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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卡卡西 ...

  •   下午,我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卡卡西已经做完白天暗部的工作,在厨房泡起了咖啡,淡淡的叫我醒了就快点去洗漱。
      对着镜子看到脖子上的掐痕,我扭头向他控诉不该伤害到我重要的工作工具。
      卡卡西说这和在里面出来是一样的,哪个都没法控制。
      我说后者无所谓,前者很困扰,你太暴力了。
      “性就是极致的暴力,在亵|渎的确定性中获得乐趣,是把对方杀死的冲动。”他在我面前放下了一杯温暖的牛奶咖啡。
      “可是我以前的情人都很温柔的。”
      “那你去找你的情人吧。”卡卡西的情绪毫无波动,甚至从被面罩遮去大半的脸上露出些许嘲讽,“而且我已经这么做了,你还能怎么办呢?”
      我想了会,也是,于是提议那趁现在再多做一点吧。
      卡卡西盯着我看,像是看见了什么从树上烂掉落下的苹果,那是一种厌恶,但照他的说法,厌恶也是欲望的本源不是吗,于是,在我眼里,他连被黑色手套覆住的指尖都充满了猥|劣的欲念。
      他散乱的银发下微微昏沉的异瞳也是这么露骨地写着的。
      我想他也许是不想那么粗暴的,作为证据,我每次都活着下了床,但他做不到,知行合一是圣人的领域,他不是圣人,我也不是,我们都有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存在。我也不明白卡卡西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他说每次看到别的女人就会想到我,饥不可耐,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是他自己想要开始的,我想,既然这样,凭什么要我替他结束呢?
      卡卡西占着我的床睡过去了。
      我洗完澡换好衣服,经纪人准时的敲门,惊讶于我今晚声音的沙哑,他拉我去剧院,路上递给我一根烟,我刚放入嘴里,他就已经准备好了火苗。
      我和卡卡西从来不会共眠,床上永远只睡一个人。
      因为即使入睡,他也永远带着占有者的从容,根本不会考虑我的睡眠质量。
      过去,我的很多情人一到夜晚就化身成雀跃的小鸟,他们会问我无数个问题,替我驱走夜晚寂静的孤单。
      你最爱的唱片是哪张?夏季的浆果是酸的还是甜的?你想不想去海边吹吹风?你翻过书架最上层那本字典吗?在台上万人的火热注视会不会真的把人熔化掉?你喜欢看星星吗?你喜欢勃拉姆斯吗?
      卡卡西是寡言的,却并不沉默,只是他存在的地方就萦绕着死亡,性感,欲|望,我吸着他周身的空气,像吸入细小灰尘般的吸入肺中,怎么都暖和不起来。
      他说他也睡不好,被单上芳香剂的味道太重了。
      卡卡西曾问我,到底是怎么忍受得了自己的。
      我说我不用忍受自己,我喜欢我创造的生活方式,我自由,但我背负了责任,没有把借口推脱给环境和别人。
      之后他没有再接话。
      也许你会觉得怎么生活能如此肤浅。
      可是,卡卡西有对他而言崇高而不可侵犯的目标,我也有,但是我和卡卡西的交集却只剩下了生命中最肤浅的部分。

      虽然我不清楚和卡卡西到底属于什么关系,但我明白所有的关系一定都有个明确的开始。
      卡卡西给我的第一印象不是洒在地面的月光,也不是任何其他自然明亮的光芒,而是一道在几乎坏掉的破旧路灯下,由金属反射出来的,灰色的弧光。灰色是我需要的颜色,是灰暗而非耀眼,喜新厌旧的颜色。原谅我吧,毕竟我很浅显,只能通过看到的东西描述对他的印象。
      看到墙角边快死了的忍者身边的一把断在地上的刀,我不害怕,它是忍者的刚需,我见过,不是伪装,比起台下穿着燕尾服彬彬有礼的听众,我更害怕后者,但我还是得面对听众,因为那是我唯一生存下去的手段。
      我跑回家拿了家用医药箱,像放下猫罐头似的放在了他旁边。虽然这么重的伤什么药都不会管用吧,但总比一个人孤零零,没人在乎,漠不关心的死去要好上一丝吧。
      然后我就觉得自己干了件傻事,为什么要给别人连我自己都觉得没用的东西呢?
      我觉得他要死了。
      我觉得他需要的不是这个,这也不像我。
      对着这个倒在血泊里生死未卜的男人,我不去想象他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为什么浑身是血,不去想象,就不会感到恐惧,我作出了邀请:“喂,在死之前,要不要尽情爽一把?在快乐中死去不是更好吗?”,我给了他选择权。
      他完全没有在乎我的体验,只是完完全全单方面的,毫无怜惜地,抓着我的头发咚的一声摁在了地板上,我兴奋的浑身颤抖。
      第二天早上,他留给了我一张弄脏的地毯,上面的血全是从他伤口崩出来的。
      我不关心他之后去了哪里,活着还是死了,处理掉地毯后,更是忘记了他的存在,然而过了一个多月,我停下唱片机,应了门铃,对着门外的卡卡西笑着问道:“怎么,你今天又快不行了?”
      “不……有人会的。”
      那个夜晚,我见到了像是被过路魔上身的卡卡西,现在,他的平常状态没有更加温和平稳,而是一片燃烧殆尽的空旷,眼神空空荡荡。
      在波澜不惊的外表下,存在着无可修复的断裂。
      他既存在,又虚无。
      刚才也提过,我有过很多很多的情人,他们大多是纤细漂亮的美少年,能说会道,擅长讨女人的欢欣,有的被家里身无分文踢出来游荡街头,有的每天喝酒跳舞,和我一样,每天快快乐乐地,不加思考地度过着毫无意义的人生。
      卡卡西不是其中任何一类。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侧身让他进来了,也许能做连自己也觉得无厘头的事情,也是一种好笑的自由吧。
      他嘲笑我轻率,把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带到了床上。
      我说我们都是玩|物,你是命运的,我是听众的。顺便一提,没什么含义,我只是想炫一下。
      我说你打扰了我和威尔第歌剧的约会,我还没听到最高的那个C3音。
      为了报复,我把烟头按在了卡卡西的喉咙深处,他痛苦的咳嗽起来,不该停的地方倒没有停下来。下床后他单手掐着我的脖子提起了我,然后在我失去意识前扔下我,什么事都没有的泡了两杯清晨的咖啡。我想他的坏习惯就是这时候开始养成的吧。
      我熟练的在餐桌上放下一沓钱,他看都没看一眼的走了。
      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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