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到来》旎旎果子

6、第 6 章

　　“你是对身边每个男人都会这样盯着看，还是只针对我？”
　　周越睁开眼睛，这样问了一句，他以为他这样问，就会吓倒她吗？
　　珍珍笑着拄起下巴：
　　“怎么？长这么好看，还舍不得让人看呐？”
　　周越无语，把头偏了过去。
　　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又把头转过来：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什么问题？”
　　“谁告诉你我生病的？”
　　“呵，这事有这么重要吗？”
　　“当然了！”
　　“为什么？”
　　“因为、因为！——”
　　“因为你不想让我知道你生病？你怕我会内心愧疚良心不安自知成为罪人？你甚至怕我会因此畏罪潜逃、连让你向我报复的机会都没有？”
　　周越的脸都憋红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不许把我当小鬼！”
　　“可你就是个小鬼。”
　　“我不是！”
　　“你就是。”
　　“我不是！”
　　“你要不是小鬼，那天就不会怂到不敢拒绝陪我去吃火锅！”珍珍突然怒了，她从位子里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周越的声音明显慌了，他急忙站起来、想去拦住珍珍，结果绊到了输液架，珍珍赶忙冲回来、把架子扶住了——
　　“你做什么呀？”珍珍急道。
　　“我不要你走！”周越也急道。
　　珍珍瞪了他半晌，用力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压回到椅子上。

　　“好，我不走。”珍珍假装气呼呼地说。
　　“那你也坐下来！”周越也继续傲慢地说。
　　珍珍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药水和针头，确定没事后，这才坐下来。
　　“生个病也这么不老实，你平常脾气都这么臭的吗？”
　　“哪有。”
　　“明明就有。”
　　“是你惹我的！”
　　“我哪有惹你？”
　　周越不响了，他狠狠地闭上眼，同时把一只手横在自己腹部上。
　　珍珍问他是不是哪里难受，他说没有，珍珍只得忍耐地在旁边看着。
　　“你说说话吧……”忽然，周越又开口。
　　“怎么了？”
　　“太安静了。”
　　“你不喜欢安静吗？”
　　“喜欢，但又不喜欢。”
　　“什么意思啊？这么矛盾！好吧，那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好……”
　　“我不会说相声哦！”
　　“见鬼！”
　　“你怎么骂人呐！”
　　“我没骂你！”
　　珍珍看不下去了，直接问：“你难受是不是？需不需要我帮忙？”
　　“没事……”周越声音都颤抖了，原本只是横在肚子上的手，此时已经整个压进腹部里——
　　珍珍跳起身：“我去给你叫医生——”
　　周越飞快地抓住她的手：
　　“别、别走！”
　　“可是你——”
　　“没事，胃疼而已，一会儿就好了，你陪我说说话，转移下注意力……”
　　珍珍无奈，只得坐下，感觉周越抓住她的手的手汗涔涔的，珍珍找来纸巾，帮他擦汗，擦了手上的，又去擦脸上的，就近一看，周越的皮肤更白了，白到几乎透明的感觉——
　　“小鬼，皮肤这么好，不如给我推荐下平常用什么护肤品啊？”
　　周越狼狈地笑了，他一边笑一边咬牙切齿地说：
　　“我让你跟我说话，可没让你笑话我！”
　　“我认真的。”
　　“才怪！”
　　“不信算了！”
　　珍珍把擦汗的纸巾丢进垃圾桶里——
　　“你渴吗，要不要喝水？”刚问完，马上想到阿光临走时交待的，“啊，对不起，你现在还不能喝是不是？”
　　“可以喝一点，你要帮我倒吗？”
　　“当然！”珍珍欢喜雀跃地去了，回来后，又扶着周越的背喂他喝……周越喝水的样子，看着就像个小宝宝，急切、认真、又乖巧——
　　“好，先别喝那么多……”喝到一半，珍珍把杯子拿走了，周越发出了欲求不满的抱怨——
　　“再喝一口！”
　　“等会儿再喝。”

　　珍珍放好杯子，再回来看周越——
　　“感觉好点儿了吗？”
　　“……嗯……”
　　“好。”珍珍坐下来、从包包里拿出手机，“要不要听音乐？”
　　“可以。”
　　珍珍随便选了首歌单，让它自动播放——
　　“周越……”
　　“嗯？”
　　“怎么会得病的？我是说，除了吃火锅的缘故——”
　　周越闭着眼睛、含含糊糊地说：
　　“小时候三餐不定，还有节食……”
　　“你要节食？”
　　“嗯……”
　　“你看着不像是会发胖的身材啊？”
　　周越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前方——
　　“因为学校规定……”
　　珍珍懂了：
　　“你上艺校？舞蹈专业？什么舞？古典、民间还是芭蕾？”
　　周越又把眼闭上了。
　　“你问这么多干嘛？警察调查户口吗？”他有气无力地说，一边又把手揣进肚子里。
　　珍珍呶了呶嘴：
　　“我听说，你之前出过事故，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故吗？”
　　周越叹了口气、回头哀怨地瞪着珍珍：
　　“你干嘛到处打听我的事？喜欢我吗？想泡我吗？”
　　珍珍一脸认真地回答：
　　“我是在关心你——”

　　“用不着。”
　　隔了好一会儿，周越才回答，然后他一脸厌恶地闭上了眼睛，珍珍无奈，只得又闭上嘴，可是她的思绪，又在脑中盘结起来，不知怎的，看到眼前的周越，她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从前。
　　“我准备明天就要走了，周越。”
　　“什么？”周越反应好大，不仅瞪起眼，还直接坐直了身体，“你要走了？”
　　“反正我没事啦，该见的老朋友都见到了，再待下去，只会给大家添麻烦而已！”
　　周越说不出话来，可是表情很焦躁——
　　“那、那你……”他结结巴巴地说：“你还可以、可以去到附近周围再转转啊，看看风景啊，你、你不是好久没回来了嘛，家乡有什么变化的，你不想了解了解吗？”
　　珍珍盯着周越的眼睛，越看越想笑，她忍俊不禁地说：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走啊？”
　　周越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我才没有！”
　　珍珍笑道：
　　“你要是不想让我走，那就告诉我，有什么忙是我可以帮的？我说真的，我很想谢谢你那天开车送我，还有就是跟你道歉，害你生病住院，都是我的错。”
　　周越假装认真地想了想，说：
　　“好哇，那你不如跟我说说你的事！”
　　“我的事？我有什么事？你不是都已经跟你的光哥打听过我了吗？”珍珍笑。
　　周越出神地看着她说：
　　“除了那些，我想要知道的，是你心里的秘密，那天，你去山上看望的那个人，是你喜欢过的人吧？我想知道，你跟他之间发生过的故事……”
　　一听提起郑植，珍珍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起身离开座位，靠在窗边朝外望去，楼下行人如织，路边高墙上印着斑斑光点。
　　珍珍好久不说话，周越便起身走向她……
　　“你怎么啦？要是你不想说，那算了，我不会勉强你的。”
　　珍珍转头看着他，又轻轻摇摇头——
　　“你说的没错，我和郑植之间，的确发生过一些故事，只不过，都是已经过去很久的事了，曾经，我、阿荷、郑植，还有你的光哥，不仅是同班同学，更是每天同进同出的好朋友，我们在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一起谈理想说梦话，一起捣蛋放肆挨打挨骂，那时候，最皮的就是阿光了，每次他在家挨揍的时候，我们仨都会蹲在门外等着，等到他流着鼻涕出来，我们就冲上去笑话他——”
　　说到这儿，珍珍哈哈大笑起来，可是转头发现周越并没有笑，周越继续追问：
　　“所以你后来为什么转学？你怎么会舍得离开你的朋友们的？”
　　珍珍苦笑地说：
　　“因为我爸妈的工作都调去省城了，我当然也要跟着走啊！总不能让我一个人留下吧……”
　　楼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群人聚集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被人请进了包围圈，估计是刚刚那群人里面有人病倒了吧……
　　“对了，晚上我准备在珍珍家请客，我亲自下厨，啊……”说到这儿，珍珍一脸遗憾，“可惜你还得住院，不能来参加了——”
　　正说着，病房门被人打开了，原来是青子回来了，珍珍于是提出告辞。

　　珍珍回到阿荷家，一进门，她就放下包，准备在厨房里大展手脚。
　　阿荷过来帮她，两人在厨房里有说有笑，很快就把一桌的菜全都烧出来了。
　　晚饭时间到了，接到通知的朋友们也陆陆续续地上门了，大家送酒的送酒、加菜的加菜，很快就把晚宴的会场——阿荷家的后院站满了。
　　阿荷忙着给大家递碗筷，珍珍则拿着酒瓶到处给人加酒，大家忙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有人开了音乐，更是给晚宴增添了加倍的浪漫欢乐的气氛，珍珍一杯接一杯地跟朋友们碰杯喝酒，她脸上的笑容，是她此行以来最多的、也是最灿烂的。
　　等到珍珍再去给自己加酒时，阿光来到她的身边——
　　“珍珍，你没事吧？”
　　珍珍笑道：
　　“有什么事？”
　　“你晚上喝很多哎！”
　　“放心，我没醉！”
　　珍珍笑着，又拿刚加满酒的酒杯迎向阿光，“来，今晚就跟你还没喝过，干一杯吧！”说完，不等阿光回应，她已经一仰脖、喝光了。
　　阿光愁容满面地看着她：
　　“珍珍，你有什么事、别放在心里，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不该对我隐瞒什么！”
　　珍珍歪着头说：
　　“我有瞒你什么吗？”
　　阿光说：
　　“你不开心，你很不开心，你这趟回来，一定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对不对？你说出来，我才好帮你！我知道，这么些年，你在外面打拼，并不容易！”
　　珍珍笑笑，沉默地低下头——
　　阿光又说：
　　“是不是你嫌我是乡巴佬、大老粗，帮不上你——”
　　“你快别这样说，求你，阿光……”珍珍频频摇着头，声音颤抖。
　　忽然有人在喊阿光，阿光回头应了一声，脚步却没有动，珍珍叫他快走——
　　“我真的没事，一会儿我就过去……”她好不容易才把阿光劝走了。
　　珍珍回转身，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再帮自己加满了酒，就在她正准备回去时，眼角突然瞥到后院门口多了一个人影，她还以为是哪个朋友迟到了，刚要打招呼，却见那人影快步朝自己走过来——
　　“怎么是你？”
　　珍珍大吃一惊。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哦豁，是谁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