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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霍应悔占用了我的身体后,我绝大多数的时候都在沉睡,亦包括霍应悔沐浴时。

      但今日霍应悔特意与我强调这件事情,让我睡意全无,虽是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但当去面对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霍应悔走到浴盆前,手指轻勾腰带,衣衫轻敞,棕黑色的发丝披肩。

      “霍哥哥!”

      在看到霍应悔将衣衫全部褪去,我有些急眼了,“你能不能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子衿,这你叫我如何清洗你的身子。”霍应悔慢条斯理道。

      我只觉自己从未像此时此刻一般难堪,只能闭上眼睛,任由霍应悔“胡作非为”。

      可当湿漉的巾子擦着我的腿根而我,我彻底的平静不下来了,急迫的叫停霍应悔的动作,“霍应悔!你做什么?”

      “做什么?”霍应悔轻靠在浴盆上,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一股慵懒 ,他明明用的是我的身子,却完全不像我,我很害怕有人会发现此刻我的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灵魂。

      但我发现其实是我多虑了,原本书院真正在乎我的就没有几人,霍应悔近几日用我的身体在课堂上的表现甚至比我还要优秀,他不用提前背下殷山长写好的文章,就可对答如流。

      我不禁会去怀疑,先前霍应悔是真的回答不上夫子的问题呢?

      夫子对他赞不绝口,学子们亦是喜欢向霍应悔讨教问题。

      我一向不会拒绝别人的请求,就更加不知霍应悔是如何做得到冷着脸将所有人拒之门外的。

      霍应悔应该学着左右逢源些,不然肯定会遭到嫉妒怨恨的!
      或许能够给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霍应悔一个教训。

      我对霍应悔始终都是存着恨意的,霍应悔应该是知晓我来书院就是为了成为装他魂魄的器具,霍应悔对此只字不提,还故意对我好,实际上就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的把身子献出来吧。

      但我期许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霍应悔越是对他们冷淡,那些达官显贵更是争先恐后的来巴结霍应悔。

      我亲眼见到霍应悔有一枚印有楚国字的印章。
      印章是用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上面攀附着一只模样奇怪的凶兽,通体白而透明,没有任何的瑕疵。

      我在小倌楼时,也见过富商打赏小倌,可那玉簪再美,亦是有瑕疵的。

      卉鹭书院位于秦国与燕国边境处,不受任何一个国家的管辖,但殷山长是秦国人,无论如何,霍应悔多了一枚看起来价值连城的印章,都令人会多想。

      我有了霍应悔见不得人的秘密,却无法告知任何人,只好暂且将这件事情记下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十年没有等来,眼下霍应悔就给了我难堪。

      那地方如此的腌臜,霍应悔竟然用湿热的巾子擦拭,我闭着眼睛,看不到霍应悔的动作,却能够切切实实的感受到霍应悔的每一次擦拭。

      我与霍应悔虽然同用一具身体,我自己以前也是这样清洗身体的,但这件事情由霍应悔来做,我就无比的羞耻,更觉得自己是被羞辱了。

      我方才哄着霍应悔吃切糕,如今换成他来报复我了。

      若此刻我能换回身体,我的面颊一定烧的厉害,反观霍应悔,他从浴盆中起身,擦干身子,换成了干净的里衣。

      我顿觉无力,好似我绞尽脑汁来报复霍应悔,在霍应悔的面前都是那么的不堪。

      因为这件事情,我接连好几日都没有主动和霍应悔说过话,但是霍应悔每日还是会叫人准备一道荤菜和一叠粘着糖渍的切糕。

      我对霍应悔所做的这些事情视若无睹,可心底终究是难受的,我今日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我为鱼肉。

      我恨着霍应悔,但是又不得不时时刻刻的讨好他,我可以撒娇,但又不能够惹霍应悔生气。

      我发觉自己此刻的处境,是因为宫阊每日都来寻我。

      宫阊站在涧影阁外,怀里还抱着一只刚刚断奶的小白兔。

      “子衿弟弟,那日的事情我与你道歉,是我当时下手太重,伤了你,我亦不该对你说那么重的话,你想要的皮影娃娃,我也给你带来了,是我前几日去集市上买到的,算作补偿你的生辰礼物。”

      我垂下眼帘,不否认自己曾经怨恨过宫阊,明明我与他才是玩伴,可是宫阊却因为我不小心将霍应悔推入湖中,就凶我,连着三四个月都对我避而不见。

      霍应悔落水那日,长耳被他抱在怀中,众人都忙着从湖中救起霍应悔,根本不会注意到有只普通的兔子也落水了。

      在霍应悔被宫阊就上来后,我请求宫阊救救我的长耳,尽管我一开始养着长耳是想着待它长得大一点,肥一点,我好杀它吃肉,可是我渐渐舍不得了,更把它当做在书院里唯一能够说真心话的好友。

      “一条人命你不在乎,却想着你那只蠢兔子,我看死了也好。”
      宫阊推开我,径直的走开了。

      宫阊不在意我的长耳,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在乎了。

      比直接知道长耳的死更令我难过的是,我明知长耳的生命在消逝,却对这件事情无能为力。

      宫阊就算给我买来了其他的小兔子,它也不是长耳。

      但宫阊站在冷风中冻了一炷香的时间,我于心不忍了,喊住正在绘制着什么的霍应悔。

      “宫阊……在外面。”

      我瞧着霍应悔好似在画地图,但是又不像书院周围山路,不免有些好奇。

      霍应悔笔没有停下,他两三笔就勾勒出了一道险峻的沟壑,“方才,白参来通报过了,你也说了不见。”

      枯叶结着白霜,我隔着窗户都能够感受到外面寒风刺骨,“可是……外面风大。”

      在涉及到其他人的事情上,我很难低声下去的去讨好霍应悔。

      霍应悔未曾抬头,“你难道忘了,他那日是如何对你的。”

      我并未因霍应悔是处于为我考虑而感到又丝毫的开心,只觉得霍应悔异常的凉薄,“可他那日,是为了你,才对我恶语相向的。”

      我动了怒,声音亦是大了许多,好在只有霍应悔一人能够听到我说法,不然殷山长得知后,定会责罚于我。

      话说出口,我有些后悔,想要看看霍应悔的面色,忽然极其现在我与他用的是同一具身体,我只能够看到他所看到的。

      “子衿,腿上的伤,你可还记得是过了几日才不疼的吗?”霍应悔放下笔,等着墨迹晾干,他擦去指缝间的墨水。

      我怔住了,委屈搅着我的心口,“你怎么知道的?”

      我被宫阊推倒后,撞到了锋利的石牙上,划破了腿,但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为了霍应悔而忙前忙后 ,殷山长将我带走亦是为了惩处我,没有人在意我有没有受伤。

      好在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命贱,这点口子没能要了我命去。

      霍应悔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怪怪的,“我偷偷的去看过你,老师不让我与你见面。”

      我沉默了片刻,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恨着霍应悔,霍应悔拿走了我的身体,却又是书院内唯一关心我的人。

      “可他是我的朋友。”

      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霍应悔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房内明明烧着炭火,可我依旧感受到了一丝的凉意,“朋友?也就只有会把他当做朋友。”

      我不觉得霍应悔在说宫阊,而是在嘲笑我识人的目光,我一下着急了起来,“宫阊怎么了?霍应悔,你不也是没有朋友吗?”

      我气的脸红脖子粗,霍应悔凭什么这么说我?他霍应悔不还是一直独来独往吗?

      霍应悔久久的沉寂让我有些心慌,以往我与霍应悔拌嘴,霍应悔总能说一些我听不懂的大道理,将我堵的彻底无话可说。

      霍应悔阖上窗棂,阻断了我的视线 。

      ——

      宫阊常常在霍应悔这里吃闭门羹,来过几次后便不再来了。

      我有点伤心,因为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朋友,往后可能会变得形同陌路,这一切都是霍应悔害的。

      我很想告诉宫阊,其实我已经不再怪他了,只是我难过长耳的死,一时半会不想要养其他的小兔子了。

      还想要告诉他,如果他每天都能够给我送切糕的话,我就原谅他了,那日他说的话,我权当做没有听见。

      可是,我能在与宫阊说上话,恐怕就要是六年半后了。

      经过这件事情,我与霍应悔的关系越来越差,我气他随便替我做出决定,又更加的伤心,这幅身体所拥有和失去的一切好似都与我再也没有关系了。

      除了,霍应悔还用着我"姚子衿"的这个名字。

      我起先还会数着日子,想着早些能拿回身子,还能够得到一箱的金子,我定会立马离开书院,回到爹爹和阿娘的身边。

      但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太过无聊了一点,每日能做的事情就是看着霍应悔做了什么事情,而后睡觉。

      我一睡就会睡很长时间,往往几日就过去了。

      反正我以没有事做,如果睡觉能够让时日过的快些,我宁可睡觉。

      但是我不曾预料到,我也会有一天因为疼痛而从梦中惊醒。

      那冰凉的刀刃穿过我的皮肉,疼的我痛苦的呻l吟出来,可是我现在只是一个无法操控身体的灵魂,纵使再痛,我都无法纾解。

      “霍应悔……我疼……”

      我应该是哭了,因为我看到霍应悔用手腹轻擦了一下眼角,垂下的手又很快攥成了拳头,手腕青筋隆起。

      “嗯,子衿,再忍忍。”

      我虽是无法控制身子,但若是受伤了,我与霍应悔一样能够感受到疼。

      我几乎无法呼吸,哽咽的哭诉着,“很疼,真的忍不了,你到底用我的身体做了什么?要是我死了,变成鬼了,我一定会上你的身,我要你和我一样。”

      以前的我虽是经常遭罪,但是这种冰冷的利器刺入身子还是第一次,我真的以为自己活不下来了。

      霍应悔额头泌出了冷汗,他捂住胸口的上,身上粘上了极重的血腥味,我借着两人共同的眼睛,看到了他脚边有一只苍白的手。

      我不知是因为痛的,还是因为恐惧,声音发颤,“你脚边……”

      霍应悔闭了闭眼睛,彻底阻断了我的视线,他站起身来,没有丝毫想要往后看的打算。

      我不知霍应悔用我的身子做了什么,恐惧与不安被放大到了极致。
      “霍应悔,要是我死了,我一定会恨你的。”

      我若是能哭,一定早就哭出来了,我多么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浓稠的血腥味极尽要让我呕吐出来。

      我眼下能够求助的就只有霍应悔一人。

      “子衿,再睡一觉吧,醒来都会变好的。”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怎么会有人胸口上被开了一个洞还能活下来的。

      但是霍应悔做到了。

      等我再次能够感知到外界时,看到自己好似坐在一个军帐内,劣质的烛灯火苗跳跃着。

  •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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