵潮湿的冷风，卉小霜冻得哆嗦：
“咦，突然凉飕飕的。”
她扶着浴帽，起身去关窗：“哎，怎么下雨了。我明明记得早上天气预报说的晴天。”
一场雨随着梅雨季节悄然而至，淅淅沥沥不断地敲打屋檐，沉闷的气压让人胸腔发闷。
电话铃声响起，是“0”开头的陌生号码。
秦知惬按了【接通】，开始翻看合同最后一页的注意事项，便听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你是秦凤霞的家属吗？”
秦知惬的手一顿，不好的预感传来：“我是，怎么了？”
“患者秦凤霞突发急性酮症酸中毒，马上要下病危，你来医院一趟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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