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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一棋激起千层浪 ...

  •   “殿下。”寻岸望着眼前金质玉相的人,稳住乱作一团的思绪顿了顿,改口道:“应该叫陛下了。”

      那人愣了须臾。

      “原来,他们是这么传的吗?诚如你曾经的处境。”他喃喃自语,颓然地走下台阶,坐在当年的座位上,坦荡如砥,道:“尚入,我没动手。”

      不像山下人间烟火生气弥漫,七皇子看着旁边空无一人的坐席,释怀了,又似乎不甘心。

      “当初,还不如当个七公主呢。”他孩子气的看向寻岸。

      鸿福庙外,满载货物的车马碾过木槿残瓣,直直驶向人群中。因祈福诸事,庙中香火鼎盛。

      “走开,我来还用你回禀?”七皇子推开拉扯的上甲,大步跑上了台阶。

      尚入行礼的手僵在半路,让人牵着指向门前的马车如长龙。

      七皇子道:“我行善缘,万旦粟米,广济百姓。”

      “殿下,哪来这么多粮?”他斜着眉眼,阴晴不定。

      “前几日宴上,父皇赐新粟,我将半数年奉折了米,全在这了。”

      “我敢接吗?六殿下是吉人天相,我可没有。”

      上甲急忙挡在卸车的侍卫面前。见尚入直接驳了自己的情,七皇子气道:“你是替宫远影兴师问罪吗?我就不明白了,从前你们俩总黏在一块儿,怎么不能带我一个……”

      “鸿福庙之事乃天子恩赐,圣心眷顾,钱粮一应俱全,百姓感念陛下体恤之心。今日所拨余粮,亦或转至仓廪备不时之需。”

      庙前的人声音掷地。七皇子挥了挥手,吩咐众人原路返回,他跟着人进了门。

      “七皇子莫不是忘了陛下的告诫?”

      “我只是来送东西。你既收了他的礼,怎能薄了我的情,亲疏有别,未免太明目张胆了。”

      方十九岁的人自知无趣,一屁股坐上供桌,橙香盈溢,“巴郡鱼复的新橙,我还没吃上呢。”

      进庙的人见此情景,跪也不是,不跪似也不合适。

      “你拜不拜?不拜,你来这!我看你该到边境戍边,跟鱼复的橘官一道去。阴山筑防,九江赈灾,皆是用人之际,本殿下今日行善,给你机会二选一……”他正无理取闹刁难人。

      尚入毫无预兆地“扑通”跪地,接连叩了三下。

      须臾,上甲便双手奉上满盒清香。

      “请吧,七皇子。”

      桌上人不知作何感慨,愣是跳下地,来来回回,手足无措地抓狂,道:“七皇子,七皇子!我没有别的称呼,没名字了吗?”

      尚入无奈:“不叫七皇子,也行,七公主,请您回宫。”

      “不是,宫远影让你叫他的时候,你改口挺快啊,怎么到我这儿,这么费劲。叫我!”他清了清喉咙,尽量柔声慢语,仍显生硬,“叫我,不棹。”

      “不孝子!”

      两人惧惊,双双看向门外,左丞相手提朝服脚没迈进来,便大发雷霆,一脚没迈开,被自家儿子接了个正着。老爹猛挥宽袖,三尺大刀直劈开尚入。

      宫不棹虽纨绔,也知见好就收,打不过快跑,道:“左丞相安好,吾……先回去,择日再与尚入细聊。”

      他走过去,脚下一个不稳,猛抓一把对方的手,试探地勾了勾他的手指,疾步飞奔出门。

      左丞相……

      他问道:“你,你们俩,谁先动的手?”

      “……”

      “大人,公子只动了嘴。”上甲一言,震惊四座,左丞相拎着小儿子如上战场地拖上了马车。

      自从尚入回了留安城,宴后,直接搬进了鸿福庙。丞相夫人日夜念叨,百般催促,总算将老夫君逼进了庙门。

      是夜,诚见小儿子玉树临风归来的老母亲全然把老夫君撂在风凉处,丞相左思右想,难得清净,不如先将事情晾着。晾到好时节,儿婿好入门。

      休沐数日,尚入赴了城中几场宴请,了无兴趣,匆匆回了庙中。

      趁此机会,丞相夫人忙着修葺宅邸。反正人在城内,离得不远,她也不逼着尚入回府小住,只隔三差五派人送几道羹汤小菜进庙。

      黄昏天,红霞落,宫中忽然传召。尚入交代上甲先回府后,随人入了宫。

      捭阖殿渐入夜,老内侍带人入殿中,低声道:“公子,先在此等候,陛下同诸大人议事。”

      尚入隔着屏风将室内人的一言一行均看的清楚,想是从下朝起,天宣帝便没得空闲,仍着毓冕,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商谈的老臣难以言喻地伏低了脊骨。他背过身,眼不见最好。

      老内侍在门口询问宫女,紧接着将糕点送至屋内小桌上,道:“陛下特意命御厨给公子做的,九江来的新米,公子尝尝。”

      新米莹白,点上鲜艳的果蔬色彩说不出的好看,竟格外灼眼了些。对着这样贴心的招待,尚入觉得自己真是不识好歹。

      “陛下准了祁连王的请旨,明日也将进城了,王爷的人马留守城外。”宗正奏道。

      屏风外,仿佛进行着一场暗斗厮杀,腥风血雨凝成一丝无关痛痒的嘲讽,轻飘飘地问:“小王爷带了多少人?”

      “只带了王妃,及,一众亲随,不足三百人。”

      回禀的人浑然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觉耳畔的鸣音极长,汗珠砸着地面,天旋地转。

      天宣帝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无稽之谈,珠玉随之摇晃,道:“祁连王替吾镇守一方,王妃又是左丞相嫡女,吾做主指婚。今朝奉旨入城,纵有三千人,又有何不妥?”

      跟随天宣帝多年的肱骨旧臣凭着机敏善观言色暗揣圣裁,猜着这位仁君细枝末节的小心思,还是拿捏不住他的无常。这些惯会见风使舵之流更是乌合之众,摸不着天子片鳞半爪。

      待众人离开殿内,一片寂静无声,灯火明灭可见风动,透着不可闻的呼吸声。

      “尚入,怕我吗?”桌上方寸未动,天宣帝尽数看在眼里,起身走上前,道:“我还没问你,在皇陵可有长进?”

      “长没长进,不是臣说了算吧。”尚入叩首,“怕陛下请臣帮忙,臣岂敢不应?”

      两人毫不掩饰彼此的厌憎,反倒让剑拔弩张的气氛多了些自然放松。谁也无需眉慈目善,强颜欢笑;谁也不用谄媚奉承,端着一副帝亲臣恭的假相。这种叛逆的疏离顽强又诡异地显得亲近,天宣帝自己常常问,他想让尚问干什么?看着伏跪在地的人好似深入骨髓的顺从,险些让人心生假意的怜悯。

      “入儿,吾,确是,只能,找你帮忙。”

      尚入仰脸与他对视,毓珠后的眼睛亦不躲闪,温言软语不似妥协,只是挟持。

      曾经,他忌惮权臣势力,好在左丞相府长子尚谕体弱,进御史尚可在他的掌心。原本将尚入召入宫中也可日日提防,谁知五年不到,祁连王世子与左丞相府嫡女暗通款曲,赤裸裸地奏请他赐婚。

      “御史大夫家的小子去刁难你了?”他转脸问道。

      鸿福庙里很少有鸡犬不宁时,留伊城除了皇子,叫得上名的非即墨物莫属。

      上甲闻庙外有人喊,晓得夫人备了饭菜,狂奔出门。庙中清淡,尚入应了母亲从府中按时送食盒,便想着上甲年纪小恰是嘴馋。

      食盒拿到手,上甲先悄悄瞧一眼,果然有道羊杂汤。抬眼,好巧不巧撞上了即墨物,见即墨物漫不经心地搂着小腹隆起的妾室,寻找着什么,他正转身溜走,被人喊住了。

      即墨物一把放开人,快步走过来,打量上甲手中的食盒,道:“庙中的饭菜果真食不下咽,连清修的人也要另起炉灶。这份食盒我要了,有孕之人正需滋补。”

      “即墨公子,你不怕里面加了什么,若是,有什么好歹,这不好说。”上甲眼珠一转,道。

      “庙里有诸神保佑。她若真怎样,也是命由天定,怨不得别人。”

      那人将食盒交给一个婢女,也不顾掩面欲泣的女子,胁迫着上甲进了庙后。上甲被一脚蹬在后背滚进了藏书阁,誊抄书稿的人面色一冷,上前扶起人,迎面又飞来一脚,狠戾十分。

      “即墨公子蹶子尥的豪放,好气量。”尚入看着上甲的伤口,停顿片刻。自回到留伊城,不管是谁,都想排着队来踩他一脚。

      人走了进来,御史大夫同左丞相于朝中虽共事无虞,实从尚谕上任御史中丞开始,相互掣肘的局面逐渐扩大,御史大人的门生屡屡不得用,即墨物年已二十二,仍无一官半职,好生郁闷。

      这时,突然闯入的尚入让原本暗流汹涌的堤坝逼近崩溃。一去皇陵七年蹉跎,骤然归来,除祟真假尚待商榷,皇帝三言两语便赐了他一个闲差,还特开粥铺广施恩惠,连掌管此事的九卿之臣也措手不及,只得改了拟好的奏章。皇帝如此盛宠,实在不值得。这口气横在即墨物的胸口数年,吐不痛快,咽不下腹。

      看似丞相府占尽良机,不过他人抛出的熟肉,任由恶犬疯咬,牵绳的人作壁上观,一石二鸟。皇帝这步棋走的长远,尚入不由心生寒凉,冷冷一笑。

      “尚公子好事临门,稍稍克制点才是,表现的这么露骨,碰到我这般浪荡子,会不会被当作挑衅?”

      即墨物极快,猛抓紧尚入起势的手,将人咬牙切齿地抵到桌上,狂扇了几掌,道:“宫中传言纷纷,我很想问问你,你是娶,还是嫁?以为跟了七皇子,真能当皇后。”

      毕竟奔着驰骋沙场建功立业练出的体魄,欲冲上来的少年让他反手一拳挥了出去,撞在书架上昏死过去。尚入一时反抗不得,一手扫落朱砂,道:“七赤行,凡物开静。”

      紧接着将人踢开,即墨物四肢百骸倏地不受控,大怒:“尚问,你修的什么邪术?”

      尚问躺在地板上喘了一会儿,脸颊爬满滚烫的血色,慢慢站起来。

      “你非刀俎,我非鱼肉,你的问题该去问问陛下。”

      他没再动手,怕给金贵的御史府公子破了相,不好看。须臾,藏书阁外的人见即墨物衣衫不整地趴在石阶上吐的天昏地暗。

      只闻藏书阁慵懒的声音悠悠地传遍庙院。

      “即墨公子,您洪福齐天,子孙满堂,鸿福庙供不下您,好走不送。”

      天宣帝拿起盘中的小食,抬眸看他,耐心地等着,俨如一位解惑授业的先生。

      尚入笑道:“人总有年少轻狂时。”

      “这番彻悟倒像吾这个岁数该想的。明明一般年纪,怎不见你的轻狂时?吾,很是想见。”

      天宣帝莞尔道:“知你回来,吾才特准祁连王入留伊。”

      他眉眼极狭长,“你与尚姓在迎亲当日未见上面,你我算忘年交情,算我向你赔礼了。”

      过了许久,他一字一顿道:“吾,替你选一门亲,如何?”

      ……

      毓冕清冷,天宣帝孑然伫立于屏风前,秋雨潇潇,桂香飘荡,红榴满庭,待老内侍取了冕,他道:“九江的新米不合吾心,派个人去打理。”

      次日,尚入猛然想起昨夜捭阖殿的点心,趁上甲涂药不在,出了庙门。辗转几条长街,在朱沉巷口卖饼的老翁正招呼一位小姐,双手奉上。

      “老人,每样各来一份。”

      老翁顺口一问,道:“公子的脸?”转瞬明白了,“公子自有胸襟,日子当砧锤火炼,百炼成钢。”

      尚入有些懵,忽想起嘴角淤青尚未消散,让老翁生了误会触景生情。

      “老人,你这卖的可是脆饼。”

      “脆,芝麻脆香,姑娘可做主。”老翁一本正经地看向身边的女子,这才察觉,刚才人家一直没走,吃惊地瞧着这公子。

      尚入忙恭敬道:“金小姐。”

      “见过尚公子了。”金岱渊屈膝行礼道,“昨日藕上居设宴,公子不去,不成想在此偶遇。”

      “避嫌。”

      闻者掩唇轻笑,公子只无奈道:“看来果真没人信,我自己也不轻信。金小姐怎有兴趣,莫不是去听留伊城的奇闻?”

      “主人有心,有人相见。”金岱渊杏眼明眸,想了想,看向尚入,他询问地望向她,她道:“奇闻,也有几桩,桩桩皆与公子有关。”

      尚入不禁放声大笑,“即墨公子怕是要在留伊城的大街小巷流连几载。”

      金岱渊道:“他因祸得福,被派去九江赈灾。七皇子还没去鸿福庙前,放一百零八响爆竹庆贺?”

      尚入接过老翁递来的方盒,正欲付钱,袖间探出一只毛茸茸的尖嘴,倏地退了回去,小丫鬟叫道:“你装的什么?”

      他自撩起袖摆,袖上不知何时咬破了不大的洞。

      “公子去哪儿玩,好好的锦缎能被挠成……”小丫鬟顿时吓的跳脚,晃着小姐的肩膀,道:“小姐看见了,他还养着。”

      鼠子从尚入身上一下飞出,经过金岱渊脚边向上轻蔑地瞥了一眼,跑向了巷口,上甲远远地招手,尚入抛给老翁钱袋,告辞离开朱沉巷。

      “什么事?”慌慌张张地赶来接人,下人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送汤的人坐在车内,道:“回家。”

      尚入一听,迅速掀帘入内,盯着男人强作镇定成熟的模样。他拿出金簪浮夸地比量一番:“大哥,你这么端庄,我还当你被老爹附体了。”

      “皇陵七年,教了你些什么?你不是去修道吗!回来怎么这般无赖。奉常到底挑了些什么人去守皇陵?”

      尚谕夺了他的簪子,敲了敲车沿,车轴应声嘎吱响。

      “这不还在嘛。不修道,陛下也不会准许我回城呀。”

      “陛下恩宽,由你任性,为君臣,你该当收敛。”越想越气,尚谕当初送出城的兄弟何等风采,到底是哪个小畜牲招惹的他。

      “大哥,长兄如父……”

      “别给我提辈分。就算我想,老爹能答应吗?”

      好好好,一脉相承。

      “老爹有何吩咐?”让尚谕这块顽石亲自出马,尚入小心斟酌。温润如玉的男人方才强压的怒火瞬间翻江倒海,他闭了闭眼,刚毅绷直的唇线没有抵得过某种情感忽弛,半晌,才道:“入儿,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你若真心,日后成了婚,只要你善待姑娘家。你想纳多少,全凭你。”

      方至丞相府门前,上甲急忙迎上前扶人下车,被猛刀了回去。尚入迈进大门,眼前的阵仗又让他惊地后退两步,正抵上大哥宽阔厚实的胸膛,不难猜测,御史中丞大人从没一刻落下拳脚功夫。

      二十个容貌较好的女孩分列两侧,十七八岁的面容不施脂粉,或气质如兰,或笑靥生桃。

      “母亲亲自给你挑选的婢女,好好收着。”尚谕道。

      左丞相府置办新裳,丞相夫人让掌柜不用送上门,亲自去挑选。布匹束帛,丞相夫人进到里间小坐,隐隐听见外面几位官夫人闲谈。

      “丞相家的小儿子现在正在鸿福庙里,如今是留伊城的红人,刚进宫便与六皇子动了手。前几日七皇子运了万旦粮食送去鸿福庙,那阵仗堪比迎亲了。还有呀,听闻御史大人的公子……”

      声音压低,忽听另一人惊道:“即墨公子不是刚纳的妾,应该不是吧。”

      “掩人耳目,陛下直接将人发落去了穷苦之地。”

      “左丞相府不知道吗?”

      “怎么会,七皇子当日在鸿福庙里纠缠,正被左丞相撞着了,庙外很多领粥的人眼睁睁瞧得清楚。”

      老母亲听二人言语孟浪,猛地起身,欲冲出去将两个长舌妇踹翻狠狠训斥。又想,看好她的小儿子才最要紧,遂上了马车回府,派人去了鸿福庙。

      尚入站定在房间门前,进退两难。

      “不用这么大红大……。”

      “夫人叮嘱,三公子迟早娶妻,天下男儿总有些三心二意的,早做打算,也不用为了那些作贱没良心的男人心伤。”婢女莞尔道。

      尚入咬了咬牙,雅正地走了进去。一众婢女侍卫守在门外,见半天没动静放了心,这时屋内的人掩着口鼻,呛红了双眼,踉跄地扶着门框,慌忙中一不留神磕在门前。他抓着上甲,连连挥袖:“快,去别处。”

      众人乌泱泱地赶着荒唐的夜色,寒月成霜,闻道:“入儿。”

      尚入正迎上王妃回府,眉开眼笑道:“姐姐。”

      婢女在屋内垂首听命,祁连王妃着了一件居家的常服,尚姓仔细看了又看。坐在一旁的人拿扇子摇了摇,香粉簌簌,他干脆放下茶碗,道:“不知道的,当是朱沉巷的胭脂铺子炸了。”

      “今夜你先在隔壁的偏房凑合,明日我去同母亲说。不过这些女孩可是不错的。”尚姓侧过脸笑道。

      “有劳长姐。你不妨问问大哥,或者老爹。”

      左丞相府辰时朝食,老大人只挑了一眼人,便道:“这是哪家姑娘的绣球,让你穿在了身上。”

      桌边众人惊讶失语,丞相夫人执起的竹箸猛扣在碗上。尚谕忙道:“入儿不急娶妻,宫中两位皇子比他长几岁,还没有指婚。”

      大哥,你可知加急办理。

      祁连王安顿了城外人马,于府中一同用饭,道:“父亲,这衣服若在战场上,肯定是万箭齐发的靶心。到留伊城里走一遭,也是万里挑一的。”

      老大人心想,小儿子怕是难娶到正经人家的姑娘了。

      门前有人冲进来禀报,宫中来人传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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