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修了一点情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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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毫不犹豫地栖身上前，竖起耳朵听。
邹千雪挑起唇角，吐气如兰：“紊泉偏街，不是刚有了新面孔？”
经她这么一提点，少年稍沉思片刻就得出结论：“据我所知，偏街只有43号那栋来了新人。”
“正是。”
少年呼吸微微一滞，不可思议道：“当真？”
邹千雪撩了下衣摆，站到地面，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沉声道：“心契既已经立下，双方就都不能说谎，我当然不可能欺骗你们的。”
她也不等少年仔细思量，整理好衣着，朝着门口走去：“这件事既然已经定好了，小狐狸那边我自己会去联系。”
说着，人推门而出，翩然消失在街角。
少年茫然看着人远去，心里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忽悠了。
但正如人家说的，心灵契约，立契人也需要遵守约定，说谎是不太可能。
少年只认为这个消息带给自己的冲击力太大，缓缓神，开始与自家哥哥商讨之后的事宜。
他们都知道麒麟在哪儿了，再不行动，岂不是白白搭进去一个好用的消息源。
远在海滨的“消息源”雨落打了个喷嚏，收到了来自真正老板的消息。
……
夜晚过去大半，紊泉街也渐渐陷入沉寂，路上不再人头攒动。
邹千雪打着哈欠，在空荡荡的街上大摇大摆走到街中心的花店。
此时的花店，没了白天的绚丽，满屋子花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层层堆放在地板上，整个空间散发着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还有莫名的刺鼻气味游荡在空中。
邹千雪耸动鼻翼，在让人生厌的恶心味道中，闻到一股清香。
她闭上眼，寻着这点与众不同的香味绕开杂物，准确摸到了香味根源。
是一块巴掌大小颜色鲜红的肉块，她拿起来放在手上掂量。
“没钱就别乱摸啊，摸坏了可赔不起。”
一道婉转的声音出现在邹千雪身后。
邹千雪闻声乖乖放下，站起来，声音里笑意盈盈：“介潭老板娘，好久不见，最近看着生意又好了不少呢。”
介潭红唇嘟起，眉毛拧了两个弯儿：“好什么好！我今天还遭了贼，心情正差呢，可不要惹我，有什么事快说！”
丢东西……
邹千雪偷偷咽了下口水：“怎么的还遭贼了？老板娘这么生气，是丢了什么贵重东西？”
介潭叹息：“多贵重倒不至于，只是颗栾木果，不过在人界这东西可不好养活，半年才结了这么一颗，要让我知道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我定饶不了他。”
她语气恶狠狠的，邹千雪小小地打了个激灵，也发出一声叹息：“真是可惜，等找到了人，可得好好教训一下。”
介潭娇柔地“嗯”了一声，“可不嘛，不然我这气不就白生了，欧呦，一生气脸都干了。”她照着镜子，随手从身后的玻璃柜里拿出一个小罐子，打开，里面是乳白色膏体，挖出一点抹在脸上，边抹边问：“话说兜帽小老板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邹千雪语气平和：“没什么，只是听说了一点事，想着是该与老板娘说一下。”
“哦？”介潭先是面露疑惑，不过她到底是阅历多，很快便恢复如初，淡然道：“什么事是我该知道的？”
邹千雪拍拍斗篷上看不见的灰尘，郑重道：“是关于您外甥麒麟的。”
介潭沉默一瞬，轻声哼斥：“他们都说你消息灵通，没想到连这都能知道，说吧，麒麟他怎么了？”
“嗨！一点小人脉，不足挂齿。”邹千雪摆摆手，“老板娘也知道如今三界之中到处有人在找他，我手下有人得到消息，已经有组织知道他身处何处，要有所行动了。”
不大的空间再次安静下来。
邹千雪靠在身后的木桩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等着面前的人开口。
介潭抬手揉了揉眉心，愠怒道：“麒麟行事向来低调，那些人是如何发现他的？”
邹千雪耐下心来解释：“我知老板不太相信，不过发现这事的人，也不是什么小人物……”
她故意停顿，引来了介潭的不满：“你跟我还卖什么关子？到底是何人？”
邹千雪把后背从木桩上移开，双手放在小腹处交握，非常正式的姿态。
她低声道：“不瞒您说，是隔壁典当行的凡言和尃也两兄弟。”
“竟然是他们？”介潭一双秀眉差点飞到脑瓜顶，“这兄弟二人来人界数年，人脉确实是我未能企及的……只是……”
不等她说完，邹千雪将兜帽像后拉了一点，露出圆滑小巧的下巴和一双饱满水润的双唇，她朱唇微启，态度很是诚恳：“我今日就是给老板娘带个消息，我想着被有心人知晓麒麟上神所在何处，定然危险重重，还是需要防范些为好。”
介潭没有说话，一双美目眼波流转，视线似要穿透兜帽，“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你既然有消息渠道，找到麒麟那小子，杀他个措手不及，不是更好？”
想她外甥麒麟名声足以撼动三界，没有哪个生灵能抵得住他手里拥有盘古血这份诱惑，追杀他的生灵比肩接踵，她就不信，眼前这个不明身份的家伙不想得到盘古血。
到底有什么目的？
面对介潭的探究，邹千雪丝毫不慌，唇瓣弯出一个舒缓的弧度，看起来很……善良。
她说：“人界有句名言，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我不过是想在人界能够安稳谋生罢了，与其树敌不如多结交朋友。”
介潭视线又在邹千雪身上来回转了几圈，稍显嘲讽的语气：“你这张嘴倒是会说。”
真当她会信吗？
邹千雪自然看出介潭的想法，她根本没指望介潭会相信，这消息能让她知道就好。
再者，管她信不信，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邹千雪礼貌颔首，露出下巴的兜帽再次覆盖全脸，没人看得到她此刻的表情，“不管如何，还希望老板娘能再三思量，麒麟上神的安全事关三界和平，耽误不得。”
如此态度，介潭也不好再说什么，在结束谈话前，她虚情假意道：“不论如何，你今天告诉我这些，我也需感谢你，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她在等着面前的人礼貌回绝，然后就可以各自回去休息。
但是她没想到，邹千雪从来不走寻常路，并且脸皮厚如城墙。
满是笑意的声音隔着兜帽传出来：“我今日真的只是来送个消息，既然老板娘话都说到这里，盛情难却那我就直接说了，我想要我进门时摸到的那块肥遗鸟的肉。”
介潭：大意了，我就是客套客套，怎么还真要上了。
邹千雪：不要白不要，晚上人少，再偷东西肯定被怀疑。
在介潭不舍的目光中，邹千雪带走了新鲜的肥遗鸟肉块，还以装肉保鲜为由，拿走了一个透明罐子。
介潭对自己的客套后悔莫及，肥遗鸟的肉好说，她想要的话，随时能再弄到手，但罐子……那哪里是普通的罐子啊！
那罐子可是由不周山上的万年寒冰制作而成，终年不化，最适合储存稀少易腐坏的东西。
她辛辛苦苦求了姐姐许久才得来的，专门放她珍贵的花种用，就这么被拿走了。
早听说兜帽人有个土匪的名头。
这人以前来她这数次，都礼貌付了钱，也算是她的大客户，她还当这名头是别的生灵胡乱谣传呢。
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无风不起浪……
有人在后悔中忧愁，有人在满足中心生欢喜。
凌晨三点。
美滋滋、乐淘淘的邹千雪踩着轻飘飘的步子离开了紊泉街。
在无人会经过的地方，她放慢脚步，从怀中掏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鎏金珠子，手指轻轻一捏，珠子便化为齑粉，散在空气里形成一小缕金色线条，飞向远处。
这是她在利用传信的法器联系雨落。
为了不暴露身份，她一直靠这个小东西和别人联系。
比网络更加方便，快捷，还不用怕被人从中找到身份信息。
很好，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行进，丝毫没有偏离轨道。
现在只要从雨落口中得到关于琴虫的消息，不管那家店参与贩卖与否，她都可以开始计划下一步了。
邹千雪再次来到人迹罕至的公园小树林里，靠着一棵树假寐。
实际藏在斗篷里手在轻轻打着节拍，她已经数到了1764。
突然，她耳朵微动，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细微脚步声。
一、二……
三！
“老板，我来了～”
是一道清脆响亮，却毫无感情的声音。
邹千雪微微一笑：“可是听你家大老板说了你与我的事？”
“嗯嗯，已经听说了。”
狐狸头敷衍地上下点动，两条毛茸茸的尾巴垂落在地面。
邹千雪破天荒地蹲下，与维持着狐狸身的雨落齐平，尽管隔着斗篷，从外面看不到她的脸，自己也看不到外面，她还是露出温柔的笑容：“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原本替我做事还有工资，如今却少了一份资金来源，不过，我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解除和凡言的契约。”
她手上突然燃起一簇幽黑火焰：“想清楚再回。”
雨落一句脏话梗在胸口，久久不能言语。
虽然是被威胁了，但她也的确想解开和那个男人的死契，不用再受他控制。
可，那是死契，没有到时间，除非那男人死了，不然她没可能脱身的死契啊！
而她与那男人，签了百年的契约，说是卖身契都侮辱了卖身契，她这是地狱契约。
邹千雪收起火焰，不顾形象直接一屁股坐在干草堆里，心平气和地解释：“你以为，他为什么放弃你这个大好的消息源，让你帮我一个外人。不过是因为我今日与你主子签了死契。”
狐狸头歪了歪。
邹千雪继续说道：“很意外？那我告诉你，我在契约上稍微动了些手脚，连同你的一起。
这下不止狐狸头，狐狸一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邹千雪欣赏够了狐狸形状的蒲公英，说：“放心，他不会发现的，所以如果你做得好，事情结束后，你与他身上的契约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也是为什么邹千雪会与凡言签订契约，而不是直接找到雨落本人。
牵制……
凡言靠契约牵制雨落，她靠契约牵制凡言，而现在她只需要卖给雨落一点好处，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当真！？”
小狐狸的尾巴疯狂晃动。
邹千雪故意露出一点下把让雨落看见她点头的动作：“骗你作甚，况且就算我不承诺你，你如今依然要帮我传递消息。”
言外之意就是——我给了你一个天大的好处，还不快谢谢我？
“谢谢老板！今后我的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告知你。”
小狐狸真的很激动，在地上蹦了几圈。
邹千雪伸手摸了摸小狐狸不自觉跳动的耳朵，突然感觉养一只小宠物也不错。
但是！
邹千雪做了两个深呼吸，柔声说：“你没有做到或者泄露了这件事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至今没有人知道，邹千雪是怎么一脸温柔说出让人下地狱的话。
雨落被能够解开死契的激动心情冲击，这点威胁对她来说已经影响不到什么，她伸出前爪，做了个起誓的动作，“老板您就放心，您现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今后您吩咐的，我一定第一个去做。”
邹千雪自认自己并非专·制独行的人，她摇摇头：“别的倒不用，只要我想要的消息你继续帮我跟进就好。”
雨落匍匐在地，乖巧道：“是！我的父母老板，那我汇报一下今日的打探成果吧！”
她们终于说到了正题。
邹千雪欣慰，小丫头还挺上道。
免了她很多口舌。
据雨落所打听到的情况——
临海的宠物店，同样没有售卖琴虫。
这就有趣了，一个在异界和天界都已经绝迹的生灵，是怎么出现在人界，又在人界肆意横行的？
能凭空创造生灵的东西，如今就只有盘古血能做到。
天边一点点出现光晕，墨色逐渐淡化成浅蓝。
邹千雪一夜未眠，虽然这对于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但随着她在人界的时间越来越长，生活习性也愈发贴近人类。
小狐狸雨落离开后，她一直昏昏欲睡，就在小公园里。
早上八点上班，她已经来不及再赶回家睡个回笼觉。
想到办公室那把老板椅，窝在上面睡觉应该会很舒服。
邹千雪确认四下无人，脱掉了斗篷装进她手腕上，手表模样的纳物法器里，换上一身干净的白T牛仔裤，顶着个鸡窝头回到了白天的紊泉街。
哎～
从没这么频繁的进出过这里，要不是怕身份被发现，她肯定就为了方便，干脆住在这里了。
她只是想想，但有人真的住在公司。
一进门，大厅的沙发里，犼坐在中间闭目养神。
一夜都在这里吗？
邹千雪深感意外，路过他身边，打了声招呼。
“早啊，犼先生！”
笑容明媚。
犼微抬了下眼皮，有气无力道：“嗯，早。”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修了一点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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